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路並不好走。


    前兩天剛下過雨,地上積水未幹。一腳踩下去,鞋底沾泥帶水。


    苟小小一行人褲腿上盡是泥點子,大魔王的四隻狗爪子更是黑乎乎的。


    劉艾跟在他們後麵,突然腳下一打滑,整個人歪倒,所幸她反應快,手撐在地上才沒有摔倒,卻沾了滿手泥。


    她保持歪倒的姿勢,大大的“哎喲”一聲,擺好了可憐巴巴的神態,用心良苦的她到最後卻發現前頭的上山隊伍不但沒有做絲毫停留的意思,甚至誰都沒有迴頭朝她這邊看。


    被無視的這麽徹底,這下劉艾是真傷心了。


    眼看苟小小他們越走越遠,劉艾手都顧不上擦,急急忙忙的爬起來追了上去。


    苟小小忽然停下來,左右張望了一陣,有些困惑的說:“我感覺路不對啊。”


    “咋不對?”任良問,也學著她的模樣東張西望起來,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處。


    苟小小和閆氏跟著軍犬班上山采藥,不止一次走這條路,但是今個兒走到這兒,她總覺得很奇怪。


    具體哪裏奇怪,她也說不出來。


    段大勇左右瞅了兩眼,“我也覺得哪兒不對。”


    任良又問:“哪兒不對?”


    段大勇又往兩邊瞅,這迴用的時間比較長,結果也沒有瞅出個所以然來。他抓著腦袋,迴答任良:“哪兒不對,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感覺不大對勁兒,跟以前走在這條路上的感覺不一樣…”


    苟小小沉吟了一下,故作深沉的說:“這大概就是一種野性的直覺。”


    段小英和平安爹完全不明白他們仨在說啥。別說他們不明白,就是任良跟苟小小和段大勇都不在一個頻道上。


    啥野性的直覺?他們是野人麽?


    段大勇指著苟小小凝視的方向,“走,到那頭看看去。”


    他們所在的這一片山區地帶,在不久之前還是雷區,不過已經被軍犬班排除了安全隱患。


    即使不用大魔王帶路,苟小小也能放心的在這一片穿行。


    苟小小領路帶著他們進了山林,走了沒多久,就發現那種奇怪的感覺源自何處了——


    放眼望去,這一片山林裏有好幾個比臉盆還大的樹樁,每個樹樁上都有十道以上清晰可見的年輪,其以上的樹幹樹枝樹叉樹葉都不翼而飛。


    這邊樹少了,林葉的密集度低了,在視覺上會給熟悉這裏的人造成不一樣的感覺。


    苟小小可以很確定,在一個禮拜以前,這裏還沒有任何砍伐的痕跡!


    看到傷痕累累的地界,苟小小猛的倒吸一口涼氣,撲上去抱著其中一個樹樁,為這些被砍去的樹木默哀了兩秒,繼而悲憤道:“這些樹都是誰鋸的?”


    這些樹樁表麵平整,一看就是被鋸斷的。


    剛坐在樹樁上歇腿的劉艾,聽得苟小小這一聲憤怒的低吼,嚇得險些跳起來。


    她不滿的看著舉止奇怪的苟小小,嘀嘀咕咕:“不就是幾棵樹,至於這麽大驚小怪的麽…”


    “之前還好好的…”段大勇撫著一個樹樁上一道道的年輪,眉宇間滿是痛惜之色。


    幾十年的參天大樹,被人類這麽一下就給破壞掉了,真是太可惜了。


    段大勇說:“樹樁表麵上的痕跡還很新鮮,這些樹應該是最近這一段時間才被伐掉的。”


    平安爹迴憶了一下,然後說:“我好像有點印象,前兩天,就是剛下完雨那天,我看見龍窯村幾個人拉了幾車木頭迴去了…”


    那就不用去查了,這片林子裏的幾棵樹,定是龍窯村那幾個家夥伐掉的。


    苟小小一屁股坐樹樁上,氣憤不已道:“現在的人覺悟真低,這山上的樹是隨便能砍的嗎!砍樹不種樹,遲早有一天,這一片都變成荒山!靠山吃山,等這一片山都剩下石頭,我看這些人吃啥,吃土去吧!魂淡!”


    “行了,別氣了,喝口水下下火。”任良給她遞了個軍用水壺。


    苟小小化悲憤為力量,一把將水壺從任良手裏搶過來,抱著水壺跟水牛似的,閉著眼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大口。


    喝完水,看到附近的樹樁,她又心煩起來。


    任良安慰似的說:“迴頭我們軍犬班上山注意點,誰再來砍樹,就不讓砍了。”


    這時軍犬班力所能及的事情,可他們軍犬班能頂多大用處?過幾年,軍犬班不在安豐鄉了,誰再來守護這片山林?


    苟小小傷感的歎氣,“我擔心,過幾年這一片發展起來,附近的老百姓為了蓋房子為了發財,都往上山跑,這山上的樹啥的,可能都保不住。”她似笑非笑的輕哼一聲,接著又道,“這麽一想,山上的雷區,還不如不動呢。”


    大家要是都知道山上有地雷,那就沒幾個人敢往山上跑了,也就沒多少人會來破壞山上的生態環境了。


    苟小小的話,引起了任良和段大勇二人的深思。


    段小英扶著一棵大樹,覺得那些被伐掉的樹,和她跟前的這棵樹應該都是同一個種類的。


    她正好認得這種樹。


    “這是杉樹吧,葉子像梳子,我也不知道是杉樹中的哪一種。”


    苟小小按著大腿霍的站起來,瞪大眼睛驚訝道:“該不會是水杉吧!”


    她記得水杉的樹葉形狀像是梳子,因此水杉也叫梳子杉。


    苟小小連連驚唿:“水杉可是全世界性質的瀕危樹種啊,咱們國家的一級保護樹木!有活化石之稱啊!”繼而她又抱頭痛唿,“造孽啊!”


    遠在中生代白堊紀,地球上就出現了水杉類植物。冰期以後,這類植物幾乎全部滅絕。


    平安爹不知道這種野生的杉樹有多珍貴,但苟小小的意思他懂,這些樹應該被好好的保護起來。


    更準確的說,這座山上的所有生物,都應該被保護起來。


    任良說:“如果這些是國家保護的植物,那把這些樹伐走的人,可是要坐牢的。”


    平安爹被激憤的苟小小感染,也來了點情緒,“我看那些人應該是知道,不然他們也不會偷偷摸摸的了。那天我見他們是晚上拉著車走的!”


    段大勇一眼望進山林裏頭,“走,咱們看看裏頭還有沒有樹被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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