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至少沒有親近到可以喊她“小梔”的地步。


    “簡餘銘以前都喊你什麽?”


    “有時候喊小梔,有時候喊……一些別的昵稱。”季顏梔臉上酡紅,想起以前的時光仍舊覺得美好。隻可惜一切物是人非。


    “憑什麽他可以喊你小梔,而我不可以?”顧以安眉頭緊蹙,眸色不悅。


    季顏梔看著他,神色裏添了一絲赧顏:“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他是男朋友,你是上司!”


    “那趙蘇呢?他也是你男朋友?”


    “你,再說我走了。”


    “哐”


    一塊石頭被顧以安拋了出去,力道大得似乎能把山頭砸碎。


    他不知道自己那股無名火從何而來,就是突然很煩躁。


    “季顏梔。”


    顧以安突然喊了她的名字。


    “嗯?”季顏梔疑惑,尾音在風中輕顫。


    “別人都可以,隻有我不行,對嗎?”


    “也不是……季霓凝也不行……”


    “……”


    顧以安聽到她這麽說,竟然哭笑不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季顏梔感覺他心情好像好了一些,不禁暗暗地長籲一口氣。


    在顧以安身邊,得時時刻刻打起十二分小心。不知道哪句話你就得罪了他,而得罪了他,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我和她,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不可能再挽迴。”


    沉默中,顧以安忽然緩緩開口道。


    “她毀了我的夢想,我迴去問她,給她最後一次機會,她卻依舊是騙我。其實我知道是她。”


    “小時候,她明明那麽可愛。那時候,她……”


    顧以安腦海裏浮現出了那抹紅色的瘦小背影,和她拽著他的小小的手,隻覺得就要窒息。


    那時候他眼前是模糊的,什麽都看不清。卻永遠記得她紅色的小裙子在風中飛舞,柔若無骨的掌心堅定地拉他從地板下出來。


    清贇別墅裏隻有一個穿紅裙的小姑娘,顧以安一眼就能把她從人群中認出來。


    他的小姑娘,一身紅裙,多麽奪目。


    “噯。”


    顧以安歎一口氣,又忍不住去摸兜裏的煙,卻再不願講下去。


    都說人生若隻如初見,後來的相處中,季霓凝都沒有讓他感到過初見時的心動,但是他說過會對她負責,她救了他一命,他應當守她一生無憂。


    若不是當年那些事情,她做的太過分……


    “小梔,是不是愛一個人,就注定要為她傷心?”


    “不知道,總歸愛情裏是不可能隻有甜的。或許愛情最真實的模樣,便是傷感的吧。”


    “我比你慘。我男朋友還劈腿了呢,一聲不吭,我連原因都不知道。他下個月就要訂婚了,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


    季顏梔本是想安慰顧以安,卻說著說著就說到了自己的傷心處,肩膀不可自抑地抖動起來。


    “那時候,他每天早晨都會去我樓下給我送早餐,大冬天的,他的手凍得紅紅的,臉上還笑著看我走近,問我冷不冷。我的電話,他從來沒有超過三秒鍾接過,有一次在打遊戲的時候我電話來了,他二話不說就退出了遊戲,從此大家都叫他什麽,‘豬一般的隊友’,明明他打遊戲很厲害,超級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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