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瑛見狀不由地心裏暗喜,緊跟著數落起了顧晨:“不是臣等揣度顧大人,實在是顧大人平日裏太不像話……”


    “臣也是前些日子才聽人說,蘇家如今在京城的生意等事,居然是顧大人的長女在管。”


    “先帝在的時候,早就規定不許四品以上官員與勳貴,包括其家人不得做生意與民爭利。”


    “可顧大人此舉顯然就是,沒把朝廷規矩當眼裏,要麽就是自恃功勞甚大,所以舉止跋扈。”


    “顧大人為了錢如此這般,若是不小心再做出什麽糊塗事來,臣以為也不是不可能啊。”


    聽到他居然還扯上了寧妹妹,朱雄英差點沒忍住啐他口大的,他爺爺知道這事兒都沒說什麽。


    你算個什麽東西?


    可想起父皇早先的吩咐,卻也隻得不表現出來。


    “什麽?”


    朱標像是從未聽過般,恰到好處地表示出自己毫不知情,不過瞬間便又裝作自己知道。


    “這事兒顧晨提前給朕打過招唿,並不算是違背朝廷的規矩,諸位愛卿不必在意。”


    話雖然是這麽說的,可在場的諸位誰不是人精?


    怎麽可能看不出朱標眼底的不悅,於是張信又接著道:“陛下信任顧大人,這本來是君臣之間的佳話。”


    “可是這俗話說得好:要掌天下權要有兵和錢。”


    “顧大人如今又有兵,還有錢,在朝堂上又是一手遮天,不似相卻又勝似相,而且顧大人在民間也是深得民心,這實在是……”


    “陛下,臣說句本不該說的話,臣以為顧大人……顧大人他恐怕是有司馬懿之相啊。”


    不得不說這幫人還是很懂這些當皇帝的心理,這話要是給老朱聽見晚上怕是睡不著了。


    挑撥是一方麵,可是這也是事實。


    朱標聽得臉色也沉了下來,恰好這時候李謹進來道。


    “陛下,顧大人著人迴來傳話,說建議陛下派幾個戶部的人跟著,免得有人說錢進了他自己的腰包。”


    其實顧晨上的是奏疏,朱標為了演戲改成了傳話。


    “啪!”


    隻見朱標黑著臉重重放下手中茶盞,過了好一會兒才道。


    “顧晨說得也有道理,那便叫夏原吉挑幾個人去就是。”


    李謹答了是便退了下去,陳瑛他們立刻紛紛表示。


    “太過分了,奏疏都不寫,一個臣子居然叫人迴來給陛下傳話,這這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他們偷偷拿眼角去瞥朱標,暗道他們皇帝也太沉得住氣了,就這樣都不把顧晨叫迴來打一頓的嗎?


    朱雄英自然表麵站顧晨:“如今安南戰事正熱,捷報頻頻傳來,征夷將軍連破數城直逼安南國都。”


    “這會兒就算顧大人有不啥對的,看在征夷將軍的麵子上,父皇與也該寬宥顧大人才是。”


    這話聽著像是幫顧晨說話,可這父子疑心顧晨之心大差不差,所以幾人自以為已經明白帝心。


    從奉天殿出來,陳瑛輕笑道:“曆來除了諸葛孔明和劉備這對君臣,就沒有幾個臨老不忌憚權臣的。”


    “咱們這位顧大人行至今日,在朝堂上榮耀風光二十來年,如今富貴已極怕是風光不了多久了。”


    這也是他為什麽敢數次和顧晨作對的原因。


    因為曆史的經驗告訴他六個字,顧晨遲早要完!


    張信也覺得這波穩了:“陛下如今還幫著他說話,護著他也是正常,總不可能立刻翻臉吧?”


    “這對安南的戰事不好,更何況也怕民間說天家無情。”


    “我覺得等永豐侯從安南迴來後,他們顧家便是走狗烹,到時候咱們可就又有好戲看了。”


    皇權和士紳鬥了幾千年,就算是皇權更替數次可士紳卻能夠一直存在,皇權的走狗更沒有好下場。


    所以這一次,他們同樣不覺得擁護皇權和他們作對的顧晨,能逃過這般定論擁有好下場。


    看著他們得意的背影,暗處的詹徽臉皺得像個苦瓜,他身旁的和尚姚廣孝卻聲音帶笑意。


    “顧大人心腸這麽黑的人,沒想到有詹大人這般的好友,詹大人也不怕哪天被他坑死?”


    他就差點被顧晨給坑死,如今還被坑在翰林院編書呢。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大概編書得編到死了。


    他的自由,他的宏圖大略,從被顧晨從燕王府帶出來的那一刻,便幾乎徹底玩兒完了。


    “他就是心腸稍微黑了點兒,他又不是什麽壞人。”


    老詹當然知道顧晨的心腸黑,可這又不耽誤他擔憂他,為顧晨著急的同時還有些恨鐵不成鋼。


    “我早就勸他莫要管這些閑事,他死活都不聽我的,這些人這次怕是要將光曦給往死裏整啊。”


    他想私底下去見皇帝的,可是皇帝總是不肯見他。


    詹徽不得不開始懷疑,皇帝是不是要趁這個機會,剪除顧家,讓顧家從這世上消失了。


    他從不覺得皇帝是什麽好人,那可是朱元璋的兒子啊。


    狡兔死,走狗烹有什麽奇怪?


    更何況他將自己代入到皇帝身上,那他說不定也會趁著這個機會,剪除掉顧家這個危險的。


    獨獨留下自己女婿活著,就算對得起顧晨的付出了。


    不怪他會這麽想,想想李善長是怎麽死的就行了。


    姚廣孝聽到這番言論,白眼幾乎都快翻上天了。


    “你放心吧他死不了,沒聽說過禍害遺千年嗎?”


    “你有時間擔心他,還不如多保養保養自個兒的身子。”


    顧晨生來就是個變數,怎可與史書上那些悲劇同論?


    奉天殿。


    朱雄英忍了好一會兒,才問道:“父皇覺得是陳瑛他們麽?那是不是可以叫人扣住他們了?”


    朝堂上如今能和顧先生扳手腕的,而且又討厭顧先生的,好像陳瑛確實像是頭號人物了。


    朱標靠在椅子上坐著,單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你覺得陳瑛有那個本事,在鎮撫司和禁軍裏安插人手?”


    他懷疑是不是勳貴,可是九江是絕對不可能的。


    莫不是大妹夫?


    因為自己爹殺了李善長,所以他想給他爹報仇不成?


    可是這也不應該啊,大妹夫也沒有權利往這地兒塞人。


    找不到這暗地裏的大蟲,饒是朱標也感到很是焦慮。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明,我給老朱當噴子的那些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卿歲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卿歲歲並收藏大明,我給老朱當噴子的那些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