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熙九年,秋。


    大明發展迅速,而草原還過著如從前那般的日子,再加上大明各商品已經連續很多年進不了草原。


    草原各部想用高價走私,可十次也有九次失敗。


    眼看著秋天就要來臨,而過冬的物資還沒有籌備齊全。


    阿魯台將酒杯一扔,桌子一拍就準備劫掠大同。


    “眼下晉王朱棡才剛薨,晉藩肯定忙碌得很,邊關那邊肯定多有鬆懈,咱們搶完東西趕緊跑定然沒事。”


    上迴他們戀戰多待了會兒,結果人家卻神兵天將給他們差點洗白,全靠他跑的夠快。


    這次他學聰明了,早點搶完早點跑,肯定不會給人逮到,畢竟他最擅長的事情就是跑。


    這次他們還真是賭對了,因為晉王去世的原因軍防確實有所鬆懈,他們來了個突襲沒費啥勁就闖進了明朝界地。


    搶完東西也確實沒戀戰,還沒到十二個時辰就跑了。


    待迴到自家的大本營,阿魯台的兒子阿卜隻俺驚奇道。


    “爹,他們大明的老百姓都吃這好,你瞧瞧都是精米,精麵粉,這衣裳被褥居然也是細棉好棉花所製的……”


    雖然衣裳被褥都有布丁,可人家用的是細棉布啊。


    他們搶的都是貧窮的邊關百姓,這些百姓都能吃這麽好、穿這麽好,那他們大明其他地方的百姓能吃多好啊。


    “我看看!”


    阿魯台原本還是拿著個羊腿啃著,聞言丟下羊腿叉著腰就過來了,待見到這些東西也很驚訝。


    “這邊關的百姓,怎麽越被咱們搶,就吃得越好了?”


    他記得上次百姓吃得還是糙米,這才兩年就改吃精米。


    他們安排在大明的奸細,也許久不曾送消息迴來了,搞的他如今,根本不知道大明發展成什麽樣了。


    邊關八百裏加急的消息送至京師,朱雄英的臉黑得可怕,他將加急的軍報狠狠扔在地上。


    “自朕禦極以來,這個阿魯台便頻頻與朕作對,這已經是第六次掠我邊疆,簡直就是沒把我大明放在眼裏。”


    之前他忙著收複西域沒騰出手來,如今可總算是有了機會,他要不把這家夥打廢他就不姓朱。


    “賢侄啊。”李景隆轉了轉眼珠子,立刻扭頭和顧修道:“你不一直想封狼居胥,機會這不就來了麽?”


    顧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後默默和他拉開些許距離,這家夥明明和自己是同輩分的。


    亂叫什麽賢侄呢?


    真以為你叫他爹一聲顧兄,你就能和他爹平輩了。


    怪不得他爹不愛搭理這家夥呢,真討厭!


    見他不肯待見自己,李景隆就跟沒有發覺似的。


    見文臣們都沒有別的意見,朱雄英立刻看向了顧修。


    “淇國公。”


    眼下他最信任的就是自家妹夫,他家妹夫平安南、收西域,每次打完仗便什麽權利都不要迴來陪自家妹妹。


    這樣的人既有才華,還沒野心,他用得最是安心。


    顧修心裏雖然很是激動,可他還是強穩著心態站了出來,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臣在!”


    封狼居胥,每個武將的畢生夢想。


    朱雄英:“朕任你配征虜大將軍印、任總兵官,攜同安侯火真、武城侯常森,安平侯李遠率十萬精騎北征韃靼,此戰隻許勝不許敗!”


    老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這次就讓他們見識見識大明的本事,以後沒事兒就別蹦躂。


    “臣領旨謝恩。”顧修早猜到有這天,他拱手建議道:“臣鬥膽請旨,想請吳王殿下隨軍出征。”


    吳王殿下也就是朱允熥,吳王是朱元璋用過的王號,朱雄英疼愛自家弟弟,求著先帝將這封號給了他。


    他爹曾經給還他做過娃娃親,貌似是想讓他統領草原來著。


    如今朱朱允熥都兒女遍地跑了,可還沒有屬於自己的封地。


    這事要是再不提的話,朱雄英都差點要忘這個事兒了。


    “準!”


    對這唯一的親弟弟朱雄英很看重,從小教授武藝的師傅都是最好的,就是還沒有上過戰場。


    去這麽一趟。


    挺好的!


    待上完早朝之後,顧修顧衍兩兄弟相伴一同迴家。


    剛出宮就見前麵的垂頭喪氣的曾棨,聽到他讓馬夫送他去酒館。


    “嘿,老二,曾棨也怪可憐的,他好像誤會大姐和陛下了,近幾年怪頹廢的,正事兒也不幹,都察院都彈劾好幾次了,全靠陛下壓著。”


    從前顧修都親切地喊姐夫,如今他也不願意喊姐夫了,隻是從小在一個家裏長大還是有些感情在的。


    顧衍表情淡淡地沒說話,自己心思肮髒所以看啥都肮髒的人,這有這麽好可憐同情的?


    顧修:“其實這事兒吧,我是真的不知道咋說,我心裏麵兒也心疼咱姐,可咱姐也不怎麽顧家,每年有六個月都在外頭忙著呢。”


    “你說這男人經常冷著,年輕漂亮的姑娘一勾搭不就……我不是幫他說話,我是覺得曾棨再不知道真相,他遲早得喝死鬱悶死。”


    “好歹是咱們外甥的爹啊!”


    這天底下有幾個士大夫,能接受自己頭頂綠帽子的?


    “你要敢說,你就不是我二哥。”老二有點同情心,老三可一點兒沒有:“咱姐出門兒是去玩樂的嗎?咱姐出門是去辦正事兒的。”


    “我問你,咱姐論相貌、論才情論家世論本事,哪樣拿不出手,哪裏不配他這個曾狀元一心一意?


    “哦,就他寂寞在家有需求,就他有丫鬟願意獻身。”


    “咱姐不是人?咱姐沒有需求?咱姐都不嫌棄他人到中年體力不支,難道咱姐身邊就沒有年輕力壯的小廝,願意獻身補貼家裏嗎?”


    “咱姐都能忍,他有啥不能忍的?咱姐現在對他還這麽好,還給他養小老婆他還有什麽不知足的他?”


    早點氣死這玩意兒得了,免得活著以後給他姐添堵。


    若不是怕外甥知道了不得勁,他老早就想親自上手了。


    “你說得也有道理。”顧修情商簡單,聞言又覺得有理:“不過,姐夫體力不支你是怎麽知道的?”


    顧衍撫了撫自己的笏板,沒有多想張嘴便道。


    “年紀大了不都這樣子嗎?這還用問嗎?”


    顧修疑惑地撓了撓腦門兒,他覺得自己年紀也不小了,可還是覺得每日都龍馬精神啊。


    “不覺得啊?”


    顧衍聞言瞟了眼他結實的腰板,翻了個白眼轉身便走,顧修見他丟下自己跑了連忙追了上去。


    “老三,等等哥,你跑那麽快幹啥?”


    兄弟倆一個騎馬一個坐馬車,卻也不耽誤哥兩個說法。


    顧衍:“你才剛從西域迴來兩年,這便又要去打仗了,雖這些年你也算是百戰百勝吧。”


    “可是也不能大意輕敵,那阿魯台是個格外狡詐之人,也聰明,你從前遇見的那些都不如他的一半兒。”


    雖然他沒有見過阿魯台,可從他幹的那些事兒可知。


    這家夥他跑得很快,擅長氣得你原地跳腳誘你深入,然後將你打包帶走,送給閻王爺當禮物。


    “你就放心吧!”


    顧修從阿魯台第一次劫掠大同邊關,而且還全身而退的時候,就開始注意研究起這個人了。


    “等著我掙了陛下的賞金,獨享爹爹的誇讚吧。”


    這些年他爹越看自己越順眼,他有時候都覺得老爹爹更愛自己些,就連老三都要往後靠靠了。


    “比起賞金,爹爹更希望你平安。”顧衍可沒心思同哥哥爭寵,他認真道:“爹年紀大了受不得刺激,二哥你此戰定然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若是來個白發人送黑發人,他爹豈不是得活活難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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