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師娘在家,會給您做飯嗎?”


    顧晨看了看同僚,見他們都沒有注意到自己。


    這才拉著韓宜可到一處,低聲詢問師父過的是什麽日子。


    “自然,我們家沒錢請下人嘛。”韓宜可歎了口氣,語氣有些心疼:“因為沒錢,所以家裏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全是夫人操心著。”


    “可你家,不是有下人,你怎麽還惦記要讓媳婦做飯?”


    “不是師父說你,你如今住人家的吃人家的,可不興那麽多要求,人要懂得知足才好。”


    別要求太多,到時候媳婦受不了跑了才知道哭呢。


    “師父,不是我要讓內子做飯,我……我是想讓內子不要做飯……”


    可惜,貌似她做飯上癮,早上送自己出門的時候還說,讓自己早些迴去,她又學了道新菜。


    就昨日吃的死麵饅頭,吃了那胃就疼了大半宿呢。


    今兒晚上,不知道她又會做出什麽黑暗料理來。


    “你媳婦做飯不好吃?”


    韓宜可是過來人,見徒弟這個表情便猜到了什麽。


    顧晨痛苦地點了點頭,輕聲道:“今日便多待會兒,蹭一頓宮裏的羊肉泡饃再迴去。”


    老朱的規矩,若是加班太晚,是可以免費吃頓宵夜的。


    雖然不是鴨血粉絲湯,就是羊肉泡饃啥的。


    可不管是什麽,那也比迴去吃媳婦兒做的飯好。


    “成吧。”韓宜可看他的表情,便也猜到了蘇氏做飯有多難吃,同情道:“那你就多忙會兒。”


    還記得,他和媳婦剛成親的時候,也經曆過這麽一遭。


    曾是天涯淪落人啊!


    “你媳婦,到底什麽時候迴去?”


    顧晨的氣色不太好,顯然最近是被妻子的廚藝禍害得不成樣子了,今日罵人的中氣鬥欠缺了一些。


    “她不迴去了。”陳寶船笑道:“這夫妻自然要在一處,長久分離,如何綿延子嗣呢?”


    自從媳婦來了,他衣裳香噴噴,吃的滿肚子油水,就連官服都小了,日子可謂是滋潤的很。


    就這,他怎麽舍得媳婦迴去?


    顧晨咬咬牙,為了自己的胃著想,便帶著陳寶船去找了劉伯溫,說了他想外放的事情。


    “為何非要去定遠?”劉伯溫看著麵前兩個年輕人,笑道:“那是胡惟庸的家鄉,你去了可不好辦。”


    顧晨一拍腦袋,他怎麽就把這事給忘了。


    劉伯溫繼續道:“蜀中,新繁縣還缺縣令,就是不知道陳大人,是感興趣還是不感興趣?”


    新繁縣?


    成都府啊。


    隻不過,現在的新繁縣可不好過,蜀中戰亂才剛剛平定,百廢待興不說,還時不時發洪水。


    不過前景很好啊,過不了多久,蜀王過去就藩,就好過很多了,主要蜀王是個很好的人。


    陳寶船有些猶豫,他看著好友,希望好友能幫自己做決定。


    “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做決定。”顧晨自然不幫他做決定,隻是道:“那地兒都是平原,不逢災的時候,糧食長得還是很好的。”


    不像晉地那邊,這些年動不動就是大旱災。


    而蜀中有都江堰,水利興旺,就是地僻了一些,百姓讀書機會少了些,可這可以改變嘛。


    地方官,不就是去幹這些事的麽?


    “好,我去。”


    想起陳寧最近對自己的陰陽怪氣,陳寶船還是選擇了這個地方。


    不過是窮一點,如今除了江南一帶哪個地方不窮?


    江南一帶倒是有錢,可是輪得到他這個寒門出身的人去麽?


    去了新繁,總比留在京城被嚇死要好的多吧?


    有了劉伯溫的幫忙,陳寶船的任命很快就下來了。


    顧晨帶著媳婦去送那兩口子,蘇婉盈還頗有些舍不得。


    “林姐姐,你走了,可沒人教我做飯了。”


    顧晨嘴角抽了抽,那可真是件天大的好事。


    誰知,林氏卻爽朗道:“無事,我可以寫信給你嘛,你照著我信上的法子做,保管能做好。”


    她是個莊稼人,難得和地主家的小姐交上了朋友,還是挺高興的,縱然她稍微笨了一些。


    可隻要肯學,那就沒有什麽東西是做不好的。


    聞言,顧晨連忙把好友拉到一邊,低聲囑咐道。


    “陳兄呐,你可千萬要攔著你婆娘,別讓她寄信來禍害我啊。”


    他受得了,他胃腸道也受不了了。


    “瞧你那慫樣,你直接告訴她做的不好吃不就得了?”


    陳寶船笑話了幾句,還是答應盡力幫忙看著。


    顧晨這才開始囑咐道:“你去了地方上一定要好好幹活,不說多了,本職工作一定要做好。”


    “最重要的是。”顧晨咬咬唇,左右看了看低聲道:“千萬不能貪,你可是見識過陛下手段的。”


    這才隻是剛開始,越到後麵,懲罰隻會更嚴重。


    “我知道,顧兄放心。”陳寶船望著天邊的鳥兒,輕聲道:“當年入仕的初心,我可是還記得呢。”


    “我還記得顧兄你說過,就是餓死、冷死也絕對不多拿百姓的一文錢,免得自己死了就算了,還連累家人。”


    家裏供他們讀書不容易,他自然也不會為了一己之私,拖累家中的人,一塊兒去死。


    “記得就好。”


    見他是真的放在心上了,顧晨也算是徹底放了心。


    “快去吧,我祝陳兄,一路順利,此生安康。”


    隻要不貪,當個小縣令,安康一生也不難。


    陳寶船問道:“你不祝我早日高升?”


    安康一生雖然也好,可早日高升才是官場最好的祝福語。


    “別說了,趕緊走吧你。”


    顧晨推著他上馬車,看他那單純不知愁的模樣無奈搖頭。


    這小子,幸好是外放成功了。


    否則的話,遲早被陳寧他們賣了。


    四月,老朱到底還是發行了紙幣,是按老劉的法子,關於海禁,老朱對此事並沒有表態。


    顧晨也不著急,也沒提這事,反正按現在的法子發行寶鈔短時間內,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到時候老朱死了,他就去勸下一代帝王開海禁就是了。


    隻要不是朱小四登基,自己的腦袋怎麽都是掉不了的。


    玻璃坊來錢很快,到了七月份顧晨已經用那錢在老家,置了二百畝良田,是個妥妥的大地主了。


    “不升官也好,多賺點錢,手裏有錢才不求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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