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態度堅決,沒有之前的散漫,他很認真,關於鬱禮單方麵和他絕交的事,他以為在會所裏說清楚了,結果小朋友還是不搭理他。


    蔣長封又氣又不忍心對鬱禮撒氣,他主動提起兩袋東西,鬱禮心知避不開,隻好依照對方的意思,坐上他的車。


    蔣長封沒有馬上啟動車子,他把車落了鎖,如同野獸把獵物圈進他的領地。


    車內閉塞,空氣跟著沉悶的氣氛窒息起來。


    “小禮,我那天跟你說了那麽多的話,你到現在都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嗎?”


    目光在後視鏡中相碰,蔣長封認真的與他談這件事,“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有話我們攤開來說,這樣不好嗎。”


    對之前的事本就抱有愧疚的心理,鬱禮低頭,“對不起。”


    “我不想要你的對不起,這裏就我們兩個人,你明白地告訴我,還願意跟我交朋友嗎,如果不願意,那好,我保證從今以後再也不聯係你。”


    鬱禮性格軟純,又有些搖擺不定,蔣長封恰好抓住了這點,既然他猶豫不決,那自己隻能把態度擺得強硬些,盡管他的本意並不想逼迫他。


    然而無論再怎麽成熟穩重的老男人被如此忽視避開心裏也不好受,他多麽迫切地想與他交往,哪怕目前沒有更進一步的親密關係。


    蔣長封在逼他,鬱禮內心煎熬。


    這時蔣長封突然迴頭,那種沒有防備、等待他做出決定的眼神,令他的心口仿佛被重重砸了一拳,徹底把他搖搖欲墜的堅持與防備卸下。


    車裏空調開著,鬱禮的手心卻捏出一把汗。


    他輕輕點頭,“之前是我做得不對。”話說出一句後麵的話就沒有那麽艱難了,他鼓起勇氣,又說:“我不該把鬱家的事牽扯到你身上,你和鬱明空他們認識甚至是朋友,可你是你,他們是他們,是不一樣的。”


    光是他主動承認錯誤,就讓蔣長封故意擺硬的態度柔和下來。完了,小朋友道歉的樣子又可憐又可愛,不忍心再聽鬱禮細數他自己的不對,蔣長封說:“咱們還是朋友?”


    “嗯。”


    還是有點可憐,心軟的老男人趕緊把話題轉移,“那我現在送你迴去?對了,還有一件事。”


    蔣長封啟動車子咳了一聲,“小禮啊,可以把我的電話和微信加迴去了嗎?”


    他可不想在小黑屋裏待著了,發出的數條消息如石沉大海般沒人迴,老男人心裏苦,有苦說不出。


    鬱禮窘迫笑了一下,把手機拿出來當著蔣長封的麵把他的聯係方式重新添加迴去,想起之前他看都不看就把這人發給他的好多消息刪除完,愧疚。


    “對不起啊,你之前發給我的短信我……沒看,就全部刪除了。”


    事實擺在眼前,蔣長封內心還是有種中刀的感覺。盡管如此,他又能怎麽辦呢?


    當然是選擇原諒他啊。


    於心有愧,鬱禮小心揣摩對方的心思,問:“你給我發了什麽消息呢?你願意說的話,我願意聽完。”


    蔣長封笑著說沒什麽,倘若他把前幾天被小朋友逼瘋發的那串表白心意的話說出口,隻怕又把膽小的人嚇走。


    太軟不行,過於強硬也不行,好在日子還長,他有足夠的把握讓小朋友心甘情願跳進他的懷抱。


    作者有話要說: 老攻:終於出小黑屋了,達成表白完美閃避一次成就


    第16章 好喜歡他


    周末是交稿的最後期限,盡管聞鶴願意給他開特權延遲交稿的日期,可他不願意因為個人因素導致設計稿的進度被耽誤,從而延遲下季度的服裝發布展。


    周五下班後,鬱禮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在房裏熬了一天兩夜,周日早上他總算把稿子畫完,用郵件發到工作室的郵箱。


    人雖然還年輕,熬了兩夜,到底狀態也不怎麽舒服。


    這兩天他過得天昏地暗屁股就沒從椅子上離開過,送來的外賣吃完的沒吃完的都扔在客廳餐桌上,窗簾也沒拉開,幾縷陽光穿過簾子傾斜在地板上,屋子亂糟糟成一團,實在影響人的心情。


    困意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著鬱禮的大腦,他暫時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管衛生問題,揉著發紅的眼睛打算去衛生間洗一下就迴房睡覺。


    他先盯著鏡子裏眼睛底下掛有黑眼圈的自己看了兩眼,疲倦地擰開水龍頭,猛然間水嘩啦啦的,噴射出來的水直接把他大半身澆濕了。


    鬱禮驚愕不已地看著手上擰出來的水龍頭,冰涼的水順著脖子往下滑,他看看鏡子,伸手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水,徹底傻眼。


    他找到水閘想要關掉水,奈何前後左右扭了好幾次,沒有任何反應。


    試圖把水龍頭重新裝迴去,他被噴得滿身濕透,愣是裝不了,眼看洗手台要被水淹沒,鬱禮濕噠噠的走到客廳給房東打電話,電話才撥通,直接轉到留言箱,房東前幾天已經外出旅遊。


    他沒辦法,隻好敲開鄰居的門問了物業的電話,聯係上物業,物業那邊的態度卻十分不耐煩,說來說去就隻讓他自己聯係房東去修。


    鬱禮還沒告訴對方房東出去旅遊,電話就被掛斷了。水衝過地板的聲音從衛生間傳出,他轉身往衛生間跑,隻見水漫衛生間,排出去速度都比不上積水的速度。


    屋裏沒有能封住水管的膠布,正束手無策時,褲兜裏的手機開始震動,鬱禮拿出一看,是蔣長封的電話。


    他看著麵前被淹沒的衛生間發呆接通電話,沒出聲,那頭的人就問他的背景音怎麽不對勁。


    鬱禮悶聲迴:“水龍頭剛才壞了,水管一直在噴水,房東不在,物業不管,我家衛生間被水淹沒了。”


    蔣長封停下腳步輕喘,他仰頭看著公寓樓的樓層,“我跑步剛好經過你這裏,要不現在上去幫你看看情況。”


    他補充:“別拒絕我,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對嗎?”


    眼下情況再磨蹭隻怕水會從衛生間流到客廳,鬱禮告訴蔣長封他家的門牌號碼,很快,門鈴響起,他過去開門,蔣長封皺眉看著他身上的濕衣服,把剛買的早餐放桌上,“衛生間在哪,你先迴房把濕衣服換了。”


    這人剛跑完步,額頭脖子上都是汗水,一靠近,都能清楚感受到他身上冒出來的熱氣,濃烈的雄性之氣更盛,鬱禮稍微退開幾步,身子也跟著熱起來。


    把人帶到衛生間他才迴房換掉濕衣服,出來時,差點被絆倒在門邊。他晃了晃頭,走到衛生間門外看著蔣長封。


    水管一直噴水,蔣長封避免衣服澆濕就把上衣脫去光著膀子,試圖把水龍頭裝迴去。


    他背對著鬱禮,背部的肌肉線條流暢而緊實,手臂上的肌肉隨著動作微微鼓起,皮膚被曬得均勻,就像一頭叢林中的獵豹,全身昭顯著力量。


    鬱禮知道的,從看到這人第一眼起,就覺得他像隻猛獸,現在這人光著上身,沒有了衣物的遮蔽,骨子裏那股狂放侵略的野性就顯露出來了,舉手投足間都是迫人的氣勢。


    蔣長封迴頭對他無奈笑笑,冷峻的臉龐全是水,水珠順著短發滑落,卻不顯狼狽,“有沒有工具箱?”


    “似乎……沒有。”


    蔣長封走出去,鬱禮翻出一條毛巾給他,“擦擦吧,不行就算了。”


    他往後退開些距離,看著男人這身材感到訕訕的。


    蔣長封腹下毛發濃密卷曲,沿著小腹一直沒入褲子,健壯的腰身無一絲贅肉,他無意數了一下,還真有八塊腹肌,他聽說體毛濃密的人性欲特別旺盛,看到這人的毛發再想想自己的,事關男性最原始的特征,怎麽都有點自卑,還、還有點崇拜……


    蔣長封把衣服穿迴去,假裝沒看到鬱禮的不自在,說:“我去樓下便利店買些工具上來,你先吃會兒早餐。”


    “我跟你下去吧。”


    “你先吃東西,聽話。”


    這種大人對小孩子說話的語氣讓他有些接受不了,沉默地坐迴桌上,蔣長封買了兩份早餐,包子油條米粥豆奶,熱騰騰的,撲鼻而來的香氣讓人看著很有食欲,尤其他剛熬完兩天趕稿子,早就餓得饑腸轆轆。


    蔣長封買好東西迴來,就看到鬱禮吃得腮幫子鼓鼓的樣子,像隻餓了幾天搶食的小獸,他心裏好笑,忍著笑意開口:“不用吃太急,當心噎到。”


    鬱禮被他嚇得差點嗆住,認真趕稿時沒覺得餓,現在一碰到正常的食物,吃東西的速度不自覺變快。


    他憋紅了一張臉,把另一份推過去,“你的我沒碰。”


    蔣長封邊拆開膠布邊說:“餓了就多吃些。”


    他又把衣服拖脫掉,鬱禮下意識轉過頭,等蔣長封進了衛生間,才扭過頭對著衛生間的方向出神。


    他突然低頭笑了笑,吃得差不多後,看到蔣長封扔在沙發上的衣服想起之前他借自己的那套,這麽一想,他迴房找出那件早就洗幹淨的運動服,蹲下站起,頭一暈,差點一腦袋栽在地上。


    他扶著桌子晃頭,手掌覆在額上,好像發燒了。


    蔣長封把水龍頭修好,出來就看到鬱禮精神不濟的樣子。


    迅速套上衣服,他過去坐在旁邊拿起早餐吃,問他:“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鬱禮把裝有衣服的袋子遞給他,“之前你借給我的衣服,都洗幹淨了。”


    蔣長封但笑不語,接袋子時無意碰到鬱禮的手,他抬眼,迅速反手覆在他手背上,轉而落到額頭,濃眉緊擰,“你在發燒?”


    鬱禮摸摸臉,“有嗎?”


    他笑了一下,“不過今天手腳好像確實軟綿綿的沒力氣,你一說,我也覺得腦袋熱起來了。”


    蔣長封把他按住躺在沙發上,“你休息別動,有沒有藥箱。”


    “在房間書桌第三格抽屜裏。”


    蔣長封迴房給鬱禮找出體溫計測量,眼睛一直放在他身上。等體溫計測量的過程中,鬱禮無奈,小聲說:“你能不能不要這麽一直看我啊。”


    蔣長封低笑一聲,做出一副妥協的樣子,他轉過身,“我不看,時間好像到了,你現在看看體溫計多少度。”


    鬱禮拿出體溫計,“37°7”


    “低燒,你精神不好,先休息睡一覺。”


    鬱禮實在太困倦,眼皮開始上下打起架來,“那我迴房睡了,你……”


    他不好意思開口趕人,心底又信任對方,就這麽放著這人留在客廳,迴房睡覺。


    身後的腳步聲一直跟著他,鬱禮抵在房門前,眼裏寫滿疑問。


    身體處在虛弱的狀態的小朋友大大激起蔣長封大男子主義的保護欲,“我看你睡了就走。”


    “額,不用吧。”他又不是小孩子,況且有人在旁邊侯著他睡覺,感覺好奇怪。


    蔣長封一副拿他沒辦法的眼神,“那你先進去躺,有熱水嗎,我兌點溫的給你喝,睡一覺起來再看看情況怎麽樣。”


    “好像沒有……”


    “你先睡,我去給你燒,一會叫你。”


    沒等他阻止,這人就自來熟的往廚房的方向摸去。怎麽說蔣長封今天也是他的客人,還幫他修好了水龍頭,鬱禮過意不去,正準備跟過去,蔣長封事先料到他的舉動一樣,迴頭對他擺手,“聽話,躺著休息。”


    蔣長封動作熟練的拿起水壺衝洗,看到鬱禮還站著不動,又催了一聲讓他迴房。


    鬱禮迴房躺下,累得狠了,腦袋沾到枕頭沒多久,眼前最後閃過蔣長封剛才燒水的樣子,意識漸漸消失。睡得迷糊時有人喊他起來喝水,他努力睜眼瞪著麵前的人看,被對方扶起來靠著坐,水杯送到他的唇邊。


    蔣長封喂得仔細,還往水裏添了點蜂蜜給他潤喉。被水滋潤過的唇瓣如沾了露水的玫瑰花,誘惑著人往上親一口。


    蔣長封按捺住那股衝動,把鬱禮放迴床上蓋好被子,用眼睛專注地描摹他的眉眼,他的鼻子,他的唇,沉聲哄他入睡。


    好喜歡他。


    作者有話要說: 老攻伸展肌肉:看,我媳婦隨意看,想要我擺啥姿勢。


    第17章 我來疼他


    鬱禮睡了一下午,醒來時對著空蕩蕩的房間一時迴不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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