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枉死哭城


    誰說的死人用品不能偷,我偏偏要偷一迴!


    我不是頭一迴做賊,以前在村裏偷西瓜偷玉米啥事兒也幹過,可就是沒有這一迴這樣讓人心悸。


    該死的神龕上的櫥櫃那麽高,我用凳子墊著,一手探到了那個盒子,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就塞到了懷裏。


    好險!當我放好凳子的時候,風子玄就冒出來了。


    “吃早飯啦!”她又恢複了那個小瘋子的樣子,端著熱氣騰騰的麵條,我確實餓了,但是我在這裏做了賊,留在這裏會露出馬腳,於是吞著口水,找了個借口說很忙就跑了。


    “神經病!”


    她在後麵罵我。


    從她那裏出去,我去了建材市場找柳樹人。


    昨晚把他弄丟了,我想他會去建材市場等我,那裏是我們共同知道的地方。


    我去建材市場走了一圈,建材市場門口有一個公告欄,公告欄上貼著一張紙條,柳樹人留言叫我去裏麵的一個門市找他。


    我找到他,彼此看著對方平安無事,當著外人,也就沒有說昨晚的事情。


    我讓柳樹人先迴去,我還沒有找到財爺爺的鬼魂,所以要逗留幾天,我不能沒找到要騙他們說找到了,財爺爺可能就在鬼王府裏困著。


    柳樹人叮囑我小心,找到之後早點迴村,和他分別之後,我直接迴了易揚的家。


    幾日不迴來,劉姨見了我不停念叨著易先生去哪兒了,說劉艾秋有問題想要請教易先生。


    她急巴巴的,她的心思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劉姨知道自己的女孩喜歡易揚,所以才搬到易先生的家裏來,借口說來工作,實際上是暗中給女兒牽線搭橋的。


    我不知道劉姨是怎麽想的,女兒是個大學生,才20多歲,易揚也都三十好幾的人了,況且說,我師父好像不喜歡她。


    “易先生這段時間不會迴來,他出差了。”我說。


    “哦,出差了。那得多少天啊。”劉姨悵然若失。


    我當然不會告訴她,師父生病了。依照母女倆的熱情,說不定要把師父給接迴來照料,隻會添亂。


    劉姨嘴碎,不停說著以前在易航那裏受的趙鴻深的氣,說易航的脾氣不好,她在易航那邊,一點都不開心。


    然後就誇易揚這裏各種人性化,自由自在,易先生還平易近人,一點沒有有錢人的架子。


    咋不自由呢?家裏主人不在家,一套大別墅就她兩母女住著。


    “劉姨,沒事的話,我上樓了。”我抓住機會就要走。


    “對了,剛才有人來找過你。”劉姨說,“那人還留給你一封信。”


    說著就從茶幾下拿出一封信給我。


    普通的牛皮紙信封,密封著,上麵沒有寫一個字。


    是誰給我寫信?信封上什麽也沒有留下,劉姨好奇的看著我等我打開,我拿著信迴到我的房間,打開門,迫不及待地把信封拆開。


    信封裏有一張折疊起來的黃紙,上麵寫著四個大字。


    枉死哭城。


    這是什麽意思?我第一次看見這四個字連在一起,好像根本就不通順。


    這封信沒有開頭,沒有稱唿,也沒有寫信人的名字,就這麽四個字讓我猜,我又不是神仙。


    我下樓去問劉姨,給我這封信的人是誰?


    “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娃,奇奇怪怪的,穿著一身黃布衣服,頭型就像易先生平時紮的那個頭型一樣。我女兒說啥,那叫丸子頭,還是道士頭。”


    黃布衣服,道士頭。


    沐清!


    一定是沐清!


    她找上門來了,從陰曹地府迴來,這才幾天功夫,她就把我找到了。


    枉死哭城,她給我寫的這四個字到底是什麽意思?


    難道是提示我要怎麽對付鬼王嗎?


    迴到房間裏,我把門鎖上,焚香淨手,在我師父的書架前麵坐下來。


    可是我把師父的書都翻遍了,依然沒有找到這四個字的出處。


    我想沐清在今天給我送找四個字來,一定有重要的意義,我說什麽也要找出這四個字的意思。


    心浮氣躁,我到陽台上去透氣,陽台上有一堆舊書,這些舊書不是道法有關的東西,都是一些旁門左道,甚至有些是巫術類的。


    我想,這些書沒有進入師父的書房,但是放在陽台上沒有扔掉,那說明也是有用的。師父有時候遇到解不開的難題,應該會來翻看這些書籍。


    我抱著僥幸的心理,把舊書翻開,翻到一半,我發現一本破舊的古體書《玉曆寶鈔》,這本書之所以引起我的注意,是因為師父把這本書修補過,封麵上還貼上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地獄奇書。


    很明顯,這是一本寫地獄的書。


    翻開首頁目錄,我就看到三個讓我怦然心動的字:枉死城。我迫不及待的翻到那一頁。


    枉死城,是地府中一座收納枉死鬼魂的地方。從地府大門進去,過了奈河惡水,血盆苦界,前麵就到了枉死城。


    它是地藏王菩薩為受無妄之災而死的鬼魂所創造,主管枉死城的是十殿閻羅中的第六殿閻羅王卞城王。


    在枉死城裏,全都是無緣無故冤死的亡魂,他們整日哀嚎悲屈,痛苦不堪。


    而枉死哭城這一說法,是我師父在書的後麵加的手記。


    長長的三篇a4紙,被我師父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最後的一張紙上,還畫上了地圖,怎麽到達枉死哭城。


    我師父寫道:枉死哭城,是枉死城裏的一部分,是專門收納嬰靈的地方。


    看到嬰靈兩個字,我精神一震!


    在師父的手記裏,他詳細地記載了枉死哭城裏的情景。


    嬰靈,一般是指墮胎而死的嬰兒的靈魂,他們身體尚未成形,有的隻是長出了一個腦袋,有的才長出了一隻腳或者是一隻手,五官還沒有齊全,感知還沒有形成,但是他們被迫離開了母體,好不容易來投一迴胎卻成了這樣,所以他們心中充滿怨恨,死去之後到處飄蕩哭泣……


    按理說一般的嬰靈,因為身體沒有發育齊全,而且從來沒有見過天日,都沒有產生罪業,渾渾沌沌的還隻是一個靈體,他們一些糾纏在親生父母左右,一些藏在陰廟或者山神廟裏,為了躲避其他惡靈的傷害,他們總是惶恐不安,但是,這一部分的嬰靈是不會進入枉死城的。


    然而世間超度種種,有人為死去的親人超度,有人為死去的貓狗超度,但很少有人為墮胎而死的嬰靈超度。


    一些長期沒有被超度的嬰靈,他們一腔怨恨,久而久之,怨恨之氣就形成了一股黑暗無形的業力,凝聚不散,化為惡靈,他們禍害生人,無惡不作。


    還有一部分嬰靈,他們被山野間的怪物妖精挾持,逼迫他們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世間養的小鬼,就屬於這一類。


    作惡多端太多,他們就形成了罪業,被地府察覺之後會有鬼差來捉拿他們,最後將他們關押在枉死城中。


    嬰靈本來就是枉死冤業,無收無關不得超生,世間沒有人祭祀他們,所以他們沒有錢財,沒有歸處,都是些孤寒餓鬼。隻有等到陽間的齋醮度亡,水陸大會,方能超生入六道輪迴中,而他們的來生多入惡道受苦,即使入道輪迴,也不得善終。


    所以枉死哭城中,全是不得超生被困的嬰靈,他們整日哭泣不安,無休無止。


    師父在手記裏還提到,不能傷害小孩,如果墮胎,請給嬰靈超度,讓他們饒恕殺生之罪惡。


    我看著師父的手記,耳邊好像響起了小孩子淒厲的哭聲……


    我進過陰曹地府,卻隻不過是在入口處,沒想到前麵還有那麽恐怖的枉死哭城。


    沐清給我寫下枉死哭城這四個字。


    巧不巧的,我師父還為枉死哭城做了特別的筆記,在最後一頁還畫了地圖。


    就難道是巧合嗎?


    不是,我覺得這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


    我迴到書房去,重新安靜下來,將腦袋裏的一切想法放空。


    我想與水青丘取得聯係,感受一下他是怎麽想的。


    可是我竟然感覺不到水青丘的想法,一看時間已經是午後,水青丘又午睡去了?


    眼下,我麵臨著兩個選擇,第一就是下午四點的時候去墓地,在白萍最弱的時候,跟她談判或者撕破臉。


    第二,到了晚上零點的時候,去陰曹地府的枉死哭城,找到白靈那個孩子的嬰靈。


    那個紅木盒子就放在書桌旁,這個早產的孩子,身體在這裏,嬰靈在枉死哭城裏受煎熬。


    反複做了比較,我覺得我還是先去枉死哭城,把那個孩子的嬰靈找到,讓它和肉身合一,給他超度,讓他進入輪迴,聊以安慰白萍,消除她的怨恨,讓她自動放下執念,總比刀光劍影一場傷害無辜好得多。


    我準備法器,焚香,把這個紅木盒子放在香案上,我要去枉死哭城找嬰靈,就必須要通過這個盒子裏的嬰兒,看到他的嬰靈是什麽樣子的。


    煙霧嫋繞之中,我驚訝的發現,這個帝王木盒子,也會將香霧吸走,所以我這個辦法是失敗了。


    地下嬰靈無數,我總不能到了那裏之後,一個個的問詢,一個個的查找。


    看著嫋嫋娜娜的香霧,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白靈是驅鬼師,她不可能不知道枉死哭城,她為什麽不給這個嬰靈超度,而是把他供奉著?


    還有,白萍的功夫,不可能在地府找不到自己的孩子,那麽這個嬰靈,難道沒有在枉死哭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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