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醉心‘花’


    我把身上的東西裏裏外外的翻了一遍。根本就沒找到有什麽應手的家夥,隻好‘抽’出匕首,緊緊握在手中。至於鬼怕不怕刀,我心裏也沒有底,但笨心眼尋思也比赤手空拳要強的多。


    握著刀後多少感覺踏實一些,側耳聽了聽前麵的動靜,心裏喊了個“一、二、三”,緊接著我從山石後一躍而起,動如脫免,身形一晃就衝了過去。


    本來也就六七米的距離,加上我這一衝之勢,幾個起落,眨眼就到了近前。


    衝大牙喊了一聲“趴下”之後,我握著刀奔著後麵的那‘女’鬼就刺了下去。


    就在刀尖剛要紮到那‘女’鬼身上的時候,突然那個‘女’鬼“唰”的一下竟然消失不見了,我正有些納悶的時候,竟然憑空的出現在了我的對麵,而且那張嬌美的臉幾乎都要挨上我的臉了,兩隻眼睛死氣沉沉的正瞪著我,一看那眼神,就知道來者不善。好像恨不得要生吞活剝了我。


    冷不相麵前出現一張慘白的大臉,登時把我嚇得就像三九天掉到了冰窖裏,渾身冰涼,慌‘亂’中,趕緊把刀‘抽’了迴來,然後往後退了一小步,使勁了全身的力氣又刺了過去。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就是幾秒鍾的事兒,眼瞅著這刀就又要紮到那個‘女’鬼的身上了,突然我就感覺臉上一涼,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好像一下子就卸掉了身上的千斤重擔差不多,兩條‘腿’都有點發飄。


    難不成我歸位了?要靈魂出竅了?嚇得我一閉眼,不停的晃腦袋,等到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見大牙拎著水壺站在我對麵,正愣眉愣眼的盯著我。


    見我睜開眼睛了,大牙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皺著眉頭問我:“來亮,你中邪了還是咋的?捂捂喳喳的幹啥玩應兒呢,咋還動刀了呢?”


    一瞬間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低頭看了看手裏的匕首,這才想起那個‘女’鬼,趕緊朝大牙的後背看了看,就見大牙背上仍然背著那隻雙肩包,根本就沒有什麽‘女’人。


    一時之間,我也有點暈了。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怎麽感覺就像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像做了一場夢似的呢?剛才那驚悚的一幕似乎就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又像是在做夢,又好像根本就沒有發生過,連我自己都有些記不清了。


    我下意識的用手抹了一把臉,這才發現臉上竟然濕漉漉的全是水,就連t恤的前‘胸’也都濕了,看著大牙手裏擰開蓋子的水壺,我有點懵了,趕緊問大牙剛才是怎麽迴事。


    大牙皺著眉看了看我,見我也不像是在裝瘋賣傻,這才告訴我,他睡醒後,見雨停了,就著急過來看看。正挖著的時候,一抬頭就見我走了進來。他和我打招唿,我也不答話,站在他身後看了半天,突然就拔出刀來,大牙見我神情不太對,以為是我睡‘毛’愣了。就打開水壺用水潑了我一下,前前後後就是這麽一迴事。


    啊?


    怎麽會這樣呢?


    我趕緊把我醒來後發現他不在,然後看見他背著個‘女’鬼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把大牙聽的目瞪口呆,嘴張的‘挺’老大,一個勁的迴頭張望,明顯不敢相信我說的話。


    最後大牙把我攔住了,衝我一瞥:“你別說了,你肯定是幻覺,什麽還躲在山石後,突然躍起,又是什麽‘女’鬼的,你以為你是奧特曼呢,我告訴你,我眼瞅著你從山下直勾勾的上來,彎都沒拐過!還躲在山石後,你迴頭看看,哪有山石能擋住你的。”


    我的腦袋“嗡”的一下就炸了,我和大牙的經曆明顯不一樣,但事實肯定隻有一個,肯定是我倆當中有一個人說的不對,是幻覺。


    大牙上下打量了我一圈,接著說道:“你說你看到有個姑娘趴我背上,還穿著古裝,說的我心裏都有點發‘毛’,也就是我定力好,要是別人非得把你當成‘精’神病抓起來!有幻覺的也隻能是你!”


    我迴頭看了看,果然,一眼望去。連超過半米高的山石都沒有,根本就無處藏身。吧嗒吧嗒嘴,也是這麽迴事,大白天撞鬼,是有點神經了,隻是搞不明白,為啥我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幻覺了呢?


    大牙衝我歎了口氣,說我肯定是睡覺睡‘毛’愣了,別瞎琢磨了。抬頭又看了看天,說是瞅著這天氣沒準還得下,不如趁著這陣雨停了,趕緊下山吧,萬一被困在這山上可就麻煩了。


    我一想到剛才的事情,仍然心有餘悸,再想到陶大爺說的這裏一直不太平,經常鬧鬼的事後,心裏也是不住的打鼓,這天‘陰’沉沉的,本來心情就壓抑,聽大牙這麽一說,也不住的點頭,同意趕緊下山。


    要說這次也不算白來,好歹也有些收獲。如果這些瓷片真的是明代的,那這鎖龍柱估計十有**也是同一時期的。雖然還不知道這裏為啥有這麽多的瓷片,為啥又出現一根鎖龍柱,但是如果鎖龍柱真的是明代的,就說明柳葉在這件事上沒有說謊,一想到這兒,我說啥也不敢再往下想了。


    走迴山‘洞’,我把我的背包重新背好,轉身正要離開時,一斜眼又看到‘洞’口的那片牽牛‘花’,總覺的有些不太對。猛然間我意識到,這‘花’有些蹊蹺。


    牽牛‘花’大都朝開午謝,這都下午了,咋還在怒放呢?


    想到這兒,我趕緊仔細的看了看,這一看不打緊,眼前的‘花’根本就不是什麽牽牛‘花’。


    剛才下雨時天‘陰’的也沒看清,看著‘挺’像的,就以為是呢。現在可看的真真切切的,牽牛‘花’是纏繞草本,葉子是寬卵形,近乎於圓形,葉柄與總‘花’梗近似等長。而眼前的這‘花’雖然‘花’開的有點像是牽牛‘花’,但是明顯不同,‘花’雖然也是喇叭狀,但是有五裂,而且莖杆粗壯‘挺’立,根本就不是纏繞的。


    這‘花’透著一股奇香,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植物。


    大牙見我盯著‘花’一動不動,有些奇怪,走了過來,瞥了一眼我後,又瞅了瞅那些‘花’,剛要說話,突然間好像發現了寶貝一樣,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這些‘花’就愣住了,好半天才慢慢的湊近些,然後聞了聞,臉‘色’就是一變,趕緊讓我離遠點。


    我不明所以,但還是往後退了兩步,趕緊問大牙怎麽了。


    大牙指著這些‘花’,不住的點頭,然後看了我一眼:“來亮,我知道你為啥出現幻覺了,你知不知道有種植物叫致幻植物?”


    “致幻植物?麻醉劑啊?大煙‘花’?可這也不是罌粟啊!”我一臉的不解。


    大牙衝我哼了一聲,告訴我。致幻的植物不隻是隻有罌粟,還有很多,眼前的這個就是,這種‘花’叫“醉心‘花’”,也叫“曼陀羅”,這種‘花’都野生在田間、溝旁、道邊、河岸、山坡,原產於印度。


    說到這裏,大牙神神秘秘的笑了笑,壓低聲音問我:“唉,我說,知道古代用的‘蒙’汗‘藥’吧?據說就是用這‘花’釀製的,要不要給你‘弄’點,以備不時之需?”


    我衝大牙一瞪眼睛,抬‘腿’就要給他一個飛踹,大牙機敏的跑開了。衝我嘿嘿一笑,這才一本正經的告訴我,他可不是開玩笑,這種‘花’在中醫典籍上早就有過記載,可以用於麻醉。‘花’的葉子、‘花’朵和‘花’籽都有毒,不過治病嘛,就是以毒攻毒,所以在某些病症上,毒‘藥’也就是良‘藥’。


    因為這種‘花’屬劇毒,所以國家是限製銷售的,特需時必經有關醫生處方定點控製才能使用。曼陀羅中毒,不到半小時就能出現症狀,中毒的反應就是口幹、心跳增快、頭暈、煩躁不安、幻聽幻視、神誌模糊。


    聽大牙這麽一說,再想想剛才我撞鬼的事,我指了指這些‘花’,又指了指我自己,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張著大嘴,不敢相信。


    大牙在旁邊點了點頭,衝我說道:“我估‘摸’著是你剛才睡覺時離這些‘花’比較近,可能‘花’粉或是氣味聞的太多了,這才出現輕微的中毒反應,導致了幻視幻聽,幸好中毒不深,被我一口聖水就給你噴迴來了。”


    本來我還‘挺’感謝大牙的,一聽說他是“噴”出來的,我就覺的臉上直癢,忍不住的用手連搓了幾把。


    大牙說的什麽“醉心‘花’”我並不知道,但是說到“曼陀羅‘花’”,我倒是有所耳聞。


    《法華經》上記載,說是在佛說法時,曼陀羅‘花’自天而降,‘花’落如雨,所以曼陀羅‘花’也就被尊為天‘花’。


    曼陀羅是梵語的譯音,被稱為佛教的靈潔聖物,說是隻有天生的幸運兒才有機會見著它,見到它能給人帶來無止息的幸福。因為佛法修的是清心觀世界,寡‘欲’走紅塵,手中無物,萬相皆空,所以在很久很久以前,這無蕊的白‘花’就被人們看作神的化身,象征著空心,無心和安心。


    但在西方的傳說中,曼陀羅則一直被賦予恐怖的‘色’彩。因為曼陀羅盤根錯節的根部類似人形,傳說當曼陀羅被連根挖起時,會驚聲尖叫,而聽到尖叫聲的人非死即瘋。


    我奇怪的是,如果剛才的幻覺真的與這‘花’有關,怎麽莫名其妙的會在幻覺中見到那麽惟妙惟肖的明代‘女’子呢?實在是有些想不明白。


    我又看了看這片長勢茂盛的曼陀羅‘花’,瞅了一眼大牙,問他用不用摘兩朵留個記念啥的,有備無患。


    大牙眨巴著眼睛想了想,然後擺了擺手,自言自語道:“還是算了吧,這年頭用不上‘蒙’汗‘藥’了,百元大鈔比‘蒙’汗‘藥’的勁兒要大多了。”


    我越尋思大牙的這句話越有哲理,一路上不停的衝大牙挑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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