第204章陰兵圍困


    子渝的那兩道目光,比水青丘的鷹隼之眼還讓人感到震撼!


    水青丘的鷹隼之眼,雖然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清冷,但是卻帶著一種美感。


    但是子渝的眼睛不同,他眼睛裏的內容,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罪惡,妖孽和末日。


    我暗暗叫苦,沐清和明澈這是沒有搞清楚子渝在下麵的狀況,要知道人家成了地獄的小惡魔被囚禁,他們一定不會這麽草率的派我下來。


    “你——是來救我的?”


    子渝開口說話,那聲音脆生生的,就像《西遊記》裏紅孩兒的聲音一樣。


    聽聲音是一個充滿童真的孩子,但是看眼睛,他就是一個魔鬼的樣子,這個家夥要是被我撈上去,不知道明澈和沐清能不能搞定他?


    “對,我來救你。”我說,“你告訴我,這個東西怎麽打開?”


    “是白萍讓你來的,還是陸公虞讓你來的?”


    我聽他說“陸公虞”三個字的時候,咬牙切齒,眼睛更加惡毒,我想,這個孩子沒有忘記殺害自己的人,他還在恨陸公虞。


    這家夥上去一見到陸公虞,會不會跟陸公虞打一架?


    我若是要說是陸公虞,他絕對是不會同我走。


    於是我說:“是白萍。”


    他長長的吐出了一口黑氣,如釋重負一般:“她終於來找我了。真好……等了這麽久,終於來了!”


    聲音裏滿是歡愉,就像一個等待媽媽來接的孩子。


    我想,子渝的心裏還是有一點童貞的,這樣就有救,惡魔能在最後時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是靠著內心殘存的一點善念戰勝了心中的魔鬼。


    “那你讓開,我要出來了。”他說,“你讓得遠遠的!不然你就被弄死了。”


    “你自己能出來?”我驚訝的問,“那你何必把自己困在裏麵?”


    他邪魅的一笑,笑容裏滿是狡詐陰險,真不像是個孩童的笑容。


    小家夥嘴唇翻動,黑紫色的蓮台慢慢的轉動著,隨著轉動的節奏,蓮台的幾個花瓣上噴出了黑色的氣流,氣流瞬間結成了一柄柄鋒利的長刀。


    隨著金屬撞擊的聲音,圍繞著子渝的刀鋒,紛紛被蓮台裏長出來的長刀劈斷,就跟鋒利的刀劈黃瓜似的。


    這家夥隱忍,深藏不漏,這牢獄對他來說就是形同虛設,他隨時都能出去。


    他之所以沒有出來,那是在等機會,等白萍來撈他。


    “這一天終於等到了。”子渝從蓮台跳下來,黑色蓮台化成一縷黑霧,從他的天靈蓋進去,我清楚的看見那團黑霧聚集在了他小小的肚子裏。


    從他的口氣裏能聽出,他和白萍之間好像有什麽約定一樣。


    “她怎麽派你來?”子渝站定,在我麵前雖然弱小,氣場卻超我幾個頭,他厲聲問,“陸公虞在上頭沒有?”


    “沒有。”我堅定的說。


    “掃興!”他說,“早知道,就再等等,沒有他,一點都不熱鬧。”


    子渝說到陸公虞,那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你帶我出去,還是我帶你出去?”他又問。


    “當然是我帶你。”我說,心想明澈沒有告訴我怎麽把它帶走,這麽個厲害的東西,我把它放哪兒?


    就在這時,我的背後卷起一陣陰風,吹得四周牢獄的木柵欄紛紛倒塌,嬰靈們尖叫起來,被陰風吹到了半空亂撞,一時間空間搖晃,一片混亂。


    陰兵來了!


    我身後是整齊的腳步聲,一聽那聲音,估摸著少說也有幾百號的陰兵。


    “你怕啦?”子渝笑得如風鈴的聲音一樣清脆,“要不然我保護你?你好帶我去找我媽媽。”


    “媽媽”兩個字從一個惡鬼嘴裏說出來,感覺怪怪的。


    我轉身過去,我身後果然已經被陰兵布滿,三麵都是全副武裝的陰兵,他們滿身盔甲,手上全是刀劍武器,而不是什麽索命的草繩和鐵鏈。


    站在前麵的兩個陰兵,帽子上有紅纓,看起來是領袖人物。


    我以前聽說過陰兵借道,借道的陰兵多是專門負責拘魂的鬼差軍,就是我們農村所說的索魂陰差,大麵積的出現陰兵借道,說明那個地方出現過大災難死了很多少人,就像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當晚就有人看見陰兵押著成百上千的馬車,接走了許多的人。


    可是全副武裝的陰兵,那就不是索魂的,而是在地下負責維穩的。


    特別是像站在我麵前的這些陰兵,他們穿著打扮武器什麽都是一模一樣的,他們生前一定是一支精良的隊伍。他們死後因其怨氣不散,在地下找到統領之後,重新集結成部隊。


    往往這種陰兵都很團結,因為他們的思維都停留在了當時打仗的那個時間段,他們都認為自己還沒有死,還要繼續戰鬥維護自己的那份軍人榮譽。


    我心裏發涼,這樣精銳的陰兵,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前麵那兩個統領在甕聲甕氣的說話,他們說的話不是我們這邊的話,應該是遠征的戰士死在了我們這個地方,他們的話剛說話,後麵的幾百陰兵就撲上來了!


    刹那間,我身邊陰風陣陣,刀光劍影,同時擂鼓聲聲,殺聲震天,陰暗的地下枉死城,頓時就成了一個殺氣騰騰的戰場。


    我躲避鋪天蓋地的刀劍,身上沒有武器抵擋,隻能赤手空拳出去,嘴裏念著明澈的咒語,將身上的小金人激活,小金人的力量無邊,對於那些嬰靈們隻是眨眼功夫就可以將他們化成煙塵。


    可是對付這些陰兵就沒有那麽好使了。


    因為陰兵雖然是地府的東西,但是他們生前是軍人,軍人身上有浩然正氣,就算死去之後這氣質也在。


    佛光對黑暗的勢力那是無所不及,但是同樣是正義的力量,佛光在陰兵的正氣麵前,隻是讓劈下來的刀劍,速度變慢,絲毫不減他們的力量。


    子渝那邊就不同了,他身上的黑紫色蓮台被他拉出來,化作黑色的利劍,那利劍對陰兵的刀劍,削鐵如泥。


    無數的陰兵倒在了子渝的手下,他們撕心裂肺的大叫一聲,嘴裏說著同樣一句話,應該是他們的口號,極盡悲壯。


    我躲閃著不長眼睛的刀劍,往出口處退去,子渝衝在我的前麵開路,陰兵的數量逐漸減少,那兩個頭領到底要厲害許多,他們成了固執的跟在我們身後的對象。


    “你去開地府門,我來對付這兩個!”子渝大聲叫著。


    我竟然跟一個小惡魔在打聯手!


    我且戰且退,好不容易退出了枉死哭城的大門,外麵的陰兵要少一些,這隊軍隊陰兵在枉死哭城裏死傷多半,死前大唿口號,悲壯無比。


    子渝退到了枉死哭城的大門,他小小的身體在黑暗中閃著一種怪異的黑色光芒,他在枉死哭城的大門口將手中的利劍扔出,利劍在半空重新化為蓮台,但是這個蓮台巨大無比,“轟隆”一聲,將枉死哭城的大門封死了。


    裏麵的陰兵暫時衝不破這道防線,子渝在大門外咯咯大笑,不過癮一樣還在地上打滾。


    “子渝,我們快走!”我說,鼓起勇氣把他的小手拉起來,這小手堅硬如鐵,冰冷無比。


    “是我媽媽等我等得很急嗎?”他問道。


    “嗯。”我心不在焉,怕周圍再衝出來陰兵。


    “我們約好了,今天見麵,她真的就來了。”


    果然他和白萍之間早就約好了,白萍這是要幹什麽?自己在上麵當鬼王,讓她的兒子在地府修煉成了一個小惡魔。


    她是想稱霸地府?還是想在人間為禍?


    從枉死哭城到地府大門,一路上有鬼差阻攔,卻都被子渝輕鬆趕走,一個鬼差大叫著:“申時牢獄裏的嬰靈跑了!”


    一唿百應,鬼差的聲音引來四方迴應,我不禁加快步子,因為我知道,要不了多久,地府會派更多的陰兵來阻攔我們。


    可是子渝就跟沒事人一樣,跳躍在我的前麵,乍一看就是一個孩子。我追上去將他捉住,我隻有緊緊的攥著他,不讓他跑出我的手掌心,把他交給明澈。


    冥冥中我聽到沐清的聲音,她的聲音好像隔著一層玻璃,不太清晰,她在叫我,給我指引方向。


    然後她又換了一個聲音,在叫子渝。


    “是我媽媽的聲音!她在叫我!”子渝高興的說著。


    沐清的聲音迷迷糊糊的,所以被子渝聽成了白萍的聲音,也許在小孩子的心裏,隻有自己的媽媽才會那麽深情的唿喚他。


    “我想我媽媽。”他抬起頭來,黑色帶血的眼睛裏,突然閃過一絲光亮。


    那光亮轉瞬即逝,那是最後的一絲善念。


    子渝心裏最後的柔軟,是關於白萍的。


    順著那個聲音的方向而去,周圍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異常的安靜,安靜得好像不是陰曹地府。


    我警覺的往四周看了看,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們周圍黑乎乎混沌的地府,成了雕刻著精致花紋的木牆。


    這裏好像是一座考究的房子,我們所經過的地方,是一個長長的走廊。


    走著走著,我看見了天上的彎月,明澈說今晚是血月,但我看出去,今晚的月亮很美,很皎潔。


    再往走廊外看,外麵是一片大園子,可是園子裏草木凋零,看起來是秋天。


    不遠處有一座精致的大院落,裏麵影影綽綽,燈火閃爍。


    沐清這是把我們領到哪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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