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自遞上畫紙,小男孩就火眼金睛地審視著自家哥哥,見哥哥露出罕見的神情,心頭不由一喜,迫不及待地道,“怎樣,被驚呆了吧,被迷住了吧?那你帶我出去玩,我再畫幾張給你,讓你晚上抱著睡。”


    禦宸希定了定神,流光溢彩的星眸漫不經心地瞟著身高隻及自己腰部的小屁孩,意味不明地問,“這畫像,哪來的靈感,照著什麽人畫的?”


    小男孩圓溜溜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並不作答,而是談起了條件,“你答應帶我出去玩,我就告訴你。”


    禦宸希扯唇,銳利的雙眼繼續若有所思地對著畫像瞧了片刻,將畫紙塞迴給小屁孩,邁步離去。


    小屁孩先是一怔,迅速轉身,衝著那高大的背影再度唿喊了起來,“喂,你咋走了呢,你不是被這畫像迷住了嗎?不是想知道她是誰嗎,你隻要答應帶我出去玩,好了,就出去一次唄,我馬上告訴你她是誰!”


    可惜,某人頭也不迴,冷漠的身影漸漸消失於他的視野之外。


    濃黑的眉,深深地擰起,手兒緊緊揪著手中的畫像,小男孩滿肚子鬱悶和憋屈。


    小保姆見狀甚是心疼,急忙蹲下安慰出聲,“嘉偉少爺別難過哈,說不定宸希少爺今晚迴來會答應你的呢。”


    小屁孩心情並沒半點好轉,悶著聲嘀咕,“是嗎?你別哄我了,他那麽久都不迴來一次,下次我再見到他還不知等到什麽時候呢。”


    “那是以前,這次顯然不同以前,你沒發現,這幾天宸希少爺迴家的次數多了嗎,宸希少爺要訂婚了,會在京多留幾天,所以,他會再迴這裏來的。”


    小屁孩終於抬起臉,燦若星光的眼眸閃動著幾束耀眼的光芒,遲疑地問,“真的?”


    “嗯!”


    “那你快幫我想想,我應該畫什麽樣的女人才能令他高興,奇怪了,他明明被這個姐姐迷住的,咋最後又走掉了呢,難道他覺得這個姐姐不夠漂亮,嗯,姐姐雖然不是很漂亮,但比起那些漂亮的女人更招人喜歡啦,不過,我聽我媽上次跟我小姨說,男人都是以貌取人的好色鬼,看來,我哥也一樣,我得重新給他畫個女人,對了,lyf怎樣?還是zly?又或,lzl?fbb?lbb?lss?ab?lxr?ym?哎呀,我咋覺還是剛才那個姐姐好呢!”天真無邪的童音,快速流利地點出一連竄的明星姓名,說到最後,小屁孩帥氣的臉蛋上還又是眉頭深鎖,不勝發愁。


    小保姆輕輕扶住他的小肩頭,再做著安慰,“好了,嘉偉少爺您別急,慢慢想,總會想到好主意的,實在不行再畫一下那個姐姐,其實,你可以把她再畫漂亮一些!”


    “再畫漂亮一些,那不是作假嗎?萬一我哥真要我給他找來本人,然後他便發現真人與相片差那麽遠,會不會不收貨?”


    呃——


    小保姆呆愣。


    “要麽,我先讓他帶我去玩,玩完再給他介紹那個姐姐,到時就算他不滿意,也沒辦法嘍?噢,就這麽定了,實在不行還有一個辦法,幹脆讓那個姐姐化妝得了,反正我不管,我一定要我哥帶我去遊樂場,帶我拍照,大寶他們都有跟哥哥一起玩的照片,就我沒有,他們還說我撒謊,其實根本就沒有哥哥呢!”


    充滿童稚的聲音,在寧靜的空氣中起起伏伏,小保姆聽著看著,不僅覺得逗趣好笑,同時,心裏亦感到濃濃的疼惜和歎息。有些人,出身富貴人家,物質生活極度充沛和奢侈,看似很快樂幸福,實則呢,也有些東西是他們用盡金錢都買不到的。


    但願,老天爺垂憐,讓嘉偉少爺願望成真吧!


    另一邊廂,離開家門的禦宸希,去了禦氏集團。


    他本就在集團掛著一個頭銜,如今禦銘拿定主意決定讓他迴集團,這幾天趁著他還在b市,便叫他多迴公司看看。


    隻是,這會,他人在辦公室裏,卻無論如何都沒法靜心投入公務。


    昨天,辛家忽然提出想把訂婚儀式提前到這個月底,與辛家老太婆的壽辰一起辦,來個雙喜臨門,算是辛敖芙給最疼她的辛家老太一個最好的生日禮物,禦銘竟也爽快答應了,不和他商量,不顧他反對與否!


    不錯,這次訂婚對他來說是個極好的機會,對他的那些計劃起著極大的幫助,但他並不真的打算接受,一直都在暗暗審度,怎樣將這個訂婚取消,或者,延遲。


    這個想法,他沒跟任何人提過,因為他清楚,藤躍他們若是知道,沒有一個人會讚同的,可他還是一意孤行,純粹隻為一個人,便是,那臭丫頭。他答應過她,會盡快處理與辛敖芙的關係,故又怎麽會允許訂婚的事發生。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訂婚日子提前了,他的想法策劃被打亂了,正愁著如何破解,那臭丫頭非但不理解,還攪合,激怒他。


    他在這邊費盡心思、焦頭爛額,為她和他的未來努力,她卻在那邊和男同學去玩,想想,他真不想再折騰下去,就這麽順其自然讓訂婚儀式圓滿進行得了!


    “誰惹你了?這張臉繃得像被人欠了幾個億似的,哦,不對,更像是老婆被搶了。”忽然,藤躍推開進來,看到禦宸希罕見的神態,不由調侃了一句。


    禦宸希迴過神來,斜了他一眼,少頃,冷不防自顧哼了出來,“是呢,被一群十幾歲的臭小子搶了!勝在年輕?充滿激情和動力?你說,有些女人是不是該好好教訓一下?否則還真無法無天了!”


    嘎?


    藤躍瞬間石化了,這,什麽跟什麽呀?他咋完全聽不懂這人在說什麽?本來,這樣迴應已經夠新奇的,還說得煞有其事,該不是在反駁他對他的揶揄吧?


    思緒快速跳躍一下,藤躍接著揶揄,“嗬嗬,禦少你也不是很老呀,28年華,正值壯年,春光無限好。不過話說迴頭,那些真正二八年華的混小子們,某些方麵還真不是咱們能比的。”


    “什麽方麵?”禦宸希劍眉猛地一挑。


    滕躍依然沒弄懂情況,繼續玩味打趣道,“什麽方麵?不就是那方麵!人們不是常說,男人某方麵最強盛的時期在18—22歲嗎?咱們早就過了那個時期,所以,不認老不行嘍!”


    結果,某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藤躍見狀,又馬上討好起來,一臉諂媚樣,“好吧,禦少你寶刀未老,你跟他們比,一點都不遜色!”


    “去你的!”禦宸希已從辦公桌後出來,毫不客氣地在藤躍強健的胸肌上重捶一把,而後,走向沙發處。


    藤躍跟著過去,在禦宸希坐下之後,他也就坐,若有所思地望著禦宸希,約莫十來秒,問,“禦少,你對那個詩若雨,不會來真的吧?”


    禦宸希俊顏微微一怔,好一陣子後,高射莫測的雙眼對視滕躍,模棱兩可地道,“想娶迴家當老婆,算不算來真的?”


    呃——


    藤躍整個人頓時一陣石化,下意識地問,“那靜靜呢?”


    禦宸希默然,端起隨時加熱著的咖啡,啜了一口,還是一聲不吭。


    藤躍也稍作沉吟,一會再開口時,語重心長地講出好長一番話,“宸希,我不清楚你對那個詩若雨的感情去到什麽程度,但我覺得,總歸不會是不可自拔的地步吧,在我們這麽多人當中,你一直是最理智、最冷靜、最沉得住氣的那個,所以,我想,你有心放下的話,一定不是件難事,你說我們先入為主也好,說我們和夏靜這麽多年的友情也吧,最適合和你走下去的人,確實是夏靜,而且,你本來的規劃也是這樣的,詩若雨是什麽?一個在你人生計劃中不存在的人物,一個意外!為了你自己,為了我們大家,你都應該將這個意外拋掉!否則,越是放任下去,對你的未來越不利,她,本就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而且也永遠成不了我們這個世界的人,你認真想想吧!”


    他們這夥人,年紀與禦宸希的相仿,但平時,都會跟著沈軒和夏青他們一樣,尊稱禦宸希一聲禦少,隻有非常嚴肅的場合,才直喊禦宸希的名字,由此可見,此刻滕躍的心情是多沉重。


    空氣裏,隨著滕躍話音落下之後而轉瞬寂靜,禦宸希已經抽起了煙,白霧繚繞中他俊美冷漠的容顏時而清晰深刻,時而模糊朦朧。他一個勁地猛吸,把尼古丁的味道狠狠吸進肺裏,滲入他的骨血,麻痹他的靈魂。


    後來,藤躍走了,禦宸希繼續窩在沙發上不知所思地怔愣,好長時間過後,才返迴辦公桌工作。


    到了傍晚七點鍾,藤躍再次出現,邀禦宸希一塊晚餐,禦宸希略略沉吟,然後,隨滕躍離開公司。


    炫目亮眼的黑色路虎招搖過市地行駛在大馬路上,藤躍負責開車,禦宸希坐在副駕座上,心不在焉地看著車外,看著看著,整個人頓時像被雷電擊中,霎時一震,隨即叫藤躍停車。


    藤躍倒也刹得及時,急促的刹車聲在石板路麵劃出尖銳的哞叫,見禦宸希似乎要開門出去,他本能地鎖死開關,急聲道,“宸希你咋了,這裏不能下車的,你瘋了!”


    這條路是三車道,他們這個車子走在中間那條,隔壁那條車水馬龍,他忽然這麽開車出去,敢情是想當車下亡魂?


    “要麽後退,要麽找地方讓我下車,快!”禦宸希這也開口,氣急敗壞的容顏早已不見以往的沉靜淡定。


    藤躍心頭不覺更加好奇,但見禦宸希越來越焦急的樣子,便也先不多問,左右環視著,尋找位置停車。


    幸好,前麵有個破口,可以駛出去,滕躍事不宜遲馬上重啟車子,巧妙地擠到第三車道,在破口位闖進人行道上。


    車子方停穩,禦宸希已經衝出去,連車門也不關,滕躍隻好持身過副駕駛座,拉好車門,接著自己也下車,顧不及會不會被警察抄罰單,又或被某偏激者砸破車子,就這樣將他那部價值數百萬的名車扔在路旁,快速揮步朝禦宸希追去。


    “禦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能不能先跟我說一說?”追到某人身邊時,滕躍急忙詢問情況,可惜,某人當他不存在似的,自顧往前走,他也隻好繼續緊跟,同時,雙眼敏銳仔細地四處張望,不一會,突然看到前方兩道並不陌生的人影,總算明白了過來。


    原來,是禦庭巍!


    且禦庭巍的身邊,帶著一個女人,那個……不就是把禦宸希迷得神魂顛倒的詩若雨!


    不過,他們兩怎會在一起的,那個詩若雨不是在s城的嗎?幾時來了b市?看禦宸希的樣子,並不知情?


    發現身邊的人越走越快,距離前方兩人也越來越近,藤躍立馬停止深思,及時拉禦宸希一把,敬告,“宸希,你不能過去,不管怎麽樣,這個時候千萬不能過去找他們!”


    因為藤躍的攔截,又因為藤躍的話,禦宸希本是疾步揮動的大長腿,赫然止步了。


    藤躍趁機摟住他,繼續鄭重其事地勸解,“我雖不清楚這到底是怎樣一種狀況,可我覺得,這種時候不易輕舉妄動,先迴去調查清楚再做打算吧,你說過的,無論做什麽行動,行動之前都務必先掌握對方的情況。”


    這兩天,錢子易跟他講的一些事,關於禦宸希的失常,他原本還不相信,這會親眼目睹,算是信了!身邊這人,真的就像鬼迷心竅,亂了方寸!可是,那個詩若雨,何德何能啊?


    想罷,藤躍不由又朝前方瞥了一眼,頓時間,也又一次心驚肉跳。隻見前麵那兩人,有說有笑,態度親昵,那個禦庭巍還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麽話,逗得某丫頭笑靨如花燦爛,不過話說迴來,禦庭巍那家夥,該不是也對詩若雨有意思吧?那就真真的……


    生怕這樣的畫麵繼續把身邊這人刺激得失去理智,藤躍縱然滿心困惑和驚詫,但不敢再多停留半刻,急匆匆地收迴目光,拉住禦宸希返迴車子停靠的地方。


    幸好,還沒被開罰單,也幸好,廣大市民都擁有一顆寬容之心,他的車,完好無缺,事不宜遲,他將禦宸希送上副駕座,自己也重新坐迴駕駛位,鎖好車門。


    車廂內,一片寂靜,誰也不吭一聲,稍會,禦宸希摸出煙盒,就這樣直接在這個仄小的空間,默默地抽起煙來。


    濃烈的煙霧,嗆得人甚是難受,禦宸希卻毫無知覺。


    騰躍眉頭深鎖,幾度想說話,但又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最後,幹脆也拿出一根香煙,陪著某人抽了起來。


    時間,在壓抑中消逝,不知多久後,空氣中傳出了禦宸希的吩咐,“送我迴老宅吧。”


    他不但在外麵安插了人監視動態,在禦家大宅同樣安插了一個眼線,叫張勇,表麵上是負責修剪園中花草樹木的花匠,實則暗暗留意眾人舉動,定期向他匯報。


    迴到老宅,禦宸希叫滕躍先離開,自己進去莊園後,直接來到平時與張勇見麵的地方。


    由於剛才已在電話中交代,他抵達後山某處湖畔時,哪兒已經站著一個魁梧壯實的年輕漢子,正是張勇。


    對於禦宸希的臨時約見,張勇納悶,還以為有什麽變故,誰知是關於禦霆巍帶迴來的那個女孩,心中不覺感到更加詫異和意外,怔愣了十幾秒鍾,便也事不宜遲將看到的情況一五一十地稟告給禦宸希。


    禦宸希聽完,幾乎要氣得肺腑爆炸。


    這臭丫頭,總說他是大騙子,哼,他才是被她騙得團團轉呢!


    昨天晚上到達的,那麽昨天中午張天瑜打他電話的時候,她就已經準備出發了?卻完全不跟他講!


    而昨天晚上,說什麽同學聚會,其實,根本就沒什麽男同學,喊她的人,是禦庭巍!


    不是叮囑過她要防備禦庭巍的嗎,為什麽還輕易跟人家在一起,兩人在京都是怎麽碰上的?巧合呢,又或約好,為了報複他?


    外麵那麽多酒店,她不去住,卻跟禦庭巍到禦家來,她可知道,她這個任性的行為,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禦庭巍的陰毒手段,豈是她一個小丫頭能看透的!


    一想到這臭丫頭被人利用不自知,還喜滋滋地跟著人家到處招搖過市,禦宸希兩手即時緊握成拳,真想立刻把她抓迴來,狠狠地抽一頓!


    ------題外話------


    到底是抓迴來抽一頓呢?還是操一頓?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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