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得離那娘們兒遠點兒。”換好舒適的寢衣後,顧晨才坐下來喝醒酒湯:“那不是個好東西,誰跟那娘們走太近,可得不到好。”


    趙勉從底下爬起來很不容易,娶了這麽個老婆也是倒黴,不過他自己倒是也有問題的。


    俸祿本來就很少,你說充那個麵子何苦來的?


    劉三吾也是,怎麽養閨女的?還當大學士呢!


    “怎麽的?”


    很少聽丈夫說別人不好,而且還是說別人的老婆。


    “你又沒和人媳婦兒說過話,你怎麽知道人家不是好東西,難不成她私底下勾搭你了?”


    蘇婉盈說罷便捂嘴偷笑,這她自然是不肯相信的。


    夫君再俊也上了些年紀,哪裏比得上身強力壯的趙勉實惠?


    “你這人,怎麽什麽事都能扯這上麵去?”


    顧晨臉微微紅了紅,他如今是越發不愛同這些婦女聊天,不管說什麽,都能夠一口一個帶顏色的段子,比他們這些爺們兒還那啥。


    好不害臊!!!


    蘇婉盈提裙坐到他身旁,單手扶在桌子上笑道。


    “那你倒是解釋解釋,陛下親封的誥命夫人怎麽就不是個好東西了?她幹了什麽事兒讓你覺得她不是個好東西了?”


    她倒沒覺得有什麽不好的,就是看到別的官眷有好首飾時,她總有些嫉妒,不過人家年輕也正常嘛。


    趙大人是個清廉如水的,難為她一個官家的小姐,跟著那人過著尼姑般寡淡的日子。


    聽說嫁妝都全貼進去了,羨慕別人的東西也正常。


    “我懷疑她貪了。”顧晨湊到自己媳婦兒耳邊,低聲道:“我聽下邊兒的人反映,有人去趙家買官,每次都是趙大人不在的時候去的。”


    “他既然不在家裏,你說招待這些人的人是誰,他們家又沒有長輩,不是他媳婦兒還能是誰?”


    “她能是個好東西?”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京城的巡城禦史還有監察禦史,堪比村口的大媽。


    那本事可不是蓋的,況且他官途太過順風順水,嫉妒他的人可多呢,還想瞞過別人的耳目呢?


    “那陛下知道麽?有錦衣衛,陛下應該知道吧?”


    想想外院那一堆眼線,蘇婉盈便覺得趙勉應該早暴露了,畢竟他家就隻有幾間屋子罷了。


    查起來不是很簡單?


    “什麽錦衣衛?”顧晨聞言撇撇嘴,直接擺手道:“他家在外人看來,窮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家裏就三個仆人,還都是劉三吾給女婿的陪嫁。”


    “都是自己人,鎮撫司哪有機會安插人進去,隻不過隻要是買官,那勢必會有風聲流出來。”


    何況,老朱是真信任他,每次提起趙勉都是發自內心的滿意,這和對郭桓養豬似的提拔不一樣。


    “我估計要不了多久,參他的奏疏就能到我和老詹麵前,到時候陛下肯定也會知道。”


    依他和老詹的性格,都不會幫著趙勉把這事兒壓下的。


    “若是真如此……”想起趙家那個可愛的小姑娘,婉盈有些不忍道:“可憐了他家三歲的小閨女,造孽,造孽啊,投得這樣的人家。”


    那些漂亮的一張麵貌,這樣高貴的出身偏是這樣的下場……


    真是爹娘不不爭氣,累死全家兒女。


    顧晨也是重重一歎沒有說話,這又有什麽辦法呢?


    趙勉那些經曆不是秘密,這也是老朱憐憫提拔他的原因,可貪就是貪了,不管是老朱還是他顧晨,都不會對貪說寬容二字。


    隻是希望此事以後,對於官員俸祿製度老朱能聽勸改改。


    洪武二十五年,六月初二,顧灝隨著大部隊迴京。


    顧晨親自去接了他們,他打量了番侄子以後問道。


    “瘦了?江浙的菜吃不慣?是不是覺得太甜膩了?”


    江西菜比較重油重鹽,吃江浙菜確實可能吃不慣。


    “不是,吐的。”顧灝還沒迴答,薛嵓便搶答道:“也不怪這孩子,沒見過這麽大的場麵。”


    畢竟不像他,生來對這些血腥的場麵沒啥反應。


    “嗯,有勞薛大人!”顧晨客氣地對他施以一禮,笑道:“給薛大人添麻煩了,這孩子太嫩了些。”


    “還需薛大人他多見見世麵,就當他是自家孩子便是。”


    “總之打也打得,罵也罵得,打不死就行了。”


    這話就是客氣話,誰敢打罵吏部尚書的親侄子?


    不過這話聽著就是很舒服,老薛忙迴禮拍了好一會兒顧晨的馬屁,這才輪得到夏原吉說話。


    “尚書大人好。”


    少年眼睛亮晶晶的,顧大人提攜了他他都沒向顧大人道謝,隻是如今有外人在倒也不好謝大人的提攜之恩。


    “哦,維喆啊。”顧晨知道他想說啥,心裏倒是也領情:“一路上辛苦,待會兒早些迴去吧,幾個月不見人,估計你家人早想你了。”


    他關心的是戶部的屬下,這讓隔得不遠的蘇鬆很是不爽。


    他要有手機發朋友圈的話,隻怕是早給顧晨掛上去,痛批這個越俎代庖的玩意兒了。


    老薛是個很有眼色的人,當然知道顧晨和自己侄子有事要說,於是便直接給顧灝放了假。


    讓他先迴家給父母請安,第二日再迴去任職。


    顧晨帶侄子上車,剛上車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大侄子,此行可有什麽感想,可與二叔說說?”


    他滿是期待地看著侄子,希望他能說出堆反麵教材。


    並且從中汲取教訓,獲得今後的為官保命之法。


    誰知道,這孩子卻滿臉認真地對顧晨說道:“二叔,此行我最大的感悟,便是悟出了無論幹什麽,都有他們各自的難處。”


    “從前我以為,酷吏沒什麽本事,隻需要對犯人嚴刑拷打便罷了,可如今卻覺得酷吏也很難,能想出那麽多刑法,也是一種本事啊。”


    而且還能眼睜睜看著一片哀嚎,卻內心平靜毫無波瀾。


    這更是本事中的本事啊,他在顧晨石化般的表情下,捏著自己的拳頭向二叔保證道。


    “請二叔放心,我定不負朝廷,不負二叔的期望,努力做好大理寺寺正,不給二叔丟人。”


    見顧晨嘴角狂抽,顧灝不解道:“難道我說錯了麽,二叔不是想讓我當大理寺卿,可是薛大人對我說。”


    “二叔您是想提拔他去別的地兒,和戶部的詹大人抗衡,然後再提拔我當上大理寺卿,以此達到雙贏的目的。”


    “這是薛大人喝大了,攬著我肩膀說這是掏心窩子的話,難道薛大人會錯二叔的意思了?”


    可他覺得薛大人說得有道理啊,如今朝中詹大人處處和二叔作對,別的部大多都是站中立。


    二叔要是想把詹大人踩下去,確實得多拉些自己人上去,而薛大人就很願意成為顧黨。


    顧晨翻了個白眼:“大侄子,知道什麽才真的叫掏心窩子的話嗎?”


    顧灝搖搖頭,表示不知道,顧晨語重心長地道。


    “你二叔若真和薛大人想的一樣,那你二叔就該被皇家掏了心窩子,然後和胡惟庸還有郭桓做伴去了。”


    “還有,我什麽時候說過,要你一直在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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