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一樣的世界, 伴隨著一根根根係破土而出,拔地而起,大地上出現連綿不斷的裂縫,有些一出現就是無法跨越的天塹, 有些卻以肉眼可見速度擴大再擴大,就算成了無盡深淵依舊在擴大擴大,仿佛要擴大到把這個世界, 這片土地就此一份為二,甚至更多塊。

    無數不會飛翔的人們與其他種族生靈,看著這些溝溝壑壑,望而興歎有之, 絕倒有之, 悲憤繞道更有之。

    然而這些人們與生靈不用想到,帶給他們絕望的不僅僅是張牙舞爪的根係,不給力的大地, 還有在大地深處蟄伏著, 正儲備能量做最終登場的噬人花朵。

    天空依舊綻放著煙火。

    煙火絢麗多彩,展示著轉瞬即逝之美的同時,也真實展現著這個世界發生了什麽。

    “嗚嗚, 跑不動了……”發揮此生再不可能有的爆發力跑出空間穩定結界,後有可怕的追兵, 腳下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出現的裂縫, 甚至頭頂還時不時降落各種建築碎片, 更不要說早就化為“固定風景”的粉塵。終於意識到自己在什麽樣的世界, 什麽樣地方的少女在力竭時直接跪在了地上。

    少女是審神者,b區的,資曆三年,在高中畢業大學錄取通知書入手但高昂學費無望時入職時之政府。可惜當年的雄心壯誌早就葬送於同齡人那種還未畢業就找到高薪工作的欽慕,身邊美男隨侍的羨慕,以及無數奢侈品上麵。所以畢業證書是什麽?傳說中的學位證書是什麽?少女她八百年前就和普通人的世界絕緣了好不!

    早被曾經投向梁錐刺股考入的大學開除的少女喘著氣,在本丸過著前期公主,後來一步步向女皇之路邁進她第一次反省起自己這些年的荒唐生活:曾幾何時,她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曾幾何時,她能夠心平氣和的看著自己的刀碎在眼前?!看著那些重傷刀奄奄一息卻因為沒有達成她的要求而拒絕手入的?!

    “啊,明明大家都一樣,”在今天之前,她從沒思考過這個問題。她一直告訴自己,刀就是刀啊,就算擁有人形,依舊是刀。所以她一直來漠視刀也會累,也會流血,同樣也會死去的真相,正如她現在這副狼狽模樣一般:

    妝容已花,身上各種被天空掉落之物或跌倒所致的擦傷,名牌衣服變成了破布,不久前才炫耀完畢的漂亮新鞋早在奔跑時掉落。

    “嘖,明明剛才還名正言順的用這點指責……指責……”少女可恥的發現,她竟然無法想起那振把她一路護送到安全處,卻在最後一刻因為救她而掉入天塹,結果還被她抱怨機動差勁,血弄髒鞋子的滿級太刀。

    “……嗚嗚,對不起……”少女覺得就算自己在反省,但她也不該哭。但她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個差勁到無藥可救的人,不對,也許已無藥可救到不該稱之為“人類”的地步。所以,所以另一振近侍刀就不該救她,就應該讓她死在其他刀手上……沒錯,就該這樣,反正在這個世界,早死晚死都是死,早點死的話,也許能夠漂漂亮亮,美美噠……

    “啪!”結果,少女自己甩了自己一巴掌:都到這個時候,竟然還無緣無故遷怒他人,竟然還在矯情,真他麽是豬頭!

    少女懷裏的短刀在嘈雜與各種鬼哭狼嚎中醒來,先是有感臉上的濕意,隨後聽到了讓身體不由哆嗦的巴掌聲——雖然到本丸才兩三天,但這種聲音已頻繁得讓他的身體形成反射。

    短刀糾結萬分,最終選擇睜眼。然後,他看到了一側臉頰通紅,卻用驚喜眼神看著他的審神者……等等?驚喜?

    “太……太好了……”想叫短刀的名字,結果一開口卻發現自己根本沒記住,少女改口。

    “審神者?”可惜少女的這種反應隻讓太鼓鍾貞宗覺得自家審神者被人掉包了。小短刀都習慣性摸自己的本體刀——雖然他家審神者各種臭毛病,但與那群真渣渣相比,堪稱出淤泥而不染……好吧,是染得不夠黑!

    結果,小短刀也因這刀劍付喪神的習慣性警戒動作而扯動了身上的傷,頓時展露痛苦:好疼!

    少女見此,立馬放下護在懷裏的短刀。原來自小短刀之前因保護她而被不知道哪個內藏兇器的家夥的流//彈傷到,甚至還展現中毒跡象,昏迷。她見此,就抱起小短刀跑路……所以才那麽累。

    少女尋找幹淨的布料,最終用上衣內側的真絲麵料給其包紮——雖說最好是棉的,但特麽沒條件啊!……好吧,她真是個虛榮到無藥可救的家夥!以後還是穿綿的吧!

    “阿……阿魯金?”這個時候,太鼓鍾貞宗已確定少女被掉包了。但麵對著展露著和善與溫柔,甚至連靈力都比召喚他時更清澈的審神者,他突然猶豫起來:舍不得下手,怎麽破?

    結果,正當這對主從不同頻道的和諧相處時,一塊巨石,準確的說,是巨型建築碎片從天而降……這個世界的高大建築也開始在地殼頻繁震動下坍塌。

    太鼓鍾貞宗因為抬頭看少女的角度,依仗著剛巧在天空綻放的煙火和短刀的偵查值發現了這點。但已經中毒而呈現全身虛軟之姿的他唯一能做的,也不過是把“假”審神者護在身下。

    “……啊?”當少女被短刀撞個人仰馬翻,然後四肢朝天時看到近在咫尺的巨大碎片時,她唯一想法:報應來了!本丸的刀果然在恨她!

    結果,正當少女想閉眼來個臨終禱告時,一道寒光,一個如春天般色澤的身影閃過,伴隨著建築碎片的碎裂,以及接下來劈裏啪啦打在身上的石頭雨。

    少女懵逼,目瞪口呆的看著那抹摔得人神共憤的聲音:製服緊身衣,勾勒出高挑、修長,性//感得要命的身材;特殊的發色,仿佛春之氣息……最最重要的是,那微微嫌棄的小表情!

    “好帥!”少女覺得,她被救美的英雄擊中了心髒。

    “啥?”近在咫尺的小短刀聽到“假”審神者的發癡語音,睜眼,不敢置信:這貨說了啥?

    同樣不敢置信的檢非刀膝丸:這貨怕是被石頭砸壞腦子的吧?!……就跟他家那眼拙看上三條家那振連頭發都是黑的三日月宗近的阿尼甲一般!

    沒錯,這振出手的膝丸就是之前無間道的那振,也是導致這場不在赤龍審神者預料之中,甚至不在黑發今劍預料之中的對渣渣的屠殺的禍首。

    “英雄,你知道哪裏有醫生?”不過就算再發花癡,決定洗心革麵,或者說,單純不想再次躺在她懷裏的短刀出事的審神者最終這樣道——因為她已認出對方就是那個對那個男審神者出手的太刀……誰叫她當時就在不遠處,甚至還與那顆飛舞的人頭有著刹那的對視。而也在那個刹那,有流彈襲向她,然後她被短刀護住。

    “萬屋。”檢非刀膝丸掃了眼被少女護在懷裏的短刀,挑了挑眉,道。

    與自認“普通”的少女所知道的“自己”不同,檢非刀膝丸,或者說,不管是檢非違使一係的刀劍,還是現階段以赤龍為首的清繳部隊一係的人馬,他們得到的資料是:

    少女,代號“媛子”,藏於時之政府暗處某股未知勢力的首領,組織內部有集原料采購、生產、銷售於一條的數種違禁物產業鏈。

    這個組織是在極樂俱樂部,準確的說,是在極樂樹被青林丟到檢非違使星係後,才展露端倪的。

    檢非刀膝丸之前雖然聽命於黑發今劍才動的手,但他,或者說黑發今劍這種看似報私仇的舉動實則有巨大的緣由在:

    與兩振小狐丸所在處聚集的審神者,黑發今劍這片地區聚集的,多是有著各種微妙背景的審神者。

    這些審神者要麽是在危機降臨時依仗強大實力或先見之明跑來安全地……沒點門路和實力還真無法第一時間趕到;要麽,就是被赤龍等清繳部隊的人帶來……要知道赤龍帶來的,都是混在拍賣會場的,且因為他們待的是第三會場,這就是注定那些與會者多是第三會場起步,都是出入這個世界的老手。

    如此,對這些審神者的處理方式就糾結了。

    以黑發今劍為首的檢非刀的意思,就是幹掉渣渣,留下他們的刀當檢非刀後備役……結果,查出這些渣渣們的身份不簡單,各種意義上的不簡單,或者說,能出入拍賣會的,這本身意味著這些審神者不是普通的剁手族!

    以赤龍為首的清繳部隊,他們的主張當然是秉公執法,然而時之政府的法律……捂臉,時之政府從本質言是個組織而不是個政府,或者說,它又不是專司的執法機關,它根本沒有審判的能力。它唯一的能做的,也不過是消除渣渣們在是時之政府內部的職位,審神者的身份,乃至就單純的福利上消除。有時候甚至就換個本丸,換個工作的區域……犯罪成本低到廉價!

    套句青林的話語,就是犯//罪//者的天堂,隻要有靈力,就能夠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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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的設定:

    一個本丸連同一個世界,所以一旦成了本丸的審神者,就意味與本丸所在世界相連,某種意義上說,世界的維護者/世界的主人——當然,在實力足夠時。

    靈力家族致力於讓家族成員成為審神者,然後讓家族成員間繼承彼此的本丸,也因為如此——這代表他們可以規模化投入相關世界,並持續開發。(這個在本文開始時提到過,那個西園寺家就是這樣崛起的)

    四大家族所在的這個世界,是不少靈力家族,特別是那些接觸到時之政府後崛起的家族、組織,甚至個人洗//黑//錢、交換物資、進行大綜買賣的地方之一。

    所以青林所言的“要把這個地方建立成一個中轉站”不是開玩笑,是有依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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