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少的事情,青梅竹馬的時光,隨著那玉的打碎,她才曉得,原來她忘了這麽多的事情。


    第一次的親吻,帶著春日清新的氣息,讓人怦然心動。


    他克己複禮,幾次手在衣帶邊婆娑,最後都收了迴去。


    那樣溫柔的他,在她的記憶裏愈發的深刻。


    那一年,她十四歲了,南方琉璃江還沒到汛期,大堤就被衝壞了,淹了很多老百姓和良田。


    不過是前年剛修建的大壩,卻這般不禁用。


    地方官員各種推諉,說是要年年加固,今年戶部的銀子不到位,所以才出現這種情況。


    之後扯出來當年修堤壩時的爛賬,一層層的下去,銀子過任何人的手都少一層,到了地方上後,本就不剩多少了。


    今年重新修建堤壩,加上治水引流防洪的事情落在了工部的身上。


    可是誰也不敢攬這個爛攤子,地方官是程家的人,如今皇後姓程,太子是皇後所出,程家把持著朝政,還有西北的兵力。


    那地方官便是程太師的一個學生,而且工部尚書是程太師的一個族弟,這種局勢,誰敢去攬這個攤子。


    她知道最近南邊進貢來了荔枝,母後不給她多吃,說她正在吃藥調理身子,而且說分到母後那裏的本身就沒有多少。


    她想著父皇向來寵愛黎貴妃,定然還留著很多。


    專門從禦膳房端了湯來借花獻佛,就為了哄一些荔枝。


    等著到了勤政殿的時候,哄得父皇心花怒放,將南邊進貢來的荔枝給了她一簍子,還叮囑她不能讓母後知道,不然又該嘮叨了。


    皇帝讓太監取來,她就坐在勤政殿吃。


    便吃便看著父皇處理公務,隻見父皇愁眉不展,拿著奏折不斷的歎氣。


    她湊過去看著,隻見上麵寫著琉璃江水患的事情,工部戶部相互踢球,加上地方官員不作為,很多老百姓淹死。


    “父皇準備派誰去治水吖?”


    “哎,這朝中百官不知多少,卻無一人能擔此重任。”


    “為何?”


    “那地方官員是你外祖父的得意門生,工部是你外祖父的族弟,這個差事弄不好就要得罪程家。”


    她將嘴裏的荔枝核吐出來,殷紅的雙唇微嘟。


    “這天下姓鄭又不姓程。”


    “哎,連你都明白的道理,偏偏你母後還有太子不明白。”


    她望著父皇許久,盡管年幼,聰慧如她也清楚,程家的勢力太大了,惹得父皇忌憚了。


    “父皇,我知道有一個人能將水患治理了。”


    “何人?”


    “我。”


    皇帝輕笑一聲,揉了揉她的頭。


    “還是乖乖在宮裏吃荔枝吧。”


    她拉著父皇,認真的說著:


    “沒跟父皇開玩笑,我是認真的,崔彧有治水的才幹,之前在京郊的時候,他就教他莊子上的人怎麽從河道引流,現在那裏家家戶戶都是水流到門口,用水極為方便,不像以前那樣要去老遠的地方挑水。”


    “一個莊子,怎麽跟一方流域相比。”


    “我說的是真的,崔彧很聰明的,他很厲害,我相信他能做好的,而且我陪著過去,我不信哪個不開眼的敢給我使絆子。就算外祖父家裏怪罪下來,有我呢,父皇你也知道,母後最疼我了,外祖父不會說什麽的。”


    皇帝望著她,好一會才笑著說道:


    “你且先問問崔彧,看他是否能擔此大任。”


    跟崔彧說起來的時候,崔彧隻溫聲的提醒道:


    “七七,你父皇跟程家的事情,自有他們去平衡,你以後莫要參合。”


    “可是現在不僅僅是這些權勢爭鬥啊。”


    崔彧望著她笑了笑,抬手輕撫著她的發絲。


    “是啊,不僅僅是權勢爭鬥,還有天下的百姓,若是那琉璃江不好好治理,少不得要很多百姓遭殃。”


    “這麽說你是應下了?”


    崔彧知道,朝中能勝任這個差事的人很多,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無非是怕不慎得罪了程家。


    若是做的不好,還惹得天子不悅。


    索性便不接手這個爛攤子。


    “嗯。”


    她高興的抱著他。“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答應的。”


    他笑著看著笑容明媚的她,總要做些事情,在自己的生命裏留下點什麽,才好配得上這麽優秀的她。


    尚公主做了駙馬後,便不得參與朝政,在娶她之前,也多少要做出些成就來。


    崔彧沒有讓她跟著,並不是什麽享福的事情,他不忍心她跟著吃苦。


    程家,以及所有人都清楚,這崔彧將來是要做音華公主駙馬的,這音華公主便是皇後唯一嫡公主。


    皇後是程家的,自然這駙馬他們也當成是程家這邊的人。


    工部戶部都沒有為難,人力物力全麵配合。


    就連一路的地方官都在給崔彧行方便,這些是崔彧一早就料到的。


    崔彧確實有才幹,治水建堤壩,泄洪引流。


    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個駙馬是過來鍍金的時候,崔彧著實的讓人驚豔了一把。


    治水的款子往年都是心照不宣的一層層剝下來,今年是崔彧主事,畢竟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他們嘴上奉承著,但是該貪墨的一樣也貪墨了。


    崔彧不管朝堂上你們誰是誰的人,也無意去撼動程家的這棵大樹,隻想著借著這個機會,做些對老百姓有益處的事情。


    他建堤壩用的是最好的材料,這麽建下去,超出了所有人的預算。


    皇帝說了三十萬白銀,他便修了一條三十萬白銀的堤壩。


    可是哪裏有那麽多錢,一層層的下來,落到最後隻有三萬。


    三萬的銀子去修三十萬的款項,怎麽可能修的出來。


    崔彧明擺著不管他們誰吞沒了,現在要他們吐出來的姿態。


    這事鬧到了程太師的耳邊,恰好那天她也在,在外祖父的書房外聽到了那些人對崔彧的詆毀。


    說他這明擺著不準任何人得一分錢,這小子要為國為民謀福利,卻動了他們的利益。


    而且,一旦這條堤壩建成之後,其他的地方,都會拿著這個做對比,到時候大家都很為難。


    索性,不如想辦法讓他病一場,或者傷了,但是不至於要命,這樣就算他沒按時完成工期,或者其他人接手了,也不算什麽。


    ps:下一章淩晨一點替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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