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裏那些酒鬼醉醺醺,在艾瑪領著長天他們進入暗道後,眼角餘光紛紛瞄向發出陰森森笑聲的壁燈幽靈,頓時鴉雀無聲,有麵臨大敵那般驚恐萬狀……


    “接下來,將會上演怎樣的故事呢?”輕柔含煙的聲音刺破沉寂,吸引住眾酒徒的目光。


    “安娜貝拉老板,你覺得他們能活著走出來嗎?”不知名者借著酒精壯膽扯開嗓子瞎嚷嚷,嚇得理智還清醒的旁觀者一身冷汗,早知道還沒有人敢這麽跟安娜貝拉說話,除非是不要命的……


    “誰知道呢!不過我倒是很中意這個其貌不揚的六王子,他骨子裏有些其他王子沒有的堅毅……”安娜貝拉抖抖魔法煙袋裏的殘渣,冷豔的表情隱藏在昏暗的光火下,一顰一笑舉止之間,無不牽動著酒館的氣氛。


    酒徒極為畏懼安娜貝拉,絲毫不敢有言語冒犯,態度乖張。


    半響沒人接話,沉寂逐漸瓦解,喝酒喧鬧聲以及胡言亂語滿酒館飛,依舊酒氣衝天。


    擁擠不過兩人並肩齊走寬的暗道,充斥著抑製唿吸的因子,抬手撫摸牆壁,粗糙感透過指尖化為神經信息突兀入腦。


    諺火剛想燃起一簇火焰照亮暗道,忽然嚇了一跳。


    艾瑪不聲不響地迴身,提起手中那盞明燈,正好映出陰森森的鬼臉。


    “不好意思,除了專用的照明燈外,不要輕易使用魔法!”


    “為什麽?這地下道黑漆漆一片,隻有一盞亮度不高的明燈連腳下的路都照不亮。”


    “這是酒館的規定!”艾瑪臉帶笑容迴應諺火。


    “噢那還真是奇怪的酒館……”諺火不爽地將耐克拉過來,有一種不講實話就削你的威迫,“老實交代,我們這是要去哪?”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隻是奉命行事而已!”耐克可憐兮兮求饒。


    “奉誰的命!”奧古斯汀參上一腳。


    “女巫大人的命令……”耐克唯唯諾諾,吞吞吐吐。


    “你一開始就不懷好意?”諺火摩拳擦掌地吐字,“欺詐我們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從實招來吧!”


    “呃……艾琳姐姐救我!”耐克機靈地鑽到她身後,探出腦袋做了個鬼臉。


    “小崽子,敬酒不吃吃罰酒!”諺火一折騰就沒完沒了。


    “諺火大哥,你就收收心,此刻不是追究的時候。”艾琳委婉地提出建議。


    “就是,這麽大人了還跟小孩子一般計較,我看呐,你的心理年齡比耐克好不到哪去!”奧古斯汀趁機嗆他一會,不留情麵抨擊道。


    “你活得像一條鹹魚!”諺火哼著鼻子不屑出口。


    “什麽意思!?”奧古斯汀傻眼了。


    “自己參悟,本騎士沒空搭理你!”諺火一臉傲嬌,我行我素地橫在暗道裏。


    “他在罵你臭烘烘……”耐克看熱鬧不嫌多,嘟囔了一句。


    “喔!自封騎士的臭不要臉和螃蟹一樣,挺拽的。”奧古斯汀滿不在乎地雙叉臂膀,那拽勁跟紈絝子弟有的一拚,就差沒侍從身後待命。


    “你咋不上天呢?”諺火最煩奧古斯汀,打從他出現就一直和他作對,沒有以好臉相待過,這讓他有些懷疑奧古斯汀的意圖何在。


    “你倆幹脆在一起算了!一天不吵悶得慌,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感情好。”長天終於在沉默中爆發了,硬生生將活躍的氣氛打入十八層地獄,氣溫驟降零下十幾度。


    艾琳捂著嘴巴看著這倆人青一塊紫一塊難堪的臉色,在後麵偷笑,心想長天平時沉默少言,一出口就噎死人。


    索性誰也不說話了,相安無事隨著艾瑪走在這連壁燈都沒有的暗道中,漫長無趣。


    真是奇怪了!為何暗道這麽長?


    正當眾人冒出這個想法,艾瑪忽然挺住腳步,表情僵硬地做出個請走的姿勢:“諸位客人,我隻能帶你們走到這了!”


    什麽意思?這是探險!?


    抬眼望去,暗道和那片牆壁之間有著界限分明的區域,灰色的氣氛不同伸手不見五指的暗道,壓抑感有如空氣中的細菌,迅速擴散。


    前途未測,是他們此刻的狀態。


    好在這段奇怪的小道很短,很快就走出去,來到一片寬闊明亮的洞穴,視線所到之處沒有影子,也不知這亮光從何發出……


    一切,太過蹊蹺了。


    金碧輝煌的洞壁上,爬滿密密麻麻的勾勒線條,仿若純然天成的畫筆,將曆史鐫刻在時間長河中。


    艾琳看著眼花繚亂,發出驚歎:“這是壁畫?”


    奧古斯汀倒是不以為然地走馬觀花,銀珠子般的眼瞳微微一縮,警惕著周圍是否有陷阱。


    然而結果倒是沒什麽動靜,他才放寬心。


    “的確是壁畫,可這些壁畫實在有些詭異,盯著看就會抽不開視線,似乎能夠看到靜止的畫麵一幕幕劃過去……”諺火描述的過程形同故障的放映機在眼前無規律呈現殘缺不全的片段,用魔法原理解釋就是幻覺重影。


    “沒見識就是沒見識,心理作祟罷了!”奧古斯汀從來不相信所謂壁畫,在他眼裏這些不過是狹隘之徒的劣作,難登大雅之堂。


    “你不和我作對會死嗎?真恨不得你喝水嗆死,走路摔死,睡覺猝死……下次我說話你最好閉嘴!”諺火氣冒三丈,看奧古斯汀從頭到腳都不順眼。


    “那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奧古斯汀以此為樂子,不亦悅乎。


    “長天,你在發什麽呆?”諺火平複心情,心裏默念奧古斯汀是傻子,繼而轉向注意力,發現長天的舉止有些古怪,他盯著壁畫,目不斜視很是入神,著魔了。


    長天沒迴話,心無旁騖的樣子讓大夥提心吊膽圍在他身邊。


    奧古斯汀抬起右手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結果發現視線根本就沒有落在壁畫上,簡直和中邪同出一轍。


    艾琳急情之下,在手心凝聚出一團水汽體輕輕拍打在他臉上,想借此讓其清醒。


    然而長天仍舊一副呆楞楞的模樣,目光直勾勾盯著正前方,好似在看什麽精彩絕倫的畫麵,嘴角微微上翹,表情陶醉享受。


    諺火抓住他手臂拚命晃來晃去,並大聲唿喚他的名字,生怕他丟了魂。


    “行了!別晃了,就你這樣還能解決問題,活人都被你晃成傀儡!”奧古斯汀看得眼煩,嗬斥一句。


    “那你有什麽好法子?”諺火顧不上拌嘴,火燒火燎。


    “看來這壁畫太詭譎了……我們從它下手!”奧古斯汀摸著下巴快速地從記憶中搜索有用的信息,眉宇蹙成麻繩。


    “瓦爾哈拉……”長天忽然念念有詞重複著,目光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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