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戀姬對一旁的於公公道:“公公,搬一張椅子給孤。”

    於公公這才注意到他把女皇晾在了一邊,而女皇又是才生產完的身子,偷瞄了一下黃意嘯的臉,不禁鬥大的汗滴直落,趕緊對一旁剛才掌賢妃嘴巴的小太監急道:“還不快搬張椅子來!要墊上鬆軟的坐墊!”

    一旁的小太監唯唯諾諾,趕緊去張羅。

    黃意嘯皺眉道:“坐寡人的座吧。”想上去扶住她虛弱的身子,偏偏不敢妄動,隻好隔著一丈的地兒看她。

    “哼哼。”趴在地上的賢妃猛然抬起頭,滿眼都是激憤,皇上從來不曾對她這樣好過,直勾勾地盯著千戀姬,尖聲道:“你憑什麽!”憑什麽她現在不如她,被她踩在腳底下!憑什麽他待自己這般薄情待她就這般柔情!憑什麽!他當初對她的深情誓言都付諸流水了,還是他壓根就忘了?!隻因為眼前的她麽?她哪裏不如她了?哪裏……

    於公公更加惶恐,溜著眼珠子急跺腳,這賢妃就不能消停一下,這不是明擺著讓皇上發火嘛。偏頭看著皇上,皇上現下臉色青紫,捕捉到他眼睛裏的一絲狠戾,哀歎一聲,高聲喝道:“來人,掌嘴!”看著地上身體僵硬的賢妃無奈地搖頭,你也太不識眉頭眼目了,不想想今個自己的地位,還以為皇上像以前那般無法無天地寵你麽?再看看旁側的千戀姬,心下暗道,這才是正主呢!她可是皇上的妻。

    “慢!”千戀姬對走上前意欲對賢妃施刑的小太監擺擺手,“不是答應了孤審理麽?孤還沒有說要掌她的嘴呐。”

    “是,是,是……”於公公嘴裏不停說著“是”,看到皇上臉上閃過一絲不滿,心猛揪緊,“奴才逾越了,奴才該死!”忙不迭地跪下。

    “於公公也是護主心切,何罪之有?起來吧。”

    “謝陛下!謝陛下!”流的汗更甚,他不禁懷疑這女皇有些針對自己。起來後也不敢多嘴,識趣地退到一邊。

    又對黃意嘯道,“黃欽國審理案件的事本就不應孤插手,陛下讓孤親自來審已是壞了規矩,孤還是坐下麵吧。”

    千戀姬坐到搬來的椅子上,有些犯困地窩在柔軟的椅子裏,雖然殿門緊閉還是有幾絲冷風亂串,剛生產完的人是禁不起冷風吹的,她下意識地緊緊衣襟。

    黃意嘯注意到她的這個細微動作,對於公公道:“生暖爐。”

    “是。”於公公走到殿門,拉開一絲隙縫,怕更多的冷風傳入,對外麵留守的人吩咐了幾句便又急忙關上門。

    “陛下你坐吧,還有李妃有座麽?”千戀姬困得眯著眼。

    李妃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站在這殿上好像多餘的一樣,從剛才至今都沒有人注意到她,聽到千戀姬這麽一問隻好幹笑。

    於公公眼疾手快,連忙搬來一張椅子,諂媚道:“李妃娘娘坐。”

    李妃坐下,這椅子又涼又硬,在看看千戀姬的椅子,根本就不能比,抿了抿唇,想也要個她那樣的座可這樣的氣氛……還是不提為妙,隻好將就將就了,她可不像賢妃那般不知道自己的斤兩。

    殿內暖和了起來,四角都燃起了暖爐。

    千戀姬坐在兔皮墊著的椅上,打著嗬欠,看著跪在地上隻一身薄衣的賢妃。對於公公道:“聽說有人證?”

    “是。是禦膳房的人。”於公公不敢多說一個字。

    “帶證人。”千戀姬道。

    “帶人犯——”於公公尖細的嗓音一喊上來個侍衛拖著兩名犯人。

    “你是人證?”千戀姬直了直身子對一個模樣比較小的問道。

    “是……”那人哆嗦了一下,頭也不敢抬,顫顫巍巍道:“奴才當時正在禦膳房的隔壁燒水,遠遠地瞥見賢妃娘娘走進了禦膳房……”

    “親眼所見?”千戀姬瞥了眼賢妃,又看了眼旁邊的那個還沒有說話的犯人。

    “是……”

    “什麽時候?”

    “還、還……沒開宴席前。”

    “宴席前多長時間?”

    “一、一……個時辰。”

    “可是光明正大地進去的?”

    “賢妃娘娘東張西望的……鬼鬼祟祟……”

    “你胡說!”賢妃大叫起來,“我沒有!”險些撲過來,被兩側的太監趕緊按了迴去。賢妃被緊緊壓死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安靜了下來。

    千戀姬收迴目光,對眼前的人道:“抬起你的頭,孤再問你一遍,你真真諦瞧見是地上的那個人進的禦膳房?”語氣越來越生硬。

    那人遲疑地抬起頭,與千戀姬淩厲的目光相遇,頓時嚇得尿了褲子,一個勁地哆嗦,“好……好……好像……像是……”

    一股異味傳來,千戀姬捂起口鼻,道:“行了,拉了他下去吧。”

    那侍衛便走上前拖起他就走,那人終於反應過來,大叫:“陛下,奴才是冤枉的,什麽也不知情……放了我吧……放了我吧……放了……”

    待那聲音越來越遠,千戀姬轉首對另一名道:“你呢?”

    這老媽子嚇得一臉素白,“奴、奴婢……當時正……正如廁迴來,看、看見賢妃的手……正擱在酒壺的蓋上,隨……隨後見奴婢來了還……看了奴婢一眼……一眼就走了。”

    “你可有看見她揭開蓋子麽?”

    “沒有……應該是才放下的蓋子。”老媽子垂著頭,聲音顫了幾顫,隻看見那撐著身體的兩隻胳膊不停地抖。

    這迴賢妃沒有吭聲,倒出奇地安靜,隻是那臉色變了幾變。千戀姬全看在了眼裏,蘊釀了一番後,問道:“你可是去了禦膳房?又做了什麽?”

    賢妃咬著唇,素白的小臉上失盡血色,還隻是趴在地上默不作聲。

    全殿的人都看著她。

    一時的靜寂,一時的僵持。隻有那暖爐裏的暖流跳躍。

    “說!”黃意嘯高高坐在上麵,厲聲喝道。想必他剛才就想逼她說出來,無奈她就是一個字不吐。

    “我……我……”連說了好幾個‘我’卻沒有下文。

    於公公見她說“我”時,眉毛一擰,在帝王麵前稱“我”是大不敬,按規矩得掌嘴受罰。眼珠子又溜達了一圈,見全殿好似並沒有人注意,又見那賢妃確實可憐,便還退在一旁,沒有做那落井下石的事。

    見氣氛僵在了那兒,李妃索性推波助瀾冷哼一聲:“還用問麽?傻子都知道她是去下藥的。”

    “沉默就是承認了。”千戀姬見賢妃鐵下了心不作聲,偏頭問李妃:“以你們這的法律應該處以什麽極刑?”

    “腰斬或淩遲處死。”李妃眉角掩著笑答道。

    不滿意地搖搖頭,“孤差點性命不保,一屍兩命。太便宜她了,有沒有……”有意對著那賢妃,眼角卻瞅著賢妃大聲問道:“更陰毒的法子?比死更難受的那種?”幾乎是咬著齒說出的‘死’字。

    李妃先是一怕,隨即來了精神,張了嘴卻又生生吞了下去,眼眸子不停地瞟著黃意嘯,那才是她的皇帝,她的天。

    千戀姬知道她這光景是有話要說的,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眼黃意嘯,笑道:“不礙事。早答應了讓我來量刑的。你盡管說。”

    看到黃意嘯不作聲阻攔,李妃壯了壯膽子,道:“以前……有個刑罰,因為血腥和慘無人道被荒棄了。這個刑罰……叫——活屍刑。”

    黃意嘯猛抽了口氣。這種刑罰早被前幾代君主勒令廢除了!這是後宮的這些妃子想出來用來折磨人的,後來不知被哪個君王拿來作為了刑罰之一。這命名為‘活屍刑’的刑罰讓人望而生畏。

    “活屍刑?說來聽聽。怎麽個‘活屍’?”千戀姬頓覺耳目一新,她還從沒聽過這種名的刑罰,這黃欽國可是藏龍臥虎啊。

    “就是讓人活著,卻和屍體沒什麽兩樣,但比活比死都要痛苦百倍……”

    賢妃僵硬的身子猛地一顫。見此,千戀姬來了精神,催促李妃講解。

    “先斬其手腳,快速地用藥止血,不讓他死去,隻是昏死罷了。然後拿極鋒利的刀刨下皮,隻是淺淺的一層皮,得留下那層與血肉相連的幾乎透明油皮,既不傷筋脈也不會流血,但卻恰好能看到那血管並能辨清穿梭其中的血,整個身子紅得好像兔子的眼睛,不對,比那個還要鮮紅……

    找個合適的壇子,裏麵是裝上濃鹽鹵水。將他放入壇中,這皮膚呀一接觸到這極濃的鹽水就會往外滲水,暈得再死也會被猶如剜心的疼給痛醒。隻需隔段時間命人給他喂些水就死不了,而且在這鹽水中也不會感染……

    一些時日後,等身上的皮長得差不多了再把他拖出來,刨去那新長的皮……如此反複,讓他死不了,活也活不了,比那死屍痛苦萬倍。”

    沉默了半晌,在想著什麽,驀地睜眼道:“好極!”千戀姬拍手讚道,“就這個吧。”

    於公公嚇得腿哆嗦地差點跪下。顫著問道:“女皇是現在……”

    “就是現在!將兇手拖出去就按那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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