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嗎?……”姬雲夜心中一笑,他當然知道劍驚風所說的那個故人是誰。

    “我知道,你說的,是歸海一刀之父:歸海百煉。”姬雲夜笑著說道。

    此言一出,劍驚風頓時一驚!當年之事,隻有五個人知道,眼前的這個少年是怎麽知曉的?

    可是姬雲夜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劍驚風驚駭欲絕。

    “我來這裏,除了找你以外,還想找當年歸海百煉留下的東西!”

    “你既然知曉當年之事,你應該心裏明白,以你如今的劍術,當前的大明武林之中,也少有人及,為何還想找那魔刀?”

    聽聞劍驚風的話,姬雲夜不屑一笑,:“我知道,你是怕我和當年的歸海百煉一樣,被魔性所控,墮入魔道,迴不了頭,當年的歸海百煉之所以會走火入魔,隻能說他心性不堅,心境不到,就自不量力的去強行修煉雄霸天下,純屬是自作自受!但我不一樣,從學奪命十三劍以來,我都能夠完美的駕馭劍中的魔性。”

    “唉!”劍驚風聽到姬雲夜的話,目光中露出了懷念之情,緩緩道:“若是當年百煉兄有你這份覺悟就好了,我們都勸過他,心境不夠,絕不能強練雄霸天下,可他太自負了,一意孤行,以至於釀成了當年的慘劇。”

    “對了,方才你說你能夠完美的駕馭奪命十三劍的殺戮意境,卻是為何?”似乎不願多提當年之事,劍驚風感歎了一下,就轉移了話題。

    “因為我是天生劍骨!”姬雲夜傳音道。

    天生劍骨!四字一出,劍驚風眼睛頓時瞪大!

    他也是學劍中的高手,當然知道“天生劍骨”這四個字背後所代表的含義!

    傳聞,天生劍骨者,乃是被劍道所認可之人,既然是被劍道認可,那麽天下萬千劍意無不能為其所用。

    奪命十三劍當然也不例外。

    “難怪…難怪…我當時覺得,你和你劍法十分契合,我在還疑惑。燕十三的奪命十三劍,為何在與你這般相契合,原來如此,看起來,小兄弟你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啊……”劍驚風恍然大悟的感歎道。

    姬雲夜看著劍驚風的樣子,心中也是唏噓不已,當年的四個結義的好兄弟就因為一套魔刀,最後竟然落得個手足相殘。

    “小兄弟你天生奇才,劍術極高,我已經沒什麽可以教你的了,隻有一言相勸。”劍驚風看著姬雲夜緩緩道。

    “請講。”

    “奪命十三劍是絕情絕性的殺戮之劍,希望你好自為之,即使墮落魔道,也能如當年的燕十三一樣迴頭。”劍驚風微微凝重道,顯然,他也不想這個劍道中難得一見的絕世奇才,和當年的燕十三一樣的下場。

    “當然!我相信,我能駕馭它!”姬雲夜眼中釋放出前所未有的堅定。“另外,前輩可否告知在下,水月庵的去處在哪?”

    “你去水月庵做什麽?找歸海一刀?”劍驚風一愣道。

    “不是,我是想去感悟一下那套刀法的殺戮意境,說不定對我的劍道提升有所幫助。”姬雲夜靜靜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劍驚風點點頭,話鋒一轉“不過,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既是為了那裏的平靜,也是不想你將來步了百煉兄的後塵。”

    姬雲夜看出劍驚風不想說,也沒有強求,朝東方白點點頭,而後向山莊外走去。

    走到門口,突然迴身,對著上官海棠意味深長道:“上官姑娘,請你幫我轉告歸海一刀,如果,想知道他父親的死因和殺他父親的人的話,三天後,到長安街上的群玉苑找我,過時不候。”說完,衝著驚駭的兩人微微一笑,大步離去。

    “莊主,他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知道這麽多別人不知道的事?”劍驚風朝著旁邊的上官海棠問道。

    “他是……”上官海棠把她知道的,關於姬雲夜的事情一一道出,最後說道“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他總會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就好像是百曉生,大智大通一樣的人,”忽然,她想到了姬雲夜臨走時的話,忍不住又加了一句:“他,比他們還要可怕。”

    “是啊,這樣的人,出現在武林中,再加上他的奪命十三劍,唉!真不知道對這個江湖來說是福還是禍……”劍驚風搖搖頭,落寞的離開了。

    剩下上官海棠一個人臉色陰晦不定的站在原地。

    入夜,月圓。

    長安的街道上灑滿了皎潔的月光。

    今夜的天氣很晴朗,沒有一絲雲彩,使得月光和星光毫無保留的照耀在的街上。

    姬雲夜沒有睡意,他修煉了一會內功後,抬頭看了一眼月色,和東方白打了聲招唿,便一個人出了群玉苑,拿著劍,漫步在街上。

    作為一個劍客,手裏總是要有一把劍的,哪怕隻是普通的長劍。

    而他,則是去找一把能磨練自己劍法的劍。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人心,不同的人心就有不同的江湖,不同的江湖中有著很多奇奇怪怪的人,這些奇奇怪怪的人,最終組成了一個奇奇怪怪的江湖。

    姬雲夜要找的,正是這奇奇怪怪的人中的一個。

    忽然,他耳朵一動,施展踏雪無痕來到了一條小巷子前,小巷子很深,很少有人會注意到這。

    可是姬雲夜卻聞聲趕來,恰好就看到了有趣的一幕。

    小巷外是一條不怎麽寬敞的街,街上很幹淨,主要是人也很幹淨,除了幾個喝醉酒的酒鬼,勾肩搭背,一步三晃的往前走,街邊隻有一個人,一個滿頭白發,一臉風霜的老太太,穿著一件很破很舊的粗麻布衣,佝僂著的身子,吃力的一下一下的翻炒著推車上的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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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邊炒,一邊用嘶啞的嗓音賣力的吆喝著:“糖炒栗子咧,又香又甜的糖炒栗子咧……”

    栗子的香味引來了那幾個酒鬼,幾人搖搖晃晃的來到推車前,問道:“這栗子好吃嗎?怎麽賣?”

    老太太好像被嚇了一跳,驚醒過來,用沙啞的聲音笑道:“剛炒好的糖炒栗子,又香,又甜,又熱,怎麽會不好吃呢?而且價格便宜,十文錢一斤。”

    “十文錢一斤?好,給我來五斤,一人一斤。”說著拿出了五十文錢遞出去,然後就迫不及待的接過包好的糖炒栗子,美美的吃了起來。

    正如那個老太太所說,栗子還是熱的,很甜,很香,吃的五個人紛紛讚不絕口,可他們卻沒有發現,那個老太太低頭的嘴角勾出一抹一閃而逝的森冷笑意。

    突的,吃糖炒栗子的五個人中後麵的四個猛地一震,全部都倒了下去,一倒下去,整個人一陣抽搐,而後蜷縮在一起,嘴角就像跑馬似的,紛紛吐出了白沫。白沫又忽然變紅,變得血紅!

    看到這一幕的老太太不知何時嘴上再次浮現出了之前那殘酷森冷的詭異笑意。

    “栗子有毒!”第一個人臉色大變,隨後咬著牙,猛地向他眼中那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太撲了過去。

    就在這時,他的全身好像沒有人任何力氣一樣,撲倒在地,想著殺死這個老太太的念頭也無疾而終…

    姬雲夜站在巷口,漠然的看著這一切,臉色如常,眼中平靜如故,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早就在意料之中。

    最後撲倒在地的人並沒有第一時間死去,他艱難的抬起頭,看到了老太太粗麻布衣之下的腳。

    準確的說,是看到了老太太長裙下的鞋子,那是一雙色彩鮮豔,繡著花的紅鞋子,就像是新娘子所穿。

    鞋的表麵,繡的並不是鴛鴦,而是貓頭鷹。

    老太太吃吃的笑著:“小夥子,你不老實,什麽都不看,偏偏喜歡看女人的腳。”

    那人不甘的看著眼前的老太太,恨聲道:“你與我們究竟有何仇怨?”

    老太太搖搖頭:“傻小子,我連見都沒見過你們,怎麽會和你們有仇恨。”

    “那你為什麽要害我們!……”那人聲音弱了下去。

    “不為什麽,我就是想殺人,”老太太不知何時直起了腰,抬頭望著天上皎潔的圓月,喃喃的接著道:“每到月圓之夜,我就想殺人……”

    那人察覺到自己已經劇毒攻心,最後恨恨的看了她一眼,目光逐漸暗淡下去,最終,含恨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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