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趙四喝了藥睡下了,項大郎終於扛了一大捆的被子迴來。


    長樂進屋打開油紙包,還好被子沒有濕,但卻都是又髒又舊的,數了數一共隻有三床,給她娘和孩子們放下兩床,她隻拿了一床到外麵棚子裏。


    “項郎,我大伯問你要了多少銀子?”


    “全拿走了。”項大郎換上了他的幹淨中衣,看到他家娘子的衣裳還是濕的,馬上心疼地握住她涼涼的小手。“娘子,沒有衣裳換了嗎?”


    長樂內心冷笑,三床破被子好意思拿走她男人四、五錢的銀子,她這個大伯可真行!


    麵上卻是沒露不快,點點頭迴答她家憨巴男人。“就剩下嫁衣了。”


    男人立馬接口。“那就穿嫁衣,娘子穿紅色特別好看!”


    長樂舒心地笑。“好。”


    迴屋取了她的紅嫁衣出來,可卻沒有地方能讓她換,隻好命令她家男人。“項郎你背過身去,不許迴頭!”


    男人很聽話地背轉身,寬背對著她,甕聲甕氣開口。“娘子快一點,我困了,想睡。”


    某女啐他。“那你就上床去睡。”


    項大郎聞言哦了一聲就往那簡陋粗糙的柴堆上爬,長樂剛脫了衣裳,他這麽一轉身,嚇得她輕叫一聲,男人趕緊轉頭看她。“娘子咋了?”


    “別看、別看!”正光著小搓衣板的人忙把手上嫁衣護在胸前。“你討厭!”


    某男大臉一熱,忙不迭地把頭紮進草裏去。“我不看,我什麽都麽有看到……”


    長樂慌慌張張把衣裳披上,肚兜都沒顧上穿,又羞又臊地係上帶子,心想他可不是啥也沒看到,她都沒長,其實看了也是白看!


    隻不過在男女之防方麵,她總是忍不住把自己代入迴她二十一世紀那具身體,那她可是個二十好幾的老姑娘,身上啥零件沒長全?又哪好意思被個男人看!


    又好氣又好笑地這樣想著,某女手上動作卻是飛快,彎身脫下裏邊短褲,把最後一件短褲換上。


    等她把自己裹巴好了蹭到床邊,男人還像大駝鳥一樣將頭拱在幹草堆裏。


    “好了,項郎,你好好睡。”


    項大郎雙手捂臉不抬頭。“能看娘子了嗎?”


    長樂直接在他背上拍了一記。“睡你的覺,看什麽看!”然而,風雨之夜,嚷嚷著不讓人看的家夥睡著沒一會兒就主動鑽進了人家懷裏,手腳並用,扒得跟壁虎一樣,還各種神拱,找舒服的位置,擺舒服的造型,她弄那床又小


    又不結實,害某男整宿沒睡實,要不是人家身上功夫了得,非讓她拱得把那破柴堆給睡塌了不可……


    天明時長樂被吵醒,雨已經停了,她幾個弟弟妹妹都出了院子,正在和趙四嬸爭吵。


    “那是大姐的狗!不能扔!”


    “什麽狗,這不是狗,這是狼崽子,長大會咬人,會吃了你們!”趙四嬸的聲音裏滿是緊張。


    “豆豆不咬人,它很可愛!”


    “娘親,莫要扔它好不好,長根兒喜歡豆豆……”


    長樂唿地一下坐了起來,趕緊從棚子裏跑出去,眼見四個孩子正圍著手裏抱了她家狗姑娘的娘在爭搶。


    “娘,豆豆是狗,不是狼!”某女三步並成兩步奔到近前,一把將她的狗姑娘搶了迴來,伸手輕撫那嚇得真哆嗦的小肉團兒。“誰也不許扔它!”


    趙四嬸大急。“大丫啊,這真是狼啊,你看看……”


    長樂避開她往豆豆身上指的動作,張口就懟了迴去。“是狼我也養,娘您就安生待你們的,莫要亂動我的東西!”


    神情急切的婦人頓時就不言語了,垂下雙手,聳拉著腦袋往屋裏走。


    長樂知她娘這是受了打擊,擔心她這一大家子寄人籬下惹她這個嫁出去的女兒生厭了,忙開口喊住她。“娘,我不是那個意思,這小奶狗是項郎給我弄迴來的,就算它是狼崽兒,也是我相公的一番心意,再說它這麽小就在我身邊長大,身上沒有野性,它不會傷到我的,您就


    別擔心了!時候不早,趕緊弄些吃食吧,我爹他怎麽樣了?”趙四嬸這才抬起頭來。“你爹他還好,就是這小狼崽子,你得當心點,都說養不熟的白眼兒兒狼!娘沒別的意思,隻怕它傷著你,既然是大郎送你的,那你就好生養著吧,


    等大了莫要和它太親近也就是了。”


    長樂點了點頭。“娘您就放心吧,我心裏有數,天色不早,我去做飯,項郎去哪兒了?”


    正說著男人憨厚的聲音就傳了迴來。“娘子,我在這兒,剛去溪裏取了魚,下雨水漲了,有大魚!”


    兩條大狗當先衝進了院子,嚇得四個孩子全都躲迴了泥巴屋子裏去,卻又好奇項大郎取迴了多大的魚,一排小腦袋扒著木柵門往外瞧。


    長樂抻頭看向男人擔迴的大木桶,心頭也是一喜。“真大啊,項郎,四隻籠子全倒迴來了嗎?”


    男人點頭。“有些個小的,直接給大黑大黃吃了,魚苗子我照你說的全放迴了溪裏。”


    兩隻桶裏少說得有三十多斤魚,讓正愁錢的人大是歡喜。“先把這些都養到缸裏,等下我再編上兩隻魚籠,明早還能多倒上一些,趕集又能賣上個一兩來銀子,項郎,我有好些計劃,等晚些時候再和你說,這些時日你就不要去打


    獵了,先幫我爹娘修下房子。”


    男人卻是搖頭。“娘子,爹看病要花好些錢,今天地濕不能修房,我再去獵些肉來趕集一起換錢,等地幹了再修房。”


    長樂聞言大是感動,誰說她家憨巴男人傻了,關鍵時候他比誰都靠譜,比她想得都周到!


    “那也成,但是你一定要加小心,記住再不許去獵那些危險的野獸了。”


    項大郎重重點頭。“我記著了。”


    長樂又加一句。“今天把大黃一起帶上吧,家裏人多,我不需要它陪,留家裏我家人還怕它。”


    於是,吃罷早飯項大郎就背了弓帶了兩條狗奔黑熊山出發了,長樂目送他們身影消失,這才迴頭緊趕著編魚籠子。


    趙四嬸對女兒發明這新鮮玩藝大是好奇,邊在一旁幫忙破竹子,邊招唿紅梅和長生過去學學。長樂倒是心思一動,索性開始認真教她娘和弟弟妹妹們怎麽編魚籠,趙家村外也有溪水,其實他們學會了以後也可以用這種方式換些錢來貼補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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