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惡意,闖入此地隻為尋找一種名為赤焰石的物質救人。”雷歐隊長人小膽魄可不小,別看他站在雲縱身邊很迷你,堅毅滄桑的臉龐怯色不生,反觀喬茲雙腿抖個不停,難怪長天很放心他。


    “噢赤焰石……可這和你們用石頭打擾我睡覺有什麽關係?”席多洛特圓溜溜的眼睛邊打轉邊打量他們,它對生活在地底下層的小矮人種族很感興趣,鼻子咕嚕咕嚕噴出濃白霧氣,“你們可知道惹毛我的下場,可不比掉進灼熱的岩漿好多少。”


    “我們向你道歉。”喬茲結巴地從雷歐隊長身後探出頭,汗流俠背。


    “道歉是你們人類無聊的把戲,我席多洛特不吃這套。說起吃,幹巴巴的岩漿一點味道都沒有,不知人肉好不好吃?”席多洛特瞄在他們身上,貔貅腦袋搖晃晃舔著舌頭。


    “你我體型懸殊,一看便知肉少不好吃,骨頭還特難啃……”雷歐隊長惡狠狠地踩了喬茲一腳,警告他不要亂說話,腦門子被氣得爆青筋。


    “你說的也有道理。”席多洛特抬起前足蹭蹭下巴,疑似在想歪點子。


    “我們來玩躲貓貓好不好?你要是抓到我們,我就告訴你怎麽做好吃的泥巴餅。”雲縱傻乎乎地出頭,誠懇認真的表情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可這沒頭沒腦的廢話怕是會惹怒席多洛特,他還沒做出挑釁動作就被雷歐隊長握住左手往下拉,讓他一個咧咧沒站好屁股撞地,炸出一聲響屁。


    “我的好王子殿下,你不要再說話了。”雷歐隊長好氣又好笑地看著他,正對上坐在地上的雲縱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大概是摔疼了。可我沒辦法啊,矮人的力氣就是這麽大……雷歐隊長心好累,感覺比帶熊孩子還要麻煩。


    “為什麽不讓我說話?你生氣了,可怕隊長。”雲縱撅著嘴巴,一臉無辜。


    “可怕隊長……”雷歐隊長臉抽得難看,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躲貓貓好玩嗎?泥巴餅光聽名字就聞到一股好香的味道,如若所言屬實,我就應允和你玩躲貓貓遊戲。”席多洛特甩甩腦袋,發光的眼睛似乎可以看到堆積如山的泥巴餅呈現在眼前,色香味俱全。


    啥?我沒聽錯吧,這麽脫線的話會從席多洛特的口中說出……雷恩隊長大失所望的同時,也對這個世界生出深深惡意:這種毀三觀的怪物虧我還特地全神戒備,真的好丟人嚄!早知道就不想對策了……


    喬茲忽然三百五十六度大轉變,假裝饒有興趣誘導席多洛特進行躲貓貓遊戲,然後趁機溜掉。


    “哎你們躲好了嗎?我要開始抓人了。”席多洛特和貓咪一樣蜷縮身子,將腦袋埋在自己彎曲懷抱的前足裏,活脫像一塊圓滾滾的大石頭。


    “再等一下下,你數到六十就可以了,這裏這麽熱我們不好躲。”這傻得可愛的雲縱還當真,跟著雷歐隊長和喬茲拚命地往山上跑,還以為他們是想躲在山巔,玩起遊戲仿佛有用不盡的力氣,腳底生風般攀岩登山,沒有一絲含糊磨嘰。


    “幹得好!趁這難得的機會逃離席多洛特的視線,把登山鞋給王子殿下換上。”


    “報道頭兒,早就幫大王子換好了,請下達命令。”


    “那我們走吧,不要留下明顯的足跡,你在後麵消除氣味,以免席多洛特跟上壞了我們的好事。”


    雷歐隊長和喬茲對視,默許沒必要再多生事端,他們從吉格斯口中得到的有關情報,海拔六百米高的血櫻山巔是關鍵地點,從山腳到山頂近乎懸崖峭壁,攀登過程可見十分艱難,但這都難倒不了小矮人們,他們可是天生的探險家,身材嬌小,動作靈活,外加出色的野外生存能力,應付這點小事綽綽有餘。


    雲縱糊裏糊塗,還以為在和小神獸玩躲貓貓,攀岩都不帶喘氣,憋得滿臉通紅。


    血櫻山巔隱蔽在雲端中,根本看不見它的真麵目,盡管海拔不怎麽高,但斜坡走向交錯縱橫,錯綜複雜的程度可讓登山者望而卻步,越往上走峭壁越呈刀鋒狀,拖慢了他們的腳步。


    不過想想山腳下可憐的席多洛特,倒也不覺得雷歐隊長他們的處境有多不利,多費點卯足勁的精力罷了。崎嶇路難行,變幻雲流動,怎麽也抵擋不住這三人拚盡全力的腳步,最後撥開一層輕紗流霧,朝霞映紅天空一改朦朧,炫光像探明燈從天邊射向山巔,為他們打開了道路。


    “就差一點,堅持住!”雷歐隊長抓住山巔邊緣,儲力於腰一躍而上。


    “把左手交給我,我們已經抵達躲貓貓的地方了。”喬茲知道他是左撇子,想拉他一把。


    “你不說話會死嗎?”雷歐隊長責怪喬茲哪壺不開提哪壺,萬一雲縱耍小性子怎麽辦?“大王子,不要理喬茲,為了銀王能夠早日醒過來,我們必須找到赤焰石。”


    “嗯……父王睡得好久!”雲縱想到銀王,眼眶濕漉漉,都沒心思欣賞一覽眾山小的美景了。


    “另外,用通訊卡噗貝給在下麵行動的大夥發個信息:小心怪獸出沒,盡快撤離血櫻山區域,赤焰石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來辦。重複一次,一定要全員安然無恙!”雷歐隊長率領的這支精銳小隊身經百戰,一貫以工匠精神為信念,很有工作效率。


    怪石嶙峋是血櫻山巔外圍最大的地貌,各種被風化、被沙化、被水滴的石頭叢叢疊疊,仿若一座巨大的石頭迷宮,身處其間抬頭皆是不規則的天,在這樣行動不便的限製性地形內,雲縱他們步履維艱,找不著北的情況從一開始就有了。


    依靠手工磨製的魔法指南針,雷歐隊長輕而易舉破解了怪石林,領著雲縱和喬茲來到第二重複雜地貌,火山灰沼澤。軟綿綿的灰沼澤看似堅硬,實則撥開上層積灰就可看見下麵閃爍著火光的半凝固火山灰,一踩進去想逃脫有可能會廢了一雙腿,別說凡身肉體抵抗不住高溫火焰的毀滅,就是把石頭丟下去也會被融得不成形。


    喬茲及時拉住沒頭腦的雲縱,等雷歐隊長從小背包拿出冷卻魔法槍在火山灰沼澤開出一條可共一人行走的道路,這活的確很費事,為了自身安全著想,他不建議研究地貌想對策,盡可能用最簡便的方式通過即可。


    越過火山灰沼澤的途中,前麵那堵所謂的黑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摸上去冰冷無比,紋路細密且異常堅硬,因為喬茲用彎勾斧頭試圖敲開都沒能撼動它一絲痕跡。


    “頭兒,吊鉤綁線就交給我吧!”喬茲沒等他開口,自己就在掏背包取出一大堆工具,手忙腳亂地在這些雜亂的工具當中尋找繩子和掛鉤,這般失態肯定遭到雷歐隊長一頓教訓,幹這麽久鑄造師了還學不會整理工具,氣得他吹胡子瞪眼。


    “如有下次,別怪我翻臉!我們小隊是絕不能有拖後腿的人,你明白的。”


    “我錯了!頭兒……”


    “好啦,知錯能改還是有糖果吃的。”


    “哈?糖果!”


    “嗯父王說過每個人都會犯錯,錯了不要緊,能改就是好孩子。”


    “那我是好孩子咯?頭兒,你看大王子殿下都這麽說了,給我一次機會嘛!”


    “哎,快點打結!再廢話我揍你。”


    “是……”


    好不容易把腕口那麽粗的繩子綁在倒掛勾上,卻發現能不能拋上去還是個問題。沒錯,腕口那麽粗的麻繩,可以想象倒掛勾有多重多大,掄圈的時候手都累得慌,一個不留神就砸進旁邊火山灰沼澤中。矮人們把工具放在背包前都是用縮小槍打一層薄膜減小它們的體積和重量,要不然很難背起來,畢竟他們的那些工具大多都是用金屬製成的,重自不用說,麻煩就麻煩在有些工具結構複雜,不能折也不能彎,很多縮小容易,恢複原狀不比倒立的走難。


    反複嚐試多次後,喬茲徹底舉不動這個倒掛勾,還得雷歐隊長出馬。雷歐隊長得到雲縱的許可後,穩穩當當地騎在他脖子上,汲取失敗經驗才僥幸將那倒掛勾往上丟出去,恰好卡主這堵牆的頂端,用手使勁拽也沒有掉下來,姑且算達標了。


    他們歇息十幾秒,趁著腳下被冷卻魔法槍凝固的殼沒有融化,順著繩子慢慢往上爬,雙腳蹬岩借力加快速度,維持身體相對平衡,這點雷歐隊長和喬茲自不用說,就怕雲縱臨時出亂子。


    “放輕鬆!大王子,我在後麵托著你,不要太用力,這樣會白白浪費很多沒必要的虛力。”雷歐隊長耐性教導,滿臉汗水也不見有多少不耐煩,一旦轉向喬茲說話就嚴聲厲色了,“喬茲,你先爬到上麵去!”


    “好……啊!”喬茲忽然發出鬼叫般的迴應,前麵出狀況了。


    “喬茲,你怎麽了?快點迴話!”雷歐隊長視線被雲縱擋住了,無從觀察前麵發生的情況,心急如焚。


    “沒事,被割破了手指頭而已……”喬茲尷尬地解釋道。


    “你個混小子,就是欠收拾!”雷歐隊長的心差點從喉嚨吐出來,因為喬茲老喜歡一驚一乍。


    血櫻山巔那堵黑不溜丟的土牆不知被誰切割得如此精妙,一點毛邊都沒有,就算風化也不可能精確到這種誇張的地步,腳踩在上麵都沒法使力,以至於雲縱他們費了好大勁才爬上去。


    不料翻過那道隔斷視野的牆,所見之景超乎他們想象,用驚歎都沒法形容直觀視覺上的衝擊。


    雷歐隊長怔怔地站在那兒,將想要教訓喬茲的想法拋卻九霄雲外,他深邃如潭水的眼眸中映射出一片堪稱是大工程的天險之景,沒想山巔中心空洞出一層結晶化透明的無色穹頂,穹頂下依稀可見一座宏偉的機械城市,環環相扣的巨大輪齒布滿灰塵,下垂鎖鏈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光。


    喬茲望著不像渾然天成的無色穹頂,當下第一疑問是這岩漿河的源頭到底在哪裏?


    還未等他問出口,雲縱眼疾手快就驚唿左手邊有一處很大的缺口,熱氣騰騰的流體岩漿就從那兒附壁爬出來,其中原理光靠眼睛是無法明了,這現象無視重力任意妄為,不向下漏一滴岩漿,仿若以山壁為水平線的方向才是引力的平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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