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天打雷劈


    這一番折騰下來。已經晚上八點四十分了,眼看著戌時已過,亥時就到了。


    雖然如‘潮’水般的蜘蛛已經退了下去,但是黑沉沉的天空卻依然還是烏雲壓頂,厚厚的雲層把月亮遮的嚴嚴實實的,見不得一點兒月光。


    站在土包上,居高臨下,四處空曠,風也很大。


    我們四處看了看,便轉移到了外圍的幾棵古樹下,這裏地勢很低,按常理來說應該可以避避風頭,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股‘陰’風似乎是貼地而行,即使站在這裏也能感覺到‘陰’風陣陣,眨眼的工夫就從腳冰到了頭。


    時間分分秒秒的蹦躂的很快,我看了看時間,告訴柳葉和大牙,馬上就要到亥時了,這個時辰天地間將會陷入‘陰’陽‘混’沌的狀態,有了剛才的前車之鑒。這次一定要引以為戒,千萬不能冒進,眼睛瞪大些,要加倍小心,都準備好家夥,以防萬一,就算是不能退敵,也至少要保證可以全身而退,千萬不要再發生什麽意外。


    究竟還會不會發生什麽意外,誰也無法預料,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先觀察一陣再說。


    我心裏也打定了主意,實在不行,就隻能破了此陣,另外再想別的辦法。


    我們圍坐在一起,一邊注意著這裏的變化,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談,起碼有個動靜也能消除一下心裏的恐懼。


    柳葉緊挨著我坐在我的左麵,我就感覺她身子動了動,好像歪頭看了看我。我側頭衝她她笑了笑,問她是不是有什麽事。


    柳葉偷眼看了一眼正和大牙聊得咯咯直笑的立‘春’,這才壓低聲音問我:“胡哥,你說如果這裏就是人骨地圖上標記的另一處位置,那是不是也能在那首詩中找到些端倪呢?或者說詩句裏會不會也有些提示呢?我覺得要是能悟透這裏的玄機,就不用這樣提心吊膽的防備著了。”


    我聽柳葉說完後,輕輕的搖了搖頭,長歎了一口氣:“這個我也早就想過。隻是直到現在也沒找到什麽線索,如果說詩中的的第三節說的這是人骨地圖上的三個地點,那個‘九堂神屍廟’已經應了其中第一句,而這裏究竟是‘百川沸騰,山塚崒崩’還是‘高岸為穀,深穀為陵’,現在還不好說,這東西也沒法試,隻能盡量的細心留意觀察,希望能早點發現些蛛絲螞跡。”


    柳葉眼睛往土包子上看了看,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不吭聲了。


    天上剛才還隻是‘陰’‘陰’沉沉,但是就是說話的這會兒工夫就突然變了天。


    平時都說六月的天像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可現在剛剛是三月末,沒想到這變臉的速度絲毫也不遜‘色’,沒有預兆的突然間就烏雲翻滾,遮天蓋地,碰到這樣的鬼天氣讓我們每個人都預感到有些不妙


    看著黑沉沉的的天,我們都不作聲了,機警的豎起耳朵。聽著四周的動靜。


    突然毫無預兆的就劈下來一道弧形的閃電,這道閃電帶著電光,撕扯開烏雲,粗暴的直劈下來,緊隨其後的就是轟隆隆的一連串的雷聲。這個季節電閃雷鳴本身就很不正常,再加上我們心裏一直就有些膽顫,所以這一道閃電剛劈下來,我們“蹭”地的一下,都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警覺的看了看周圍。


    這道閃電剛剛掠過,突然間又是狂風四起,烏雲低的差不多伸手就能夠到,眼看著這場暴雨就要下來了。我們趕緊掏出一塊帆布,走到一處空曠的地方,然後四個人各抻著帆布的一角,把帆布舉過頭頂,充當起了遮雨蓬,狂風烈烈,手中的帆布被吹的幾近脫手,要不是我們四個人,‘弄’不好一陣風就得給刮出去。


    震耳‘欲’聾的雷聲接二連三的在我們耳邊一次次炸響,道道電光此起彼伏,瞬間把這裏照的亮如白晝,一明一暗間,感覺這裏突然有些陌生,好像根本就沒有過來一樣。


    就在我們心神不寧的這工夫,傳來一連串轟隆隆的悶響,就好像是老天爺在不斷的積蓄著能量一樣,響了足足有三分鍾。緊接著天空就像突然被炸裂了一樣,“哢嚓”一聲,一個響雷驚天動地,地動山搖,震得我們的耳朵都是一陣嗡鳴,一瞬間什麽也聽不到了。


    緊接著眼前就是一亮,一道閃電從天而至,直接劈到了離我們不遠的一處土包上,土石崩開,一下子就給炸出來一個深坑。因為我們站在土包子下麵,所以具體情況並看不太清楚,但就這一下子,就把我們徹底都給震懵了。


    天遣?真的有天打雷劈?


    雨點就像豆子一樣劈裏啪啦的砸了下來,下得又大又急,眨眼地麵上就雨水成河,‘混’著泥漿從土包上衝了下來。


    不過這陣急雨下得急停的也快,沒有十分鍾,雨就停了。


    雨過天晴,烏雲也散了,月亮像一個含羞的少‘女’,終於舍得從厚厚的雲層裏又擠了出來,‘露’出了嬌容,芒寒‘色’正。天地間都被月‘色’浸成了夢幻般的銀灰‘色’。


    我們踩著泥濘的小道,三步一滑,走到了土包子上被雷劈出來的大坑旁邊,這才發現這‘洞’看著‘洞’口不大,但是劈得倒是很深。‘洞’口呈橢圓形,有籃球大小,‘洞’‘穴’越往下越窄,有些錐形向下,最深處隻有拳頭大小,深不見底。


    大牙瞅了瞅後,抬頭衝我們說:“這‘洞’是純劈出來的。還是以前就有呢?看這‘洞’這麽小,肯定不是盜‘洞’,狐狸‘洞’都比這個大,看這粗細,倒是有點像耗子‘洞’啊?就是打得有點太直了,整不好是豆鼠子‘洞’吧?”


    “豆鼠子?什麽是豆鼠子啊?”柳葉第一次聽到這種東西,不禁有些好奇。


    “豆鼠子就是大眼賊,和田鼠長得差不多,但是腦袋大,眼睛又大又圓。”大牙說到這裏,看了看柳葉,柳葉剛開始沒迴過味來,後來看大牙直盯她的眼睛,頓時眼眉一瞪,就要發飆。


    大牙一見勢頭不好,趕緊衝柳葉擺了擺手,解釋說沒有別的意思,隻是看柳葉有沒有聽他說話,然後趕緊轉移話題,又開始白話起來。


    其實這種豆鼠子在農村很多見,尤其在黃豆地或是穀子地附近,都能看到,這種東西耳殼退化,脖子和四肢以及尾巴都十分短。背上的‘毛’一般都是深黃‘色’,中間也有些黑褐‘色’的‘毛’,尾巴根上有個黑白‘色’環,而眼眶四周長圈白‘毛’,嘴往前尖尖著,乍一看像是田鼠,不過仔細看還是有很大的區別,這種東西最奇怪的是一年也不喝一口水。


    它們打的‘洞’很光滑,比老鼠的打的‘洞’有水平。‘洞’深可達一米以下,和老鼠不同的是,它們的‘洞’裏沒有倉庫,也不貯糧。一年中有半年活動,另半年休眠,也就是冬眠。這種東西挖掘力極強。遇到危險時,昨眼間就能打出個藏身之所,躲避危險,視覺、嗅覺、聽覺靈敏,記憶力強,警惕‘性’高。


    我們七嘴八舌這一說,柳葉似乎對這東西更加好奇了。


    我們圍著這個‘洞’口看了一會,也不好判斷這個到底是什麽‘洞’,大牙嘴一咧:“媽了個巴子的,別和它扯這個閑蛋,挖挖就知道了,在這兒瞅到天亮也看不出個‘花’來!”


    剛下過一場急雨,這應該也是入‘春’以來為數不多的幾場雨之一吧,地麵本來都很幹,這點雨水早就滲到了裏麵,地麵上仍然是幹幹爽爽的,但是挖起來卻省事的多。


    幾鏟子下去,就挖出了個深坑,隻不過這‘洞’口似乎是沒有盡頭一樣,挖了能有一米多深了,還是直直的往下延伸著,越挖我們心裏越沒底,都有些冒汗了。看這情況,估計不是什麽豆鼠子,要真是那玩應兒,‘洞’也不可能打得這麽深,而且裏麵連彎都不打,筆直向下。


    看著情形有些不對,大牙的手底下也加了小心,每挖一鏟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再突然竄出什麽東西來。


    又往下挖了能有半米來深,下麵的‘洞’‘穴’突然變大了,就像個喇叭口一樣,沒有過渡的突然的就開闊起來了。


    大牙用鏟子一撅,突然就撅起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嚇得大牙身子一‘激’靈,就跟燎了尾巴一樣,趕緊把鏟子‘抽’了迴來握在手裏,怔了一下,一咬牙,掄起鏟子就要拍。


    我眼疾手快,用手中的鏟子把大牙攔住,趕緊衝大牙喊:“別拍,好像是死的!”


    大牙剛才也是一時情急,下意識的動作,我這一攔,他也如夢方醒。扒眼往下麵瞅了瞅,盯著‘洞’裏那團黑乎乎的東西,戰戰兢兢的說:“媽了個巴子的,差點嚇死我了,軟了叭嘰的是到底是啥玩應兒啊?”


    我用手電仔細的照了照,下麵那團東西能有洗臉盆子大小,現在蜷成一團,軟了叭嘰的,黑的像是塊煤炭,我瞅了半天,終於認出來了,嚇得我倒‘抽’了一口冷氣:“我看著好像是那種殍蜘呢?”


    柳葉一聽又是大蜘蛛,嚇得沒敢往前湊,皺了皺眉頭,咬著嘴‘唇’瞄了我一眼。


    立‘春’則乍著膽子走了過來,伸脖子看了看,皺著眉頭點了點頭:“就是殍蛛,這個是母蛛,比剛才的那個要大一些,看樣子用馬上就能成‘精’了,估計是剛才被雷給劈死了,這種畜牲成‘精’前都得過這關,能‘挺’過去的也就成‘精’了,‘挺’不過去的也就完蛋了。”


    聽立‘春’這麽一說,我們想想剛才風雲突變的那一幕,仍然有些膽戰心驚,看來這大自然裏有很多規則還不是我們目前能認識到的,看著‘洞’底下的那隻死蛛,心裏就有些發慌,趕緊讓大牙把土迴填上,眼不見心不煩,多看一眼晚上都得做惡夢。


    大牙撅著屁股,幾鏟子就把坑又給填平了,瞅那意思像是怕那死蛛再爬上來似的,用腳又踩了半天,壓的實實誠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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