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命令,孟婆鬆了口氣,說道:“大人,老婦覺得這女娃子恐怕心裏有結,這個結不解開,恐怕都無法真正的做到靈魂融合。”


    這句話一出,不單止張天師好奇了,就連不動聲色的白君也投來了異樣的目光,白君說道:“繼續。”


    孟婆整理了一番語言,說道:“大人,世間最難猜測,最牽掛人心的感情莫過於愛情,而愛情也是最為捉摸不透的,世間有一句話這麽流傳著,問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它是最難以被時間磨滅掉的情感,而那女娃,恐怕還沒有真正放下。”


    張天師若有所思,道:“此話怎講?”


    見白君還是沒有打斷的意思,孟婆總算放下了心裏最大的擔憂,開始將自己的話語說出來,“情不知所起,竟一往情深。深種入心底的感情,是短時間內無法根除的,那躲起來的靈魂恐怕還是喜歡著我們的閻王爺,隻怕是用仇恨壓抑了這份感情,因為不能喜歡,不可以喜歡,便當作是不存在,正因為這種壓抑,會令人的心思扭曲,極端,敏感。這便是隱藏的危害啊。”


    張天師想了想,總結道:“你的意思是,夏梵那孩子其實並沒有放下感情?”


    孟婆道:“正是如此。”


    張天師恍然大悟,“也對啊,那孩子表現得太冷漠,太果斷,我都沒有想過她是否真的放下了!”


    孟婆接著道:“解鈴人還需係鈴人,如果無法真正的解開這個結,隻怕這樣的極端念頭還會再次出現啊!恐怕那孩子的身體受不住了,老婦可是心疼得緊啊,好好的一個姑娘,多水靈啊,上天誤人啊,是我們的閻王爺沒有福氣咯!唉。”


    話到最後,孟婆的語氣裏卻是慢慢的惋惜,她在酆都城存在了那麽長的時間,算是看著炎羅一步步局勢穩固,一步步徹底的稱為掌控酆都城的閻羅王,成為一個真正的十八殿五殿之王,因著她年紀頗大,在酆都城裏還是說得上話的,就連閻王爺都會對她有著幾分尊敬,這也導致了她真心為閻王爺感到惋惜,但她隻是一個下屬,哪怕炎羅給予她多少的尊重都無法改變這一點,不可逾矩,不可得寸進尺的道理她還是懂得。


    正因為懂得太多,孟婆更是將惋惜壓在心底,但今日看見魏梵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一抽抽的疼,多好的孩子啊,弄得現在不完整的狀態,幾年前的時候還是一個討喜的姑娘,那會他們的閻王爺可是好著呢,是她從未見過的好心情,她那時候就知道了,閻王爺也是有情的,隻是這份情有太多的雜質,並不純粹,那時候孟婆就知道他們的閻王爺以後一定會栽個大跟頭,因為啊……


    他們的爺,還沒有發現自己的感情啊!


    孟婆再一次深深的歎息了。


    白君聽完後,背在身後的手猛地握成拳,道:“她的情根未斷是嗎。”


    孟婆道:“是的,大人。”


    白君慢慢的露出了一個微笑,那笑藏著了然,謀劃,還有著殘忍。


    “我便明白了,你下去吧。”


    孟婆躬身道:“老婦告退。”


    “還有,不該說的話,你便知道。”張天師急急忙忙的補充道。


    孟婆向來明白事理,她的嘴可嚴實得很,告別之後便消失在了木房子前。


    剩下的張天師和白君相顧無言,張天師實在是被白君那嘴角的笑給勾得好奇的緊,忍不住問道:“白君大人可是有何計謀?”


    “倒是我們忽視了炎羅的地位。”白君若有所思的說道。


    張天師默默胡子,道:“那小子的確有讓女娃傾倒的資本啊。”語氣裏還有著恨恨不甘,像是說著一個不願承認的事實。


    “他已經作出了選擇,便是注定了這個結局。”


    張天師不理解這句話,道:“那?”


    “既然已經無法成全,那麽便斷的更徹底吧。真正的斷的徹底。”


    白君的一字一句中還有著森冷得掉冰渣子的殘忍,這讓張天師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突然,屋內傳來重重的碰的一聲。


    張天師和白君雙雙迴頭,立刻推開門垮了進去,隻見屋內空無一人,當下就把張天師給嚇得胡子都翹起了,急忙要找,被白君拍了拍肩膀,指向了地上。


    原來,是魏梵躺在了地上,剛剛的聲響明顯是摔倒在地上的聲音。


    張天師趕緊奔過去,扶起魏梵,手碰上魏梵的脈搏,隨後才安下心來。


    “還好沒事。”


    白君走了過去,低頭看著魏梵,臉上閃過一絲訝然,道:“她進入內心了。”


    張天師點點頭,“這女娃比我們想的還要厲害啊。居然自個就這麽不管不顧的進入了本心,萬一肉身出了什麽問題可就什麽都挽迴不了的!”


    “恐怕是頓悟了,急不可耐把。”白君迴應。


    張天師揮揮手,將魏梵飄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蓋上了被子,而現在的魏梵是十分可怖的,因為,她沒有唿吸,胸口也沒有了起伏。


    在這個時候,這隻是一具屍體,一個沒有靈魂的肉體便隻能是屍體。


    “但願她們能好好融合,也不枉費我們耗費如此心思。”張天師說道。


    白君沒有迴應,隻是在心中下了一個決定,而這個決定就連他也不知道是否是正確。


    正文 第211章 彼此的執念


    此時,白茫茫一片的空間內,空無一物,也沒有聲響,像是一個被世界遺棄的空間,在這裏漂浮著一個身形姣好的人影。


    魏梵緩緩睜開眼,向著四周看了看,她絲毫沒有對這個蒼白的空間產生任何疑問,活動了一下手腳之後,她邁出了腳步,仿佛腳下有東西托著似得,就像一個個透明的階梯,一步步的向前走著,而她的眼一直看著前方。


    很快,蒼白的空間在慢慢變化,開始扭曲,變色,像是混雜在一起的調色盤,慢慢融成黑色,黑白交錯,而黑色在慢慢的吞噬了白色,看見這一幕的魏梵停下了腳步,皺起了好看的眉毛,這,比她所想的還要糟糕一些。


    這個白色的空間便是每個人的本心,若是正常的情況下便是蒼白一片,但若產生了邪念,或者經曆重大變故則會化成黑色,曾經在這個空間內她沒少呆著。


    腳下的步子快上了幾分,魏梵快走著,後來開始慢跑,直至變成了狂奔,臉上一貫的淡然不在了,變成了略顯著急的慌張。


    黑色慢慢的成了主調色,而白色愈來愈少。


    這片空間內不再是空無一物,從前方往後麵一閃閃的劃過向窗口一樣的方形,速度極快,那方形裏麵顯現出的是一幅幅畫麵,但劃過的速度太快,以至於看不清那畫麵是什麽內容,但魏梵不需要看見,她已經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那是,記憶。


    屬於夏梵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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