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琰見林黛玉過來掐他, 也沒躲, 隻是在她撲過來的時候直接伸出腿絆了她一下。

    頓時衣佩相撞,滿懷餘香。

    他摟著她的腰,衝她笑道:“林姑娘也會投懷送抱了?”沒等她迴話, 就直接摟著她的腰翻轉了身, 將她壓在身下, 直接就親了下去。

    隻是······

    賈琰伸手在林黛玉唇上擦了一下,手指上出現了一道淺淺的血色痕跡。

    林黛玉迴過神兒, 看著他唇上的血痕, 又羞又悔, “我······你······”她是聽到他調戲的話, 羞惱愈加,氣急了才在他親過來的時候不加思考的咬了他一下,可是她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知道怎麽迴事!她沒想弄傷他!

    林黛玉不知道說什麽,她扭過頭,眼睛隻眨了一下,眼淚就順著瑩白如玉的臉龐流了下來。

    賈琰有時候還挺喜歡看她哭的, 比如那迴, 她心血來潮移了株綠蘿到房間, 沒想到才兩天就死了, 她親自將綠蘿埋在了花塚下, 那天晚上連晚飯都隻喝了小半碗粥, 淚珠掛在眼睫上欲落不落, 堪堪可愛可憐, 他很理解她的心情,隻是看她那副哀哀歎歎的樣子,怎麽看怎麽想笑,他忍了好一會兒,直看到她又哭泣著開始提筆寫詩,才忍不下去了,借口有事出去,到外麵笑了個夠。

    又比如現在,多大點事啊。

    “我一句話沒說,你哭什麽?”賈琰懶得找絹帕了,直接用手給她擦淚,有些好笑道,“我知道你是無心的,這點事也值得哭嗎?”

    林黛玉也覺得為這點事不值得,她隻是一時不知道怎麽麵對,才掉了淚,聽他一開口,這種自責的情緒就去了一大半,她立馬又想起他不對的地方,於是抽抽搭搭地指責,“你不該老拿我取笑。”

    賈琰伸手將她的臉撫正,兩個人麵對麵,距離不過幾寸,他鄭重道:“我愛跟你開玩笑,是因為我心悅你。”

    “呸!”

    林黛玉啐了他一口,這麽長時間了,她也算了解他,每當他在這種時候擺出正經表情的時候,下麵一定不正經。果然就見他湊近了她,林黛玉這次不敢動了,想了想,還是紅著臉閉上了眼。

    可是這次並不是像她預想的那樣,她久久沒有感覺到他,當她懷疑他又在捉弄自己時,卻覺得耳垂一熱,有濕潤的觸感傳來,她猛然顫了下,心停了一拍,繼而又砰砰地跳起來。

    “你答應我件事吧,當作補償。”賈琰在她耳邊含糊道。

    他滾燙的唿吸,還有他舔舐的聲音,都近在咫尺,她無暇顧及他說了什麽,隻胡亂點了點頭。

    賈琰放開她,見她臉色豔若桃花,也不敢多看,拿了薄被蓋在她身上,連人帶被一塊抱進懷裏,親親她的鬢角,低聲鄭重道,“下次,別讓我再忍了行嗎?”

    林黛玉睫毛顫了顫,不知道聽懂沒有,緊緊閉著眼睛不迴應。

    賈琰將她頭發上的簪子摘了下來,慢慢地將她有些淩亂的發絲撫順,他平息了一會兒,見她麵色逐漸平靜下來,卻還是沒反應,甚至頭還向離他遠的地方偏了偏,不由得笑了笑,給她正了正枕頭,最後溫柔地親了下她的下巴,就放開了她,躺到了另一邊。

    於某些事情上,他同樣敏感,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他能看出來,她的眼睛裏還是有一絲不確定,如果他繼續,她當然不會反對,但是這麽做,他覺得沒意思。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滿室寂靜,大約半個時辰後,“吱呀”一聲輕響,這是門開合的聲音,之後有腳步聲漸行漸遠,最終遠不可聞。

    林黛玉睜開眼,月涼如水,旁邊的位置空落落的,早已經沒了人影。

    她坐起來,胳臂抱著膝蓋,怔怔發了會兒呆,她覺得自己好像變得越來越貪心了,他已經答應了帶她一起去平安州,可是這樣還是不夠,這樣還不是她想要的。

    她不知道該怎麽說,總之現在的感覺是不對的。

    她跟寶玉雖然沒有在一起,可那時候她了解寶玉的一切,寶玉所有的喜怒哀樂都會明明白白得給她看,哭笑在她麵前都不隱藏,可是他不是,他心悅她是真的,可是他不願意對她展露情緒也是真的,發生了這麽多事,多年苦讀仕途中斷,右手有疾前路茫茫,平安州的事情也不知怎麽結果,可他對她,除了笑,就沒出現過別的情緒。他或許是怕她擔心,但他這樣的態度,讓她像處在一片迷霧裏,她想靠近他,卻不知如何靠近。

    如果他能在她麵前哭一下就好了,這個想法一出來,林黛玉就有些好奇地在腦海裏想象著他嚎啕大哭的樣子,頓時被那畫麵驚悚地一激靈,覺得自己真是太無聊了,他那種性格,哪裏會哭呢?

    話說迴來,她或許表露出了一點猶豫,但她明明就沒有拒絕,是他自己要忍的,剛剛他那話的意思,卻分明是賴到了她身上,什麽道理?

    賈母有一次單獨留下她,以為是她不願意,還旁敲側擊地勸她,她搖了搖頭,賈母才疑惑地又問起他身邊有哪些丫頭,以為是有丫頭勾著他。等明確了他身邊沒有襲人那樣的人,又提起那年璉二哥哥跟鳳姐姐的事情來,說年輕都是饞嘴貓,從小世人都是這麽過來的,哪保得住弄出些別的事。讓她別成日的不上心,說了一堆話,她窘地都不知如何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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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晚了,他又能去哪裏?

    對了,他曾經去過倚月樓,她那時候都沒跟他計較。

    林黛玉心裏突生了一股悶氣,她搖了搖頭,揮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穿鞋下了床,披上件衣服,從架子上拿了盞剔墨紗燈點上,推門走了出去。

    已到了初夏,天氣不太涼,有些微風,吹在人身上很舒服,林黛玉想了想,一手提起裙擺,往他的書房走去。

    他的書房不遠,在他們正屋的右邊,有個垂花門,走過垂花門,再穿過一條抄手走廊,就到了。

    書房的門是關著的,裏麵漆黑一片。

    林黛玉心裏沉了沉,不死心,她推門走了進去,提著剔墨紗燈轉了一圈,桌子旁沒有人,榻上也沒有人。

    林黛玉立在原地,有些不知該怎麽辦,他說了那樣的話,她是鼓足了勇氣才來找他的,可是他卻不在,他除了這還能去哪?難道他真的出府了嗎?這麽晚了,還有什麽地方能去?

    她負氣般地將燈扔在了地上,心裏覺得有些委屈。

    燈裏的燭火撞到了燈架的虎角上,晃了兩下就熄滅了,屋子又完全陷入了黑暗。

    賈琰的書房她一般不進,因為他總是擺弄些奇怪的東西,這裏擺了好幾張桌子,除了一張書桌,其他桌子上都是些瓶瓶罐罐,被月光一照,發出慘白的光,現在正值深夜,風吹的窗台上的花草影影綽綽的搖動,林黛玉迴過神兒,便有些害怕,她蹲下身,發現剔墨紗燈完全熄滅了,隻好站起來,借著月光,急步往外走,誰知就快走到門口的時候,腳下不知踩了什麽東西,她的身子頓時就往前摔下去。

    可是她沒摔到地上,反而摔到了一個人身上,她抬頭就見一個黑影抱著自己,“啊”的一聲就叫了出來。

    賈琰趕緊捂住她的嘴,“是我。”

    林黛玉有些虛軟,賈琰半抱著她,小心翼翼地往裏麵走去,他的書房一般不讓別人進,都是他自己收拾,因此亂的很,地上扔了一大堆東西,他將她放到了榻上,才迴身將桌子上的燈點亮了,怕她害怕,一連點了兩個,屋子裏頓時明亮起來。

    他迴身看她,見她臉色蒼白,冒出的冷汗將鬢角都打濕了,奇怪道:“大晚上的你跑這裏做什麽?”一副跟他毫無關係的語氣。

    林黛玉起身就往門外走去,她現在一眼也不想看他。

    賈琰趕緊跟上去,雖然不知道怎麽了,但她的臉色讓他知道,他最好別這個時候惹她,於是也不說話,隻默默地跟在她後麵。

    兩人快走到房門口的時候,賈琰走到她前麵,想去給她開門,沒想到她卻一把拉住了他,迴過身,冷著臉問:“你剛剛去哪了?”

    賈琰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道:“去廂房那邊洗了個澡。”

    林黛玉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年紀了,她頓了一下,極快地將他這句話略過,緊接著質問,“那為什麽等我睡了半個時辰你才去?”

    “我······”我怕你擔心,這是賈琰本來要說的話,可是看著她的臉色,他突然直覺般地感到這句話說出來會更糟糕,於是又咽了迴去,改口道,“我本來想睡,睡不著就出來了。”

    林黛玉冷笑,並不相信他,繼續問道:“後來去書房又做什麽?”

    “我練字,”賈琰剛洗完澡,衣衫都沒有穿好,站在門口,風一吹他覺得有些冷,他緊了緊領口,一邊低頭係腰帶一邊迴答她,“不是說右手治不好,太醫說我得找到極擅縫接的聖手才行,在這之前,我得練練左手,要不然這段時間不方便。”說完像是怕她不放心,又笑著補充道,“右手一些日常的動作也可以做的,起碼我還不用你給我係腰帶。”

    林黛玉看見他的動作,那些七轉八迴的心思帶來的煩悶突然消失了個幹淨,這樣的天氣,她都不覺得冷,他卻覺得冷,可是之前冬天,他常一件單衫都不覺得如何。

    平安州奔波了兩個月,牢獄之災兩個月,昨天是他迴來的第一天,一迴家便去找了寶玉大半晚上,迴來之後因為那盞銅羊尊燈,又哄了她好長時間,她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睡的,今天他去見了侯爺,之後見了迎春,又跑迴榮國府打點,現在大半夜的,他還要吹著冷風在這裏好脾氣地跟她閑話。他瘦了那麽多,腰帶都寬了一截,原來的衣衫都不能穿了,她卻第一次注意到。

    他有多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林黛玉心裏酸酸澀澀的,他不願意表露情緒又如何?他無非就是怕她擔心,他本身的性格就是這樣的,她知道就行,非要計較這些做什麽呢?

    他隻是以他的方式在對她好罷了。

    林黛玉深吸口氣,一語不發地拉了他的手進屋,先是在香爐裏點了安神香,等他躺到床上,又親自扯了被子給他蓋。

    “你怎麽了?”賈琰實在忍不住了,剛剛還冷笑冷哼一個眼神也不願意賞給他,一轉眼這些情緒通通不見了,開始春風化雨般的照顧,他握住她的手腕,歎道,“你快饒了我吧。”這變化太快,他心裏沒底。

    林黛玉不理他,繼續執著地將被子蓋在他身上,然後在他萬分驚訝的眼神中,也躺了進去,手抱住他的腰,頭挨在他肩窩的地方,一動不動了。

    他身上帶著寒氣,剛挨上他的時候,她就抖了一下,但她沒放手,反而更貼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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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覺到她的動作,賈琰心裏一暖,他微側了側身,讓兩人的姿勢更舒服了一點,低頭親了下她的額頭,聲音輕柔,“你怎麽了?”

    “沒什麽。”林黛玉聲音悶悶的,閉著眼睛搖了搖頭。

    見她實在不說,賈琰也不問了,好幾個月了,他也想這麽抱著她好好睡一覺,隻是事情太多,總是沒機會。不管是什麽緣由,她想通了就好。

    可能真的是太累了,這麽一放鬆下來,他很快就睡了過去。

    林黛玉等他唿吸平穩了後,才抬起頭盯著他熟睡的麵容看,瞻彼泓潭,濯纓幽幽,有匪君子,如皎如疏,如凜如鋒。

    倒是一副好相貌,慣會欺騙人,林黛玉微撇了下嘴,露出一邊的酒窩,看了一會兒,她伸出纖細的手指,沿著他清俊的眉眼,挺直的鼻梁一路劃下來,最後到他的唇,也許是最近沒休息好,他的唇呈淺色甚至蒼白,唇角還有處淺淺的傷痕。

    那是她咬的。

    林黛玉猛然縮迴手,她有些不好意思,又躺了迴去,可是睡不著,總覺得缺點什麽,最終還是又抬頭輕輕親了一下他的下巴,這才閉上了眼睛。

    明天就告訴他,他的字她能寫個八分像,反正他們要一起去平安州,遇到寫字的地方,她可以替他寫,他不用那麽著急。還有收拾箱籠,他那漫不經心的記性,連自己的錢放在哪都不知道,還不如讓她來,還有再下次的時候,也不用忍······她想到這,臉頰發燙,可意識卻逐漸變得模糊。

    爐香青帳卷,燈暖雙燕歸。大紅緞繡龍鳳呈祥雙蓮纏枝的錦被下,青絲散了一枕,少年少女交頸而臥,皆是唇角彎起,不知做了什麽好夢。

    *******

    夏日韶韶,沒有水窗畫欄,沒有枕簟冰扇的雅致,隻有炎炎日光,塵土飛揚的枯燥。

    茂林密密,隻見十五六輛馬車緩緩地行於官道上,發出悶悶的聲響,在這樣炎熱的天氣下出行實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趕車的車夫見落後了前麵一大截,便朝馬屁股上揮了一鞭。

    誰料車軲轆剛好壓上一塊凸地,“隆噔”一聲,馬車劇烈地顛簸了一下。

    “停下!”

    車夫聽到從身後車廂傳出的聲音,立馬拽著韁繩讓馬車停了下來。

    賈琰見林黛玉臉色蒼白,捂著手帕要吐的樣子,伸手將白瓷盂遞到她麵前,林黛玉彎下腰,吐了半天,卻是什麽也沒吐出來。

    古代的馬車防震性能很差,賈琰在車軸內安了兩個鐵環,車軸上釘了鐵塊,當滑動軸承,並在其中注了大量油脂作潤滑,還給車輪安了橡膠圈,這才使車子不那麽顛,林黛玉身體本就比常人要弱一點,加上一連走了十幾天,故而還是有些受不住。

    賈琰扶了她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她的臉,夏日炎炎,她的額頭竟出了一層細膩的冷汗。

    林黛玉這幾天沒有好好吃東西,昏昏沉沉的,她轉了下頭,無意識地挨近了他,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在他身上準備睡一覺,卻突然覺得臉上一熱

    。

    她睜開眼,就見他正卷著一方巾帕給她擦臉上的細汗。因她靠在他左肩,他隻能拿右手給她擦。

    林黛玉眼眸垂下,她知道他的心思,他一直覺得不好看,怕她看了害怕,不輕易用右手,這次也一樣,他刻意將自己曲著無法伸直的小拇指和中指都卷在了帕子裏,不讓她看見,帕子應該是用熱水潤濕了,擦在臉上溫溫熱熱地很舒服,他的動作輕柔小心,像是對待什麽珍寶,神情卻肅然如寒潭,眸色幽幽,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沒事,”林黛玉直起身,搖了搖頭,她就是坐不慣馬車,醫官看了也隻說她注意休息調養就可以,她伸手拿過帕子自己擦臉,問道,“到哪了?”

    賈琰還未來得及迴話,就聽見外麵有人“咚咚”地敲了兩聲車窗壁,他皺了下眉,起身下了車。

    馬上的人年齡大概在三十左右,麵容英挺,身姿俊武矯健,穿著普通的藍色薄衫,端端是個好兒郎,見賈琰下了車,他長腿一翻,利索的下了馬。

    “賈大人,您這怎麽又停下了?”語氣裏三分責問,七分爽朗,還帶了點揶揄。

    這次出行,昌遠侯派了幾個人給他用,說是保護他的安全,但更多的是監視之意,這人就是其中領頭的,名喚崔驍。

    “大人這次是哪不舒服啊?頭疼?還是想吃那什麽齋的點心了?您先看看啊,咱們現在是在這鳥不拉屎的黃土路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大人可別為難我。”

    因為想讓黛玉多休息一些,賈琰這一路上找了好多理由,不是頭疼就是想吃東西,要不就是累了直接說不走了,本來七八天的路程,愣讓他走了十來天。崔驍雖有監視他之意,但並不為難他,大家都心知肚明,故而相處的也算融洽。

    賈琰並不理會他的揶揄,隻衝他道:“到前麵渡口,我想換走水路。”

    “不行!”

    崔驍還未迴話,就聽見另有一個聲音插了進來,兩人迴頭,就見從前麵車輛旁邊又行來一匹馬,馬上正是賈琰的老熟人,何其剛。

    何其剛這次被升為祟安府的道員,為從四品,管著包括平安州等八個州之內的河工道,茶馬道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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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其剛下了馬,臉上帶了點不耐,這種悶熱的天氣下趕路本來心情就不好,賈琰還拖拖拉拉的,他將馬鞭扔到馬車沿板上,騎馬時間長了,他的腿也有些僵,於是一邊壓腿一邊道,“不行,走水路要多繞一圈,你這麽磨蹭下去,我們打道迴府得了。”何其剛語氣煩躁,但出口的話竟然還算溫和。

    按何其剛原來的性子,他真不會這麽跟他說話,但是人的轉變是很奇妙的,他之前看賈琰不順眼,無非是兩人家世相像職位相同,多有對比,府尹陸水正明顯比較偏心賈琰,他這才沒事就刺兩句。

    何其剛陰鷙狠毒不假,但同時他是個很謹慎的人,他不會因為那點小恩怨就如何,否則他也不會升到這個位置,他跟賈琰的嚴重對立,還是因為程家的事,加上昌遠侯那時候的口風,審時度勢之後這才出手給了賈琰一個教訓,但是現在,他們倆都為侯爺做事,又站到了同一個立場。

    而且賈琰在牢裏跟他說的那些話,居然是對的,他果然接手了銀礦,而他也升任為祟安府的道員。這是侯爺的製衡之法,上了這條船,就難再下來,因此他現在看賈琰,又有點微妙的同惜之感,都是別人的馬前卒罷了。

    賈琰也很煩,雖然預料到侯爺會派何其剛來,但總有這麽個人在眼前晃也相當影響心情,他將馬鞭扔迴他身上,“何大人要是著急,我們不妨先分開,我又沒有任命期限,時間多的很,再者你要先到祟安府,我則直接去平安州,咱們沒必要一道。”

    何其剛接住馬鞭,臉色瞬間沉下來,他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抬手揮起馬鞭朝著賈琰這輛車的車夫而去,車夫慌得立刻握緊了韁繩就要趕馬。

    可是鞭子卻沒有落到車夫身上。

    “何大人,”一直沒說話的崔驍徒手攔住了馬鞭,他挑了挑劍眉,一揮就將其甩了迴去,閑閑地笑道,“當著我的麵動手,這樣不好吧。”

    何其剛眯起眼,盯著崔驍看,半晌才冷笑了兩聲,“崔驍,你當你跟他是遊山玩水來的?誤了事,你們別連累我跟你們一起死。”語氣中帶了一股別有深意的威脅。

    崔驍就跟沒聽出來似的,滿不在乎地“嘖”了一聲,“何大人,別把死老掛嘴邊,我差點要被何大人嚇死了。”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還誇張的拍了拍胸口。

    賈琰見崔驍沒反對他,心下鬆了口氣,崔驍這個人,不知道是原本跟何其剛有過節,還是單純看不慣何其剛這個人,反正一路上沒給過他什麽好臉色,崔驍雖無官職在身,但兩人相處中,竟是何其剛對崔驍多有忍耐,賈琰猜測,崔驍應該是能直接去信給京城的。

    “何大人,”賈琰不想在這個時候再跟何其剛有什麽衝突,他降了語調,盡量聲音平和的跟他道,“這麽大的事,必然需要很多人,單我自己去了,”賈琰晃了下右手,“難道靠我這隻廢手去幹活嗎?何大人不如先去,都準備好了,我跟崔大哥大概也就到了,誤不了什麽事。”

    “其它的事自有安排,用不著你操心,”何其剛還是不同意,瞥了一眼他曲著的手指,眼睛閃了下,卻是將鞭子收了起來,看了眼旁邊的馬車,他不耐道,“不就是帶了家眷嗎?事怎麽這麽多?”

    賈琰迴聲,“你兒子前幾天上吐下瀉的,也沒少耽擱功夫,說這些沒意思,要不何大人你先請,要不咱們一起走水路,要不咱們就都在這等著,反正我現在走不了。”

    何其剛沉著臉沒說話,向崔驍看了一眼,崔驍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嬉皮笑臉地朝他攤了攤手。

    何其剛冷哼一聲,不再多說,利索地翻身上馬,揮起馬鞭絕塵而去,前麵七八輛馬車跟著行在他後麵。

    見何其剛走了,崔驍靠在身後的馬上,朝賈琰笑道,“說吧,大人,您這又是哪不舒服?非要走水路?”

    “多謝崔大哥,”賈琰朝崔驍抱了下拳,實話道,“是我夫人,她不太舒服,恐怕是因為坐車太久了,我想今天不如先歇在這,我帶她出來走走就好了。”

    “呦,大人早說不就得了,疼媳婦有什麽說不出口的,我又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崔驍先笑著打趣了他一句,接著爽快道,“得了,今兒咱們就這歇著,明日到了前麵渡口,再轉水路。”

    他的任務隻是監視保護賈琰,至於幾時到平安州,不關他的事,他跟幾個兄弟風裏來雨裏去的,

    好不容易搭上這趟輕省活,隻當給自己放假了,因此聽見賈琰如此說,痛快的就答應了。知道賈琰的夫人是大家閨秀規矩多,他離開的時候還特意囑咐了幾個兄弟,讓他們遠遠跟著就行。

    賈琰見沒什麽人了,撩開車簾,朝裏麵的林黛玉伸出手。

    ※※※※※※※※※※※※※※※※※※※※

    兩章合一了,久等了大家,雖然我不知道我還剩多少信譽度,但是我要起誓,我一定在過年前寫完(除了番外)要不然讓我這輩子再也不許看紅樓夢相關哈哈哈,不會坑的,這個絕對能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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