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鐸去年被調去工部了,所以兵部尚書的位置歸了沈溍。


    這位沈溍是洪武十八年的進士,近兩年算是得老朱寵信的。


    他如今已有五十歲,解溍對這樣的前輩加老人無禮,屬實過於傲慢,怪不得曆史上死那麽慘。


    詹徽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道:“現在的這些年輕人,照我看就得多多曆練個幾年。”


    “多吃些苦頭再委重任,太年輕就被看重可並非什麽好事,顧大人,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他貌似說的是小解,可隻要不傻就能聽出他話裏的陰陽。


    “詹大人說的是呢。”


    顧晨一邊往都察院走,一邊笑嘻嘻地迴答道。


    “事情就應該都讓詹大人這種上了年紀的人去幹,年輕人辦事哪有年歲大的人辦事穩當?”


    你能幹,你多幹,他不能幹,那他就少幹。


    沒人和你搶。


    聞言,詹徽頓住腳看著顧晨的背影,扭頭看向蘇鬆:“這個顧晨,是不是在罵我年紀大?”


    反正這話聽著,可不太像表揚,顧晨那嘴裏也吐不出什麽象牙來。


    蘇鬆點點頭:“下官聽著,好像是有點那個意思。”


    沒誰會別人把年歲大的事,擺到明麵上來說。


    他覺得,顧晨應該在罵詹大人老,不過官場就是越老越吃香,他覺得倒也沒必要生氣。


    “哼!他和姓解的有什麽不同,都是狂妄自大一輩,不知禮怎麽寫,以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詹徽冷哼一聲,氣得甩袖便走,留下滿臉迷茫的蘇鬆。


    他怎麽覺得,詹大人在顧晨麵前總是控製不了自己的脾氣呢?


    不過,他很快迴神,滿臉堆笑地小跑著跟上。


    “詹大人,您前邊兒有台階,下官扶著您吧。”


    這邊顧晨迴到都察院,大明朝所有的八卦消息。


    還有大明朝所有,冒著熱乎氣的那些新聞都在這兒了。


    他們此時正在八卦那位解大才子,隻聽餘敏首先讚道。


    “聽說他五歲讀書,七歲會詩,十三歲時就已經讀盡了四書五經,二十歲便已經中了解元。”


    “就這,還是他父親修族譜,讓他晚三年再去科舉的緣故,否則他十七歲時便已經中舉了。”


    “說不準還是解元,十七歲的解元,嘖嘖嘖~”


    這就是天生的讀書料子,這簡直就是文曲星下凡。


    像這種好料子,在宋朝可是能當宰輔的人物。


    解縉:“……”


    羨慕嗎?俺拿情商換的。


    說到這裏,餘敏又想起什麽,抬頭向顧晨看去。


    “欸,顧大人,您好像是十八歲中的江西解元是不?我記得是,你騎馬遊街的時候我還去看了。”


    他們這個都察院,貌似也有一位文曲星下凡呢。


    顧晨笑著點點頭:“是,你記性倒是好的很嘛,不過我十五歲才把四書五經給讀盡。”


    和人家文曲星比起來,還是差了那麽一點點火候的。


    “顧大人這已經不得了。”丁廷笑嘻嘻地走過來,對大家夥道:“不過我覺得這位解大才子還是不如咱們顧大人,他隻是文章寫得好些。”


    “可是他卻太過於恃才傲物,太年少輕狂了些。”


    “從中進士在到擔任庶吉士,短短幾個就得罪許多人,還盡去得罪那些有權有勢的大官兒。”


    他們這些幹禦史的,說話彈劾尚且還要考慮考慮,見著階品高的大官,也得客客氣氣地。


    這位解大才子……不提也罷!


    “喏。”丁廷朝兵部努努嘴,低聲道:“聽說他去找沈尚書要皂吏,見著人不但不對人家沈尚書行禮就算了。”


    “居然還對著人家翻白眼,那尾巴都快翹上天了,所以才把沈尚書給氣成那個樣子。”


    不像他們顧大人,會當官、會做人,除了詹大人他們,朝野上下都喜歡人家顧大人。


    包括陛下、太子殿下,要不然顧大人能升這麽快?


    這個解大才子可就不一樣了,比他們這些禦史還能得罪人,也不知最後會落得個什麽樣的下場。


    “才子嘛,很正常。”僉都禦史袁泰卻表示理解,還笑道:“何況人家是從小就被當成神童對待的人物。”


    曆朝曆代數下來,哪個有才之人沒點兒傲氣?


    顧晨:“……嗯,泰之這話說得好,才子都傲。”


    希望將來你被解縉彈劾的時候,還能笑著說出這種話。


    解大才子確實是個有才之人,老朱說他們雖然名義上是君子,但實際上卻是和父子一般關係,讓他可以知無不言,有什麽就說什麽。


    等到了永樂年間的時候,明成祖朱棣曾更是直言。


    "天下不可一日無我,我則不可一日無解縉。"


    足以見得朱家這兩代雄主,對這位大才子欣賞和重用。


    隻可惜這家夥情商有點不好,皇帝說你們猶如父子,那就是客氣話,可是這家夥還當真了。


    老朱說完這句話不久,他馬上就寫了篇萬言疏遞上去。


    然後又先是得罪兵部尚書,導致從庶吉士變成了監察禦史,後麵又得罪了右都禦史袁泰。


    袁泰和顧晨是同科的進士,之前一直在外放為官,曆史上在洪武二十三年被升為右都禦史。


    這位是個挺有才華的人,可是刑法上過於嚴苛。


    曆史上他冤枉過同僚,別人雖然都想上書彈劾袁泰吧。


    可別人都是口頭說說,並沒有直接寫彈劾的奏疏。


    就小解這個傻子,站出來為大家寫了篇有理有據的彈文來,彈文寫得很好,老朱看了也很氣憤。


    為被冤枉的官員平了反,還狠狠罵了一頓袁泰。


    小解同學還很是得意,完全不知自己從此被袁泰記恨上了,而袁泰逮著機會就要給他小鞋穿。


    正二品的都禦史,收拾正七品的監察禦史那還不跟吃飯喝水一樣容易,所以小解的日子很難過。


    老朱見小解情商過低,就讓小解的爹老解把他帶迴去沉澱沉澱,說是十年後再用他也不晚。


    可就在這短短幾年的時間,小解幾乎把朝中的人給得罪了一小半,達到狗見狗都嫌棄的地步。


    而小解的情商,也直接導致他在建文朝的仕途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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