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仙‘女’舞袖


    主意打定,我指著北麵不遠的葉赫河。告訴他們,隻要能把這裏的‘陰’氣、煞氣疏導到葉赫河的對岸就可以了。


    不過這樣做,首先就要斷流葉赫河,直到煞氣穿河而過之後,才能恢複水流。這樣,這裏的‘陰’氣就會全部傾瀉到河對岸的那片平原上,對岸那邊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耕地,現在地裏還沒有耕種,所以也談不上影響農田,而且幾十裏地以內都沒有人家,地勢又平緩,‘陰’氣疏導過去以後,用不了多久就會自行消散了。


    不像河這邊,我們站的片區域地勢起伏,不遠處就有兩個村子,如果‘陰’氣在這邊疏導,很容易就會禍及無辜。如果‘陰’氣真的衝進村子,那麽村民估計就要遭殃了,情況輕的是頭疼腦熱,頭暈嘔吐,但是對於本來體質不好的老年人或是小孩來說。‘弄’不好就會出了人命,畢竟這裏的‘陰’氣到底有多盛,連我心裏都沒有底。


    聽我這麽一說,立‘春’和柳葉都張著大嘴,有些不太相信,想不明白為什麽非要先把水斷流後,才能疏導‘陰’氣。


    大牙在旁邊瞅了瞅我:“來亮,你武武玄玄的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那‘陰’氣在哪兒呢?是不是還得拴個繩牽過去,省著走岔道啊?”


    我看了一眼大牙,衝他一呲牙:“你懂個屁,這裏風水‘陰’陽**,藏風聚氣。龍無水送,則無以明其來;‘穴’非水界,則無以明其止。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有水攔著,氣是無法流到對岸的!”


    我說了半天,自己累夠戧,不過再看他們幾個,才明白什麽是對牛彈琴,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盡量通俗易懂的解釋道:“打個比方吧,警犬的鼻子十分靈敏,可以根據壞人的氣味進行追蹤,但是一旦追蹤的對象過了河,就連警犬也就聞不到任何氣味了,無法再追蹤了。這就是因為‘水’可以‘界氣’。就是說水可以把氣場隔斷。”


    我這麽一說,他們似乎明白了一些,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既然要斷流,總得找個合適的地點,我沿河步行,逆流而上,一麵觀察著水流變化,一麵注意著彎曲流向。截流並不是隨便找個地方把水阻隔住就行,而是一定要找到水流的“龍咽”之處,但凡水脈都有來氣結咽之‘穴’,隻有找到這結‘穴’的地方,在此斷流,才能順利把古城的‘陰’氣疏導掉,否則效果則會大打折扣,或者白忙活一場。


    但是走了幾百米後,我才發現,這處的葉赫河曲曲白折,彎彎繞繞,要找到這條河的聚氣結咽之處也實在是不太容易,我瞅了好幾處曲折迴旋的地方,都感覺有些不太像。要說是聚氣之點還勉強,要說是“龍咽”,我始終覺得還達不到形勢。


    我記得尋龍點‘穴’的口決上說:龍落平陽如展席,一片茫茫難釋疑,平陽隻以水為龍,水纏便是龍泊地。隻是這葉赫河雖然水流曲曲,但是始終未見迴頭環繞之處。當年葉赫東城既然選址在這裏,那這裏一定有結‘穴’之處,為什麽我找不到呢?難道是這麽多年以來,河道變化大太了,所以才找不到了?


    難道是我本事不行?心裏一急,腦袋上也見了汗了,走了半天,腳也有些酸了,索‘性’停下腳步,眯著眼睛開始“望氣”,打量起來。


    這時的太陽已經升了起來,溫和的陽光照在小河上泛起了點點光芒,一閃一閃的,十分耀眼。各‘色’各樣的野‘花’倒映在清淩淩的河水裏顯得分別鮮‘豔’,此時的葉赫河就像一條金‘色’的綢帶,彎彎曲曲地流向東方,小河在陽光的照耀下,閃動著點點‘波’光,晃得有些睜不開眼睛。


    眼神漸漸的‘迷’離,已經看不清河水,看不清河裏的水草,視野裏的景像開始模糊起來,從點到麵。最後眼睛裏都是各種顏‘色’,再也看不到什麽草木山石了,而閃著‘波’光的葉赫河則仿佛如青衣的翻水袖一樣,迴轉飄逸,美輪美奐。


    一瞬間,我如夢方醒,頓開茅塞,終於想明白了我為什麽找不到的原因了。


    這條葉赫河水流曲曲迴環,但曲水隻一支,迴環纏繞,雖無大曲,但小彎不斷,就在剛才視野模糊,眼神‘迷’離的一瞬間,我終於認出來這裏的形勢,正是曲水單纏中最為有名的“仙‘女’舞袖”,而這種吉地吉‘穴’,家族必然爵尊福厚,富貴悠久,當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我忘乎所以的張著大嘴哈哈大笑,倒把大牙他們都給看愣了,不明白我是在發哪‘門’子神經。


    我興奮的手舞足蹈,上竄下跳。等我把這裏的情況告訴了他們後,他們根本無法理解我心裏的這份‘激’動,對於他們來講,什麽吉地吉‘穴’基本上沒有什麽概念,讓我十分掃興,真是對牛鼓簧,白費口舌。


    我指著不遠處水勢稍緩,水流不寬的地方,衝大牙一擺手,告訴他這裏就‘交’給他了,讓他一會想辦法。在上遊多挖幾道壩,把河水一定要攔住,盡量要爭取時間。壩堆的要高一些,結實一些,千萬不能中途就被水給衝開,要是那樣,後果就麻煩了。


    大牙見我一本正‘色’,說的又這麽嚴重,也不再嬉皮笑臉了,看了看我手指的那個地方,然後又循著河水往上遊看了看,最後點了點頭,讓我放心,幹別的不行,要說“憋壩”,那是老太太擤鼻涕——手拿把掐。


    憋壩‘摸’魚,從小就玩。那時候我們村子南邊幾裏地以外有條小河,河麵不寬,水勢也不大。我們這些半大小子一放心就到小河去玩,憋壩抓魚是經常事,連跑帶顛的找到一處水流不寬不急的地方,然後用石頭先把水溝攔腰砌道石牆,然後再用蒿草或是泥巴把石塊之間的縫隙堵住,隻允許有少量的漏水,但是不讓它過魚。


    緊接著再往上遊走一段距離,再選擇一片能存水的開闊地,來個大江截流。


    你一捧我一捧摳泥巴堆大壩。當然免不了要搬些大塊的鵝卵石做地基,這樣堆好的壩才能‘挺’的時間更長一些。一會兒之後,兩道大壩間的水漸漸少了,就可以開始分段撿魚了。


    隻不過小河溝裏也沒有太大魚,多半是手指粗細的泥鰍,有時也能抓到些小白漂子、‘花’哩‘棒’子魚,撿迴家後炸魚醬吃,就著飯吃,美味可口,很下飯,都說“臭魚爛蝦送飯的冤家”。這話著實一點兒都不假。


    但也不是每次都能截流成功,有時候運氣差,堵住了以後,找了半天卻沒有魚,白辛苦一遭。有時候憋水憋多了,大壩就撐不住了,大壩決堤,排山倒海,有魚也就逮不成了。


    對於我和大牙這種淘小子來說,打小對“憋壩”就琢磨出一係列的土木作業經驗,用什麽樣的石頭打底,什麽樣的石頭做樁,怎麽才能減少大壩中間位置的水流衝力,什麽樣的泥更堅固,這些寶貴的經驗現在終於又到了發揮其作用的時候了。


    大牙憑經驗選擇了幾個位置,然後‘抽’出鏟子,比劃了一下,自己點了點頭。


    這種河水指望憋第一道大壩就能‘挺’多長時間是不靠譜的,隻能是第一道壩並不把水全憋住,讓水稍稍緩和的往下流過來。第二道壩才開始憋高一些,但是也要留出幾個排水孔,使大壩本身承受的壓力減小一些。第三道壩才是我剛才指給大牙的位置,一定要把水在此全部憋住,這道壩以下就是疏導‘陰’氣的通道。


    大牙挽起‘褲’腳子,一會搬石頭,一會拔篙草,一會撿樹枝,眼前的大牙儼然就是一個專業的土木工程師,從地基到框架,然後灌泥塞草,一整套下來,十分專業。把柳葉都給看傻了,興趣盎然的幫大牙時不時遞一些樹枝或是石子。


    我硬著頭皮,用手中的鏟子把死蜘蛛的屍體撥開,慢慢的又到了土包子上,找到了東北角的陣眼處,左右看了看。


    疏導‘陰’氣有兩道‘門’,分別是西南方的裏鬼‘門’和東北方的表鬼‘門’。而西南為入氣之‘門’,東北則為出氣之‘門’。既然要泄掉這裏的‘陰’氣,所以就要先破掉東北的陣眼,這樣,陣法失衡,‘陰’氣會從此方大量湧出,然後指其方向,使‘陰’氣沿水而行,到達大牙“憋壩”斷水的那段豁口時,自然就會流走了。


    大牙那邊也準備的差不多了,衝我打了一個手勢。我咬了咬牙,一把拔出‘插’在上麵的桃樹枝,幾鏟子就把上麵的浮土又給挖開了,把坑向外擴了一圈,然後雙手一較勁,就把裏麵的“神鵲護法”給拎了出來,放到旁邊。


    然後趕緊從包裏‘抽’出一遝燒紙,再次點燃,扔進坑裏。等到紙著的差不多了,我把土重新填埋好,用腳踩實踏平以後,又從包裏‘摸’出七枚銅錢,在地上擺了一個“七星陣”,然後衝著河流斷口處劃了兩道直線。銅錢七星陣的作用就是聚集陽氣,使這裏氣場增強,‘陰’陽相吸,相當於磁石一樣,自然就能把這裏凝而不散的‘陰’氣匯聚過來,順著我畫的“五鬼路”,直接湧向斷流的位置,這麽做也是在給大牙那邊搶時間,畢竟“憋壩”就算憋得再好,時間也不可能太長久。


    我剛把這裏忙活完,就感覺到身後涼風陣陣,侵肌裂骨,吹得體寒。我心裏明白,這應該是‘陰’氣開始湧過來的征兆,事不宜遲,我趕緊收拾好東西就往下跑,真是遲些被‘陰’氣貫體,估計最次也得在‘床’上趴上個半個月。


    一路小跑的跑到了大牙他們這裏,大牙此時挽著‘褲’‘腿’子,正光腳站在河裏,手不停的忙活,在不斷的加固大壩。這事柳葉和立‘春’也幫不上忙,我趕緊抄起鏟子,把鞋一甩,直奔第二道壩。


    這道壩堆得足有一尺來高,雖然很牢固,但是這麽一會的時間,壩前的積水就要二十厘米左右深了,都快沒了小‘腿’,眼瞅著用不了一會就會淹了大壩,我趕緊先往水底扔石頭,加寬大壩,這種壩要想堅固,隻能加寬不能加高,一加高保準就被衝垮。


    我和大牙站在河裏,甩了一身的泥巴,不停的往壩上堆沙拍泥,搬石頭塞樹枝,小時候堆了那麽多年的壩也沒有這次緊張刺‘激’,不大一會兒,額頭就見了汗。


    柳葉和立‘春’看我倆忙活也‘插’不上手,柳葉跑到我跟前,立‘春’則站在大牙旁邊,都在岸上指指點點,一會告訴我們說這邊的石頭鬆了,一會又說那邊的水漏了,把我和大牙指揮的是昏頭轉向,手腳一刻也沒停過。


    突然,停滯的空氣裏好像有什麽東西爆炸開來,低悶有力的“砰”的一響,嚇了我們一跳,趕緊迴頭望了過去,就隻見土包之上猛然間就起了一陣暴風,頂天立地,像是一台大功率吸塵器,把地麵上的荒草都連根拔起,一路上卷著樹葉、枯草還有那些蜘蛛的屍體,越卷越大,越卷越粗,像一根旋轉的黑柱子,直指蒼穹,遮天蔽日,連陽光都透不過來,眼瞅著鋪天蓋地的就奔我們衝了過來。


    柳葉和立‘春’估計是被嚇懵了,尖叫了一聲後沒了動靜,兩眼無神的看著遠處,一動不動。我和大牙見勢不妙,趕緊扯著立‘春’和柳葉就往上遊跑,真要是被這旋風給圈住,不死也得扒層皮。


    跑了‘挺’老遠後才敢迴頭看看,就見碗口粗的樹枝都被這股狂風給吹的歪歪扭扭,自始至終也沒有重新扭迴過來。


    這股驚天的暴風忽而扯天扯地的直馳,忽而四麵八方的‘亂’卷,所到之處,昏天暗地,飛砂走石,盤旋在土包子上轉了好幾圈後,這才左搖右擺的從土包上晃晃悠悠的移了下來,然後突然就加快了速度,到了河岸,緊貼著我們截流後的這段河道直接北上,刮出去‘挺’很遠直到有些看不清了,才慢慢的消散了。


    我們幾個如木雕泥塑一樣,站在河岸上,張著大嘴,喘著粗氣,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半天之後,才如夢方醒,長舒了一口氣,相互看了看,仍然心有餘悸。


    立‘春’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看了看我:“來亮哥,完事了?”


    “啊,可能完了吧?”我也不敢肯定,這股暴風過後是不是就算是完事了。


    我延路而上,奔土包方向跑了過去。大牙他們相互看了看,也緊跟我跑了過來。


    眼前的情景讓我們都是大吃一驚,剛才還是鋪天蓋地的蜘蛛死屍眨眼間就沒有了蹤影,隻剩下星丁的幾隻,而絕大部分都不見了。


    想想剛才那股暴風,我們心裏禁不住再一次震驚。經過這番折騰,給我的觸動也不小,我心裏暗暗發誓,再也不能輕易的動用這些風水古陣法了,以我現在的能力,隻怕是請神容易送神難,根本就掌控不了陣法的運轉。


    太陽終於又‘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從枝葉間透‘射’了下來,地上印滿銅錢大小的粼粼光斑。


    我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一陣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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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書友,本周末請假兩天,家裏有事需要迴老家東北,望見諒,感謝各位的支持與關注,舞馬長槍在些謝謝你們!


    感謝打賞我的各位書友,也感謝更多不吝手中的推薦票還有月票,為我搖旗呐喊的兄弟們,長槍心裏實在是感動。無以為表,唯有用心寫字,更新不在快,在於‘精’,希望更位周末好心情,周一咱們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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