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周圍都是水, 但三日月知道,他在做夢。

    至於三日月如此的肯定的緣由,在於他能夠感知到青林的存在,就仿佛他依舊坐在屋頂上, 腦袋靠著青林的腿休息一般。

    “哈哈哈,這是驚喜嗎?”他笑,在灰沉沉的水中吐出了一長串的泡泡。他並未感覺到窒息感。他覺得這種狀態很有趣, 甚至還伸出手,戳離他最近的泡泡。

    “啪!”泡泡被戳破,發出響亮的聲音。

    三日月聽得耳朵疼,他揉揉耳朵, 意識到腦袋上有著流蘇, 進而,他發現自己正穿著標準的出陣裝,且還是成年體模樣。

    “哈哈哈, 意外之喜……如果能夠讓主殿看到就好了!”他感到惋惜。他發現在這種灰沉沉, 雖說不是伸手不見五指那般的黑暗,但依舊暗地令人不舒服的地方,他異常想念青林。

    但三日月也知道, 成為一個成年人,表達眷戀之情是種情趣, 但若事事都依靠他人, 那就是種墮落了。

    三日月在水中又吐了串泡泡, 他看著泡泡飄向的方向, 開始集中注意力進行感知。他感知到與泡泡們飄向方向相同的方向處傳來違和感。

    他開始向那個方向遊去。

    七八分鍾後,三日月看到了鳥居……是類似於稻荷神社的千本鳥居。

    鳥居是神社的附屬建築,主要用於區分神棲息的神域與人類居住的世俗界,算是一種結界,代表著神域的入口,意為“門”。

    踏入鳥居,也就意味著踏入神域。

    千本鳥居,顧名思義,就是無數的鳥居。

    千本鳥居會按照一定的秩序排列,最終形成蔚為壯觀,但卻充滿了神秘氣息的橘紅色通道。

    三日月知道鳥居,他甚至在平安時代時……當然指的是那個有著滿滿黑曆史的平安時代……在小狐丸尼的組織下,和三條刀派的其他刀劍一起,到貴船神社參加過新年的祭拜,並不可免俗的得到過新年禦守。不過可惜的是,那禦守在源家內亂時遺失。

    三日月看著這鳥居,心想後頭會不會是神社?如果是,不知能否求個……好吧,求兩個禦守?

    如此想著,他又吐出一串泡泡,進入了鳥居構成的橘紅色通道。

    通道很寂靜。

    當然這種不是指水中世界特有的那種寂靜,而是人類可以聽到自己的聲音,也隻能聽到自己的聲音的那種寂靜。

    三日月從沒有接受過係統的教育,特別是現代年輕人經曆的那種九年義務製、十二年義務製教育,所以他不知道這種“寂靜”的緣由。但很快,真相就揭曉——水在變少,然後刹那間,他破水而出。

    “真是失禮了!”當全身濕透,濕漉漉的鞋子踩上竟然是木質的地板上,三日月對前方彎腰行了個禮,表達自己將踩濕地麵的歉意。

    不過就算“事先道了歉”,他依舊擰了下身上的衣服,以盡量幹爽的模樣,向前方唯一的通道前進。

    二十分鍾後,三日月走到了通道的盡頭,並在那裏看到了奇奇怪怪的東西——地麵上有兩個同心圓,圓圈的弧形線條處,鑲嵌著幾顆顏色各異的寶石。同時,在這兩個同心圓的外圍,則雕刻著七芒星。

    如果青林在這裏,絕對會對這個披著召喚陣外皮的傳輸陣皺眉……然並卵,現在在這裏的是三日月,外號“迷路老人”。所以他一腳就踩進了那個傳輸陣,然後,他就被傳輸了!

    而現實的這個時間,則剛好是青林把他塞入被褥後,所以青林沒發現這振調皮爺爺刀的意識,又跑了!

    *

    在一陣頭暈目眩,也就是坐傳輸陣的後遺症後,三日月出現在一個前方是鳥語花香,類似於熱帶叢林,並有白蟒纏在粗壯的樹枝上對他吐蛇信子的地方。

    當然,雖然三日月的手瞬間按住腰間的本體刀,但他未讓刀出鞘——他看到他與那白蟒之間,隔著層玻璃。

    三日月就那麽看著那條白蟒,看著它對他吐了數分鍾的蛇信子,但最終以妖嬈的s型離開。

    三日月待確定那蛇是真的離開後,內心鬆了口氣——在這種人生地不熟,兼之前還可能是神社的地方,能不殺生就不殺生,就如能不得罪主人就不得罪主人一般。

    而在三日月這樣一心兩用之時,他聽到了風聲,緊接著,他聽到了一聲“阿魯金”的叫喚聲。

    三日月不禁閃了閃神,下一秒,在他身體快於意識的後旁挪動時,一隻兔子忽然出現在他手側,並在撲向他時,撞到了他之前站立位置的另一側,準確的說,是撞到了另一側的書櫃,然後被無數本從天而降的厚重書籍給活埋了。

    “哈哈哈,”三日月這迴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當然下一秒,他又立馬變得嚴肅,說著現在不是笑的時候,並有轉身走人的趨勢。

    “哇啊,阿魯金!”然後那個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三日月確定,這是那隻被書活埋的兔子發出的。

    “小兔子,你是在叫我嗎?”確定之後,三日月饒有興趣的停住了那本就詐兔子的腳,他低頭看那隻從厚重的書堆下探出來,怎麽看怎麽眼熟的手,笑語。

    “嗚嗚,阿魯金……”這個時候,那隻兔子……好吧,該說是長長的兔子耳朵垂到手肘部,銀色長發,紅彤彤眼睛,全身散發著楚楚可憐氣息的兔子美人——青林之前綁在楓樹林某棵樹上的那隻。

    三日月這個時候也不出聲了,他就那麽看著兔子精。以他對青林的了解,青林是那種無利不早起,或者說,如果沒有什麽特別的緣由,絕對不會做多餘事情的人。

    兔子精不知道三日月的想法,繼續哭,哭得連它自己都覺得心要化時,突然聽到了笑聲……重點,這笑聲不是它熟悉的。它頓時抖了抖身體,因為這讓它想起了那個用烤兔子威脅它,並把它綁在樹上,差點把它肚子裏的存貨榨幹的大壞蛋。

    兔子精表示,如果不是它夠狡猾,深諳狡兔三窟的道理,給自己早早準備了退路,它絕對在固有結界消失之時,也跟著消失。

    兔子精正得意著。突然,它猛迴神,因為它發現這兩個笑聲不同,也就是說,這裏除了它和三日月外,還有另一人?

    兔子精立馬望向笑聲的來源,結果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不對,不是黑色的影子,而是披著黑色床單,簡直跟cos山姥切國廣黑化版似的。

    兔子精不由望向三日月,因為它從三日月記憶中獲知,他對這種打扮的人,很感冒。

    事實上,兔子精猜對了,三日月的確很感冒,甚至已感冒得拔出了本體刀——因為通過黑色布料印出來的臉部模糊輪廓,以及間歇展露了些許皮膚,他發現兩者有很高的相似性。

    “看來那家夥把你折騰得夠慘的,”那個黑影出聲,聲音帶著笑意。與此同時,他伸出手,拉下戴在腦袋上的帽兜。

    而這個時候,同樣把這帶有帽兜的披風當做黑色床單的三日月才發現,那是真正意義上的披風,布料厚實有內涵,鑲金嵌銀不含糊,做工精細、低調奢華得就一個字概括:貴!

    “哈哈哈,這是有朋至遠方來嗎?幸會幸會!”雖然對對方的身份疑惑,但根據剛才那兔子精的言論與舉止,已經推測出這裏是兔子精的主場,也就是他這個“主人”的主場,所以三日月本色盡顯,大大方方的打招唿。

    同時,三日月已確定對方與那個噩夢中的黑影有關——因為那臉,相像得不科學。

    “哈哈哈,你比那家夥有意識多了,果然人的可愛度和年份有關……”黑影也不在意三日月的別有用心邀請,反而跟在三日月的身後,走向了不遠處的圓桌。

    兔子精看著無視他走遠的兩人,有再次哭泣的衝動——這是它在數千年來搶來的地盤,從那個亞特蘭蒂斯主係統那裏搶來的。它專門用來繁衍生息,也就是和美人生活的……結果,美人比他更像個主人,~~~~(>_<)~~~~

    “小兔子,還愣著幹什麽?上茶啊~~”待坐在圓桌的椅子上後,已做簡單做了自我介紹的黑影,不客氣的用指骨敲了敲桌麵,出聲。

    “是!”某種程度上說,奴性百分百的兔子精立馬站好。

    “還有茶點,別忘記了~~”三日月微笑,然後目送兔子精因為他的笑容,臉紅得更要爆炸一般,跌跌撞撞的跑開。

    “礙事的家夥走了,”黑影,或者說,自稱是“新”的男人——沒錯,就是青林認識的魔王新——笑語。

    “哈哈哈,那麽我們來說正事吧!”三日月接口,“第一件事情,閣下與那個東西,是何種關係?”這是三日月在看到新的臉後,最想知道的。

    “嗬嗬,原來老人家也有心急的時候,”新單手托腮,暗紅色的眸子卻把三日月從頭到腳的打量著,以一種玩味的眼神。

    三日月頓時眼睛一暗,手按在刀鞘上之時,結果就聽到了這樣的話語。

    “如果是那家夥這樣看著你,甚至……”纖長、白皙,但比青林的手指頭看上去瘦削了些的手指瞬間出現在三日月的麵前並強勢捏住了他的下巴,“這樣……”說著,新鬆開了手,懶洋洋道,“你大概會欣然接受吧?”

    “新殿下,這是兩碼事,不是嗎?”三日月垂目。這一刻,他突然對青林的某些經曆感同身受。

    “嗬嗬,有趣的言論,”新舔了舔收迴的那隻手的手指頭,下一秒,在三日月防備他說出過分話說時,他卻突然坐直了身體,然後說出了爆炸性的消息:

    “三日月宗近,你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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