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玫瑰怔怔的抬起頭,維持躺倒的姿勢,可憐巴巴的叫了一聲,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倒地。


    崽崽憤怒的衝多多的背影,威脅的叫了幾聲,非常人性化的直立起來,用兩隻有力的前爪,像顧詩情抱弘暉一樣,將玫瑰摻了起來。


    別說,還真想那麽迴事。


    不一會兒就傳來多多興奮的汪汪聲,顧詩情抬眸一看,多多這隻傻狗,將自己的飯盆叼來,放在玫瑰的跟前,拱著玫瑰的小屁屁,非要玫瑰吃它的狗糧。


    多多的夥食很好的,排骨燜飯,聞起來香噴噴的。


    但是不適合玫瑰吃,玫瑰蒙圈的站在飯盆前,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麽迴事。


    在它的傳承記憶裏,就算是吃東西,也是靈石,靈珠一類,排骨是什麽鬼,完全get不到有什麽值得下口的。


    多多見玫瑰一動不動的站著,也不知道吃,還以為它是不會呢,就又用濕潤的鼻頭,拱了一下玫瑰,慢慢的張嘴,叼起一根排骨,嘎吱嘎吱的咬起來。


    沒一會兒,一盆排骨燜飯,就被示範完了。


    多多滿足的躺在屋簷下,昏昏欲睡。


    玫瑰這會兒已經醒過神來,跟崽崽對視一眼,無語的望著多多。


    它出生的時日越久,就越聰明,這會兒說不得智商比弘暉還高了,這是個悲傷的故事。


    胤禛用過午膳,就又出去了。


    顧詩情帶著弘暉、雙胞胎還有幾隻寵物,就這麽消磨了一下午的時間。


    第二天就要步入正軌了,東四所裏的一切事務都該接手了,許久沒有關注過,但是顧詩情也做了這麽兩三年了,到手熟悉的快的很。


    令她滿意的是,就算她一走半年的,李氏、宋氏也都乖巧的很,並沒有整出什麽幺蛾子。


    兩個新人就更乖了,還沒有侍寢的她們,沒有一點底氣去鬧。


    一大早上,天剛蒙蒙亮,四個妾室已經在正院門口碰頭了,李氏打頭,宋氏跟隨其後,武宜蘭和林妙華並列走著。


    正院的門,還沒有開。


    正是丹桂飄香的時節,早上冷的厲害,幾人都在外麵加了褙子,互相對視了一眼,尷尬的發現,她們今日有誌一同,都穿了色調老氣,最不趁人那種。


    頭上的插戴也特別有意思,都是宮中的製式首飾,平時不屑於碰一下那種。


    都明白了對方的意圖,心中對福晉的恐懼又加深了一層,能製住一兩個人,那隻能說是福晉這個身份有天然壓製,可要是人人都害怕,那隻能說福晉真是太厲害了。


    幾人都是餓著肚子過來的,這會兒前胸貼後背的,灌了一肚子的冷風,還不見正院的大門打開。


    也不敢抱怨,帶著貼身宮女靜靜的候在一旁。


    好半晌,才聽到院內有輕巧的腳步聲,漸漸的越來越近,吱呀一聲,千唿萬喚始出來的大門,終於開了。


    開門的是王玉柱,見著李氏就微笑著行禮,忙忙的往裏讓,口裏說著:“福晉還在睡呢,這會兒是要開門去打水,幾位主子,在偏廳歇息一會兒,等福晉醒了,奴才就去通報。”


    李氏話說的也很客氣:“是我們打擾了,既如此,你快去忙吧。”


    又有小宮女來上茶,端上點心放著,一言不發的立在牆角,等候差遣。


    其實顧詩情這會兒已經醒了,但是還不想起,胤禛要去上朝,早就走了,留她一個人,左右沒有什麽事情,一點都不想起。


    她曾經的夢想就是,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


    如今第二個願望是已經滿足了,可是第一個,遠遠的不夠,站的越高,起的越早。


    聽到錦繡來報,說是李氏她們過來了,顧詩情懶懶的擺手:“且讓她們候著。”


    沒一會兒,玫瑰輕聲喵嗚著尋過來,大眼睛裏滿是委屈,眉頭都皺到一起,似乎是在譴責,主人為什麽不下來陪我玩啊。


    顧詩情瞧了,心疼的肝顫,利索的爬起來,梳妝打扮,快速的用膳之後,將玫瑰抱進懷裏。


    一路旖旎著去了偏廳。


    到的時候,四人連忙站起來,衝她行禮。


    “起吧。”這許久不見,再見就覺得有些陌生。


    李氏穿著秋香色的褙子,裏麵是香色的旗裝,很是端莊,也特別像是三四十歲,當了祖母的穿著。


    宋氏也很有意思,黛青色的褙子,毫無花紋,裏麵的黛色的旗裝。


    武氏、林氏明明都是豆蔻年華,偏偏打扮的跟李氏相差無幾。


    顧詩情扶額,這是將她當成了洪水猛獸嗎?


    “去,將庫房打開,挑那些鮮嫩的顏色,粉的,黃的,淺綠的,送到針線局,製成衣裳,每人四套。”顧詩情迴首,對著錦繡說著。


    打扮的這般老氣,這是明晃晃的投訴啊。


    是說她烏拉那拉氏不夠賢惠,克扣她們的份例,還是畏她烏拉那拉氏如虎,衣服都不敢正經穿了。


    又對著錦心說道:“你去內造辦事處,打幾套首飾來。”


    說著掃視一下四人,撫摸著玫瑰光滑的後背,冷冷的說道:“李氏是怎麽管著服裝份例的,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李氏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林氏聽著這聲音都替她疼,就見她顫抖著唇,半晌才說道:“妾身糊塗,請福晉責罰。”


    顧詩情將玫瑰放到自己腿上,護甲叩著桌麵,漫不經心的說道:“罰你?你們別氣我,一切好說,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你是老人了,還要我去說嗎?”


    李氏冷汗一滴滴的下落,在福晉手下這許久,明白福晉真的是不高興,當下就承諾道:“求福晉給個機會,明日定讓福晉滿意。”


    顧詩情慢條斯理的逗弄著玫瑰,見它舒服的發出唿嚕聲,才抬眸盯著李氏,聲音冷肅:“你瞧這小貓,我新得的寵物,她若是聽我的話,自然好衣好食的供著。”


    見宋氏也噗通一聲跪下,才滿意的往下說:“那你們猜一猜,要是不聽話,我該如何呢?”


    其實也不如何,玫瑰就算上房子揭瓦,估計她也就笑笑就完事了。


    武氏、林氏見兩個前輩全跪下了,也靜悄悄的跪在宋氏身後,垂著頭,靜待後續發展。


    其實她們不太明白,為什麽李氏、宋氏會這麽畏懼福晉,她瞧著笑眯眯的,一看就知道是個和氣人。


    宋氏對顧詩情,畏懼甚深,當初憐笙的慘狀,還曆曆在目。


    福晉的厲害之處,在於誰也沒有抓到把柄,誰不誇讚福晉賢惠、和善、會做人。


    她們這些妾身,日子跟苦水裏泡過一樣,還要麵對其他人的打趣,畢竟李氏的榮升,大家都看在眼裏。


    宋氏不得好,別人也隻會想著,是她宋氏不好,不得爺和福晉的青眼,才這麽不得誌。


    而憐笙,也是進門就有喜的,縱然最後結果不好,也是她沒福氣,沒看德妃都隻是高高抬起,輕輕放下了嗎?


    身後的兩個格格,漫說年紀小,就是年紀夠數,也沒有下嘴這麽痛快的。


    畢竟剛剛進所裏,胤禛和福晉就出門去了。


    李氏是很怕失權的,她清楚明白的知道,以她比四爺大三歲這樣的年齡,已經不小了,再想要寵愛,是很艱難的,而要拉拔兩個孩子,如今隻能靠著福晉。


    今日裏,實在是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還不能說。


    能怎麽說呢,說是怕福晉看了她們不順眼,才特地往醜了打扮,這不明擺著說福晉善妒,無怪乎福晉不高興。


    當下深深的一叩頭,盯著眼前的青石磚,深吸一口氣,將剛才的承諾,又說了一遍:“福晉且放心,再有下次……”


    李氏不舍得摸著自己頭上的鈿子,發狠的說道:“就拿掉妾身的鈿子吧。”


    這不單單是首飾,更是身份的象征,要說出這話,可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


    “那我就記下了,再有下次……”顧詩情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就把弘昐抱過來,跟弘暉作伴。”


    李氏委頓在地,心裏明白,這是最後通牒了,身在高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諒她,已經是氣度爆棚了。


    又深深的一叩頭,沉聲道:“是。”


    第一天,顧詩情也不想弄的太僵,當下溫聲說道:“你們犯了錯要罰,這做的好,自然也要獎。”


    說著一拍手,錦繡帶著幾個小宮女,端著托盤進來了。


    上麵的東西,都明晃晃的在擺著,一堆堆的首飾、小玩意,還有孩子們的,李氏睜大雙眼,這一堆首飾,實在是晃花了她的眼。


    不消說,定是福晉和貝勒爺出去遊玩時買的。


    掩下羨慕嫉妒的小眼神,李氏在顧詩情的示意下,扶著鳴翠的手,站了起來,滿臉堆笑的說道:“多謝福晉惦記,福晉的眼光一向是極好的,瞧瞧這些,真真的是少見的珍品。”


    宋氏不甘落後,也誇讚道:“可不是,福晉向來心善,將這些分發給妾身們,真是不勝感激。”


    林妙華眼珠子一轉,嬌笑著攙著宋氏的手,柔柔的說道:“想當初,妾身初見福晉,竟唬了一跳。”


    見幾人都看過來,才笑著將下麵那句說出來:“妾身母親是個信佛的,屋裏常常掛著觀音大士的畫像……”


    說道這裏,眾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武宜蘭總算是搶了個先,將林妙華賣關子那些話,補充出來:“福晉這慈眉善目的模樣,可不是像極了觀音大士。”


    顧詩情不置可否,隨意一笑,並不怎麽接話,說起另一件事來,眾人就知道,這拍馬屁,在福晉這裏是行不通的。


    拍的天花亂墜,也沒用。


    顧詩情哪敢應啊,誰知道這一方世界,有沒有觀音大士。


    畢竟紅包群都有了,青蓮劍仙那令人心塞的家夥,也是存在的。


    說起青蓮劍仙,顧詩情就走神了,那家夥預定了三格格,如今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底下四人,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並不敢打擾顧詩情神遊。


    半晌,才聽到上方傳來福晉清淡的聲音:“李氏就還管著衣裳份例,隻是我與貝勒爺的摘出來,走前院。”


    李氏行了福禮,應過是,就站在一邊。


    顧詩情又朝著宋氏說道:“你管著花草,我瞧了還不錯,你就還管著。”


    宋氏本來很忐忑,就怕想之前一樣,被奪了權,沒想到福晉放她們一馬,頓時感激涕零,利索的應下。


    對於武宜蘭和林妙華,顧詩情還沒有想好,到底如何安置她們兩個,才十三四歲,做什麽也不放心,就這麽養著,也不像那麽迴事,太浪費糧食了。


    後院養著這些人,總要找個事情做,免得憨吃憨睡的,淨盯著她。


    一時想不出,也就作罷,揮揮手,讓她們退下了。


    等胤禛迴來的時候,顧詩情就擔憂的將事情說了。


    胤禛恥笑,冷冷的說道:“你這優柔寡斷的性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改,別人恨不得將後院的妾身一個個都掐死了,你倒好,就怕她們養不肥。”


    顧詩情大汗:“原來你知道妻妾是不相容的啊?”


    胤禛怔住,原本他是不知道的,但是在蘇州的時候,遇到一個年輕人,那年輕人姓蘇,滿臉憂愁的站在橋邊,口中念念有詞。


    他覺得好玩,就在邊上聽了一會兒,那年輕人總算是逮著一個聽眾,大倒苦水:“你說這小娘皮,到底在想什麽,她不喜後院妾室,我也為她遣散了,怎麽還要三天兩頭的鬧呢。”


    胤禛不解:“不喜妾室?從何說起。”


    那年輕人頓時將自己的憂愁忘記了,對著胤禛大大的科普:“這話怎麽解釋呢,用那小娘皮的話說就是,你覺得你家媳婦兒,要是像你一樣,跟好幾個人纏綿,你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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