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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這立春倒是個急性子,說幹就幹。對於這種“請簸箕仙”的流程與方法我和大牙以前是聞所未聞,基本上啥也不知道,隻好拉下臉來主動問立春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立春看了看我倆,指了指外屋地下的炕桌說:“你倆把桌子整到院子裏去,把桌麵擦幹淨就行了。別的你們也整不明白,真需要你們時,你們好好表現,千萬別掉鏈子就行了。”話一說完她就趿拉著鞋下了地,東一趟,西一趟的開始忙活了起來。


    我和大牙幹這種事都是頭一迴,總覺得立春這丫頭說的這些東西有點像半空中的氣球――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有點懸。可是也不敢多嘴,隻好拎著桌子到了院裏,和大牙一起賣力的擦了起來。


    不大一會的工夫,立春就把一大堆東西搗騰到了桌子旁邊,雜七雜八的什麽都有,也不知道都有什麽用。


    就看立春從屋裏費力的又端出了一隻很大的紅色塑料盆,裏麵還裝了多半盆的麵粉。這種塑料盆很大,就是農村淘米、洗菜用的那種大盆,立春長得本來就小,端著這麽一個大盆,看著很吃力。


    我趕緊衝大牙使了個眼色,大牙趕緊跑過去接了過來,衝立春一呲牙:“我說妹妹,有啥活你就吱聲啊,這活哪兒是你幹的,再累壞了你這千金之軀,那哥哥我多心疼啊!”


    立春看著大牙的很滿意的點了點頭,指揮大牙把裝麵粉的大盆小心的放到了桌子上後,又轉身迴屋取出來兩隻盤子遞給我倆,讓我和大牙把剛拎來的水果分開裝一些,而她自己則抄起身邊的一個簸箕,把一隻筷子很熟練的綁在了上麵,使筷子尖朝下,與簸箕形成垂直的“丁”字形。


    簸箕就是用藤條或去皮的柳條編成的大撮子,揚米去糠的器具。農村基本上家家都有,平時也用來收運一些東西。小時候,除了簸箕外,還有井沿上的柳罐、悠車子,家家的炕頭上都有針線笸籮和煙笸籮都是用柳條編織的,盡管簸箕在城市裏已經不多見了,但是在農村還仍然廣泛的應用著。


    等我們把這些都弄完了後,立春這才點了點頭,看了看杵在旁邊的我和大牙後,吩咐我和大牙麵對麵的圍著桌子跪好,然後讓我們抬起胳膊用手輕輕的分別扶住簸箕的一邊,使簸箕上的筷子剛剛好夠到盆裏的麵粉,一再叮囑我們保持這個姿勢不要隨便亂動,並且要閉上眼睛,心無雜念的默誦一句很古怪的咒語。


    我和大牙相互看著對方也不敢樂,隻好硬憋著,閉上眼睛開始默誦。


    立春瞅了瞅我倆,把裝好水果的盤子並排擺在盆前,又在簸箕上倒了兩把大米,這才開始點香,燒紙,敬天敬地。最後雙目緊閉,也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詞。


    這一套詞很長,立春念得又快,我隻記住了幾句,好像是什麽“神通莫測,威赫無邊;聲聞八極,名振九天……巡繞天下,震動山川……朱頂盤旋……”剛開始還能聽清,可是後來漸漸的就什麽也聽不到了,感覺自己好像是到了另外的一個地方,那裏沒有天,也沒有地,四周都是刺眼的白光,晃得根本就睜不開眼睛。周圍寂靜無聲,廣闊無垠,而我就自由自在的在裏麵飄來飄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院子裏突然就莫名的刮起一股旋風,這股風刮的極寒,一下子就把我從神遊中給凍的清醒了過來,而這股風圍著桌子轉了三圈後竟然又憑空的消失了。


    還沒等我和大牙想明白是怎麽迴事,就感覺雙手扶著的簸箕突然開始輕輕的晃動了起來,感覺好像有另外的一種力量在控製著我們的手,而我們的手是根本就是在不由自主的移動。看著眼前詭異晃動的簸箕,我和大牙都是一臉的茫然,呆若木雞。


    我小心的轉頭看了看立春,立春這時也已經睜開了眼睛,衝我們微微的點了點頭,示意我們紫姑已經降壇了,可以提問了。


    我對著麵前的簸箕愣了一下,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問了句:“仙家,您能告訴我要找的那隻黑貓在哪裏嗎?”


    對著一個簸箕說話,這種感覺實在是有些不習慣,問完後,我的心就“嗵嗵”直跳,好像從來沒有這麽緊張過。


    也就是幾秒鍾的時間,簸箕輕微的晃了晃,上麵綁的筷子開始在盆裏的麵粉上動了起來,等到停下後,我這才看明白,原來筷子寫的是一個“十”字,然後又從“十”字的中心往右下角畫了一個箭頭。


    這是什麽意思呢?難道是在指引方向?現在我麵向南方跪著,這右下角的方向正是西北方,難道是在西北?我看了一眼大牙,大牙也是一臉的疑惑。


    還沒等我弄清楚這個符號的意思,這時手中的簸箕又動了起來,筷子在麵粉上繼續的開始塗畫,隨著筷子的移動,明顯能看出來畫的是一個人側麵的肖像,有眉有眼,神態逼真。


    我現在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問的是黑貓去了哪兒裏?為什麽給我畫了兩副畫呢?難道是要讓我猜謎?


    我剛想接著再問問,還沒等我開口,對麵的大牙卻說話了:“仙家,您知道我今天穿的內褲是什麽顏色嗎?”


    我一聽大牙竟然問這個,幾乎差點就扔了手裏的簸箕,這個不是在調侃仙家嗎,有這麽問的嗎?那邊的立春也被大牙這石破天驚的一問嚇得花容失色,用一種打量火星人的眼神看著大牙,但是也沒敢吱聲。


    手中的簸箕又是一陣晃動,隻見筷子直接畫了一個箭頭,指向了立春。


    我順著箭頭的方向抬頭看了看立春,又看了看大牙,實在是哭笑不得。


    大牙也直咧嘴,就像吃了一口黃蓮一樣,表情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而立春此時也滿臉通紅,瞪著大牙,眼睛裏都往外冒著火光,隻是不敢吭聲。因為在請神的過程中,是不能隨便聊天或是說話的,否則仙家會挑理,直接就迴去了是小事,真要是找你麻煩可是不得了的。


    我一晃腦袋,先把這事給拋在了一邊,趕緊又試探性的又問了一句:“仙家,我們手中的珠子最終的秘密是什麽?”


    這個問題其實是我最關心的,問完後,我就盯著簸箕,希望能得到一個答複。


    可是手中的簸箕這次卻一直沒有動,正在我們都遲疑不解時,就見簸箕上係得很結實的那根筷子突然就掉了下來,落到了盆裏。


    立春看到這裏,神色有些慌張的趕緊把餘下的紙錢燒掉,然後口中呢喃,都是些送神的咒詞,我和大牙也就明白了,紫姑已經走了。


    等到重新迴到屋裏坐下,一想起剛才的事,不免有點尷尬,一時間也不知如何開口。


    我趁著立春去外屋給我們洗水果的工夫,開始教訓大牙:“你說你啊,有沒有點正形,多麽純結高尚的一件事,又讓你給整庸俗了吧?不是我說你,大牙,你是怎麽想的呢?還問問你內褲是什麽顏色?你這是拿大仙逗悶子吧?這是褻瀆神靈,你知道不?死後是要下地獄的!”


    大牙看我急頭敗臉這一嚷嚷,也有急了,衝我嚷道:“你行了吧你,就你高尚。我怎麽了我?內褲就不高尚了,就庸俗了,要是庸俗你別穿啊?裝什麽大尾巴狼!我和你說,人身上最高尚最有意義的不是衣服和褲子,而是內褲,關係到全身的身體健康,你懂得個六啊!再說了,我問這話,也是想看看這大仙到底說的準不準,以免咱再被大仙給忽悠了。”


    我剛開始聽大牙狡辯還有些來氣,不過後來才知道,大牙之所以問這個問題隻是為了驗證大仙的指示是不是準確,現在想來,雖然問的有點齷齪,但是動機還是純潔的。


    但是這問題問的實在是有點太變態,而大仙迴答的更是隱晦,真假也不好判斷。


    我在心裏也一個勁的琢磨,這大仙的指示到底是什麽意思呢?畫了個箭頭衝著立春,難道是問立春?還是立春知道?不可能啊,大牙一直和我在一起,再說了,一個大姑娘怎麽會知道一個大老爺們穿什麽顏色的內褲呢?


    我看了看大牙,小聲的說:“是不是你走光了……?”


    大牙“呸”了一聲後,對我披頭蓋臉的一陣猛批,最後我不得不為自己的這種齷齪的想法再三的檢討,大牙這才放過了我。


    突然我靈光一閃,往大牙跟前又湊了湊:“會不會你和立春今天穿的內褲是同一個顏色,大仙的意思就是說你們穿的顏色是一樣的呢?”


    大牙叭嘰了幾下嘴,點了點頭:“這事嘛,你說的還有點靠譜。我穿的是黑色的,不過,立春……?來亮,我看這事就得你出馬了,我對你那是有絕對的信心。”


    “你可拉倒吧,我腦袋進水了還是短路了?我腆個大臉去問人家,‘姑娘,今天穿什麽顏色的內褲啊?’輕的是被罵個狗血噴頭,重一點的,頭破血流啊!”我連連擺手,及時製止住了大牙的非份之想。


    我和大牙都不吱聲了,接二連三的歎氣,誰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立春這時洗好了蘋果進了屋,伸手遞給我和大牙每人一個。我和大牙趕緊接過來,我一邊吃一邊不住的給大牙打眼色,讓大牙說話,免得再冷場。


    大牙嘴裏嚼著蘋果,三口兩口就吞了下去:“妹妹,剛才真是讓我和來亮開了眼了,我倆剛才一直驚歎不已,現在妹妹真是讓我們哥倆肅然起敬,佩服的那是五體投地。隻是沒有機會能和仙家做進一步的溝通,實在是遺憾,有些痛心疾首,要說這仙家的指示準不準……”


    立春一直眼睛都不眨的盯著大牙,把大牙盯的越說越沒有底氣,最後幹脆沒聲了,這時立春才輕哼了一下,瞥了我一眼,又斜眼看了看大牙:“大牙哥哥,你也不用挑好聽的恭維我,想驗證一下仙家指示的準確與否嗎?費這麽大勁幹啥呢?這有啥不好意思的,虧得你還是個大老爺們呢!有啥莫不開的,告訴你們又能咋的,是黑色的。”


    立春這一席話說的是嘁哩喀喳,我和大牙聽得則是血往上湧,滿麵通紅,這可真是丟人丟到人家裏來了,人家這一大方,反爾襯托的我們更加低俗了。


    大牙訕訕的笑了兩聲後,衝著立春一挑大拇指:“神婆妹妹!女中豪傑!光明磊落!巾幗不讓須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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