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白衣瀟灑而來的姬雲夜,風清揚的目光中也不由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本以為令狐衝已經是美玉了,沒想到與姬雲夜比起來簡直變成了朽木一根。

    “此子,當真是可惜了……”人群中武當派衝虛和木道人也不由開口歎息道。

    感覺到風清揚的目光,姬雲夜微微一笑,身形閃動之間,超越一切的速度出現在了風清揚的對麵。風清揚本來淡然的神情凝重了些許,但也隻是些許而已,畢竟,一個人輕功好,代表不了其他。

    風清揚目光靜靜打量著姬雲夜,他也沒有想到對方的輕功竟然如此之高。望了片刻,風清揚率先開口道:“有人說老夫劍聖之名是年少時就有了,也有人說是在中年時得到的,還有人認為是老夫晚年才得到,隻有極少數人才知道,其實老夫這“劍聖”之名,是自葉孤城和西門吹雪紫禁之巔一戰之後,才被安在老夫頭上的,老夫一直不問世事,所以也有一些老一輩的人覺得老夫這是徒有“劍聖”虛名,因為老夫並沒有打敗葉孤城,卻被安上葉孤城曾經的“劍聖”之名。聽說你的劍法是當年燕十三的奪命十三劍,當年燕十三以奪命十三劍縱橫天下,同樣也未曾一敗,但是今日之後,老夫會讓天下人明白,獨孤九劍,破盡天下武學,並不是隻是說說而已,即使是天外飛仙,甚至奪命十三劍,在它的麵前也不例外,獨孤九劍一樣可以破之!”

    “是嗎?……”姬雲夜看著風清揚淡淡的說道“獨孤求敗的獨孤九劍,號稱破盡天下武學?可是,這是獨孤求敗的想法嗎?我看不然,這恐怕是你自己的想法吧?”

    獨孤求敗如果有此意,又豈會追求劍道的更高境界――無劍勝有劍?

    風清揚聽到“獨孤求敗”四個字後臉色立刻變得陰沉,怒喝一聲:“無知小輩,狂妄至極,你以為你跟獨孤求敗是什麽關係?老夫告訴你,獨孤九劍乃是獨孤前輩一生劍術的精華!”

    “獨孤前輩一生劍術的精華?”姬雲夜聞言嗤笑一聲,:你確定?”

    “那你練劍多久?”姬雲夜微笑道。

    “……”風清揚聞言臉色一變。

    難道,風清揚前輩也不如他麽?要不然怎麽會沉默不語?是不是默認了?觀戰的眾多劍客們心中不禁想到。

    “怎麽,不好意思說不出來,對吧?”姬雲夜鄙視道:“那你知不知道我練劍多久呢?”

    “多久?”風清揚臉色難看道。不難看不行啊,他練劍一輩子,才有今天的成就,而姬雲夜這個年紀足矣做他孫子的後輩,竟然能夠成長到與他敵對的地步,風清揚饒是風清揚心緒平和,心裏終究還是震驚不已,其中還夾雜著幾分連他也無法察覺的嫉妒。

    這是風清揚的好奇,也是在場的所有武林人的好奇。幾乎所有的武林人,特別是劍客,都一臉期盼的望著姬雲夜,等待著他的迴答。

    “看劍,可算練劍?”姬雲夜淡淡開口。

    “看劍?”風清揚一愣,隨即不屑一顧:“笑話,看劍豈能練劍,若是看劍便可練劍的話,那天下這麽多的劍客每天盯著手中的劍看就行了,何必再去勤修苦練呢?”

    “如果看劍不算練劍的話,那麽我看劍一年,練劍,一年半!”姬雲夜輕輕撫摸著手中的長劍。

    嘩!

    姬雲夜此話一出,所有的武林人都一片嘩然,紛紛交談起來,當然除了僅有的幾個人沉默不語,眼含震驚和讚賞之外,他們分別是陸小鳳,花滿樓,西門吹雪,林平之,東方白,還有兩個滿頭白發的老人,如果姬雲夜看到他們,一定會驚訝,因為他們正是自己來這個世界以後最先見到的兩個人――謝曉峰和鐵開誠!

    “真是沒想到,夜小子竟然短短幾年,就走到了我們十幾甚至二十幾年才能達到的程度!”鐵開誠一臉的驚歎!

    謝曉峰同樣也沒想到,盡管他當初看出姬雲夜資質極高,但能夠這麽快就崛起並且名揚江湖,至少他在這個年紀還做不到。

    或許,他可以超越我們,引領一個時代的劍道也不一定……

    謝曉峰想著,心裏突然湧起一股久違戰意!那是他當年成為沒用的阿吉以後,再次拿起劍時與燕十三決戰的戰意和渴望,隻是,這股戰意轉瞬即逝,就連西門吹雪也沒察覺到。

    “真是可笑!原以為你是劍客之中少有的人中之龍,沒想到竟然隻會說大話欺騙世人!”風清揚手摸胡須,傲然道:“當日老夫傳授令狐衝獨孤九劍時就說過,以他的天資和悟性至少要二十年才能有所成,你竟然說隻有幾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周圍眾人聞言都一陣認同,如果你說練劍十幾二十年有如今的成就那不奇怪,可你說竟然隻有短短幾年,這話說出去恐怕沒人會信吧?

    是以,大多數人都相信風清揚的話,但姬雲夜卻是不屑再去解釋。當下盤膝坐下,將劍放在膝蓋上,閉上雙目,開始調整自己的狀態。

    “陸小雞,你覺得他的話是不是真的?”一個賊眉鼠眼的人抱著肩膀邪著眼看著身邊陸小鳳。

    不等陸小鳳迴答,陸小鳳身邊的一個一身錦衣的青年緩緩開口,但見他雙目之中毫無生氣,看到的第一瞬間你就會知道,此人是個瞎子,但如果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眼中沒有絲毫的頹廢和沮喪,反而帶著溫和,陽光的笑容,似乎世界對他來說是無比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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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姬兄說的話是真的”花滿樓笑著接道。

    另一個一身白衣如雪,持劍負身而立,神情從裏到外冰冷到極致的劍客,看人一眼,頓覺如墜數九寒天。有的人認為雪很冷,可這個人卻比雪更冷!

    “我聽的出來,他的話,是真的,他的語氣,也很真誠,他和葉孤城不同,所以,我和葉孤城不是朋友,卻和他是。”說起姬雲夜,花滿樓突然笑得很開心,比剛才還要開心!

    “西門,你看呢?”陸小鳳忽然看著那個冷入骨髓的白衣劍客問道。

    “一年練劍,一年半有成,”白衣劍客眼中爆發出驚人的神采:“看劍,練得是心劍,心劍若成,手中有劍之時必將事半功倍,心到劍到!”

    陸小鳳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這就是你對他感興趣的原因?”

    白衣劍客看著姬雲夜,默然不語。

    但是他也和謝曉峰一樣,眼中開始出現久違的渴望和一絲戰意!

    因為,他是西門吹雪!

    自他和葉孤城紫禁之巔一戰後,在謝曉峰不知所蹤,燕十三,葉孤城身死之後,他就被江湖人尊稱為年輕一代的劍神!

    但唯有他自己明白,當初葉孤城的那招天外飛仙他並沒有破去,如果不是葉孤城心存死誌,主動求死,他必死無疑!

    所以後來他帶著葉孤城的劍隱居萬梅山莊,他一直在等,等一個能夠讓他再次出劍的人,他很清楚,他的劍已達到出神入化之境,但再往後幾乎沒有寸進,因為葉孤城的那一劍已經成了他的心魔,成了他劍道之路上的障礙。

    所以當他聽聞姬雲夜和獨孤一鶴的決戰之後,他就注意到了他,當他聽聞姬雲夜的劍術是奪命十三劍後,他的心,他的劍終於再一次動了!

    他在等,等姬雲夜的成長……

    華山之巔一戰,勝者生,敗者死!

    他要看看,姬雲夜是不是那個值得他再一次出劍的人!

    華山之巔狂風大作,不知何時,姬雲夜和風清揚的劍雙雙出鞘,劍氣彌漫之下,眾多的武林人士紛紛被劍氣激的忍不住後退!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舍劍生,握劍死!”風清揚依舊沒有攻擊,而是神情凝望的再次說道。

    姬雲夜森冷的盯著風清揚,手中長劍淩厲吞吐的劍氣,無時無刻不在告訴著風清揚,他的劍,不會舍,奪命獨孤,至死方休!

    “可惜了,一塊劍道的美玉,今日之後,就要葬身華山……”風清揚見之也不再勸,手中紫霞緩緩舉起,遙指姬雲夜

    奪命獨孤,孰弱孰強,一切,用劍來終結!

    眾人聞言,立刻精神一震,專心致誌的觀看了起來。

    這場期待已久的決戰,終於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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