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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二十一是林梓晴的生日,剛好是周末。


    就在生日的前一天中午。


    “晴晴,能跟學校請假一個星期嗎,你爺爺去世了!”電話那頭傳來林文山略顯沙啞的聲音。


    聽到這個消息,林梓晴的心居然沒有她想象的平靜。


    原本以為自己對於這個已經知道的結果,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是過了一分鍾後,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


    也許其實自己也沒那麽堅強,麵對親人生命的流逝也會傷感,命運的強大要帶走的人始終會帶走的。


    按古鎮現在的風俗,老人去世需要風光大葬,而且是土葬,孝子賢孫要遊古鎮所有的街道一圈。


    林梓晴到了古鎮上時候,基本是上所有的親戚都到齊了。


    許多以前她根本就沒見過的親戚也都出現了,這次不是左鄰右舍來幫忙。


    而是整個東門大隊的家庭都派出了一個人來幫忙。


    禾源小學跟中學的老師都來了二十多個,忙著寫祭文,寫卜吿寫挽聯的。


    整個奶奶家的前後院子,還有曬穀場都站滿了人,目測有百人之多。


    林梓晴跟著三伯母她去找柏樹葉子,準備粘上白麻,按風俗所有的女眷跟滿十歲的女孩都要把這個帶在頭上。


    三伯母把東西放好,就走到一邊去弄麻衣去了,等林梓晴她站在後院的桌子那開始做這個事的時候。


    在一旁的四伯母羅氏瞅了小嬸嬸肖金秀一眼,然後跟肖金秀使了使眼色。


    肖金秀點點頭,示意她說話。


    羅氏眨眼一笑,然後看著林梓晴似笑非笑道:“梓晴,你們家這些年掙了不少錢吧。怎麽也沒看見你們家這次交多少錢出來給辦喪事啊。”


    林梓晴看了她一眼,本來以為這些年,四伯父家生活條件多少好了些。還以為她轉性子了,可是現在看來,這種人的性子怎麽可能變好?


    而且還不隻是羅氏一人,就連小嬸嬸以及邊上幫忙的幾人都盯著她。方才好似就在密謀什麽事情,就等著她迴來呢。


    林梓晴冷笑一聲。


    這些人是不是看自己父母現在變化太大,氣勢足,不敢到他們麵前說這些。


    這是看自己是小輩,人小好欺負?


    她停下手裏的活,抬起頭來看著她們似笑非笑道;“那你覺著我們家該交多少錢才合適,我們家這些年可沒用過爺爺奶奶一針一線,孝敬的家用從來也都是雙倍的,還有這樣的事,你跟我說好像不合適吧。”


    林梓晴諷刺一笑,手指隨意指了指院子裏她們的孩子,反問道。“至於你,跟你的孩子,不但住了爺爺奶奶的祖屋,還吃了他們的菜,甚至我們家孝敬的老人的東西大部分都進了你們的口袋了,是不是你們多出點。”


    “你是小輩怎麽能這麽跟我說話,連伯母跟嬸嬸都不喊,你的家教到哪裏去了,還說會讀書,都讀到狗肚子裏了……”


    她這麽一大聲喊,把三伯母給喊了過來。


    三伯母這也看出了自己弟媳幾人今兒是又想出幺蛾子,她站到林梓晴身邊,想出聲說話。


    但林梓晴伸手將她往身後推了推,意思讓她先不要插手這件事。


    這事既然她們打定主意來找她說,就讓她自己解決好了。


    “這些事曆來就由兒子輩來承擔,既然曆來的規矩是由兒子來承擔,爺爺有六個孩子,我爸爸已經出了雙倍份的費用了,難道你還打算讓我們家全部負責,那奶奶生那麽多孩子是做什麽的,這種事你們都要推脫,是不是在我們看不見的時候,不知道你們是怎麽對待兩老的?”林梓晴冷冷看著羅氏。


    “要真這樣算的話,那是不是讓你們出雙份的好了,畢竟你們吃住都占了爺爺奶奶的份。”


    “不管你那麽多,既然你們有能力,就應該得多出些錢給是。”羅氏看說道理說不過,便開始耍賴了。


    果真是是一個不占便宜會死星人,讓自己家全部承擔了,她省下的那幾千塊是不是就變成她的私房錢,養她帶來的兒女呢?


    林梓晴玩味的挑挑眉。


    “你們真有什麽不滿意的,當我父母的麵去說,當著這麽多親戚朋友去說。跟我一個小輩說這些,掉份的是你們。‘


    羅氏兩人沒說話,神情有幾分尷尬。


    三伯母看著她們,神情帶著幾分不悅的問著她們;“你們懂不懂家和萬事興的道理,這幾年文山也幫了你們不少了,兩位老人真沒要過你們一分錢家用,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跟小輩要錢,丟臉不。”


    不等她們迴話,三伯母又接著說下去;


    “現在先把老頭子的喪事辦好才事正經事,這種規矩不是你們想破壞就可以破壞的,除非你們不承認老頭子是你們的爹。”


    “他們家條件好,本來就要多出些,我們家孩子這麽多個,生活本來就困難,就算全部讓他們家出,也不過事九牛一毛。”羅氏還是不想放棄占便宜的心,這話也說的極其理直氣壯。


    林梓晴嗤笑一聲:“你總是有你的道理,這些大道理不要跟我說啊,說了叫你自己找我父母去說去。懶得理你了。”


    林梓晴真是無語了,為什麽她說話沒一點道理,卻還能如此理直氣壯呢,抓住自己不放是什麽意思。


    她不想為這事情吵了,便看著嬸嬸說:“嬸嬸你的意思呢,也這樣想是嗎?”


    肖金秀點點頭,張嘴就想迴是,不過最後她還是低聲說了一句“隻是有點想法,我們家是有些困難。”


    林梓晴點了點頭,小叔叔這些年在三伯父家做事,雖然還算老實,但是確實沒賺到什麽錢。


    小嬸嬸人其實還是不錯的,可能是小叔叔平時沒給她多少家用,她才跟著羅氏起了占便宜的心思。


    迴頭自己想辦法幫她一把,至於羅氏就算了。這種人幫不得,一點也不會感恩,反而會變本加厲。


    等到林文山他們8個男人抬著爺爺的棺槨在街道上遊行的時候。


    按順序排列的幾個女眷要邊走邊哭,走在林梓晴前麵的正好是羅氏。


    林梓晴一邊聽著她的幹嚎,假哭。


    一邊還要注意腳下不要踩到她穿的麻衣下擺,就在她有些不耐煩聽羅氏的假哭的時候。


    羅氏轉過身,一臉正氣凜然的說:“你怎麽不哭,你不孝!”


    “你看看你自己臉上幹淨的。”林梓晴撇撇嘴,真要孝順難道等老人都走了,假哭幾聲就叫孝順了。、


    子欲養而親不待,平時還是多關心關心了老人才是,現在才來假正經。


    “前麵的別停下,快走啊,別耽誤了時間。”後麵隊伍的人都不滿的叫著。


    “果然是個sc貨養出來的。”羅氏小聲的嘀咕一句,不敢發出聲來,她也知道林梓晴可不好惹,說不定聽到會把她丟出去。


    爺爺的喪葬事都做好了以後,差不多整個東門大隊的一千兩百多口人都聚在一起吃飯。


    這種白事的飯也是要吃上三天三夜的,這期間林梓晴每天晚上還要聽著幾個女長輩的哭聲到半夜,這次她沒有不耐煩。


    反而熬了一些冰糖雪梨水給姑媽她們。


    前世的時候,自己不能理解為什麽一個喪事也要搞這麽多道道,這麽麻煩,那下還是盛夏的七月,很熱。


    因為媽媽不在,她一個人頂替了兒媳跟孫女的雙重位置,既要哭上三天三夜,又要穿上雙份的麻衣麻褲。


    受不了的林梓晴還發脾氣,在遊行隊伍的時候甩臉子跑了。


    現在想想當時的自己不讓人喜歡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頭七過後,大伯父跟三伯父在做統計這次喪葬事宜的花費。


    三伯父做事比較認真,哪怕是平均分後一毛錢也會算進去。


    這樣就引起了有些人的不滿。


    “三哥,這花費你也不能這麽分攤啊,一家將近要拿出來五千多,我們可沒有。”羅氏開始不滿的嚷嚷了。


    “那你說要怎麽分。六個兒子,文山還拿了雙份,我按7個家庭分的,很合理公平,這種錢你也想省,信不信我抽你。”三伯父在這種事上非常固執的堅持按規矩辦。


    “文山家那麽有錢,為什麽不能都出了。”


    “三哥,五哥家有錢,就讓他一個人出了吧,對他來說就是小意思。”林文軍看有人帶頭說這話,連忙插嘴。


    “你給我閉嘴,老爺子是文山一個人的爹是吧,你是山裏抱迴來的嗎?”林文山氣的站起身就要抽林文軍。


    “好了,都消停會,你們早幾天就鬧這個事,現在還打算繼續鬧是吧,還是想想老太太以後要到誰家住去。”林文良大吼一聲。


    “按我說的,老太太從來不願意出古鎮,就讓她繼續待在鎮上,以前四弟跟六弟就是跟兩老一起吃飯的。現在還是在四弟那吃飯吧。我們幾個兄弟按原來那樣給家用。”


    “我不同意,憑什麽就放我們家,就算要去為什麽不去長子家住。”羅氏喊道。


    “老太太不願意離開古鎮。”


    “不願意也是你們說的,就算她說了,那是以前老爺子在的時候。說不定現在她願意了。”


    “我問過了,老太太死活不同意離開鎮上。”


    “到我家吧,四弟跟六弟出糧食就行,其他也不要你們出了,老太太一年也吃不了多少口糧。”三伯父拍板了。


    “文山家的房子在市裏那麽大,為什麽不去他家。”羅氏還是不滿。


    “你怎麽拎不清,別說了。”林文先也不滿自己老婆這樣子了。


    ………………


    當天夜裏,所有人都累到安靜地睡去,卻有人翻騰著不能入睡。


    羅氏睡著睡著忽然用手撩撥了一下林文山的衣服,將迷迷糊糊的他喚醒。


    “喂,醒醒~”


    “幹什麽?大半夜的不睡覺?”林文先白天累的慌,正要睡著,被老婆給弄醒了,很不爽。


    “你說,文山家那麽有錢啊?他為什麽那麽小氣,真是越有錢的人越摳門,這次喪葬費用怎麽就不能全包了,還有你,他怎麽不帶你去做做生意,讓你發財。你不是說他小時候最怕你嗎?”


    “你大半夜的瞎琢磨什麽?我是做生意的料嗎?還有老頭子的身後事,花的費用本來就應該的,你怎麽老這樣算計。”林文先沒好氣地說著,打了個哈欠,翻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準備睡覺。


    “那怎麽叫算計,就你死心眼,你要肯開口,說不定就成了,我們家要拿出來五千啊,那要是省下,可以買不少東西了。”


    想到這,羅氏忍不住煩躁起來:“不行就這樣便宜了他們!明天你去跟他說,讓我兒子去他店裏上班,給個主管什麽的當當。”


    林文山嗤之以鼻:“什麽給個主管當當,你當你兒子真是個天才還是人才,不是我說你,就他那兩百斤的身材還去餐廳當主管,那麽會吃的人,餐廳都要給他吃跨了。”


    羅氏心有不甘,她一直覺得自己兒子是很聰明能幹的,胖一些有什麽,是福氣,說不定去餐廳上班還能招財呢。


    想到這些,她就暗下決心,一定要讓林文先去跟林文山說這個事。


    肖金秀也是徹夜難眠。林文軍看自家老婆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心下覺得奇怪,以為老婆在想夫妻的事。


    心中有幾分意動,忍不住靠了過去。


    肖金秀正煩著呢,林文軍靠過來,她伸出手推開他,還拍了他胳膊一巴掌。


    “臭娘們你幹什麽?!”林文軍氣結,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


    “別煩我,我在想今天麗雲跟我說的事,你說她真要我去幫她做事嗎?要是我真去了,四嫂會不會要跟我一起去啊。”


    “既然她答應讓你去幫忙,你就去,管那個羅拐腳幹什麽。那個人一肚子黑水,我看你這麽老實,小心被她賣了,還給她數錢。”


    “說你自己吧,你不也是一路貨色。”


    “去去,不說了,睡覺睡覺。”林文軍沒趣的說。


    這邊,羅氏還沒等林文山同意自己兒子去他餐廳上班。


    就先自作主張的認為,自己兒子一定能去上班,還把這個事告訴自己兒子江蕭蕭。


    江蕭蕭聽了自己老媽的話,越想越開心,起身跑過去在羅氏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媽,你說真的,真讓我去當主管,工資大幾千?還好東西隨便吃啊。”


    “看你這孩子開心的,讓林文先那貨去說,林文山肯定會同意,不是說林文山他小時候很怕林文先的嘛。”


    “要是真能成,以後我吃香的喝辣的,不會忘記老媽你的。”


    “等你妹妹念完書出來,你也帶上她。”羅氏把一切都盤算好了,親戚就該幫助親戚,何況還事親兄弟,她認為這也是理所應當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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