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那一槍開得震天價響,倒是把項大郎嚇了一跳,見她自樹上掉落下去,更是心頭一緊。


    “嗖、嗖!”兩箭,電光火石間自男人長指間飛出,一箭射中熊眼,另一箭幹脆地從黑熊左耳進右耳出。


    項大郎兩個起落過去一把將他家抱頭鼠竄的小娘子攬入懷中,大手輕拍她背脊安撫。


    “沒事了,娘子莫怕,我不會讓那畜牲傷你,摔痛了哪裏,快叫為夫看看!”


    長樂心有餘悸地迴眸望去,黑熊倒在草叢中還在兀自抽搐,頭上穿著三隻利箭,顯見是活不了了。


    小姑娘“哇!”地一聲撲入她家男人懷裏,緊緊抱住人家窄腰哭了起來。


    “嚇死我了,剛才嚇死我了!嗚嗚嗚,啊啊啊,項郎,我以為我會被它拍成肉餅……”


    男人的懷抱踏實又安穩,摟著她連聲安慰。


    “莫怕、莫怕,為夫不會叫它拍著你的,娘子莫要再哭了,當心把別的野獸再給招來。”


    這招果然好使,懷中人的哭聲戛然而止,隻剩下小肩膀一抽一抽,明顯還在害怕。


    某男心疼地撫著那線條細膩的小背脊,隻覺懷中人小身骨單薄得可憐兮兮。


    “娘子,咱們打了這麽些獵物,迴家一定要好生給你補補,你可真瘦!”


    長樂總算感覺到了一隻大手在她背上來迴摩挲,掌心溫度莫名讓人感覺燙得慌,羞澀立時壓過了驚懼,揚起哭得水潤清亮的眸來,嬌嗔地瞧了那人一眼。


    “你很嫌棄我瘦嗎?”好像誰不想長肉似的,可總不能一口吃成個胖子!項大郎一愣,低頭看著小姑娘梨花帶雨般的嬌顏,心跳一時竟然失了規律,可又舍不得移開視線,隻覺懷中人即嬌俏又可愛,小臉蛋紅撲撲,像隻熟透的蜜桃,誘得他冒


    失低下頭去,在那嫩生生的小臉兒上重重嘬了一口。長樂瞧著那人越垂越近的大臉,心跳也跟著怦然而動,身子被摟得緊緊的,一時之間她都忘了自己雙手還箍在人家腰上,隻覺氣息逼近沒處可躲,也不想躲,直到被那雙


    軟軟的唇親到頰肉,大胡子紮得她癢得眯起眸來,耳邊卻傳來男人低沉好聽的嗓音。


    “為夫半分都不嫌棄娘子,稀罕娘子還來不及,特別稀罕,稀罕到想把你整個吞下肚去!”


    驀然遭遇如此表白的人完全猝不及防,整個人都要羞著火了,小臉往人家胸口一埋,嗔著聲音捶人家。


    “項郎,你要吃人啊,你又不是蟒蛇,還要整個吞?討厭!”


    男人胸廓震動,悶笑出聲,大手輕輕捉住那隻小手。“娘子輕些,為夫是真的稀罕你,別捶了,我身上硬,當心你敲得手疼。”小姑娘簡直被這人無師自通的甜蜜情話給齁著了,莫名有種被撩到不知所措的惱羞成怒,索性把心一橫仰起頭來,雙手上移,將那人高她一頭半的腦袋往下壓了又壓,踮


    起小腳才勉強夠到人家的嘴巴,對準那雙淺玫色的唇用力親了上去。


    大男人全身一震,果然被她的猛浪驚呆了!


    某女感覺可算扳迴一成,沒丟她這現代人的臉麵,鬆了手,漲紅臉對著那人展放毫言壯語。


    “項郎,你是我的人,稀罕我是應該的,我們是夫妻,你也隻能稀罕我,因為我這個人特別獨,你既然娶了我,那就是我一個人的,隻能是我一個人的,聽到了嗎!”


    這話說的,擺明了是在宣布他的所有權完全歸她了!


    男人認真望著那雙目光肅重的眼睛,證實了這小姑娘完全是認真的。“那你呢,也是為夫一個人的嗎?你也稀罕我嗎?”


    長樂沒料到人家有此一問,硬是逼她表白的節奏?


    小姑娘心速直線上升,在馬上就要撐不住羞翻在地之前把頭重重一點。“項郎,我當然稀罕你,隻要你不變心,我就是你一個人的。”


    好吧,這迴答終歸還是信不過他。


    憨巴男人用力一拍胸膛。“為夫倘若變心,你就把我的心挖出來喂狗!”


    正羞雲罩頂的人頓時被這話給逗樂了,小手拉住那隻大手笑睨著她家男人。


    “我才不會為變心的渣男殺人呢,你要是變了心,我就去找更好的。”


    “莫想,為夫絕不給你這個機會!”男人一把將膽大包天的小姑娘扛上了肩膀,連轉三個圈子,直轉得人家扯住他的胡子尖叫連連,這才鬆手。


    長樂頭暈目眩地扶著男人手臂勉強站穩,嗔了那人一眼,想起正事。“我的背簍呢,豆豆……”


    她從樹上摔下來時背簍就掉了,豆豆可千萬別跑丟了,這麽大的山,丟了上哪去找?


    早從背簍中爬出來的小奶狼聽到喚它馬上唧唧著湊上前來,長樂正擔著的心一鬆,彎身把小東西抱入懷中,另一手扯著她家男人向她的背簍走去。


    槍和背簍都落在樹下,那隻兔子竟然還嚇堆在背簍裏,也不知是被熊的吼聲嚇軟了腿,還是因為背簍摔開的口子太小它沒能鑽出去。


    長樂還算計著將它送給家裏幾個弟妹養呢,見兔子還在,心頭大為喜悅,重新將豆豆放進去背上身,再看那邊的熊也已經不動彈了。


    項大郎則對掉在樹下的火槍好奇不已,彎身將那把已經沒了子彈的槍撿起來,在掌中掂了掂,又送到鼻前嗅了嗅,疑惑地看向長樂。


    “硝石的味道,這是什麽?”


    長樂看了一眼那把害她差點摔斷小腰的槍,深恨撲街貨做的東西不靠譜!


    “是火器,威力本該很大的,隻不過做得有些粗糙,沒達到它的實際效果,不然的話用好了比你的箭還要厲害。”她當然不會承認自己頭次用槍打得不準!


    男人迴頭看了一眼麵部被鐵砂打得血肉模糊的黑熊,心頭不覺震撼,這東西一介弱女尚能用出如此大的成效,當真不容小覷!


    “娘子,這也是你自己做的物事?”


    長樂曬笑出聲。“我哪會做這個?這是那……”話到嘴過又覺不好解釋,隻能隨口搪塞過去。“這是我撿到的,上個集上看到有人掉落在街上,我就順手撿了來。”


    “原來如此,可真厲害!”項大郎瞬即會意,這東西恐怕便是尼大也向他匯報過的火器,蒲解惑用來向他們換命的底牌,想不到,竟是如此犀利的物件!長樂擔心她家憨巴男人再問火槍的事,趕緊轉上了正題。“項郎,又是野豬又是熊的,咱們也拿不迴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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