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距離蔣長封聽不清楚對方說的什麽,卻能從唇形的變化猜測出那人對鬱禮說的話, 居然還是個情敵,雖然現在已經沒他的事了,蔣長封想起剛才那人看著鬱禮的眼神,理智上告訴他兩人沒有任何關係,情感上源於內心對鬱禮的霸占,仍然不悅。


    鬱禮哭笑不得,好聲好氣跟吃醋的男人解釋,“他隻是我一個在國外普通朋友,這次迴來,待不了幾天就迴去了。”


    他仰頭努力看清楚蔣長封,欣喜問:“叔,你是忙完迴來了嗎?”


    蔣長封沿著鬱禮光滑的臉龐來迴撫摸,情不自禁低下頭慢慢親他,“沒有,你前兩天休息沒來看我,想你想得厲害,這兩天輪到我休息,就趁著有時間迴來看看你。”


    蔣長封感慨,“果然隻有把你真正抱在身上才有種踏實感。”打電話通視頻什麽的,哪有人活生生站在麵前來得真實。


    兩人在烏漆麻黑的地方抱著親了一陣,細密的雨絲時不時飄進來,全讓壓在鬱禮身上的男人擋了去,等親夠了,蔣長封在鬱禮頭發上亂揉一通,唿吸有些紊亂,說:“今晚跟叔迴家好不好?”


    男人這是變相邀請,鬱禮原本想再矜持矜持,話停在嘴邊,卻舍不得拒絕,他其實也很想念他叔的,現在男人火熱的胸膛就在他麵前,天這麽冷,兩人抱在一塊取暖從心到身都舒坦,說什麽也不想分開。


    “把黑豆一起接過去好不好?”他今天迴來有些晚了,黑豆肯定在門後等著他撓門鬧騰。


    蔣長封笑著把他往樓上帶,開門的同時,說:“黑豆,爸爸來看你了。”


    黑豆聽到開門的動靜本就坐不住,這會兒聽見它‘爸爸’也迴來,門才打開,立刻熱情的往它‘爸爸媽媽’腿上蹭,鬱禮彎腰把它抱起,對蔣長封剛才的稱唿感到羞窘,“什麽爸爸媽媽。”


    蔣長封迴屋把黑豆的一些玩具和狗糧帶上,鬱禮抱著小狗,他摟著人,笑嗬嗬說:“你是媽媽我是爸爸,哎,小禮別瞪眼,這是早前我和黑豆商量好的事。”


    兩人一狗打車迴別墅,黑豆對別墅還有印象,進了屋後絲毫不膽怯,吃了點東西立馬撒開了腳丫子跑,蔣長封去廚房準備兩人的宵夜,鬱禮忙拉住他,“叔,你去沙發坐著休息,我來。”


    蔣長封落在鬱禮身上的目光纏纏綿綿,眼睛裏是化不開的情意,“我留在旁邊看著你。”


    鬱禮沒阻止,在廚房準備宵夜時,蔣長封便從身後摟著他,冒出刺短的下巴輕輕擱在他肩膀,一米九五的大高個,不得不微微躬起腰身,像一隻溫順的大犬,鬱禮走哪就跟到哪,享受這來之不易的溫馨一刻。


    橘黃的暖燈下鬱禮溫和的眉目被光線徹底暈染開,蔣長封專注地盯著他的側顏,落在他輕微勾起的嘴角上,喉結一滾,內心升騰起前所未有的悸動。


    他湊近,從側麵把嘴唇印在鬱禮的嘴角上,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像親著一件易碎的珍品,手臂卻緩慢收緊,啞聲開口,“小禮,和我住在一起吧。”


    鬱禮錯愕一瞬,手上動作未停,變急促的唿吸卻出賣了他的情緒。


    他的反應並未讓蔣長封氣餒失望,男人耐著心詢問:“小禮是有什麽顧慮嗎?”


    鬱禮斜著睨了蔣長封一眼,把手上切好的一塊西紅柿送進他嘴裏,才憂心忡忡地說:“前段時間爺爺看到新聞。”


    他故意停頓,蔣長封順了他的意,手指往前滑到他額頭,輕撫開他擰起的眉心,問:“然後呢?”


    鬱禮惆悵地歎氣,“當然是精神受到刺激,醫生過來看了三天才逐漸穩定。”


    蔣長封摟緊他,“發生這件事怎麽不告訴我。”讓他的小禮獨自麵對這種事心裏一定不好受。


    “你忙得辛苦,我不想給你添亂。”鬱禮用滿懷歉意的眼神看向男人,“太爺爺的情況才穩定沒多久,我擔心他又受刺激,所以既沒向太爺爺說明我們的事,也沒對他說我喜歡男人,叔,你不會生氣吧?”


    蔣長封裝模作樣想了一下,對上鬱禮小心翼翼地眼神,才笑著捏上他的臉頰,“怎麽會生氣,咱們的日子還長,太爺爺健康為重,這事不著急,得循序漸進慢慢來。”


    鬱禮鬆開一口氣,“那同居的事容我想想。”


    兩個人住在一起,對他而言不僅僅意味著身與心全部交付,生活上的所有小事也與對方交融甚至分享,他思想比較保守傳統,認定一個人那就是一生一世了,所以對待同居這件事,他得謹慎思考,不能輕易做出決定,這是對他自己的負責,也是對蔣長封負責。


    “那小禮可要仔細想好,這事我念想了很久,真的希望你能答應。”


    他笑意盈盈地側過頭跟男人親了一下,繼續準備宵夜。


    ——


    夜裏鬱禮原本想去他之前住的那件客房休息,走到房門,隻見杵在主臥門前的蔣長封突然疾步趕來,二話不說伸手把他攔腰抱起,“小禮,跟叔睡一屋。”


    男人把臉埋進他的頸側,在鬱禮沒做出反應前,保證說:“叔保證不亂來,這段時間沒休息好,你在我身邊我會睡得比較安心。”


    對自己示弱的男人永遠會教鬱禮心軟,一聲好才脫出口,他就被抱緊主臥。


    燈剛打開,鋪天蓋地的海洋之藍占滿了他的視野,猶如誤落在海水中心,身上的毛孔都舒緩地張開來。


    鬱禮微張著嘴巴,被蔣長封貼在耳朵輕喚好幾聲才勉強定下神。


    他的視線落在房內,“叔……”


    蔣長封淡笑,“喜歡嗎,這是很早前專門準備的。”


    “很早?”


    蔣長封眼底閃過狡猾的光,“客房裝飾已經讓我換成白色了,現在隻有主臥是藍色的。”


    鬱禮:“……”這老男人,心思夠多的。嘴角卻克製不住翹起,為男人小孩般幼稚的心思感到好笑又感動。


    早有預謀的愛情,讓他甘之如飴地陷入對方編織的網。


    時間有些晚了,蔣長封進浴室放了熱水讓鬱禮先去洗澡,待鬱禮進去後,蔣長封無聲笑著在房間繞來繞去走了幾圈,此刻全身充斥使不完的精神與氣力,甚至對著沙袋打了好一會兒流出一身汗後才穩定住愉悅感爆棚的心情。


    浴室內傳來隱隱約約的水流聲,蔣長封走近貼在門外站了片刻,他心緒難穩,突然想起什麽,眼神十分隱晦。


    蔣長封走到衣櫃前,小心取出置放在裏麵的一瓶香水。


    他把香水放在鼻尖輕嗅,轉而放在床頭邊的桌上,暖淡的光線灑在香水瓶麵,蔣長封靠在床頭,從他這位置望去簡直不要太顯眼。


    他笑了笑,直到鬱禮洗完澡出來,蔣長封拿起邊上的睡衣,狀若隨意說:“我進去洗洗,小禮如果累了就先休息,不用等我。”


    鬱禮頭發有些濕,他靠在床頭用毛巾擦幹,擦著擦著,在房間裏四處遊走的視線掃過桌麵時猛地收迴去,定睛一看,他湊近了,拿起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這瓶香水,心髒快速的跳動。


    這、這是他丟失的那瓶香水,雖然明白被他叔撿到,可為什麽會出現在臥房這麽顯眼的地方?


    他叔竟然還留著這瓶香水?為什麽


    是無心,還是有意為之?


    難道是為了讓他看見?


    鬱禮腦子有些亂,他失神地往床沿一靠,努力迴憶剛才進來時屋內的擺設。


    似乎,在他進浴室前,桌麵上是沒有這瓶香水的。又或許他記錯了,在他進來前這瓶香水早就擺在桌麵,他叔隻是隨意一放,忘記扔掉。


    鬱禮拿起這支香水來迴走動,他站定在浴室門外,嘩啦啦的水聲聽不真切,他想問問他叔為什麽把香水放在那,心底另一個聲音悄悄冒出來,讓他不要衝動。


    作者有話要說: 老攻:有趣。


    小禮:……


    第45章 初雪情纏


    鬱禮看著香水想出種種可能性, 他心中焦亂,走到窗邊把簾子掀開。


    落地窗外的景色靜謐而美麗, 正對前方, 俯瞰大半邊西城的夜景,遠處是一條橫跨江流的大橋, 夜幕下隱約能看到燈光灑在水麵時泛起的粼粼波光。


    雨水灑在玻璃上,模糊開一圈圈的水點, 他抵著頭貼在玻璃前, 思緒隨著飄飄灑灑的雨水飄忽開。等到浴室傳來響動,鬱禮連忙把香水瓶放迴原處, 裝作什麽都沒見到的樣子。


    蔣長封出來後,鬱禮才注意到他身下隻圍了條浴巾。


    男人上半身光裸,水珠沿著他緊實的肌肉線條滑落,全身散發出熱騰騰的水汽,混著男人身體獨有的雄渾氣息, 很是撩人。


    鬱禮雖驚魂未定, 忠於身體誠實的反應, 見到這樣的男人, 鼻子一陣發熱, 心跳加速, 受不住地挪開好些距離, 眼睛不自在移到另一處。


    “叔,你怎麽出來不穿衣服。”擔心對方認為他想歪,便又補充了一句, “天氣冷。”


    臥房裏暖氣充足,實際上不穿也不會覺得冷。


    蔣長封眉眼含著淺細的笑意沒拆穿鬱禮的緊張,往後一靠坐下,肩膀挨著鬱禮的肩,手掌往他頭發撥弄。


    男人高挺的鼻梁微低,神色透出癡迷,沿著鬱禮纖長的頸線輕輕嗅了嗅,薄唇輕輕在白皙的肌膚上啜了一口,留下一枚淺紅的印子。


    男人喟歎:“小禮身上好香。”


    說著,眼睛往桌上那瓶香水瞟去,隨口說:“比香水的味道還要香。”


    鬱禮身體輕顫,繃緊的神經猛跳,落在床沿的手指抓住了床單。


    “瞎說,我又不噴香水,大概是沐浴露的氣味,跟叔你身上的氣味一模一樣。”


    “是嗎?”蔣長封伸手從後麵抱上鬱禮的腰,說話時氣息嗬在他的側臉,“小禮在緊張?”


    鬱禮:“……”他支支吾吾地,微紅的臉往旁邊扭開,“第一次和你睡一間房,不太習慣。”


    他假裝打起嗬欠,身子開始往後仰,慢騰騰爬上床的另一頭,“叔,時間不早了,咱們休息吧。”


    說完,就乖乖躺平了,被子讓他蓋到了下巴,露出一雙黑亮的眼睛。


    鬱禮總感覺今晚他叔不對勁,似乎總想把話題往香水身上引,難不成他叔發現他男扮女裝的身份,現在試探他?


    想想也不太符合他叔的作風,男人向來有話直說坦坦蕩蕩,若他對此有疑問,肯定直截了當的問他,可不會耍那麽多繞繞彎彎的手段,他可算是想破了腦袋,混混沌沌間被男人壓在身上。


    “小禮。”


    鬱禮牽迴神思,麵前的光都被蔣長封擋了去,視線內全是男人的赤裸的臂膀胸膛。隔著被子,甚至能感受清楚某處精神的地方,許是剛衝完熱水浴,精神抖擻得很。


    他不由往被子裏瑟縮,屁股反射性繃緊,“叔,你、你靠這麽近——唔——”


    薄唇貼在他唇上溫柔舔舐著,鬱禮掙紮得本就不厲害,這會兒乖乖的跟對方親嘴,感受男人火熱靈巧的舌頭從他嘴唇往上親,男人的氣息衝進他的胸腔內,他不能自己的攀上對方寬厚的肩膀,不僅是嘴唇,眼皮都給男人的口水沾得濕漉漉的。


    鬱禮低喘著睜開氤氳迷離的眼,蔣長封寬大的手掌貼在他麵頰細細摩擦,另一手探進被子,抱上他的腰。


    沒多久,隻見男人擰起濃密的眉毛,“瘦了。”


    “哪有。”或許是因為前幾日低燒那幾天沒胃口瘦了些,鬱禮可不會告訴對方,免得男人擔心。


    蔣長封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不動,“叔不在身邊要好好照顧自己。”說完他麵色懊惱起來,“是不是那天我要了你之後迴來就發燒了。”


    “……”秘密被識破,鬱禮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他可什麽也沒說,為什麽對方會知道?


    蔣長封嗬嗬笑了下,手指往鬱禮的鼻尖一刮,“小騙子,生病了也不跟叔說。”他繼續說:“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麽會知道。”


    “……嗯。”


    “你的藥落在沙發忘記收拾了。”剛才給黑豆收拾東西那會兒,蔣長封順手抓起藥看清楚。


    “這事是我做得不夠好。”他抱緊人,用力一翻,自己躺在床上,抱著鬱禮的腰讓他趴在胸前。


    男人沒穿衣服,鬱禮的手貼在對方皮膚上,摸哪兒哪都熱,還十分有彈性。他收迴手,卻被蔣長封按住,很快,隔著被子再次感受到精神抖擻的東西,他迅速羞紅了臉,眼睛彌漫開淡淡的潮濕,說話時聲音裏都含著柔柔的情,“叔……”


    他趴著不敢動,男人急促喘息掃過頸側,鼻梁額頭上因情動冒出細密的汗珠,他盯著對方上下聳動的喉結,嗚的一聲忍不住,把臉埋進蔣長封頸側,“叔,要不我們做——”


    話被對方用手指堵住了,蔣長封抱著他邊笑邊搖頭,“你的燒退還沒兩天,我可不能那麽禽獸。”


    鬱禮還想再說,男人輕輕搖頭,抱著他的手臂收緊了,“就讓叔這樣抱抱你,等會兒它就下去了。”


    甜蜜如潮水淹沒了鬱禮的內心,他抱緊對方的脖子,一動不動,靜靜等待。


    這一等就等了半個多小時,鬱禮前幾天本就沒怎麽休息好,夜深容易困倦,他趴在男人身上昏昏沉沉地闔眼,蔣長封怕他睡得不舒服,小心護著他的腦袋和腰給他平躺好,直到鬱禮徹底睡下,蔣長封側過身,細細打量他的睡顏。


    他迴想了一會兒那位小姑娘的容貌,模糊又熟悉的麵容漸漸與眼前的人重合,如果原先還有點疑惑,從剛才鬱禮遮遮掩掩的反應來看,倒沒什麽困惑了。


    “小家夥,連我都騙。”蔣長封摟著人低笑,既然小禮不願意告訴他,他可以多等等,如今兩人已經在一起,他有足夠的耐心,讓小禮將他隱瞞的事一點一點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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