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驚詫。


    沒想到楊重淵竟然還有能力滅了苗疆!


    隨後小七想到楊重淵跟天傾門一直以來都藕斷絲連,莫非這件事跟天傾門也有關係?


    曲千塵不是都答應崔彧了嗎?


    這個門主到底是誰?


    他要做什麽?


    “你可有受傷?”小七左右的打量著她。


    斐鳶搖了搖頭,“我無事,隻是陛下的父親身體裏餘毒未清,這一路上吃了不少的苦。”


    小七知道他之前曾被楊重淵劫持,後來被救迴後,便中了毒,這一年來,一直在苗疆那邊清毒。


    “五術書是什麽?”小七在玄門聽說過各種術法之類的書籍,卻從未聽說過這個《五術書》。


    “我曾在虞穀中的書籍中看到有些書中提到過這本書,分為上下兩卷,說是內有什麽長生之術,但是卻是族中的禁書,裏麵記載著各種禁術,曆來有聖女保管。


    我聽姑姑提過,說是當年白媱保存著上卷,後來不知所蹤,如今下卷便要傳給我,隻是我還未見到,虞穀便出了事。”


    小七微微皺眉。


    白媱是這身子的生母,那時被鄭公子養在蘭苑,後來拚死也將她交給沈姨娘送了出來。


    跟這件事有關係麽?


    若是白媱手裏拿著上卷不知所蹤,要麽是焚燒在那場大火中,那麽是被那個鄭公子得了去。


    莫非,這些火燒虞穀的主使者,是那個鄭公子?


    那楊重淵此時為那個鄭公子所驅使?


    小七心中困惑,她想去問問崔彧,總覺得這些事情很是蹊蹺,似乎那張網並未放過他們。


    她去前院,想再問一下關於天傾門的事情,到門口的時候,小七聽著裏麵有人在說話。


    聽著像是崔彧和他的父親,也正在說起著這件事情。


    崔彧知道小七來了後,便讓崔硯堂歇息了,迎了出來。


    “見到斐鳶了?”


    “嗯,我有事問你......關於天傾門的。”


    崔彧也正想找她,便帶著她去了書房。


    “曲千塵從那日之後,便離開了京中,一直在藥王穀並未離開過,並沒有跟外界有所聯係,與他無關。”


    小七沉默了一下,若是按照曲千塵所說的,他本是自己的親哥哥。


    “就算與他無關,他也知曉那人是誰,那人濫殺無辜,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遇不測,那人就算是他的父親,若是他還有良知,便不該包庇他。”


    盡管她是個玄門學渣,也知曉天道存善,應揚善除惡,匡扶正義。


    崔彧望著她,唇角微微勾起。


    她從未變過。


    那個看著天下離亂,歎息亂世離別之苦的七七。


    還有當初京中的蠱患,鄴城的血甲術,每一件事,她都從未袖手旁觀過。


    “我已經讓人去了藥王穀將他尋來,不管如何,這人不能再留,否則必定會惹出大禍。”


    小七點頭,嗯了聲。


    人此時就坐在身旁,桌案上還有她幼時玩的九連環,小七此時也看到了,她拿在手中望了許久。


    小時候她總也解不開這九連環,那時崔彧抱著她坐在膝頭,握著她的手,教她如何解開這九連環。


    小七此時望著這九連環,感慨萬千。


    她試著解了兩下,還是解不開。


    崔彧望著她,往事浮現,心中觸動,他抬手從她身後環住,握住了她的手,覆在她耳畔,輕聲道:


    “從小便教你,怎麽現在還不會解?”


    耳畔的氣息溫熱,是她所熟悉的溫度,她渾身一僵,脊背挺直。


    崔彧自然能感覺到懷裏人兒的僵硬,握著她的手,仿佛心無旁騖的隻專注教她如何解開這九連環。


    崔彧極其耐心,一步步的解著,快解開的時候,他輕笑道:


    “笨丫頭,跟小時候一樣沒長進。”


    這話語中帶著那種親昵感,讓小七心中驟然一疼。


    她急急的站了起來,甚至不敢去看他,便匆匆的離開了。


    崔彧拿著手中解了一半的九連環,悵然若失。


    想到她方才的落荒而逃,無可避免的酸楚襲上心頭。


    九連環又叫相思扣。


    他能解她手中的九連環,她卻不肯解他的相思。


    ......


    晚間,斐鳶跟小七一起住在朝暮苑。


    還像幼時那般,兩人睡在一起。


    雖然隔了幾年沒見,但是親昵不減。


    斐鳶一直見她當成孩子一般,此時小七窩在她懷中,斐鳶輕拍著她。


    “白日裏淨顧著說我了,你呢?你跟陛下如何了?今日你同我睡一起,陛下會不會空床寂寞?”


    小七聽著斐鳶口中的揶揄,沉默了好一會。


    依著斐鳶對她的了解,這丫頭活潑的很,男女情事上也鮮少有羞澀的時候,自己這般打趣她,竟然沒有迴嘴。


    她低頭看著小七。


    “怎麽了?是不是跟陛下置氣了?”


    斐鳶其實也奇怪,為什麽他們不是住在皇城內,而是在這攝政王府。


    “我們......”兄妹之事,無人知曉,小七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是玄門的弟子,終歸是要迴去的。”


    斐鳶看了小七一會,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陛下會放你離開嗎?”


    “他已經答應我了。”


    斐鳶怔愣許久歎了口氣,幽幽說道:


    “七七,你若是錯過他,會後悔的。”


    她在他心中該有多重要,才能允她任何的事情。


    人這一生不過短短數十載,崔彧到如今身邊無兒無女無妻無妾,卻願意放她離開,不是愛慘了她,又是如何?


    小七頭偎著斐鳶的肩膀處,好一會才低喃道:


    “或許吧。”


    從藥王穀一來一迴,少說也得五六日,原本要去扶華山的行程便隻能先耽擱了。


    而這幾日,城中突然大量有孕的婦人失蹤,京兆府尹每天都有許多的百姓前來報官。


    這件事已經鬧到了朝會上,這幾日崔彧還在京中,禪讓的旨意一日不頒布,他便一日還是皇帝。


    鄭彥陌如今在吏部鍛煉,看他的能力如何才會做最後的決定。


    京中孕婦離奇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很是離奇。


    崔彧迴來後專門跟小七提起了這件事,他懷疑跟邪術有關,看看小七是否知曉。


    小七聽了之後沉默了會才道:


    “凡是陰邪之術,多是至陰至邪的,這有孕的婦人隻怕不是緊要的,緊要的是她們腹中的胎兒,若是已經成型,卻未出生,便是世間至陰之物,許多邪術都與此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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