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我爸爸。”


    季顏梔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等察覺到後,話已經如潑出去的水。


    這一刻,她心裏的想法隻有一個:她沒有這樣一個爸爸!


    從未想過,媽媽原來被這樣狠狠辜負過……


    謝棠麵容平靜,出奇地沒有在意女兒的說法,隻微笑道:“讓我離開季沉的真正原因,是一場地震。”


    “地震?”


    季顏梔身子顫了一下。


    因為她和以安就是因為地震而結緣,所以她對那場地震,也格外敏感一些……


    謝棠點了點頭,似乎是想起了當年,略顯粗糙的指尖微微抖動。


    她頓了一會兒,才開口:“地震中,幸免於難的季沉抱緊了他的正室和小女兒,和她們母女相擁而泣……而對於我和你,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看一眼。”


    “那一刻,我就明白了一切。真的有時候,我和他的愛情,在他心中,並沒我想象中那麽重要。”


    “媽媽,他不愛您,我愛您。”


    季顏梔心情沉重,坐到了謝棠身旁,緊緊摟住了自己的媽媽。


    謝棠卻掙開了季顏梔,雙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小梔,你不覺得,你是在走媽媽的老路嗎?”


    “我……”


    季顏梔驚愕,然後想說,以安不是那樣的人。


    可是一想到媽媽和季沉剛開始也那麽好,山盟海誓,一想到豪門之間的利益聯姻,又想到她自己的爛事……


    她不知怎麽,話逡巡在唇瓣間,就是久久說不出口。


    “小梔,你是個懂事的乖孩子。顧以安固然很好,但是他和你不合適。


    他是高高在上的帝國總裁,又是豪門獨子,你覺得顧家,會允許你來當他的妻子嗎?”


    “不論他是選擇一直照顧你,還是選擇最後放開你,總之,最後受傷的人,一定是你。”


    “最後受傷的人,一定是你。”


    這句話一直在季顏梔腦海裏迴蕩,爭鳴不停。


    她想,她和媽媽是有個共同的特性的。


    那便是,不撞南牆不迴頭,撞了南牆……沒有頭破血流,也不會迴頭。


    她想大聲告訴媽媽,以安說過會娶她,就一定會娶她。


    以安說過會一輩子對她好,就一定會一輩子對她好。


    可是,最後的最後,季顏梔隻說了一句話:“媽,我愛他,我不怕受傷。”


    謝棠聞言愣住了。


    或許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會和自己當年如出一轍。


    “不行!媽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受傷!你必須和他分手!”


    謝棠目光如炬,突然緊緊抓住了季顏梔的手腕。


    季顏梔忍著疼,低頭,不言語。


    她不要,無論如何,都不要離開以安……


    ――


    第二天早上,是個陰天。


    季顏梔醒的很早。


    醒來的時候,媽媽還在睡夢中。


    昨晚她們兩個對峙了很久,兩個人都不匡多讓。


    最後還是季顏梔開口:“媽,時間實在不早了,什麽事情明天早晨再說吧。”


    “你好好想一想,太執念,苦就是苦你一輩子。”


    謝棠最後說了一句話,見季顏梔還是沒有反應,便實在懶得再費口舌,憤然睡去。


    現實裏,上一秒還是陰天,下一秒,外麵竟然飄起了雪花。


    冬天到了……


    以安屋子裏的被子好像不是特別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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