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

    雖然精英刀們一臉的猶豫, 然而當青林望向他們時,他們依舊為青林打開了門。

    門內和門外是兩個世界。

    如果說門外世界是一條充滿陷阱,由這個基地裏的無數刀與其他生靈的鮮血洗過一次又一次的長長走廊的話,那麽門內世界就是活生生的地獄:

    一個個人類模樣的生靈閉眼漂浮於立式營養艙中, 麵容蒼白,體型瘦削,除了微弱得似乎下一秒就會停止的唿吸外, 再無變點生息。

    營養艙的上方和底盤連接著數根管子。有些管子是往營養艙輸送生靈生存所必須的基本營養的,有些則是抽取營養艙內生物的靈力……沒錯,就是抽取靈力的。

    這些靈力通過管子輸送到基地的各個角落,是基地必不可缺的能量之一。

    “嘔……”

    “審神者……”

    ……

    基地裏的刀在蘇醒的刹那, 都或多或少憧憬過喚醒他們的審神者。他們想過審神者會不會是個溫柔的人, 會不會帶著他/他們殺敵,會不會像前主人那般有各種或惹刀厭或讓刀糾結的脾氣,甚至也有想過不管發生什麽, 都會努力輔助他或者說她的想法。

    但既然蘇醒於這個沒有光明, 連死亡都是種奢侈的見鬼地方,那麽就算偶爾能感受到若有若無的審神者氣息,他們唯一想到的, 也不過是:

    為什麽要拋棄他?

    為什麽要讓他經受這些?

    為什麽不來看他?

    為什麽……

    怨恨一天天凝結,黑暗充斥心頭, 暗墮也不過在刹那之間。

    說句實話, 基地裏的刀, 但凡活過24小時的, 十振中有九振是恨著讓他們醒來的審神者的。

    然後這九振中,至少一半的刀是靠著yy弑殺審神者,讓審神者後悔熬下來痛苦的。

    而這點也正是之前那批隊長刀迴到隊伍,言青林也就是新主人話語時,被暗墮氣息快速浸染的根源之一——就算外表多正常,在他們連自己都未察覺的內在裏,他們濃濃厭惡“審神者”這種生物,恨不得立馬手刃之。

    但這一刻,看著寬敞到無邊無際的房間,或者說大廳裏一具具散發著熟悉靈力氣息,讓他們感到親切的存在,他們癱倒在地,有些刀甚至幹嘔起來:

    原來在他們詛咒命運,詛咒讓他們遭受這種命運的審神者時,他們親愛的審神者也在地獄,甚至,待在比他們更沒有盡頭的地獄。

    “嗚嗚,阿魯金……”忽然,一振壓切長穀部模樣,但身上卻有白骨存在的刀推開堵在大門處的刀,踉蹌的衝進了大廳。

    緊接著,數振刀也湧向大廳。

    青林看著越來越多的刀湧入大廳,有些甚至已靠近立式營養艙,直接瞬移至室外。

    “呐呐,義經公,您不阻止嗎?”黑發今劍早已在門外,他一看到青林的身影就跑了過來。站在青林的身旁,輕語。

    “阻止什麽?”青林覺得短刀的話有趣,嘴角一勾,笑問。

    “……”黑發今劍無語,最終看著地麵喃喃自語:“早知道就和小狐丸他們一起去逛街了~~”虧他從眼線刀那裏得到這地方情報時亂擔心一把。

    “嘛,其實今劍安慰到我了~真的~”青林見短刀沮喪得連身形都似乎縮水的模樣,一把抱起了他。

    黑發今劍想抗議自己不是小孩子,然而介於自己的見鬼身高,以及青林的更見鬼高大身高,所以他決定把自己當成布娃娃,像蓋提亞說的那種人造電腦款的娃娃——反正抱一起也不會怎麽樣,不是嗎?黑發短刀自暴自棄想著。

    “咣當——”而在黑發短刀自暴自棄,就差對天翻白眼表達自己的無聊情緒時,玻璃被砸碎的聲音由屋內傳來。

    青林紋絲不動,似未聽到一般。

    “呐,主殿,您說這批刀能剩下多少?”黑發今劍見青林長時間沉默,也拿不準青林的想法,於是出聲。

    “今劍,你所在的本丸當初剩下多少?”青林不答反問。

    “……”黑發今劍瞬間變臉。他的四肢開始掙紮,結果早就被青林抱得嚴嚴實實的他腦袋擁有活動能力外,其他被迫紋絲不動。

    黑發今劍張嘴,想要咬自己,又想要咬青林,但當咬住青林的肩膀時,他又舍不得下嘴了:

    長得比記憶中的那位義經公還要漂亮的人,如果被暗墮刀咬了留疤了怎麽辦?

    雖然在審神者做上自己獨有的記號感覺超讚,但總覺得會被那振有時候笑起來超可怕的三日月幹掉……

    “主殿你知道你超討厭有木有~~”黑發短刀把自己的腦袋埋在白色布料裏,恨恨道。

    “沒關係,反正你不是第一個討厭我的人……好吧,刀~”青林摸摸黑發短刀的後背,自己則背靠著牆壁,笑語。

    青林早在這振短刀言自己本丸情況時就知道他隱瞞的秘密——三個不同的審神者?怎麽可能?如果存在三個審神者,那就意味著存在更多的靈力提供者。

    青林誕生於實驗室也長在實驗室。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實驗室的配置,甚至最熟悉的味道就是實驗室的味道。

    所以對他來說,不管是實驗室本身,還是待過實驗室的生靈,都是沒有秘密可言的。

    “主殿,如果這個地方的刀都掛了怎麽辦?”被安撫,之前簡直像精神崩裂的失控緩緩消失後,黑發今劍在雙手終於得到特赦後,勾著青林的脖子軟綿綿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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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聯絡了地獄,”雖然鬼燈因為地獄開運動會拒絕接他的電話,但他還有閻魔大王的電話來著。

    “誒,地獄?!主殿您認識地獄的人?”黑發今劍的雙眼頓時劈啦劈啦發光了。

    “這裏就有一個地獄的人在,”青林見黑發今劍感興趣,隨口就出賣了瑩草。

    今劍一聽瑩草的存在,頓時真正意義上的轉移了注意力。他從青林身上下來,問清了瑩草的方位後,開始一蹦一跳的跑向那裏。他要找地獄的小夥伴玩耍喲!

    “哈哈哈,還是主殿您有辦法!”雖然和黑發今劍關係不錯的幾振三條家刀都出門逛街去了,但一直與黑發今劍朝夕相處的岩融卻顯然不在其中。

    當黑發今劍的身影消失之時,體型高大的薙刀從暗處出來,笑語。

    “不,他隻是信任你罷了!”因為這振薙刀在,所以短刀才會無意識的放鬆下來,僅此而已。

    “哈哈哈,那也是您大方,”岩融雖然整日裏樂嗬嗬的,但這不代表他不知道某些事情,例如這位縱容自己和今劍相處,明明是今劍這個檢非違使名下最高武力的擁有者,卻偏偏把掌控這把刀的鑰匙交給了自己。

    許是曾經主人的影響,相比由靈力和契約搭建的主仆關係,岩融更在意其他的東西,例如諾言,例如品格。

    他的前主因士為知己者死而戰死沙場。當知道青林為今劍做的那些事情後,他同樣阿是為青林這個主人奉獻所有。

    “說得我都不好意思起來,”青林微笑,說著吐槽性的話語時,他見壓切長穀部過來,收起在瞬移刹那就張開的結界的同時,站直了身體。

    “主殿,時間差不多了。”麵癱臉的打刀像機器人般,行禮,出聲。隨後,他把手上的東西交給岩融。

    岩融接過,邁開腳步向門走去。

    “guang……”數秒鍾後,一片狼藉,甚至有濃鬱血腥味的大廳裏響起了一聲震耳欲聾的敲鑼聲。

    “guang……guang……guang……”緊接著,這種聲音連綿不斷的響起,響得大廳裏的刀劍都一臉的懵逼模樣。

    “哭夠了嗎?”

    “發泄夠了嗎?”

    “鬧自殺的死了沒?”

    當大廳裏的空氣再次變迴之前的那般寂靜時,青林的嗓音響起。

    青林就站在大廳的大門處,背後有光,仿佛站在黑暗與光明邊線上的神使,又仿佛擁有一雙名叫“光明”的翅膀的神祗。

    “雖然我很想說哭哭啼啼算什麽?有本事在這裏哭就給我拿刀砍向那群罪魁禍首啊……”

    “但考慮到你們脆弱得比玻璃還玻璃的心,所以我讓你們哭個夠。”

    “好吧,就算鬧自殺的,我也讓你們自由決定自己的生死,反正一刀下去,完結的隻有你們自己的命,接下來的痛苦與你們無關。”

    青林冷冰冰的嗓音說到這裏時,大廳裏的刀愣愣看著青林,似乎像被刷新了三觀一般——說好的溫柔新主人呢?好毒!

    隨後,他們低頭看周圍那群倒在地上做垂死掙紮,有些甚至是垂死病中驚坐起的刀,默默捂住嘴巴,也不知道是要繼續的哭,還是想笑。

    “我剛才抽空出了趟門。找到了那批本靈刀。”

    “現在那批本靈刀正被淨化中。”

    “當然,也有可能正哭爹罵娘,詛咒你們的!”

    “詛咒什麽呢?”

    “他娘的,勞資上輩子到底是毀滅了世界還是砍了時之政府全家,怎麽淪落到盡出一群哭唧唧,連活著的勇氣都沒有的分靈刀的地步!”

    “如此,我要說就這些,你們想哭想自殺的繼續,我會讓人把門關上。”免得你們嚇到待會兒過來的小盆友們!

    語畢,青林後退一步,落在大廳裏的刀劍眼中,就是陽光退去,懵了。結果在這群刀懵的刹那,青林以眼神暗示岩融等檢非刀關門——如果走不出來,那就一輩子待在這裏吧!這是青林冰冷至極的想法,因為他會把這個地方永遠封印起來,以免這些黑暗無任何光明的情緒影響到那群正被淨化的本靈刀。

    “……”目光呆滯的看著以肉眼可見速度緩緩關上的門,大廳裏的刀先是伸出不敢置信的爾康手,隨後一躍而起,拔腿就向門跑來:

    等等,他們還有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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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地刀:跪求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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