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崔彧身體漸好,平日裏多半的時間都在書房。


    近日京中形勢不明,各方蠢蠢欲動,崔彧不放心小七迴京,便一直留著她在別苑,京中自有人盯著。


    之前崔彧昏迷不醒之時,小七守著他,倒也不覺得煩悶。


    如今他安然無恙,且龍骨續命,他會好生長壽的活著呢,小七哪裏還會擔憂。


    是以,這活泛的性子便又蠢蠢欲動了。


    想聽曲兒,想遊玩。


    這日在斐鳶的院裏的廊前倚靠著,逗弄著斐鳶從虞穀帶出來的一隻不知名的鳥兒。


    “算著時間,西山那邊的梅子應該已經可以吃了,姐姐,明日我們去摘梅子吧,我想吃你做的冰糖梅子了。”


    小七說完,不聽斐鳶迴應,便轉頭看了她一眼。


    隻見斐鳶此時望著廊外,目光並無凝聚點,正是一副恍然出神的模樣。


    小七看了她一會,隻見她一時喜,一時憂,一時羞澀,一時歎氣。


    那模樣,與小七常看的話本子裏麵私會秀才的閨閣小姐,初嚐情滋味,到了月上柳梢時,既盼他來,又怕他來的心情一般無二。


    小七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


    “姐姐......姐姐......”


    斐鳶驀然迴過神來,望著小七一臉茫然。


    “你跟我說話?”


    “不然呢?我跟它說?”小七瞥了一眼那鳥後,賊兮兮的靠近斐鳶,一臉八卦問道:


    “姐姐,我方才掐指一算,你近日桃花將至,紅鸞星動了。”


    斐鳶臉色瞬間紅暈一片,小七是修道者,眾人都知曉,自然知曉她的卜算能力。


    斐鳶以為她窺得一切,趕忙道:


    “怎會,我當著姑姑的麵在巫神前立過誓的,怎會生男女之情。”


    小七微怔,突然想到斐鳶曾經代替自己做了虞穀的聖女。


    小七沒有那麽多的信仰,哪怕是她之前做神仙的時候,滿天神佛也無一個裝在她心中。


    “苗疆遭崔硯堂血洗,虞穀也被焚燒,你既然已經出了虞穀,談婚論嫁也再正常不過。”


    斐鳶垂首,小七看不清她的情緒,隻聞她聲音微有些悲色:


    “姑姑拚死將我送出,苗疆所有蠱術醫術隻有我知道,我答應過她,隻要我能有幸逃生,便要事後尋找逃散出去的苗疆族人,重建苗疆。”


    小七不知道還有這茬,她想到了在虞穀的那幾年,不管是苗疆王還是大長老,或者是不苟言笑的姑姑,對她都很好。


    小七沉默了少許,又道:


    “重建歸重建,嫁人歸嫁人,又不衝突,你隻管尋到族人,重新選一個聖女便可......”


    說到這兒,小七砸吧一下嘴巴,惋惜道:


    “聖女存在的意義是什麽呢?為什麽非要一輩子做老姑娘?嫁人的快樂你想象不到......”


    斐鳶原本還沉浸在為難傷感的情緒中,聽著小七最後一句話,忍不住笑了一聲,戳了她的頭一下。


    “越發的沒羞沒臊。”


    小七笑著賴在斐鳶身上,“我說的是真的,你嫁了人,讓他幫你一起重建苗疆不行嗎?”


    斐鳶說著歎息一聲道:


    “他身負懸鏡司要職,苗疆遠在千裏,又怎能隨我一起。”


    小七一怔。


    “鏡明?”


    我去!


    這是什麽人間奸情?


    斐鳶看小七驚訝的程度,也頗為驚訝。


    “你不知道?”


    “我怎麽可能知道?”


    “你方才不是說算出來了?”


    “胡扯的。”


    “......”


    這個不是重點,如今小七關注的是:鏡明怎麽在她眼皮子底下偷走她的女人的?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在小七不斷的追問下,這才知道,原來起因在很多年前了。


    那時候斐鳶還是王府的姬妾,因為斐鳶的父親,斐鳶被連累入獄,被帶到懸鏡司的時候,地牢陰暗潮濕。


    “他看我一個弱質女子禁不住地牢陰寒,便贈了我一件大氅......”


    小七聽到這裏,忍不住打斷道:


    “你確定他是看你弱質,而不是看你有容乃大?”


    斐鳶愣了一下,待反應過來小七說的是什麽後,更是臉色羞紅。


    “你以為個個似你一般!”斐鳶氣的笑罵她。


    小七還認真的想了想,才道:


    “肯定不能似我這般,一般情況下,男人比女人更愛這個,我最多看上兩眼,隔著衣服揑揑,鏡明將來肯定還會......唔唔......”


    斐鳶“......”


    小七等著聽故事呢,扒拉開斐鳶的手,催促道:


    “別捂著我,繼續講吖~”


    若非是早已經習慣她如此,斐鳶這會早已經羞的無地自容。


    “後來你帶我離開懸鏡司後,我心中感念他那時的贈予,那件大氅我洗淨後一直收著,一次看到他來府中去陛下書房,待他出來時,還與了他。


    再後來,你中了蠱毒,需要一陰時生人以身飼蠱助你解毒,那時我隨著一起去虞穀的路上,鏡明問我,明知前路生死未卜,為何要前往。”


    “你怎麽迴答的?”


    “大概是‘知遇難報,恩情難還,拚將一死酬知己’。”


    小七感動的在她(月匈)前偎了偎,“姐姐,你真好。”


    現在小七的那點心思,斐鳶最清楚,戳著她的額頭,讓她院裏自己月匈前。


    “少來!”


    小七嘻嘻兩聲,聽著斐鳶繼續道:


    “後來進虞穀之前,他告訴我,虞穀有懸鏡司的信鴿出入,他贈了我一枚鴿哨,若是平安,每月讓我捎信出去,他知曉便可。這一傳便是四年,直到我做了聖女,傳信便斷了......”


    斐鳶迴憶起往事,心中無限感慨。


    說到這個,小七突然想起來那四年鴿子肉吃的甚美。


    此時斐鳶提起來,迴味美味的同時,想到人家鏡明都能借用公職之便,順便談了個戀愛,而她的崔彧四年就等了個寂寞。


    越想越覺得對不起崔彧,更對不起那些年吃下的鴿子。


    “你竟然瞞了我這麽久!”


    斐鳶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道:


    “若是不瞞著你,到我手裏的鴿子,隻怕也得進你肚子裏去。”


    突然的心虛,小七安靜如雞,立馬轉移話題。


    “那你們現在怎麽又暗通款曲了?”


    “......”這死孩子會了幾個成語就瞎形容,“我們並未越矩,我守著虞穀的規矩呢。”


    “你看你,思想不幹淨了吧,我隻是單純的問一句你們怎麽又彼此通信了,你想到哪兒去了?”


    說著,小七衝她拋了個媚眼,胳膊肘輕碰了她一下,滿是揶揄之色。


    斐鳶無奈一笑,她這張嘴吖,除了吃無人能敵,這叭叭的功夫,也無人能敵。


    ——


    小劇場:


    崔彧:她叭叭的功夫你是如何知道的?


    小七:不是跟你的那個叭叭!


    崔彧:你還跟誰了!


    小七:沒有跟誰,就是......你倆說的叭叭不是同一個!


    崔彧:你還會別的?


    小七:......


    斐鳶:???


    (又懂的嗎?)


    ps:家裏有點事,這畢竟是個歡快的文,不想情緒代入文中,停了一段時間,我不會爛尾的,可能等更的過程有些煎熬,至少我能保證,讓你們閱讀的時候心情是愉悅的。


    以後可以保證每日更新了,建議進裙,如果斷更,群管理會替我請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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