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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道姑身上著火的顏色和樣子,我就已經意識到了這道姑身上已經溢滿了屍油。


    “屍油”是屍體在高度腐爛時脂肪變成油狀溢出到皮膚外,一般較胖的人死後“屍油”更多,夏天數天未處理的屍體上經常可以見到。隱居在泰北偏遠山區的巫師,如果知道村子中誰家有嬰兒夭折,就會主動與嬰兒父母洽談,用錢把嬰兒屍體買走,然後煉取屍油,以輔助自己施展一些邪術或是降頭。


    隻是這道姑身體並未見一點腐爛的跡象,但卻溢滿了全身的屍油,這種情況與平時的認知明顯相悖,現在也沒有工夫研究這事。我一扯大牙,帶頭就往那邊的水缸處跑,一邊跑,一邊衝大牙喊:“別整那個門了,快點過來,看看這邊這個缸能不能轉動。”


    按照相同的方法,果不其然,這口缸依然可以轉動,如法炮製之後。隨著“咯吱……咯吱……嘎嘣”的聲音,這間屋子的北牆相同的位置果然又出現了一道暗門,我和大牙見狀,轉憂為喜,有種絕處逢生的喜悅,也顧不上有沒有危險,大牙一彎腰,率先走了進去,我順手端起燭台,緊跟著大牙也走了進去。


    剛跨出這道門,頓時就感覺陰風習習,吹得直入骨髓,就像掉進了冰窖裏一樣,接二連三的連打了幾個冷戰。我的大衣剛才也光榮就義了,現在身上隻穿了一件羊毛衫,感覺從頭到腳,全身發涼,瑟瑟發抖,哆嗦個不停。


    倒是打了幾個哆嗦後,腦袋清醒了許多。舉著蠟燭四下照了一圈,發現這迴我們終於不是被困在屋子裏了,這裏看起來像是條隧道,蜿蜓伸向遠方。燭光照射的範圍有限,也看不太清楚,加上這裏的風又很大,吹得燭光搖曳,幾次都差點熄滅。


    這條隧道通向哪裏,是吉是兇雖然也不知道,但是心中卻不再那麽淒淒惶惶了。恐懼的心理很奇怪,最可怕的事情並不是碰到獅子、老虎這種猛獸,反而就是簡單的重複。就像夜裏醒來上廁所,當你發現無論推開哪道門後都是自己的臥室,而找不到衛生間時,那種恐懼是比見到猛獸還要可怕的事。


    我和大牙站在原地都仔細的聽了一會,也聽不到有什麽動靜。


    但是既然有風,就說明這條路應該不會是個死胡同。看了看這條地洞,黑咕隆冬的也估計不出有多長,不曉得要走多長時間,而手中的蠟燭也隻剩下不到十公分的高度了,如果在無風的情況下應該還可以支撐住二三個小時,但是現在這種環境,恐怕一個小時就得燃盡,索性一口氣吹滅了蠟燭,小心的收好,等到要緊的時候再用。


    沒有了光亮,當真是伸手不見五指。


    我拍了拍前麵的大牙告訴大牙在後麵跟著我,小心注意點後麵,而這裏的風大,太費蠟了,這種環境蠟燭很寶貴,還是節省點用,等到需要時再用,而我們隻能艱苦一些,摸黑前進了。


    大牙在後麵邊走邊問我:“來亮,你說這條道是通向哪兒的呢?不會是才脫離魔爪,又要進入虎穴了吧?也不知道柳葉和那兩個孩子怎麽樣了,可別像我們一樣……。”


    聽大牙這麽一說,我也有些替柳葉和那兩個孩子擔心,我一邊小心的看著前麵的路,一邊苦笑著:“誰知道這條路是通哪兒的,看這鑿出來的痕跡,應該是人為挖出來的,看這水平也不咋地,不像是專業的隊伍幹的活,倒像是些門外漢的手筆。現在咱哥倆是聽天由命,走一步看一步吧。估計柳葉看咱倆這麽長時間沒動靜,應該也進那老頭子屋了,是吉是兇也不知道,至少沒像咱倆這樣給整到這地方來,也他媽的怨我,不該多嘴說人家。”


    不知不覺中,走了能有十來分鍾,我走著走著突然的就站住了,大牙被我嚇了一跳,趕緊伸脖子往前看了看,也是有些發愣。


    前方赫然出現了一個岔路口,一左一右,兩個洞口通往不同的方向。


    我和大牙站在這兩個洞口前左看右看,拿不定主意。看了半天,大牙也沒看出個什麽名堂來,晃了晃腦袋,一甩手,索性不管了。說是死生由命,富貴在天,一切聽我的,如果我也拿不準主意,他就要扔硬幣了。


    既然有兩條路,就說明這兩條路應該是一條生路,一條死路。如果兩條全都是生路或者全都是死路也不符合規矩,犯不上費了這麽大的力氣修兩條目的一樣的路。


    我扒著洞口往裏瞅了半天,也看不出個究意,兩個洞口都是黑漆漆的,也沒有明顯的區別,不知道是通向哪裏。不過傻子也都知道,不可能兩條路都能通向地上,就在手足無措的時候,突然靈光一閃,想出了一個辦法。


    我從身上取出剛才剩下的那半截蠟燭,點燃後,燭光閃爍不定,忽明忽暗。我趕緊用手攏了一下火苗,等到火苗穩定後,我往左邊的這個洞口裏走了幾步,然後站住不動,隻見燭光撲閃了幾下後,很快的就穩定了下來,不怎麽跳躍了。我又捧著蠟燭向右邊的洞口裏又走了幾步,然後仍然站住不動,隻見蠟燭的火苗開始漸漸的向洞口外傾斜,燭光又開始閃爍不定起來,看到這裏,我趕忙把大牙叫了過來。


    大牙看我神神叨叨的走來走去,一直沒有吱聲,直到聽我喊他,才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問我有什麽事,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我嘿嘿一笑,用手指著蠟燭的火苗:“喏,你看這個,那邊的洞口火苗是直的,這邊的洞口火苗是歪的。”


    大牙盯著火苗看了一會後這才恍然大悟,搓了一把臉,興奮的衝我直點頭:“行啊,來亮,你真是深藏若虛,鋒芒不露啊!現在的火苗向洞外吹,就說明裏麵有風,那裏麵應該不是個密閉的空間,而是有空氣流動,咱倆就走這條路了唄。”


    我吹滅了蠟燭,小心的收了起來,拍了拍大牙的肩膀,長歎了一口氣:“哥哥我走南闖北,通才練識,博物多聞,哪像你胸無點墨,才蔽識淺的,還不去前麵掌燈帶路。”


    大牙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無外乎都是他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的說辭,我把大衣脫下來又讓他套上,抱著膀小心的緊跟在他的身後。這條路時上時下,左轉右拐,走了差不多有四五百米的距離後,前邊豁然開朗,到了一個大廳裏,空氣也清新了一些,沒有剛才的那種渾濁的土腥味兒,也就感覺不再那麽壓抑了。


    我又把這蠟燭點亮,舉過頭頂,四處張望著,圍著這個大廳走了一圈。


    發現這裏應該是一個石室,四四方方很周正,也就是五米見方大小,高有五米左右,斜對麵有道樓梯蜿蜓向上,應該還可以繼續往前走,估計是為了防潮,地麵上撒了一層的石灰,石室的四周牆壁都繪滿了壁畫。


    牆上的壁畫從畫法上看有些像唐宋遺法,瀝粉貼金,風格精密富麗。畫中的人物意態生動,景致優美,筆法流暢而蒼勁;人物衣紋勾描嫻熟,花卉竹石線條洗練,我做景觀設計這麽多年,全國的名勝古跡也沒少走,但印象中還沒有看到過這樣精美的壁畫,保存如此完好的壁畫也應該極為罕見。


    四麵牆體繪製成了四幅巨大的敘事壁畫,畫中場麵宏大,人馬隊列整齊有序,殺氣騰騰,栩栩如生。裏麵的人物活靈活現,唿之欲出。我和大牙都不住的嘖嘖稱奇,看了好半天,又研究了一會,總算才看出個大概意思。


    我們走到第一幅壁畫前,整麵牆繪製的是場戰爭的場麵。遠遠望去,彌山遍野的一些騎兵團團圍住了大股軍隊,很多士兵都被殺得丟盔卸甲,奪路而逃,血流成河,戰勢激烈。從雙方打出的旗號可以看出,應該是後金與大明軍的激戰。


    再看那些士兵們個個精悍,將領們個個威風,應該就是滿洲的騎兵。


    左上角精細的繪製了一員猛將,跨下一匹大青馬,龍顏鳳目,偉軀大耳,天表玉立,儀態威重,粗粗的眉毛下兩隻眼睛微睜,但卻像射出兩道銳利陰冷的光芒。穿著箭衣,皮搭膊、鐵護腕、快靴,腰間掛著一個大皮酒壺,手下垂著短鐵錐,威風凜凜,神采奕奕,恃氣淩人。


    在他的身後並排一溜跟著七匹戰馬,馬上的將軍刻畫的都不是很清晰,總覺得有些奇怪,好像是故意在掩飾著什麽。


    大牙叭嗒了叭嗒嘴,衝我說:“來亮,這個我估計畫得是努爾哈赤征戰的場麵吧。不用說,畫得如此威武細致的這人一定就是努爾哈赤了,後麵跟著的那幾個人正好是七個,你說會不會就是行地七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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