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仙子這才臉上一鬆:“好了,如此一來,你我之間,便算是恩怨兩清了。”


    她話音一落,澹台子魚便感覺連接自己和寒冰仙子的那根粗大的命數之索,砰然斷裂。


    原本身周的無形氣息,頓時高漲。


    澹台子魚清晰的感覺到,自身的因果領域,迅速提升。


    而後,兩根更為粗大的命數之索,浮現了出來。


    其上的氣息,有些隱晦。


    但得到寒冰仙子的提醒,澹台子魚先入為主之下,立刻辨別出來,其中一根,其上有極為單薄的青色生機繚繞,應該便是青有病青去病兄弟。


    想到這兄弟二人,澹台子魚都有些感歎。當初在十方祭島,雖然是青有病將她帶入,但若沒有這一番波折,隻怕將來也無力應對從姬淵到慕羽的一係列變化。


    越是修煉到現在,澹台子魚越覺得,當初洛陽書院的修行雖然快速,資源也極為豐厚,但道路……卻是錯誤的。


    洛陽書院的修為進境極快,但越往上修煉,功法的深度不夠,進境就越慢,而威力也越低。


    她甚至隱隱有一種感覺,洛陽書院的功法之中,有著極大的缺陷。


    對她而言,洛陽書院和天姥派的區別,就好像……一萬元假幣和一百塊真錢一樣。


    天姥派的修煉雖然很辛苦,但卻實打實的將她磨練了出來。


    想到這裏,澹台子魚就忍不住懷疑,青去病當年將自己從洛陽書院帶走,隻怕……是另有目的。


    這就是說,青去病當年,是強行改變了她的命數。


    一旁的寒冰仙子輕笑了一聲,打斷了澹台子魚的思考。


    隻見寒冰仙子盈盈笑道:“脫困之後,寒冰還有事要辦,這就告辭了。”


    澹台子魚和姬淵微微點頭,而後,寒冰仙子就轉身,踏入十方祭壇之內,祭壇之外那些祈禱之聲,似乎對她並沒有多少幹擾。


    不過想來也是,寒冰仙子昔日既然選擇在這裏藏身,自然對十方祭島有深刻的了解,對那些長生怨念,自然也有防範措施。


    姬淵見狀,也對澹台子魚說道:“走吧,先將青帝的事,了結一二。”


    澹台子魚微微點頭,姬淵便牽著她的手,碎裂虛空,踏入其中。


    二人離去之後,這座十方祭島,卻並沒有停止運轉,那張完整的十方祭圖,依舊在祭壇之上,徐徐漂浮。


    ……


    九州之上,海底深處,一處不知道凍結了多少年的海底寒冰,驀然炸裂。


    寒冰仙子從其中走了出來。


    她身周之外,一塊塊寒冰,自動彌合起來,將海底海水排出。


    寒冰仙子這才心神一鬆,拍著胸脯,自言自語道:“還好,當年和這分身有幾分情誼在,不然……她身邊那位男修,隻怕早就看穿了我的虛實,直接動手了。”


    她此時的氣息,虛弱無比,雖然依舊有操控寒冰之力,但法力修為等等,都遠不如姬淵。


    若是方才命數了斷之後,姬淵直接動手,寒冰仙子也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至於擒獲一個上古修士有什麽好處,寒冰仙子覺得這都不用去猜的。


    上古女修,知道太多上古之事,而且……為了重新歸來,都暗藏了大量的修煉資源和寶物。


    寒冰仙子思索了片刻,自言自語道:“眼下當務之急,是取迴昔日埋藏的記憶、資源和法寶。否則,就算和人交談,也隻能故作玄虛。”


    寒冰仙子隱隱的記得,這個澹台子魚,牽扯一樁天大的陰謀,關乎九州的命運。


    隻是……具體的情形,她卻始終想不起來,隻能含糊其辭,提醒一番。


    不過,她和這分身的恩情已經了斷,至於以後澹台子魚會遭遇什麽,寒冰仙子也並不多加關心。


    她盤坐在地,開始吸收四周彌散的寒冰之力,而身軀下方,深埋海底的一塊萬年玄冰,也緩緩消散,化為絲絲縷縷的氣息,落入寒冰仙子體內。


    這塊萬年玄冰之中封存的,便是她昔日的一部分記憶和法力。或者說,這曾經是她軀體的一部分。隻是為了將自身封印於十方祭島之內,躲避天地巨變,才不得不切割出來,埋藏於各地。


    ……


    姬淵帶著澹台子魚,一路飛向天姥派。


    不過,很快,便越過了天姥派的頂峰,飛向另一方。


    澹台子魚俯瞰了一眼那高聳的天玄峰,微微歎氣。天姥已經蘇醒,她也不方便帶著姬淵,去天姥派拜訪故人。


    隻是飛過頂峰之時,澹台子魚隱隱感覺到有目光注視。


    她知道……這是天姥仙尊的目光。


    飛過天姥山之後,隻是片刻,便抵達了一處小鎮。


    青陽鎮。


    昔日天玄宮的入口。


    澹台子魚看向姬淵:“天玄宮的入口,應該就在這裏,當年青去病青有病二人,就在此地,封閉了天玄宮。”


    姬淵微微點頭,目光掃過,而後,伸手一按。


    轟然一聲,前方天地震動,一座龐大的宮殿,浮現於虛空之中。


    “這是……天玄宮?”澹台子魚一愣:“我怎麽記得天玄宮乃是一片獨立的天地……”


    姬淵淡淡說道:“那不過是天玄宮的內裏罷了。而這,才是天玄宮的真正的外貌。”


    澹台子魚聞言,苦笑一下,自己還是見識太淺。


    而後,姬淵便帶著澹台子魚,飛入這天玄宮之中。


    落入大殿之中,果然,澹台子魚眼前一花,便浮現出連綿不絕的山脈來。


    目光掃過,隻見此地青氣彌漫,而另有一種腐朽的氣息,同樣彌漫期間,二者隱隱有著爭鬥,但那腐朽氣息,似乎腐蝕的意願,並不強烈,而另一邊,那青色氣息,似乎抵抗的也並不強烈。


    因此,二者竟然維持了短暫的平衡。


    姬淵見狀,淡淡說道:“這道青色氣息,就是你以前的朋友?”


    澹台子魚點點頭:“應該是青去病和青有病的氣息,隻是不知道他們現在在何處,這天玄宮廣大無比……”


    她剛說完,姬淵就伸手一按。


    遠處的大殿,轟然裂開。


    兩道青光騰空而起,落在澹台子魚和姬淵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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