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檀兒聽後,平靜地掃了小家夥一眼。


    皇位鬥爭麽?十二歲了,也的確懂得拉攏強者,給自己增加爭權的籌碼。但是,想是一迴事,做出來又是另一迴事,像他這麽年輕小的,又能做得像他這麽完美的,極少數。


    就算剛才,曲檀兒都還以為他僅是為了那一招瞬移。


    沒有料到,他最終的目的是想借機拉攏她,助其爭帝位。


    年紀雖小,卻實在不簡單,懂得把握時機。


    曲檀兒搖頭歎息,“小家夥,別想多了。我有自己的事要做,沒那麽多時間幫你。”


    “哦。”小家夥是微微失望。


    不過,很快,他又說道:“前輩,你隨我迴京都,我一定會幫你的。”


    “……”曲檀兒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十二歲的孩子。


    他真是十二歲麽?


    考慮得比她還周詳,跟著他迴去,受了他的恩惠,若他有事你還能袖手旁觀嗎?


    這和剛剛,助他爭帝位又有何區別?


    “嗯。這個再說吧。”曲檀兒道:“等你迴京都,或者我會去找你。”


    暗暗的,她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眼下,是必需得見見皇帝!通過這個小家夥,也不是不可能的。若是說到玩心機,她會玩不過別人嗎?從幾年前,她就開始玩了!不然,她早就掛掉,也不會有命還走到了今天。


    曲檀兒離開了。


    出了大宅院,無處可去了。


    此刻,城門應該關掉,客棧酒館等,也早關門。


    曲檀兒並沒離開很遠,而是,路過一處高門的屋脊,靜靜地躺了下來。


    良久,迷惘地望著滿天的繁星,高掛的新月,那猶豫彎彎的柳眉一樣的月芽兒,讓她的心都漸漸地飄浮了起來……有股莫名的感觸。


    晚上的星空,沒有變化。


    人,卻變了。環境,也不一樣了。


    她那烏黑的眸中,不知不覺之中染上了濃濃的憂傷。


    突然,來到這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僅她一個人掙紮,麵對。還有,一路上背負著受傷的他,擔憂著他的傷勢。曾經,一向習慣站在他身後的她,如今心底說不害怕,說不孤獨,那很虛偽,也非常自欺欺人。隻是,來到這裏如此長時間,她沒有時間多想。


    唯一的念頭,就是讓城城恢複過來。


    或者,是找到迴去玄靈的路。


    小手放到懷中,輕輕撫著空間石。


    那裏麵,躺著她唯一心愛的男人,是她的一切,是她活著的希望。


    此刻的夜,是漫長的。


    墨連城被她帶出了空間石。她輕輕地摟住他的肩,讓他依靠在自己懷中。環著他的身子,小臉緊緊地貼著他烏黑如綢又柔順的長發,慢慢地感覺到他傳給自己的溫暖,感覺著他就在自己的身邊,那顆冰冷的心才會稍為暖和一些。


    最終緩慢地,垂眸低頭,淚眼閃著晶瑩。


    “城城,你要快點醒過來。”


    “……”除了夜風,無人迴應。


    兩道夜色中,靜默不動的身影,也蒼涼,淒婉。


    仿佛,天地間,已經遺棄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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