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水溝沿深深的腳印來看,下麵是濕的,上麵是幹的,而且泥土上腳印有斷開的裂痕,可以想見此人是光著腳丫一路跑過來的,而且跑得非常快,這裏明顯的壓痕就說明一切。”有戰士悄聲對陸劍鋒嘀咕道。

    “我看他是在遇到近三米寬的水溝時,忙不擇路,飛奔而跨,隻差那麽一點點,他就沒能跨過去,你看,他的腳前掌往前滑了一下,他倒不笨,而是靈機一動伸出雙手,拉住眼前的帶刺的樹枝,用力一瞪才跳到對麵地上的,所以在水溝邊沿的切麵,留下了上幹下濕、中間斷裂的深淺不一的腳印。”又有一個戰士解釋道。

    “哎,這地上的大腳印裏還遺留有一小塊一小塊的青苔呢?一定是那野人從山崗上岩石塊踏過,粘連帶到此地來的!”

    可待他們仔細查看被抓斷樹枝的那棵樹時,才發現青苔不是從別處帶來的,是從樹上剝落下來的。“不是的!你們看,那青苔是從這樹上被他的手掌勒下來的!”

    他們圍著這棵樹轉圈著看,發現這棵樹上果然有一道道新鮮的抓痕,他們拿出槍身比劃著,這個抓痕離地大約有1.78米那麽高,幾乎是這些特種兵的身高那麽高。

    大夥兒又量了量抓痕的寬度,這個抓痕的寬度約15cm米,拇指抓握部位寬28cm。也就是說這個野人,他的手掌麵大概是28cm,而我們正常人手掌麵才18cm,樹幹表層苔蘚、樹皮是從右向左被擰開而脫落的。

    “這顯然是野人在奔逃過程中為保持身體平衡抓扶過的,這個手掌絕對比滿是結痂的夠特種兵的手掌還要粗糙,它不但旋的時候把表皮脫落了,而且連這樹皮一圈表皮已經沒有了,可以想見,他的手是多麽的粗大有力。”

    “這也證明了他不是什麽棕熊動物,因為棕熊抓扯留下來的痕跡是爪子印的,那一撓,爪子印絕對是豎向的,因為它的前麵是大長指甲爪鉤,所以留下來的是深深的小小洞眼。”

    隊員們餘興未盡,信心倍增,紛紛要求還往密林裏追趕野人而去,可作為隊長的陸劍鋒,看了看天色,夕陽快要落山了,時間已不早了,該是考慮找宿營地搭建帳蓬的時候了。

    於是,陸劍鋒下令停止追擊野人,返迴到剛才奔跑下來的山崗上去。

    隊員們打開隨身背負的行李包袱,拿出野外露宿的軍用帳蓬,在一塊平坦整潔的崗上開始搭建起來。

    他們先在地上下錨,然後將帳蓬充氣打開,幾個人扶作立起來架住,其他人將帳蓬頂端四角的纜繩拉出與地上地錨栓上,用勁繃直拉緊並捆上。

    待三隻帳蓬搭設完畢後,留下三人沿每個帳蓬四周,掏排水溝,另外一些人,拿出汽爐,開始生火做飯。

    這時,夕陽西沉,天邊逐漸升起了寥落的星辰,抬頭望去,見獵戶座如一副高懸恐怖的人骨架,與北鬥七星一左一右怒目對峙,煞是讓人心驚肉跳。

    山崗下密林影影綽綽,天空中橫亙著一道道輻射的雲彩,正在褪去它的萬丈霞衣,逐漸變得黯淡下來。

    崗粱很快就被月光塗抹得一片慘白,恍如冰寒侵襲的雪原,也許應該承認月光的明暢,而且又具有畫虎畫骨入木三分的驚世之美,將山崗岩崖兩側頂上的樹影,投射在崗粱地麵,顯出了恐怖的原形,猶如鬼影附地。

    天地徹底地暗了下來,遠山變成了煙色,遠處綿延數百米的山崗盡頭的峭壁,也開始變得猙獰起來,崗下和崗上的密林也開始變得黑乎乎陰森可怕。

    晚上7點半左右,烏雲突然起來了,伴隨著烏雲的籠罩,山崗上響起沙沙挲挲的一陣陣夜風。

    緊接著,天空響起了悶雷,先是在天邊遙遠處沉悶地響了幾聲,然後又在當空猛然“喀嚓”響了一聲,聲音很脆,又很短暫,並伴喳、喳、喳像電線著火了的聲音。

    天際上烏雲與半隱於雲朵裏但又露出微微月光的交界處,就傳來了閃電,這個閃電像是小蛇放進滾開的油鍋裏一般,繃跳而彎曲。

    緊接著,從遠處天邊像輕輕的滾鐵桶似,向這兒山崗的上空滑過來,到了山崗上空時,突然轟隆隆地大聲響了起來。

    “哢嚓!”又一聲炸雷在空中爆炸,餘震聲四散開去,大地一陣顫抖,所有的景物似乎都有所震動而惴惴不安。

    又是一陣急風趕來,夜空一下子狹窄了許多,連天邊最亮的北鬥星星也隱匿了。

    山崗兩側的密林,象一縷縷鬼魂、或者像一群群陰兵,從崗底低窪地帶,一群群,一團團,黑煞煞,濃煙似往山崗上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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