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部分更到這裏結束.


    《郡主南喬》求收藏,升級版的郡主,完成的一生恩怨情仇,愚夫愚婦眼中那個枉顧倫常,穢亂宮闈的私生活混亂,武力值爆表的女將軍,不同凡響的一生傳奇。


    她的第一任丈夫昭然表示這不是真的,我家南喬對感情專一,對婚姻忠貞,你們這是造謠。


    她的第二任丈夫琅玕表示這純屬放屁,你們嫉妒我娶了個好媳婦,我媳婦溫良賢淑,是我這輩子寵在心尖兒上的小妹妹。


    她的孩子們表示我娘是這世上最值得愛的好女人,她不但愛家人,更是把這天下和百姓時刻放在心裏。


    ☆、第55章 番外之嚴韻清篇


    九死一生逃出越國,嚴韻清也後悔自己離家出走的莽撞, 她已經出來三個多月了, 最初的出來遊山玩水順便給乜雲飛點顏色的想法看看而今已經蕩然無存,命懸一線的時候才意識到戰爭的殘酷, 那個兇巴巴的婆娘居然進了自己的營帳。


    “明大人這麽晚了幹嘛?”嚴韻清對於這個抬手就打了自己一巴掌的女人還是有點忌憚的。


    “奉大帥將令,保護你的安全!軍規非軍籍女人不得住軍營內, 這營外紮營怕你有危險”明瑞娥也不情願保護她, 可是乜雲飛對淩雲有救命之恩,這他的未婚妻要是出了意外終究不好交代。她也懶得理嚴韻清, 合衣躺下抓緊休息。


    “你們那個郡主嬌滴滴文弱弱的,你還是保護她去吧”嚴韻清不領情。


    “中軍帳有護衛層層把守, 還有洛戟貼身保護,我就看住你別在大營裏出事即可!”瑞姐眼皮都懶得抬。


    “他們倆養下那麽大個兒子, 都能保護他娘了”嚴韻清繼續刻薄。


    “這是翻了幾缸醋啊?算你命好, 看在乜雲飛的份上郡主不追究你路上壞事的罪責了!我提醒你一句,若是日後說出去在越國遇到郡主,或是軍中的事兒, 我保證殺你全家, 連隻雞都不給你們剩下!”這瑞姐突然坐起來, 笑的有些陰毒。


    “不怪乜雲飛調戲你啊,果然有緣, 連說的話都一樣,我又不是長舌婦,不過你有傷藥沒?我受傷了”嚴韻清雖然是求人辦事, 可是她素來不會好好說話,依舊是趾高氣揚的樣子。


    “你傷了不找你男人要,你找我要什麽傷藥!”瑞姐自然懟她。


    “我呸!誰稀罕他,我就是找他退婚的!”看著自己胳膊雖然血止住了,可是還疼的厲害,嚴韻清又開始煩躁。


    “你們這些小兒女的事少來煩我,我得抓緊睡覺!”瑞姐把被子蒙住了頭,她連續趕路本就疲累,又去越國接應淩雲她們,身體已經透支到了極限。


    “你到底有沒有藥?”嚴韻清氣的大叫。


    “外麵誰當值?喘氣的進來個!”明瑞娥喊外麵守夜的兵士“明大人有何吩咐?”進來個十五六的小夥子連忙應聲。


    “告訴乜大夫,他老婆傷了,讓他來給治!”瑞姐吩咐衛兵去尋人去,過了許久士兵迴來了“明大人,我原話學的挨了個嘴巴,乜大夫說他是小夥子,沒老婆!”


    “再去,要瓶藥來!”明瑞娥也是沒了法子。


    “我去醫帳給您要吧,乜大夫脾氣不好!”當值的去醫帳拿了瓶傷藥迴來,嚴韻清氣的上好了扭身就出去。


    “站住,你幹嘛?”明瑞娥喊一嗓子見她沒理,索性繼續睡覺,反正你自己跑出去的,和她也沒關係。嚴韻清知道淩雲營帳的位置,賭氣去看看乜雲飛在幹嘛。


    果然,乜雲飛就在淩雲郡主的營帳裏,她似乎還沒有清醒,乜雲飛端著藥碗喂她吃,見她坐不住,一手環著她肩膀一手喂,她整個人幾乎都靠在他懷裏,眉頭微蹙臉頰通紅似乎燒還沒有退,這個姿勢看起來倒有幾分春意。乜雲飛喂好了藥把人輕輕放下,小心地蓋上了被子出了營帳衝著她黑著臉“這不是你來的地兒,明兒一早趕緊走。”


    “乜雲飛,你爹要你迴去!”嚴韻清早就後悔了,而今隻得略軟些。


    “與你無關,你迴家找你爹稟明婚已經退完了就行!”他扭身就迴郡主的營帳,氣的嚴韻清大嚷“乜雲飛,你心裏有人了!”


    “嚴韻清,婚是你要退的,庚帖是你撕的,我都答應了你離我遠一些,我警告你,這軍營裏的男人可許多沒見過女人了,再在這裏繞,隻怕你以後再嫁都難了!”


    “管好你的心肝寶貝兒吧,她可是在這軍營裏一直住的!”嚴韻清氣的迴了自己營帳,這個曾經有婚約的男人細看長得竟然這般好看,剛才他抱著那女人喂藥的時候動作輕緩,溫柔又體貼,讓她嫉妒的發瘋。


    一直到離開這軍營,她再也沒見到乜雲飛,隻有那郡主給拿了路費讓自己離去,她依舊虛弱,甚至後來不得不靠在那個叫洛戟的孩子身上,雖然她連連解釋乜雲飛和她沒什麽私情,嚴韻清又不傻,知道自己那所謂的未婚夫心裏已經滿滿的都是這個虛弱的女人了。她一路快馬加鞭迴了家就被爹爹打了一頓,這是長這麽大第一次被爹爹責罰的這麽重,娘親和姨娘跪在那裏求情了半天,爹爹見自己鍾意他,親自去歸兮莊賠禮,老莊主答應去找兒子迴來完婚,可是先是收到老莊主傳信,說乜雲飛不願意迎娶,若是委屈小姐做二房行不?娘立刻就氣炸了,掀翻了桌案破口大罵歸兮莊,爹爹連連勸解,韻清有錯在先,二房到底也不是侍妾,總比在家裏丟人強,姨娘也急得求爹爹好歹讓乜家娶了去才好“我呸,你個賤人,你不過四十兩銀子買來的,說什麽大房二房的,都是你晦氣”娘一發脾氣就是拿姨娘撒氣,自己哪敢給人家做小。可是她也知道,乜雲飛看不上她,這已經是老莊主的權宜之計了。娘依舊天天罵,罵爹,罵姨娘也罵下人,甚至不時的罵歸兮莊爺倆,總算盼到這爺倆來了,嚴韻清躲在房裏仔細梳妝打扮,不斷地照鏡子甚至想過好好給他賠禮,也不再爭什麽跟他走了就是,可是乜雲飛根本就無意娶二房,他咄咄逼人的退婚,根本就沒有接自己走的意思。老莊主直接裝醉,她的驕傲被無情的踐踏,一怒之下把玉佩丟到湖裏,我看你怎麽拿它娶別人。


    丟了玉佩的那一刻就注定今生再無牽絆,又或許她撕庚帖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兩人的姻緣斬斷,她不甘心嫁個平常人,可是一個被退婚的老姑娘又哪裏有合適的年輕小夥子匹配,在家裏耽擱了一陣子,爹爹勸她多念幾本書好好靜靜心,這個脾氣嫁到誰家去都難以幸福。娘不以為然認定是乜家眼瞎,自己的女兒嫁誰是誰的福氣,又托娘家的親戚給她說親,找個性情好的小夥子,最好能入贅嚴家的。


    乜淩兩家聯姻震驚朝野,那乜雲飛走了狗屎運竟然能享受奉旨完婚的殊榮,不過以藩王娶親之禮迎他入府,說到底也不過是淩家的上門女婿,嚴韻清有些幸災樂禍的想著乜雲飛那般驕傲的人最後落個入贅的下場,緊接著就傳來淩雲公然打了折扣,在乜家拜堂成親,很快乜家的喜帖就送到了府上。他果然要娶那個嬌滴滴的虛弱女人了,爹備了禮物,娘生氣不許他去,可是爹爹歎了口氣“退婚錯在韻清,是我們教女無方,若是乜公子娶親嚴家不去,那兩家的交情就此了斷了!”爹爹還是親自去歸兮莊道喜去了,嚴韻清氣的把繡樓裏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姨娘連忙過來“大小姐,別氣了,到底也怪不得別人!”


    “哪裏都有你!這是你說話的地兒嗎?”娘親過來喝退了姨娘摟著自己不斷的安慰“娘的乖寶貝,不氣,氣壞了身子娘可怎麽辦?娘給你找個聽話的上門姑爺,一輩子不離開娘更好!”


    “夫人,小姐這個脾氣,早晚還得吃虧……”姨娘素來不多言不多語今兒個突然發瘋果然挨了娘的嘴巴“我的女兒我知道怎麽疼,你給我滾!”


    姨娘欲言又止,隻得擦著眼淚退下了,那一瞬間嚴韻清竟然有些心疼,自己沒有兄弟姐妹,爹爹娶了娘,又納了姨娘,隻有自己一個女兒,娘視自己如珍寶,從小言聽計從,姨娘從來不敢抬起頭看自己,自己也從來沒細看過這個姨娘,見自己整天發脾氣,娘病了,這一病竟然越發的重,娘臨走時候抓著自己的手“娘的心肝兒,娘不在了,要想娘,你是娘唯一的好女兒。”


    娘走後她脾氣越發不好,姨娘每每勸她都被她譏諷嘲罵,最讓她接受不了的是爹竟然想抬舉姨娘,嚴韻清氣的大鬧一場,爹一怒扇了她一個嘴巴“你大娘好的地方你一點沒學會,這撒潑耍賴到是學的一般不二,這才是你親娘!她不能生育買了你娘生下你,落地就抱去扶養,雖然待你視如己出,可是到底把你寵的無法無天,她仗著娘家權勢從不把任何人放眼裏,你學的到是一般不差!親情你不珍惜,親事你不珍惜,你若是總這般隻知有己,不知有人,莫要說乜公子,是個男人就不會喜歡你!”爹爹氣的胡子翹起來多高,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世,她隻知道這個家裏是娘說了算,自己從出生就是家裏的小公主一般,憑著嫡出女兒的身份才有資格和乜家獨生子定了婚。


    “孩子別哭,人這一輩子生下就是從自己的眼淚開始,要哭哭啼啼的過,那得過到什麽時候是個頭兒呢”姨娘拉著她柔聲細語的安撫著,她的手粗糙且幹瘦,想想她這些年在這個家裏和下人一般苟延殘喘,偶爾爹爹留宿在她那裏得被娘翻來覆去罵幾天才算完,嚴韻清甚至奇怪她為什麽不離開這個家,偏偏這般守著做什麽。


    偶爾有媒人說親也是給人做填房,爹見自己也無心嫁人推說母親孝期不宜議嫁,媒人當麵不好說什麽,背地裏恥笑自家女兒這麽個大齡還挑挑揀揀,有人家要就不錯了,還管孝不孝期呢!


    抬舉姨娘做繼夫人自然娘舅家是知道的,礙於麵子也送來了些賀禮,舅母象征性安慰了自己幾句要走,臨走時念叨“你娘活著時候托我們給你尋個上門女婿,可惜她沒看到你成家生兒育女,將來可別忘了你娘。”


    “韻清不敢,而今成了沒娘的孩子了,多謝舅母疼愛!”嫡母去世的嚴韻清第一次感到了害怕,不論她闖多大的禍,那個總會把責任算到別人頭上的母親走了,今後真的沒人像她那樣無條件的寵自己了。


    “悶了就迴舅舅家住幾天,你娘不在了舅舅舅母還是你的親人!”舅母歎息聲告辭了,嚴韻清規規矩矩送到門口,攙扶著舅母上了馬車,舅母露出些滿意的笑“可憐的孩子,經這一遭兒,可算是懂事了。”


    迴院的時候看著門上掛著紅綢,姨娘穿著大紅的衣裙等她,按照規矩嚴韻清一個萬福喚了聲“二娘!”姨娘也沒爭什麽,衝她笑笑算是答應了,給了她一個大紅包。


    爹爹欲言又止,二娘挽著他胳膊“給孩子點時間,別急一時再逼出病來。”


    爹爹親昵的拍了拍二娘肩膀“她性子但凡有你一半兒好,也不會吃了這麽大的虧。終究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好好教導她才是,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嚴韻清看著家裏一點一點的變化中著,雖然二娘日常起居不在娘以前住的正房,但是也搬到了正院的書房和爹爹住在一起,家裏的下人背地裏念叨主母寬和,治家有方!也有人議論自己這二娘也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因為家道中落被迫做了妾,娘當初買她迴來就是為了給嚴家傳宗接代,可是又嫉妒爹和她在一起。這些年沒少明著暗著給她氣受,她依稀記得自己年幼時候好像二娘還小產過,就因為背地裏爹爹摸著二娘的肚子說生個兒子出來就抬舉她做二房夫人,就被娘一頓打,孩子也沒保住,又罵她喪門星,敗光了娘家又來禍害嚴家。


    嚴韻清失去了嫡母越發不愛說話,二娘天天下廚給她做各種精致的小菜不厭其煩的一頓接著一頓給她送來,她不說話,二娘也不說,還和從前一樣規規矩矩侍立在一邊。


    一來二去嚴韻清有點過意不去,開始請二娘坐下,二娘就天天過來陪著她,她發呆,二娘手裏總是拿著點活計坐那兒繡個不停。


    “家裏而今也不缺你的,別忙了!”嚴韻清不願意和她叫娘,最近覺得叫二娘也不合適,她從來不強迫自己叫娘,娘在時候帶自己迴外婆家,這個舅舅是知縣,那個舅舅是司馬,見得都是高大的門樓,光滑的下馬石,根本沒把腳下如泥土一般的下人放在眼裏。可是自己竟然是下人的孩子,一個一直被譏笑四十銀子買來得女人,不過丫頭一般的侍妾生的。


    這個在嚴家二十幾年唯唯諾諾的女人原來也會當家理事,她不像娘親在時對下人那般動輒打罵,卻把家裏外麵料理的清清楚楚,甚至她也是識字的,這讓嚴韻清很詫異,連外賬房的賬目都能打理的清楚,爹爹而今輕鬆了好些,甚至計劃著一家三口出去逛逛,讓她們娘倆也散散心。


    二娘性子溫和,無論是和家裏管家仆婦,還是鋪子裏的夥計師傅說話總是略帶著點笑,細看下來迴想著娘在時總罵她一臉的狐媚,可是她仔細看來這隻是她待人禮貌,從來不與人爭吵。路上見到什麽新鮮事兒總是安靜的聽爹爹介紹,讓爹爹把話說完了,她自己才慢悠悠的發表意見,嚴韻清不得不承認,在二娘麵前爹爹似乎也健談了許多。娘在時和爹爹經常一言不合就吵起來,甚至爹爹經常氣的摔門離去。


    出門在外雖然沒有在家時方便,二娘把他們三口的生活安頓的妥妥當當,換下來的衣服她都親自給洗幹淨,燒了熨鬥燙整齊掛好,第二天趕路也可以正常穿戴,嚴韻清有些過意不去,意思找個仆婦洗就好了被二娘勸住“做人家的媳婦,不論是什麽樣的家裏,女人總要有能力操持家務,做或者不做不重要,但是得會。官宦人家的誥命夫人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做妻子,做母親沒有拿手的本事,讓子女如何記得一輩子呢?韻清你和人吵起架來嗓門很大,話也多,可是那不是說話,是我對不起你沒好好教導你,而今我希望你先學會好好和人說話。”若是放在平時,嚴韻清肯定會和她鬧一場,相處多日下來,她難得願意聽二娘的勸,把性子放平和些,安安靜靜等對方把話說完再發表自己的意見。


    嚴韻清心裏總有一塊兒心病,就是乜雲飛和淩雲那對狗男女婚後竟然在江湖上消聲滅跡了,原以為那淩雲統領千軍萬馬的,結婚以後肯定也不會離開雲南,上門姑爺乜雲飛得老老實實蹲在王府伺候淩家一家子,他風流成性嚴韻清甚至想過淩雲領著親兵衛隊去花街柳巷捉拿乜雲飛迴來毒打,讓乜雲飛後悔怎麽娶了那麽一個母夜叉。她雖然不確定乜雲飛娶淩雲之後會不會後悔,但是她當年鬧的那場千裏退婚,而今自己是確確實實悔的不輕。


    如果說冤家路窄也不恰當,可是現實就是這樣無情的又給了她一記耳光,他們一家三口挑了個地兒休息,二娘煮茶,爹爹添著炭火,自己抱著膝蓋看不遠處一個小男孩打水漂兒,孩子不大,力氣也小,勉強打出個圈兒邊上的女人不斷的誇他,小家夥得了誇獎越發的興奮,接過娘親幫著揀的石頭,一個接一個的打,那女人囑咐他別走遠,就在孩子邊上把一個大塊的油布麻利地鋪好,上麵墊了厚厚的軟墊子,還揀來石頭撐起個油布的傘,這邊燒了小炭爐子也在燒水,見她動作麻利舉止優雅,把馬車裏的茶盤端出來,分好一泡的量,把水燒開之後又涼了會兒,覺得溫度合適才燙茶杯沏茶。


    二娘看得呆了笑著和爹說“瞧瞧,這才是講究的!”


    “估計是附近的富戶,天氣好帶著孩子出來玩兒的!”爹爹不好盯著人家女眷看,和二娘把茶水弄好,拿出來些點心大夥兒吃些,這時候那小男孩喚著“爹爹”向一個中年男人揚著兩隻小手跑去,那男人身形有些熟悉,一身尋常的藍色棉布的長衫,右手提著個食盒,左手拎著一長串兒的油紙包。見兒子過來兩手的東西並一手拿著,一手抱起那小男孩,小男孩摟著爹脖子挨個臉蛋親了親,煮茶的女人接過丈夫手裏的東西,支起來一個簡易的小桌子很快就擺成了一個豐富的餐桌。


    那孩子坐在父親倆中間,小小年紀規規矩矩坐那兒吃東西,吃飽了和爹娘說了聲離了桌子往這邊兒跑,他娘不放心追了過來,近了嚴韻清愣住了“是你?”


    那男人見媳婦追孩子跑也追了過來,邊跑邊喊“慢點兒,慢點!”一家三口都到了近前,乜雲飛一愣連忙正衣服給嚴德林行禮“嚴叔,這是拙荊淩氏,這是犬子。”


    淩雲一見是丈夫故人也是一個萬福跟著叫人“嚴叔好”小男孩學著父親一個拱手禮,嚴德林連忙整理衣服“草民見過郡主,郡馬爺,小世子”


    “嚴叔不必多禮,人在江湖按照家禮即可。”淩雲郡主的病容一掃而光,雙目炯炯有神,臉上帶著婦人的神采飛揚,比起當年略豐滿了些,手腕上帶著一對玉鐲,尋常婦人的發髻,簡單的簪了枚玉簪,也穿了身藍色棉布的衣裙,看料子應該和乜雲飛的是同一匹布裁出來的,兩口子甚至腰帶都是一樣的布料。


    “多年不見,郡主風采更勝當年”出來逛逛,嚴韻清脾氣好了許多,可是畢竟是情敵見麵分外眼紅,話裏的刺兒還是很明顯。


    “當年傷重,而今都好了!姑娘這些年可好?”淩雲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話音沒什麽太大的起伏,老友許久一般平淡。


    “看來郡主果然無以為報,以身相許了。”嚴韻清帶著些嘲弄的笑意看著這個當年口口聲聲說自己和乜雲飛是朋友的女人,而今連孩子都給人家生下了。


    “有恩不假,有情是真,兩情相悅,自願結成連理。”淩雲懶得搭理她,看了看乜雲飛“夫君,孩兒該睡午覺了,我帶他去馬車裏!”邊說邊抱起那小胖小子,乜雲飛一臉妻奴的樣子去搶孩子“我抱,別累到你!小東西快胖成小豬了。”


    “福生不是小豬,我還有腰呢!”小家夥十分不滿,乜雲飛哈哈大笑“就是啊,那麽粗的腰爹爹竟然沒看到,以後娘親煮的茶可要多喝,茶能明目嘛。”乜雲飛抱著孩子和他們一家告別“嚴叔我們告辭了”


    “慢走啊,對了問你父親好!”嚴德林望著人家的胖娃娃一臉羨慕,小爺連忙迴話“謝嚴叔,家父快到雲南府邸了,叔若是得空去雲南玩兒,一定來家裏做客!”他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扶著妻子,那淩雲也是含笑一個萬福告辭,扶著丈夫的手款款離去。


    “裝模作樣,當年就裝柔弱!”嚴韻清小聲嘟囔著,二娘歎了口氣“她有身孕,所以丈夫扶著她。”


    “還挺能生的,我以為她胖成那樣的。”嚴韻清還是覺得不舒服。


    “韻清,人家過的好,就算不願意祝福,心裏也不要咒罵,心裏要是恨意多,無論你擁有多少,永遠都不會快樂!”


    “你懂什麽,當年就是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哄的那乜雲飛背過來抱過去的,兩人早就不清不白的。”情緒失控之下嚴韻清哇一聲哭了出來。


    “怎麽跟你娘說話的?”嚴德林氣的要訓她,被二娘拽住,輕輕的拍了拍她後背讓她哭了個痛快問她“如果是你先說的退婚,後來他們之間不清楚,那怪你!如果是你沒嚷退婚他們之間就不清楚那怪乜雲飛!乜雲飛有沒有婚約隻有他自己最清楚,那個女人怎麽會知道?人家夫妻早都把這一切放下了,怎麽你還這般扭捏?這三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活人有的是,你想要家世好,人品好,樣子出眾的男人,也得自己配的上才是!不然就算八抬大轎進了人家的門,你這嫉妒多言的毛病就已經是犯了七出之條!婦容,婦言,婦德,婦工不僅僅是束縛女人言行,一個能把自己收拾出得體的儀容,說話辦事明白,性情和順心靈手巧的女人錯過一個乜雲飛又算的什麽,自然有好男兒願意與你舉案齊眉。靜坐常思己過,閑談莫論人非!”


    二娘的一席話說的嚴韻清啞口無言,嚴德林指著剛才一家三口歇息的地兒問女兒“那淩雲以郡主之尊比你高出多少?家常算的上賢妻良母不算?你照照你自己做的到人家那般賢惠嗎?孩子,你不管發多大脾氣在爹娘這裏都沒事,可是在公婆眼前行嗎?一個男人再疼愛你,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無理取鬧嗎?就算他今天把你捧在手心裏,捂在胸口上,你不改改你的臭脾氣,早晚還得把幸福給葬送了。兩個人經營的才叫感情,誰可能一直無條件的付出。”


    父母的話讓嚴韻清低了頭,這次出來再迴家她似乎收斂了好多,不再莫名其妙和下人發脾氣,晨昏定省也盡量的準時給父母問安,雖然依舊喚母親做二娘,她也不介意,甚至教她看賬目,用算盤,讓嚴韻清有點莫名其妙“不是有賬房先生嗎?”


    “人家算是人家的,你總要有個養活自己的本事,學會經營家裏的商鋪,一旦我和你爹都不在了,也不會被人坑了騙了去!孩子,養活自己才是受用一輩子的本事。”二娘不厭其煩地教,爹爹也大力支持,從藥鋪到雜貨鋪,天天帶著她到處轉,夫妻兩個花了大半年的時間培養她看賬本,怎麽看出裏麵的貓膩,又教她盤庫,嚴德林望著越來越大的女兒心裏也清楚,按照她大娘的意思,找個聽話的上門姑爺不是不行,可是她什麽都不會,將來一旦那人起了壞心,自家這女兒又怎麽招架的住,自己不能總活著,況且不對等的婚姻,如果兩人一點感情都沒有,誰又敢保證她餘生就不是悲劇?


    嚴韻清並不笨,自幼習武也算是個高手,一來二去嚴德林把家裏生意漸漸交給女兒,她獨自出門倒也讓人放心。人一旦忙了起來,陳年往事就沒空去想,這幾年鐵匠鋪的生意格外好,連年戰亂而今太平朝廷大力發展農桑,嚴家有個鐵匠鋪子位置不好,勉強掙幾個錢,嚴韻清讓雜貨鋪的二掌櫃把鋪子騰出地方來賣農具,這大掌櫃一臉不情願拿規矩說事,嚴韻清沒急著發火,先和他講道理,他死活不幹,這二掌櫃是個年輕小夥,悄悄指著那算盤,又指著大掌櫃,嚴韻清明白了,許諾給鋪子分一成的紅利,這大掌櫃立刻答應了。


    兩個年輕人在一處自然容易聊到一塊兒,從什麽貨好走,到而今生意怎麽做,這小夥子說的頭頭是道。有了這個聊的來的朋友,她越發喜歡出來,甚至讓這小子出去進貨時候帶些各地新鮮的玩意迴家孝敬父母,饋贈親朋。有時候也和他一塊兒出去漲漲見識!嚴德林裝聾作啞,嚴夫人更是偷偷命人打聽了這小子是個本分的好孩子,老頭要找媒人說親,這小子家裏條件一般,讓他上門來做女婿,被夫人攔住了,“讓孩子自己想她這輩子的大事怎麽辦!”


    “姑娘家年紀太大了!”嚴德林不著急是假的,嚴夫人依舊不許“年紀再大,也得她自己心裏上長大了才是大人!你就算硬逼著她結婚,她自己不願意長大,最終還是害了她!”


    “這身大袖長的和他整天在一塊兒若是失了清白怎麽好?若是有了身子不是更讓人笑話?”嚴德林而今見女兒似乎對那小夥子動了心,兩人年紀合適,那人也並沒有娶妻,他就著急定下。


    “夫君你可知道,婚書,孩子都拴不住一個男人,隻有兩人真心相愛才能好好過一輩子,她得學會怎麽去關心男人,也得學會接受男人的關心和寵愛!等到兩情相悅的時候,自然就水到渠成了。”嚴夫人拽著老爺子迴了後院,邊走邊悄悄耳語“人家去閔州進貨,你閨女又巴巴的跟著去了,等著吧,快有動靜了。”老爺子依舊操心“她那個歲數了,我都擔心她成親了也懷不上了!”


    官道上的馬車跑的飛快,小夥子利落的揮動著鞭子,邊上的姑娘打趣著他“財迷,這麽拚命!就不能歇歇再趕路!”


    “這單生意我分兩成紅利呢!”這小子還真實在。


    “你那麽急著賺錢做什麽?”嚴韻清誠心逗他。


    “娶媳婦總得有個像樣的家吧,你哪裏吃過苦?”前半句理直氣壯,後半句聲音越來越低。


    “你要娶我啊?”嚴韻清不是那縮手縮腳的女人,一手拄著下巴仰著臉笑著問他。


    “房子我已經翻蓋了,我知道你喜歡花,又買了隔壁的地,擴了個小小的花園,其他的,我慢慢掙,不依靠任何人我能讓你過上好日子!你等等我,我是獨生子,不能做上門女婿!”小夥子低著頭,把心裏的擔憂說了。


    “那我就嫁給你好了,咱倆掙錢豈不是更快些?”他羞紅臉的樣子倒也有趣,嚴韻清上來頑皮勁兒,用手指捅他肋下。


    “你不害臊,別鬧!你爹放過話兒,就你一個女兒是要找養老女婿上門的。”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裏。


    “那我嫁你了,你會和我一起孝敬我父母嗎?”嚴韻清而今有了自己的主意,並沒有把爹的意思放在心上。


    “當然會了!”小夥子毫不猶豫,嚴韻清也笑了靠在他身邊“我也會好好照顧你的母親,迴家我和我爹說去!”


    “你爹要是不答應咋辦?”


    “我就說我有了你的孩子!”她這瞎話也是說來就來,迴家自己和爹說,爹還是想讓姑爺過來過日子,她把平坦的肚子一挺非得說自己懷了孕,嚇得老爺子不敢大聲再傷了胎氣連忙和夫人商議婚期。


    小夥子沒想到她真的敢胡謅,過來尋她就聽見內院在議論小姐懷了他的孩子,這小子以為老爺子還不打他個半死,誰知道竟然命人把他直接請進了小姐的繡樓,甚至讓家丁看住了他怕他跑了。


    二樓似乎是嚴夫人在和嚴韻清說話“幾個月了,你慢點走路!”


    “三四個月吧”嚴韻清也不知道三四個月啥樣,就琢磨說的大點兒快點成婚了就得了,兩人相處了大半年很投緣,他要是去外地辦貨,嚴韻清總是找借口跟著,總覺得離了他和自己說話空落落的。他對自己也是極好,他的用心和體貼,嚴韻清感受的到。


    小夥子見到嚴夫人有點害怕,不過人家姑娘家都豁出去了,自己大大方方行禮“母親請了媒人張大娘,看了明天好日子過府來提親,夫人放心我絕不讓小姐受委屈!”


    “那就好,你們說話吧,我讓廚房加兩個菜,吃了再迴去!”嚴夫人一看人家請媒人說親更好,立刻離了繡樓還把房門給女兒和女婿帶了上。


    這小子事到如今也沒必要矜持了,一把抱住人就親了起來,嚴韻清在他懷裏倒是覺得踏實和安心由著他先是親吻,而後越發的不老實,最終把她抱到了床榻上“咱們得趕趕進度了,不然再過七個月拿什麽交差!”這小子猴急起來,被他除去了衣服的嚴韻清羞紅了臉,拽過被子遮著自己有點不好意思配合,那小夥子也憋的臉通紅,看來也不是個有經驗的,兩人忙了半天別說進度沒追上,好不容易才到了一處就聽到外麵嚴德林咳嗦聲“能進來嗎?賢婿,咱們說說成婚的事!”


    倆人嚇的連忙穿衣裳,慌亂間腰帶子都係錯了,老爺子進來假裝沒看見,招唿女婿別拘謹,坐著慢慢說。心裏琢磨著,我都聽見你兩個小王八蛋沒幹好事了,這時候不收斂著點兒,傷了胎氣可怎麽好?老子就是故意來攪局的。


    嚴德林早就知道他年庚八字,甚至早都命人合過,家裏情況更是清清楚楚,隻是問問大概婚期,畢竟女兒說已經三四個月了,這不是說話就顯懷了嗎?快點兒省的肚子太大了折騰拜堂什麽的再傷著小外孫。可這女婿禮數周道,嶽父問話規規矩矩站起來迴答,這一起來嚴德林就看到床單上有血跡,氣的他抄起案上的雞毛撣子就揍女婿“你沒見過女人嗎?這有了身子還能碰嗎?有個好歹你拿什麽賠我外孫子!”追著打了他兩下連忙給女兒診脈,這一診脈氣的連剛才插雞毛撣子的花瓶都扔地上摔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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