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詩情輕輕一笑,指甲輕輕的摳著他的手心,聲音嬌媚。


    “那感情好,隻是我對外物都不大感興趣,要說缺什麽,我還真不知道。”


    胤禛:……


    那就隻有爺受些累,給她留意些。


    兩人幹坐著無聊,胤禛環顧四周,瞧著玉蘭花開得好,一朵朵白色的花朵,挺立在枝頭。


    “去拿紙筆來,爺要作畫。”朝蘇培盛淡淡的吩咐道,胤禛已經在心中開始構思。


    等桌子鋪好,就開始指揮顧詩情,要斜斜的依偎在太師椅上,下巴枕著胳膊,一隻手拿著團扇,自然的下垂。


    顧詩情還沒想好擺什麽表情,是端莊還是微笑,就聽胤禛清冷的聲音傳來。


    “背過身去……”


    好嘛。不用擺了,直接給畫個背影,她是有多不堪入目,氣。


    坐的屁股疼,肩膀也僵硬了,才聽到一聲讓人如釋重負的話。


    “好了。”


    顧詩情連忙湊過來,仔細的欣賞著自己的背影。


    隻見畫中人身姿綽約,坐在玉蘭花樹下,隻露出三分之一的側臉,精致的眉眼低垂,也不知道是靜靜的凝視著地上落著的玉蘭花,還是春日伴花正好眠。


    但是那種淡淡的惆悵,淡淡的情思還是表現的很明顯的。


    差評,我當時的心情嗨到飛起好不好,畢竟老公第一次給我畫畫唉。


    胤禛滿意的將硯台收起來,淺綠的硯麵巧做雲紋半圓池,打眼一瞧,宛如雲中旭日東升。


    這是他的心頭好,一般不會拿出來,隻有鄭重的作畫、寫大字的時候,才會用一用。


    平日裏收的可好了,顧詩情覺得,他對這個硯台的珍惜程度,遠遠超過她們這幾個妻妾。


    來到清朝的第一張畫像,顧詩情稀罕的不得了,討巧的說道:“畫的我,是要掛在我房內嗎?”


    胤禛換了小狼毫,細心的在邊上提上字,見顧詩情笑的諂媚,冷哼一聲說道:“什麽你房內我房內,不都是一樣的。”


    那肯定不一樣,李氏的房內也是你的,宋氏的房內也是你的。


    但都不是我的,但是這個話不能跟他說,就傻笑一聲岔過去。


    宋氏來的時候,就見到兩個人依偎在一塊,親密的不得了,福晉說話自如,胤禛雖然是冷著臉,但是看得出來,神色緩和,心情還不錯。


    頓時就覺得福晉好厲害,不像她,要說她是胤禛第一個女人,應當格外不同一些,可是她在胤禛麵前,就是不敢隨意說笑,望著他的冷臉,一點都不敢放肆。


    看著就覺得怵得慌,既然胤禛在,宋氏也就長話短說,幾句話就交代了。


    “春日的衣裳份例都發下去了,隻是李氏說了,她那邊在孕期,比較費衣裳,說是讓做的合身,過幾天再重做。”


    孕期確實肚子大的快,衣裳也小的快,但是作為福晉都沒有說做的合身,都是稍微寬鬆一點,最起碼也能撐兩個月。


    但是既然說了,也不是什麽大問題,顧詩情就不在乎的說道:“從我的份例裏裁出來,到時候給她多做幾身,不礙事的。”


    “那裏有委屈你的道理,你去告訴李氏,不過有孕而已,端的矯情,衣裳都要與別人不同,且按著福晉的舊例減半來。”


    胤禛冷冷的說著,又轉過頭訓她:“不要嬌慣她們,瞧瞧如今的樣子,你都照著宮裏的旨意來,她又是哪個牌位上的人,要裁你的份例,臉大的不像話。”


    顧詩情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其實她覺得她的份例多的不像話,畢竟德妃管著宮務呢,誰又敢克扣她的,三五不時的就有孝敬送過來,李氏既然要,不過幾身衣裳,給了又如何。


    見她點頭,胤禛才緩和了神色,溫聲道:“一切以你為主。”


    宋氏聽了這話,臉都白了,當胤禛不將她們放在眼裏的話,真切的響在耳邊,心中一切不真實的幻想被打擊的粉碎。


    當下強笑著說:“那妾身就告退了。”


    顧詩情朝她溫柔一笑,目送她離去。


    等她走了,才肅聲對胤禛說道:“當著宋氏的麵說李氏,瞧把她嚇得,臉都白了,圖什麽。”


    胤禛用看二傻子的眼神,望了顧詩情一眼,緩緩的說道:“這些妾室,一個個都心大的很,你不敲打,總會有騎到你頭上那一天。”


    顧詩情認為還不至於,因為如今胤禛是個光頭阿哥,每個爵位什麽,就算是想的長遠些,覺得他以後會封王,也不過是為世子位熱鬧些,可世子位與妾生子無幹,就算她生的是閨女,也會從宗室過繼一個孩子。


    而不是讓妾生子做世子,因此現階段她是不太擔心的。


    至於越過她去,顧詩情微笑著看向胤禛,有這位的存在,怕是不會有那麽一天。


    瞧瞧這次,自己還不介意,他都惱到前麵,生怕她吃一點虧。


    溫情的靠著他身上,湊在他耳邊悄聲說道:“我覺得都是爺給寵傻的。”


    所以別覺得我傻,都是你的鍋,我不背。


    胤禛抖了抖紅彤彤的耳朵,對這個倒打一耙的人,表示沒眼看。


    膩歪了一會兒就到了午膳時間,對於吃什麽,顧詩情已經絕望了,剛開始錦繡每日都問她要吃什麽。


    可是有選擇困難症的她,在被問的那一瞬間也是蒙圈的,隻好定了個規矩,十天不重樣,隨便上。


    結果每天用膳跟刮獎一樣,有時候全是她愛吃的,有時候沒有一樣。


    就像今天一樣,全是一些她平日裏不怎麽碰的,但是見胤禛吃的香,她也美滋滋的吃了兩大碗,有人陪著,吃飯的滋味格外不同。


    胤禛給她夾了一筷子圓蔥炒蛋,這個她平時從來沒有碰過的菜,想想圓蔥的滋味是甜的,放的調料是鹹的,湊在一起,她實在接受不來。


    硬著頭皮吃不下,覺得也不是那麽的難以下咽,就著又多吃了半碗。


    胤禛滿意的點頭,緩聲道:“什麽都要吃一點,我瞧著你不聲不響的,但是挑食的厲害,喜歡的吃個夠,不喜歡的一點不碰,這樣可不好,以後再不能如此。”


    又挨訓了,顧詩情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的望著他,眼神裏滿是控訴。


    學著顧詩情往常的樣子,在她的腦袋上禿嚕了一把,毫無誠意的安慰道:“你別犯蠢,爺就不說你。”


    顧詩情晃了晃腦袋,冷哼一聲,扭頭就走,葛優躺的倚在塌上消食。


    結果當然是又被訓了。


    “剛吃完飯,就躺下,仔細積食。”


    果然胤禛冷冷清清的話語,緊隨而來。


    我不聽我不聽王八念經,顧詩情在心中默念,人還是老老實實的站起來。


    不情不願的嘟囔道:“我一吃飽就困,想睡。”


    胤禛冷凝的表情充滿了無奈,拉著她的手,眉頭蹙起,說道:“且等一等再躺,爺陪你一道睡。”


    “好,^3^”


    作者有話要說:  顧詩情:求□□,求評論,求收藏。


    新文還沒求過,來一發吧騷年。


    第11章


    產房早就整理好了,也就這月餘的功夫就要到預產期,總想再收拾收拾,免得有什麽紕漏,到生的時候再去處理,就晚了。


    顧詩情一邊盯著她們整理產房,一邊聽錦心眉飛色舞的描述花開的場景有多麽美妙。


    “桃花開的可好了,唿啦啦一大片,深深淺淺的粉,有玫紅的、白的、淺綠色的。”


    顧詩情蹙眉想象一會兒,自己在腦海中鋪開一副桃林的畫卷,對錦心的描述能力絕望了。


    這說的也太簡單粗暴。


    “風一吹,落英繽紛,別提多美了,地上都鋪了厚厚一層。”


    錦繡在一旁,“噗嗤”一聲笑出生來,溫柔的說道:“行了,你說了半天桃林是什麽樣,還是不知道。”


    顧詩情含笑點頭,溫聲道:“她起個引子,我們自己想,錦心算是與說書先生無緣了,又少了一個通往發家致富的道路。”


    錦心含羞的低下頭,她一向不是個多話的,就是因為知道自己的表達能力不好,不會說好聽話。


    錦繡能做到一把手的位置,也是有道理的,瞧瞧說話多好聽。


    “找什麽發家致富的道路,奴婢是要跟著主子一輩子的,吃喝都賴著您了。”


    顧詩情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笑著說:“吃喝管一輩子不打緊,你們到歲數了,就將你們放出去,該成親就成親,跟著我算什麽事。”


    錦繡微紅了眼,輕聲說道:“福晉好不容易苦盡甘來,到時候出宮建府,新進的小宮女用起來肯定不趁手,奴婢不成親,跟著主子。”


    聽了這話,不管是不是哄她的,顧詩情都頗為感動,在前世,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沒有這樣為她著想的。


    唯一的一個男朋友,剛確定關係不到一個月,還沒來得及拉小手,不過放暑假的功夫,就被閨蜜撬走了。


    閨蜜還振振有詞的跟她說,“愛情沒有先來後到”。


    怎麽會沒有呢,那是別人的男朋友,你怎麽能愛的跟心肝肺一樣,就不能瞅瞅外麵廣大的單身狗,一個個的嗷嗷待哺,等著解救。


    而錦繡這樣,要拋卻所有的為她著想,實屬難得,誰心裏還沒有一點小九九,小盤算,就像錦心,此刻也隻是低著頭,能看到緊緊的咬著唇,可見像這樣的話,她就說不出口。


    還不是沒有這個打算,怕被她真的留一輩子。


    顧詩情這麽想著,心中滋味複雜,從手上捋下一對鐲子,今日裏剛戴的,壓花的赤金圈子,拿來賞人正好。


    一人遞了一個,溫聲道:“你們伺候我也辛苦,這鐲子就算是添妝,你們也都二十,再過幾年就要放出去,是時候攢起來。”


    錦繡輕輕的將鐲子推迴來,輕柔的套在顧詩情嫩白的手腕上,輕聲說著:“奴婢自打十五歲進東四所伺候以來,就跟著主子,說句逾矩的話,早就把主子看的比親人還親,滿心滿眼都是主子,要讓奴婢離開,一想起就覺得心裏空落落的難受。”


    顧詩情身上的香熏球撞在一起,叮當作響,就像是在讚同。


    “總會適應的。”輕撫著錦繡白嫩的小手,顧詩情溫聲道。


    “奴婢……舍不得主子。”錦繡替她整了整身上掛著的香熏球,纏枝蓮做紋,這個時候的掐絲琺琅沒有後世做的好,沒什麽光澤,不過也屬於精品了。


    拍了拍錦繡的手,顧詩情沒有再說什麽,跟著主子一直不嫁,也是宮女的出路之一,這時候說什麽都無益,等再大些,知道有些事情的好,自然願意成親。


    胤禛來的時候,滿頭大汗的,一瞧就知道是剛下步庫課,他的騎射功夫說出來都是一把淚,一向都是墊底的,連康熙都對他放鬆了要求。


    天生力氣小,誰也沒法不是。


    但是胤禛是個執拗的性子,一件事情不做便罷,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偏偏其他都如意,就騎射這一條,屢屢折戟沉沙。


    總要比別人多付出一倍的功夫不可,多年來,成效甚微,還是墊底的,好在成績總算沒有那麽慘烈。


    顧詩情瞧著蘇培盛忙前忙後,跟一隻勤勞的小蜜蜂似得,給胤禛遞汗巾子擦汗,再遞聞帕子擦臉,還親自捧著茶,就等胤禛擦完喝一口。


    瞧這伺候的細致勁,顧詩情感歎,自愧弗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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