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軍火庫


    現在是下午兩點多鍾。太陽雖然沒有中午那麽毒了,但是陽光還很刺眼,是那種粘稠得可以沾在眼睛上和睫‘毛’上的金黃‘色’的亮光。金黃如蜜的陽光透過滿樹的葉子撒在地上,一陣風吹來,光影就像水麵的‘波’紋一樣在地麵上流動。


    在這裏坐著望天也是實在沒有什麽意思,柳葉最先坐不住了,瞅了瞅我和大牙,提議說別在這裏參苦禪了,幹坐著也不是個曲子,既然都來了,還不如出去轉轉。


    瞅了瞅天,感覺比剛才大晌午的要溫柔多了,於是我們背了幾瓶冰鎮的礦泉水,又把背包整理了一下,隻帶些隨身應用的東西,輕裝上陣,沿著唯一的一條景觀道往山上走去。


    這片山著實不小,隻不過大多都還沒有開發出來,禁止遊人往上‘私’自爬這種野山。山上綠樹蔥蔥,枝繁葉茂,據老孫頭說山上深處有‘挺’老多的野‘雞’、野兔和麅子啥的。偶爾也能跑出來,不過現在管的太嚴,也沒有人敢抓了。


    讓我們震驚的是,老孫頭信誓旦旦的說這山上有野人,兩米來高,紅嘴巴子,紅眼睛,啥活物都吃,所以天‘色’一暗,就沒能人敢上山了,對於這種野人之說,我們都一笑了之,神農架的野人多少年了,還不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真要是讓我們碰到野人,估計比雙‘色’球的中五百萬要難多了。


    我們沿著修好的台階拾階而上,台階修的不是很陡,扶著欄杆走著也不覺得累。走到半山腰時,橫著裏斜‘插’進山林裏有條小路,聽說裏麵是當年日本鬼子修的軍火庫,去看的人還‘挺’老多,我們本來也是看熱鬧,就跟著人群往裏走去。


    這條小路崎嶇不平,路很陡,我們幾個也是磕磕拌拌的好不容易走到了地方,這才知道,所謂的軍火庫就是個‘挺’老大的山‘洞’。‘洞’口向外噴著寒氣,裏麵黑嗵嗵的也看不太清,絕大多數人都在‘洞’口處向裏張望,並沒有進到‘洞’裏。


    我們在‘洞’口看了一眼,沒怎麽猶豫,直接扶著‘洞’壁,就往裏走了進來。


    ‘洞’內幽然,岩石犬牙‘交’錯,透著一陣陣寒氣,沒走了幾步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陰’森森的山‘洞’,從骨縫裏讓人膽寒,突然撲楞楞的飛出幾隻蝙蝠,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在外麵穿短袖都覺得熱,而在這裏麵估計就算是穿上棉衣都會打哆嗦,這種冷不是體表的冷,而是來自心底深處的心寒。


    我們走了大概有十幾米深,更感覺裏麵‘陰’森淒冷,不由自主地接連打了幾個冷戰,終於走過了這條狹長的通道,來到了一個相對很開闊的空間。目測之下也能有個二三百平米,‘洞’頂很高,裏麵空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


    大牙瞅子瞅,一咧嘴:“啥破玩應兒了,還他**的軍火庫,不就是個破山‘洞’嘛!大驚小怪。”


    我和柳葉也搖頭苦笑,本以為軍火庫這等重地,咋的也得是機關重重,石‘門’鐵鎖,壓根沒想到竟然會這麽寒磣,柳葉一邊打量著這山‘洞’一邊嘀咕說,看著可不像是軍火庫,要說是糧倉還有可能。這裏的設計根本就不具備什麽防爆功能。一般來說軍火庫裏都是由許多儲藏倉庫組成的,像現在這樣的格局,真要是堆上軍火,要炸就會一起炸,明顯不符合常識。


    我和大牙很驚訝的看了看柳葉,真想不到一個姑娘對軍事也這麽感興趣,這些我和大牙以前都沒有聽說過,看來這知識分子就是牛啊,什麽東西都能說出個道道啊,不像我們,隻是看看熱鬧。


    柳葉見我和大牙一直盯著她看,也有些不好意思,解釋說這些是她軍訓時,部隊的教官說的,她也隻是現學現賣,不過。起碼的常識還是有的,軍火庫肯定要防火、防爆、防水、防‘潮’,這裏看了半天了,似乎與軍火庫不太挨邊,估計是附近的村民以訛傳訛,目的就是忽悠遊客。


    我和大牙也不住的點頭表示讚同,山‘洞’裏麵本來就沒有幾個人,我們這邊小聲嘀咕,也逃不過旁邊的耳朵,聽到我們這樣議論,也跟著不斷的點頭。


    見裏麵‘陰’森寒冷,空空‘蕩’‘蕩’的也沒有什麽好看的,我們也沒有多逗留,趕緊往出走。


    剛一走出‘洞’口,就覺得一股熱‘浪’襲來,還真是‘洞’裏‘洞’外兩重天。


    陽光刺眼,暖風襲人,我正眯著眼睛適應光線,就聽大牙喊了聲“林妹妹!”


    林妹妹?不會吧,天上還真掉下個林妹妹,讓大牙給撞上了?


    我趕緊睜開眼睛,眯成一條縫,往大牙的方向看了看。就見大牙正朝著不遠處的一個姑娘招手,打著招唿,我仔細一看,原來竟然是姓林的那個小導遊姑娘。我心裏都直出汗,這大牙的嘴忒甜了,剛認識還不到一個小時,就妹妹的叫上了。


    顯然那個導遊小姑娘有些吃驚,認出是大牙後,衝大牙笑了笑,還真走過來了。


    大牙往前迎了兩步,主動搭訕:“林妹妹。咋走這兒來了?你那些隊員呢?“


    導遊姑娘一臉焦急的樣子,看了看:“唉,別提了,剛才我們在這裏參觀,有個隊員說是要解手,讓我們在路口等著他,可是等了快半個小時也不見迴來,我這不正迴來找嘛,別再走丟了。”


    大牙一聽是這麽迴事,迴頭往‘洞’口方向看了看:“裏麵沒有看到啊,也沒有廁所啊?”


    林姑娘看了眼大牙,臉一紅,指了指‘洞’口旁邊,告訴大牙去那邊了。


    大牙這才恍然大悟,瞅了瞅後告訴林姑娘,你一個小姑娘怎麽好去找,打個電話不就得了嗎?


    林姑娘苦笑:“要是打得通我才不會親自來找,無法接通。”


    說完後,雙手攏在嘴上,大聲的喊了幾聲:“張國明!張國明!聽到了嗎?集合了!”


    喊了半天,也沒有迴聲。


    這下子,顯然林姑娘真是有點著急了,扯著脖子連接喊了好幾句,但是仍舊沒有迴聲。


    本來,我和柳葉都坐在一邊看著大牙忙活,以為沒什麽事情,就是個掉隊上廁所的,喊幾聲也就出來了。不過看著這姑娘扯脖子喊了半天,也沒有個動靜,我們都意識到有些不妙,預感到好像是出事了。


    我衝這導遊姑娘點了點頭,然後讓她先不要著急,給我們指一下方向,我和大牙幫她去找找。


    這姑娘現在也是有些害怕了,聽我這麽一說,下意識的用手指了指山‘洞’的左邊,告訴我們。那個人四十歲左右的歲紀,上身穿藍白格子的襯衫,下身是牛仔‘褲’,穿著運動鞋,頭上戴的是她們旅行社統一的紅‘色’太陽帽。


    我和大牙聽明白以後,點了點頭,迴頭讓柳葉在這裏等著我們,然後我倆一閃身,飛身越過欄杆,沿著山‘洞’的左側小路往前走去。


    走了能有十多米,前麵已經沒有路了,這一路上連個人影都沒看見。抻脖子往下看了看,山勢陡峭,真要是不小心從這裏滾下去,估計活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大牙四下瞅了瞅後,也沒了主意,轉過頭來問我:“來亮,你說‘挺’大個活人咋就跑沒影了呢?不是碰上熊瞎子啥的給叼走了吧?”


    我衝大牙一瞪眼睛:“我看你像是熊瞎子,扯什麽廢話,再往前走走,看看再說。”


    大牙癟癟個嘴,哼了一聲,不再吱聲了,小心的在後麵跟著我往深處走去。


    越往山裏走,感覺越熱。大山深處草長茅豐,大樹遮天,連一絲風都不透,走了沒有多遠,汗就把衣服給濕透了。


    我看這情形,也直咂舌,衝大牙擺了擺手,示意大牙還是往迴走得了,前麵也不可能有人了,上個廁所不至於翻山越嶺走這麽久。備不住是他可能方向整錯了,所以走兩岔去了。


    折身往迴走了沒有六七米,大牙突然指著腳下的一根斷樹杈有些疑‘惑’的問我:“來亮,這個是你撅折的?”


    我連瞅都沒瞅,衝大牙哼了一聲:“我手腳可沒有你那麽不老實,沒事我撅那玩應兒幹啥?”


    我說完這句話,也意識到有些不對,趕緊往大牙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斷口一看就是剛撅折不久的,是根拇指粗細的樹杈,大牙看了看斷口的痕跡,又往前看了看,有些拿不準的衝我說道:“來亮,八成是出事了,你看這樹杈可不是故意撅折的,要是咱們故意撅折的,肯定斷口齊整一些,最後才會連著樹皮扯下來。不過你看這個,斷口像狗啃的似的,好像是生拉硬拽硬給薅折的,而且左右‘亂’晃,樹根都給扯鬆了。”


    大牙這麽一說,我也滿心好奇,趕緊走到近前,仔細的看了看,又瞅了瞅我們腳下,看了看此處的地形,心裏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單看這力道,就好像雙手一直拽著這樹枝不放,硬給薅折的似的。想到這裏,我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如果真的這樣,那這個張國明估計是遇到麻煩了。


    大牙模擬著趴在地上試了試,我們不由得都往腳下的深淵方向看了看,下麵山勢陡峭,怪石嶙峋,真要是不一小心栽下去,想都不用想,根本就沒有活的可能。


    難道這張國明一不小心沒踩穩當滑了下過,滑下時手忙腳‘亂’的拉扯著這根樹枝,而樹枝太細,承受不了他下墜的力度,緊接著骨碌下去了?


    想到這兒,我和大牙都有點冒冷汗,要說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絲毫不能大意。我衝大牙一揮手,告訴大牙,先別說別的了,趕緊先迴去,告訴那個導遊姑娘,實在不行就報警吧,這事估計是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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