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裏,再一次陷進了沉寂。


    一會,藤躍上前,摟住南宮澤,走開幾步,壓低嗓音鄭重其事地道,“你忽然迴來,是為你爸的事吧,我們也聽說了,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照顧你父母,他們正是需要你的時候,你平時要怎麽隨心所欲都無所謂,但現在,你身為人子,義不容辭呢,至於其他的事,暫時放在一邊。再說,就算你是人家大哥又怎樣,當事人都不急,你急啥,你確定她知道你來找禦少?確定她希望你這樣做?”


    一番言語,軟泡硬磨,結果,南宮澤走掉了。


    藤躍關好門,返迴禦宸希的身邊,看著依然一臉淡漠端坐沙發上的某人,他的內心,再次澎湃了起來。


    他總算是知道那個養在外麵的“女兒”是何方神聖了,詩若雨,不就是上次在俱樂部,禦宸希強吻了人家的那個女孩,還有,曾經跟南宮澤傳過緋聞。


    當時,本以為那隻是禦宸希一時興趣,想不到,後來還真的發展下去了!他就覺得古怪了,這人素不近女色,怎會無端端強吻一個小姑娘,卻原來,早就有了“奸情”。


    夏靜對這些,應該也知道了吧?剛才那些行為,分明就是煽風點火,別有用心呢!


    禦少呢,這可算是四麵楚歌,受得住嗎?怎樣破解這些局麵?


    在工作上,他尚能對禦宸希出謀獻策,但愛情方麵,他這個連個女朋友都沒有的人,根本就愛莫能助的,看來,還是先找遠在s城的錢子易問問情況,再商量對策怎麽幫下忙吧。


    另一邊廂,怒其騰騰離開酒店的南宮澤,在地下停車場,碰到了夏靜。


    因著心裏怒恨禦宸希,南宮澤於是對與禦宸希有關的人懶得客氣,給驀然出現的夏靜冷冷一瞥後,他二話不說繼續邁起了腳步。


    夏靜卻自顧走過來,喊住他,“若我是你,絕不會做像剛才那樣的事,因為,根本就毫無用處,就像宸希說的某句話,當事人都不出麵,你憑啥亂蹦亂跳?你確定詩若雨希望你替她出頭?弄不好的話,她還會埋怨你呢。”


    聽到此言,南宮澤再次停止腳步,但還是不吭聲。


    夏靜滿腹心計,繼續說道,“禦少和其他女人訂婚,甚至結婚,你覺得他辜負了詩若雨,但有可能詩若雨自己並不覺得呢,說不定她不介意呢?畢竟,禦少條件那麽好,多的是女人隻想單純地與他在一起,不計較任何名分……”


    “若雨不是這樣的人!”終於,南宮澤開口,瞪向夏靜,暗示她別詆毀人。


    夏靜勾唇,冷冷一笑,“你又不是她,咋知道她不是這樣的人,她親自跟你講過嗎?南宮,你演戲唱歌或許厲害,但對琢磨女人的心思,你還遠遠是個外行人呢。並非我想詆毀她,而是,這是很多女人的心理,你不信,可以在街上隨意找幾個女孩問問,她們的答案絕對是,不介意!如今社會已大不同了,很多人的價值觀也早不是封建時代那樣子的。”


    “是嗎?那我就先找你問問,如果是你,你願意嗎?”南宮澤隨即也快速接話,星眸半斂,質問出來,“夏靜,你剛不是說有事忙嗎?怎麽還有時間在這裏等我?你到底是誰派來當說客的呢,又或者,別有目的?”


    頓時,夏靜愣住,少頃後,笑了笑,隱去不自在的表情,“我不是誰派來的說客,我隻是單純地想為宸希做些事,看在我和他曾經是主仆的份上。”


    “哦,那你是想,讓若雨繼續跟在他身邊,讓他豔福不淺,名正言順地腳踏幾條船?”南宮澤聲線轉硬,怒氣再一次隱隱竄起。


    “當然不是!”夏靜辯解,“我也希望若雨和他分開,畢竟,他注定了要娶辛敖芙的,若雨跟著他,隻會害了他。但是,當然不能像你這樣,直接找他叫他放手,宸希是個怎樣的男人,你應該略有了解,像他這種占有欲極強、各種條件背景都很強勢的男人,他不可能輕易放棄若雨的。何況,男人嘛,都是風流成性,碗裏的鍋裏的都不想落下。所以,我是想勸你,從若雨那邊入手,讓若雨主動放棄他。”


    讓若雨主動放棄?可是,能嗎?想起詩若雨那滴水不進,堅決信任禦宸希的樣子,南宮澤一臉愁容和沮喪。


    夏靜暗暗打量著他,又道,“若雨年紀還小,花樣年華的少女,思想自然也就不那麽成熟,若雨不傻,其實她何嚐不知道自己不應該再和宸希糾纏下去?問題是,她舍不得,於是會想,不如就先這樣試試吧。這個時候,假如出現另一個同樣很優秀的男人,追她,對她好,她可能會慢慢從中出來,會拿新追求者與禦宸希對比,然後,選擇自己應該選擇的。”


    出現另一個同樣很優秀的男人追她?這個夏靜的意思是指,讓他去追若雨?


    “你對詩若雨的感情,或許不是男女的那種,真的就像你所說的兄妹,不過,我看得出你很喜歡她,應該是覺得她很好,才這麽在乎她吧,反正你將來都要結婚的,何不考慮一下她?把兄妹之情轉為男女愛情,這不是不可能的,現在多的是人婚後戀愛,何況你們本就彼此好感。她現在還年輕,確實有些資本,幾年後呢,青春終究會逝去,再美的年華也扛不住歲月的無情!在她最好的青春歲月,她卻被這樣糟蹋了,不可惜麽?還有,和一個有婚姻約束的男人在一起,這關於到道德敗壞的原則。辛敖芙或許會因為顧及禦宸希,不敢明麵上刁難詩若雨,但完全可以暗著來,她是個怎樣的人,你是清楚的,辛家想弄死一個人,並不難,何況,這本就是若雨不對!”


    言盡於此,夏靜停頓了下,抬起手,在南宮澤肩膀輕輕一拍,又是語重心長地歎道,“能幫到她的人,隻有你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的確有事,不能再耽擱了,告辭!”


    話畢,不看南宮澤如何反應,她轉身便走,這下,是真正地離去。


    南宮澤站在原地,耳邊反複迴響起她剛說過的那些話,許久,沒法迴過神……


    s城


    夜深人靜


    詩若雨窩在床上,手中緊抓著她的手機,一臉凝思。


    那人說過,今晚會打電話給她,故她一直在等,然而等到今天就要過去了,卻仍沒有他的任何消息。


    禦宸希,是不是,一個人撒謊,也會成了習慣?


    是不是,覺得我好欺負,因此,一次次地食言,一次次地不把我當一迴事?


    那你還怎麽叫我信任你?是你不給我信任的勇氣和動力,你叫我怎麽去這樣做!


    定定望著一片沉寂的手機,詩若雨不知幾時已經熱淚盈眶。


    洗完澡出來的張天瑜,發現詩若雨依然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在發著呆,不由心中一歎,爬上床,安撫出來,“好了,別再想他了,他不是說了明天就迴來嗎,那就再等一天唄,你這樣胡思亂想也弄不出什麽來,折騰的還是自己!”


    “要是他明天還不迴來呢?”詩若雨開口,呢喃了一句。


    張天瑜錯愕,“不是你說他明天迴來的嗎?不對,是他跟你說明天迴來的。”


    “誰知道呢,天瑜,我有預感,他明天迴不來,後天,後後天都可能還不迴來。”


    呃——


    張天瑜陷入長時間的沉默。


    “天瑜,我想去北京,你覺得好不好?”詩若雨漸漸從恍惚中迴神,定睛直視張天瑜。


    張天瑜頓時又是一臉愕然,結結巴巴地道,“去北京?你去做什麽?禦宸希不是不讓你去嗎,那裏人不生地不熟,你去會不會有危險?”


    “我想去了解他,我想知道,那個禦家到底是個怎樣的家庭,我想知道,他為什麽會和辛敖芙訂婚!”詩若雨的語氣霎時變得無比堅定起來,說著還突然跳下床,走到電腦桌那,將電腦打開,“我查查機票,明天去的話,最好現在就要定下來,s城去北京的人可不少,遲了我怕會沒票。”


    張天瑜霎時又是一陣怔忪,稍會,待電腦已經全麵開啟,詩若雨登陸進機票訂購頁麵,她也急忙下床,拉張椅子坐在詩若雨的身邊,一起看著電腦屏幕。


    正因為從s城去北京的人流多,機票於是很貴,即便經濟艙單程也要1千多元,詩若雨計算衡量之下,舍棄飛機,改為高鐵。


    坐五個小時,但可以省下近千塊,這對她們來說,是必須的!


    “喂,你真確定去?要不要等明天再看看?或者,你再打個電話給禦宸希,聽他怎麽說,如果他確定了明天還迴不來,你再訂票也不遲?”眼見詩若雨已經點進高鐵訂購下單頁麵,填寫信息,張天瑜不禁又勸了一下。


    快速揮動的手指毫不停歇,詩若雨邊操作邊道,“不用了,明天去吧,頂多到時再退票,我也希望我能退票,可是,天瑜,我覺得,應該不會,他本來說好今晚會打電話給我,跟我解釋,結果呢,所以,我明天就去北京……天瑜,你會不會覺得我好傻,他都這樣了,我還去?對啊,我去做什麽呢?可是,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伴隨著她話音落下,灼熱悲酸的淚水,嘩嘩嘩地自她眸間滾落出來,很快,模糊了視線。


    張天瑜心如刀割,心疼地把她摟住,哽咽道,“嗯,那就去吧,你不是還沒去過北京嗎,不是一直想去看看嗎,就當去旅遊,看看咱們的首都到底怎樣子的。對了,大後天等我跟的那個廣告拍完,我也請幾天假,到時我們去長城,去故宮,去頤和園,去鳥巢,總之,我們盡情地玩,不管禦宸希那王八蛋!”


    其實,曾經若雨還說過,將來要考進北大,好好體會領略那個中國最重要的城市,如果可以的話,還希望畢業後能留在北京工作,畢竟是首都,各方麵都是最好的,最有發展前途的。隻是,後來,命運弄人,若雨高考落榜,這些理想和夢想,再也沒法實現。


    從紙盒裏抽出兩張紙巾,張天瑜親自替詩若雨抹去眼淚,繼續摟著詩若雨,看著詩若雨把高鐵票定下來。


    而後,扶詩若雨迴到床上。


    聊天,數星星,猜謎語,不知多久後,詩若雨終於緩緩睡去,張天瑜也輕輕歎息一聲,閉眼進入夢鄉。


    第二天,整個上午依然沒有禦宸希的來電,眼見離坐車時間越來越近,張天瑜忍不住,叫詩若雨把手機給她,親自打了一個電話給禦宸希,結果,先是沒人接,她繼續打,反反複複十來分鍾之後,終於聽到某人那該死的聲音。


    先是報上自己的名字,張天瑜直接了當地問禦宸希在哪,禦宸希似乎有點驚訝,還有點兒不悅,反問她有什麽事,張天瑜不迴應,繼續問他在哪,聽到他說在北京後,便又問他幾時迴來,他的迴複是,還不知道,同時,又問張天瑜怎麽會拿詩若雨的手機打給他,問詩若雨在不在旁邊,張天瑜已經不想再聽他的質問,氣咻咻地掐掉電話,對詩若雨道,“你猜得果然沒錯,這混蛋還在北京,還說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去吧若雨,去狠狠地湊他一頓,然後,將他綁迴來!”


    壓住胸口的隱隱作痛,詩若雨接過手機,拉著裝行李的小皮箱,在張天瑜的陪同下,出發去高鐵站。


    分別時,張天瑜不停叮囑,眼眶紅紅的,在心裏簡直是恨死了禦宸希,如果不是他,若雨也不用一個人千裏迢迢去北京,同時,也感到自己的無奈,被工作纏身,沒法陪若雨一塊去。


    倒是詩若雨不想她憂愁擔心,極力佯裝著堅強,直到進入高鐵,找到位置坐下來,她才低頭無聲地痛哭出來。


    她曾經無數次向往去北京,想不到,第一次踏上這個期盼多時的旅途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心情並非充滿期待和興奮,而是,滿腹悲愁傷感,彷徨無助。


    在那個陌生的大都市裏,她該何去何從,直接找禦宸希嗎?可是,他會來接她嗎?會讓她留在北京嗎?又或者,想盡辦法立刻就將她送迴s城?


    昨天南宮澤那樣離去,她一直都惦記著,在想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家裏的事怎樣了,但又怕會不會反而打擾了他,最終還是沒打,他也不主動給她來電,她想,他應該很忙吧,故此次去北京,也不好麻煩他的。


    收拾行李的時候,她把工資卡帶上了,裏麵有三千多元,她想,實在不行就去住賓館吧。


    高鐵信號不好,她的手機幾乎處於失聯狀態,看著一路快速閃過的景物,心頭是滿滿的傷感,為了不讓自己再哭而引起周圍旅客的注意,她打開手機音樂,戴上耳塞,借此打發漫長枯燥的路途。


    在窗外天色漸暗的時候,終於抵達了北京,她的心情也莫名緊張起來。


    拉著小行李箱,跟隨人群走在出口通道上,她除了聽到自己的腳步聲,還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響,憑她怎麽努力壓抑也似乎沒法平靜下來。


    出到高鐵站外,其他旅客紛紛坐上計程車,她則孤零零一人,緊抓行李箱,左右張望,望著繁華的城市,擁擠的人群,車水馬龍的街道,她一臉茫然和彷徨。


    “姑娘,去哪呢,坐不坐車,便宜點載你去。”這時,一個中年男人朝她走了過來,應該是計程車師傅。


    詩若雨想起天瑜叮囑她注意黑車事宜,趕忙搖頭,拒絕那人的搭訕,然後,拉著行李箱走到另一邊去。


    然而,車站門口多的是這樣的接客司機,緊接著,又有幾名司機問她,其中一個還直接拉住她的行李箱,欲強行帶她上車。


    她心頭大驚,急忙用力扯住行李箱,叫嚷,“我不搭車,我有人來接的,你放開我,別碰我的行李箱,否則,我會報警的!”


    車站附近自然也有很多警察巡邏,對方聽罷,便也鬆開了手,衝她沒好氣地一瞪,走開了。


    詩若雨咽了咽口水,又急忙走開一些,最後,索性拉著行李箱沿街道往前漫無目的地行走起來。


    混亂嘈雜的環境,漸漸拋之腦後,離她越來越遠,但她沉重的心情一點也不見輕鬆,來迴環視著越來越多亮起的霓虹燈火,還有越來越黑的遙遠天空,她心間依然一片迷惘,不知所措。


    再走一會兒後,有點累了,她停下來,就著皮箱輕坐,掏出手機,翻到禦宸希的號碼,猶豫片刻,撥打出去。


    可惜,沒法接通。


    禦宸希,你怎麽老是這樣,為什麽總是讓我找不到你!我現就在北京你知道嗎,我一個人在街頭上,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她想哭,卻又怕自己的異樣引來壞人,隻能使勁地忍著,將手機收好之後,繼續拉著皮箱往前走。


    由於心情不佳,今天早餐隻吃了一杯牛奶和一枚雞蛋,中午趕車,在高鐵裏也隻是用天瑜為她準備的小蛋糕充饑,這會她算是又累又餓,沿途走過,雖有不少小吃店和餐廳,可她都沒心情停下進餐。


    走得越久,人也越累,一時忍不住,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害怕被人看到,她一個勁地低垂著頭,默默不停地往前邁步,不知走了多久後,一個高大的人影驀然堵在她的麵前,她一頭栽進他寬闊的懷抱。


    ------題外話------


    嗷嗷,誰來的?禦少?禦庭巍?南宮澤?或是還有別的帥哥?親們猜猜?一人隻能猜一次,猜中有獎,各獎勵10點520小說幣,下章更新公布答案。啦啦啦,福利表錯過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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