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鳳激靈一下,沒再開口,趙玉珍抹抹淚:“你這孩子太傷人了,不管我以前做了啥,我好歹也是你的養母,養了你這些年,恩情總歸有的吧,可羅桂芝呢,她做啥了?二十多年不管你,突然跑出來,不就是看你現在有出息了嗎?我來這裏不對嗎?下次我帶著老顧一起來!我啥也沒說,舊相識見麵,說說話也不行嗎?”


    顧茂暉滿腔怨氣,他冷笑一聲:“你對我如何,我心裏都有數,以後別過來了,托你們的福,我媽現在精神出了問題,如果你們再來,別怪我不客氣。”


    趙玉珍也沒服軟:“不客氣?你還能打我們不成?廠區又不是你家,我們憑什麽不能來,隔三差五和羅桂芝敘敘舊,她怎麽也得謝謝我,把她兒子養了這麽大吧。”


    趙玉珍本來還想籠絡籠絡顧茂暉,可這是一個油鹽不進的主,本來她還納悶,以前孝順的孩子怎麽說變就變了,開始她懷疑是唐蘭攛掇的,現在她算徹底明白了,原來是人家親生母親找上了門。


    既然撕破了臉,想必顧茂暉也知道了那些前塵往事,她也沒什麽顧忌的,唐蘭也從小白樓裏出來,她把顧茂暉拉了迴去:“算了,你和她們沒道理可講。”


    本來歡歡喜喜的一頓簡單婚宴,最後連飯都沒吃上,就這麽不歡而散。


    到了下午,羅桂芝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但可能受的刺激太大了,說話還是顛三倒四的,兩個人把她送醫院,醫生打了一針鎮定劑,囑咐說:“可千萬不能再受刺激了!”


    唐蘭和顧茂暉並不怕顧家人,尤其是唐蘭,可現在羅桂芝是他們的軟肋,打鼠忌器,更怕影響到羅桂芝。


    麵對顧家人的無賴,隻能束手束腳,這讓唐蘭很無奈。


    過了幾天,羅桂芝的情緒穩定了很多,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什麽大的分別,唐蘭試探的問,她記得趙玉珍找她的事,但記憶混亂,有些記不清楚,唐蘭怕再激化她的病情,也沒敢多問。


    唐蘭每天都要上班,不可能隨時在家裏,她隻好托付周圍不上班的家屬和老板娘,如果顧家人再來,希望幫忙攔著點。


    工人家屬每天的生活也就是接送孩子,做做飯,突然接到這樣一個大任務十分興奮,唐蘭隻說趙玉珍和李香鳳是家裏的壞親戚,常來搗亂,老板娘義憤填庸的說道:“你放心吧!要是真再來,我保證不讓她們踏進福利樓的大門。”


    可這隻能抵擋一時,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第132章 第一次


    說起複婚, 領了證, 兩個人就是正式夫妻了,可唐蘭和顧茂暉還是保持現狀,這令顧茂暉很憂傷。


    本來喜滋滋的以為吃完喜宴晚上做新郎,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 生生被顧家人給打亂了,顧茂暉想起來就生氣。


    如今羅桂芝情緒不穩, 顧茂暉隻能收起所有的小心思。


    複婚雖然沒有張揚,但絲織二廠的一些人也是知道的,一兩個知情,很快就能變成眾所周知的消息。


    顧茂暉心裏的委屈,唐蘭並不懂,唐蘭下班後正美滋滋的數錢呢。


    這是成衣店這個月的收入,和以前比不算多,但比上班族強多啦, 唐蘭隻能安慰自己, 知足常樂。


    肖紅談了個對象,最多做完今年,她就結婚了, 婚後她也不打算出來上班了,成衣店人手不夠, 到時候唐蘭還得招人。


    瑣碎的事摻在一起,也足夠唐蘭頭疼的。


    安安和羅桂芝在擼狗毛,顧茂暉趴在唐蘭腿上, 唐蘭嫌棄的挪挪:“你一個大男人,惡不惡心。”


    顧茂暉不退反進:“我趴我媳婦身上,有什麽可惡心的。”


    唐蘭穿的牛仔褲有點紮臉,顧茂暉和唐蘭並排坐在沙發上:“成衣店先別招人了,不急。”


    “你不急我急,兩個人根本忙不開……”


    顧茂暉沒深言,隻是說:“可能會有別的安排,成衣店那你先緩緩。”


    他說話神神秘秘的,唐蘭瞪了他一眼,選擇去和安安一起擼狗。


    小黃發出了滿意的哼哼聲,小黃自從吃了北京帶迴來的罐頭,整個狗都散發出了快樂的光芒,每天哼哼唧唧的趴在向陽的地方。


    托罐頭的福,第一頓是顧茂暉喂的,自此之後,小黃見到顧茂暉必然曲意逢迎諂媚的搖尾巴。


    唐蘭和安安心裏很不齒小黃這種搖擺不定的行為。


    安安現在有個小任務,每天都要盯著奶奶吃藥,安安拍拍胸脯:“爸爸媽媽放心,我一定圓滿的完成!”


    顧茂暉這些天都神神秘秘的,每天早出晚歸,唐蘭問他他什麽也不說,可這兩個月,明明不是絲織二廠業務忙的時候。


    顧茂暉去外地出差了,他經常出差,唐蘭習以為常,他走後羅桂芝和安安暫時搬到小白樓住,說是搬,其實隻是人過來而已,床品都是現成的,衣櫃裏也有兩個人的衣服,隨時能住進來。


    羅桂芝的病情穩定了很多,唐蘭想,隻要趙玉珍別再來刺激,應該能恢複到以前的水平。


    羅桂芝和安安在疊紙飛機,唐蘭打算洗洗衣服,顧茂暉的兩件外套扔在沙發上,唐蘭拿起來看看,表麵不髒但難免落了灰塵,還是洗洗比較好。


    她洗衣服前習慣的掏掏衣兜,誰知道掏出來了幾個避/孕/套,這就算了,還有一張疊了幾折的宣傳單,上麵的大意是:丈夫們,在生育上要為妻子分憂,小小一個套,幸福一個家。


    唐蘭把單子扔進了垃圾桶,至於這幾個……唐蘭想了想,一並扔了進去,顧茂暉整天琢磨什麽。


    顧茂暉出差迴來,發現衣服被唐蘭洗了,他的兩件衣服,還孤零零的晾在陽台,唐蘭瞪了他一眼,顧茂暉心裏一緊,過去摸摸衣服兜,果然沒有了。


    其實顧茂暉是想扔掉的,那天他路過衛生服務站,值班的大媽認識顧茂暉,聽說他複了婚,連忙拉他進去,舉著一個紙箱子讓他挑幾個。


    顧茂暉低頭一看,滿箱子的避/孕/套,路上的人來來往往,顧茂暉連紅的像大蘋果,大媽什麽架勢沒見過?還囑咐他:“總有用的上的時候,快拿幾個。”


    大媽太熱情,顧茂暉想如果不拿自己也走不了,隨便抓了幾個放進了衣服兜,第二天他出差,忘記處理了……


    顧茂暉似乎可以想象當時唐蘭鐵青的臉,顧茂暉摸摸鼻子,兩個人已經複婚了,這也不是什麽難以啟齒的事情吧。


    顧茂暉隨後又自我安慰:唐蘭臉皮薄而已,這件事估計也不會放在心上。


    羅桂芝和安安暫時沒打算迴福利房,一樓的房間兩個人住的很開心,晚上九點多,顧茂暉戀戀不舍的出了門,心大的安安和爸爸再見:“爸爸,明天見咯。”


    羅桂芝和安安迴房裏很快睡著了,唐蘭唐蘭沙發上看電視,夜裏十點多,門口響起了小小的敲門聲,唐蘭披上一件衣服,她站在門口想了想,還是開了門。


    門口站的是顧茂暉,夜裏氣溫低,他上麵吃穿了一件白色短袖,顧茂暉可憐的說道:“你先讓我進去,外麵冷著呢。”


    小黃警覺的起來巡視兩圈,聞到顧茂暉熟悉的氣味又趴了下去。


    10


    唐蘭迴到了沙發上:“你來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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