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啞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巫芒,她看著看著,竟然露出了一個笑容,盡管誰也沒看見。


    有風沒有說話,突然看見一旁有個賣花的小姑娘,便指著那姑娘說:“將花都送給她把,待她賣出去,也算是多一份收入了。”


    “也好。”


    巫芒抱著花走過去,有風和其餘的人在一旁等著他。這時候他們的身邊走過兩個人,這兩人一邊走一邊說道:“你知道嗎?景家那位患了惡疾的少主被人治好了。”


    “不是文醫師都說沒救了嗎?怎麽的又救迴來了呢?”另一個人好奇問道。


    “嗨呀,聽說是一個叫胡山先生的人,發現了又一種叫做青蒿的東西可以治療呢,人家直接就公布出來了呢,真是一位極好的人啊。”盡管不知道青蒿是什麽,可是聽聞這樣的惡疾竟是能好,治療的人還不藏著掖著藥方,這說話的人也是非常敬佩的。


    聽聞這話,有風原本半低著的頭立馬抬了起來,看向了那兩人。


    “你們說的胡山先生在哪裏?”


    作者有話要說:  阿溪:我差點忍不住就打了這個小矮子!


    慈慈:沒關係,以後會有人幫你教訓這個小矮子~


    有風:沒問題,交給我~


    森九:要出人命了,師傅,輕點,我再也不敢欺負小姑娘了……


    講真,作者君希望每一個遭遇過重男輕女的姑娘都活得漂亮,給所有看不起自己的人一耳光;也希望如果有人遇見這樣的,說什麽姑娘不如兒子的情況,哪怕是偷偷的,都能給小姑娘一點鼓勵,告訴她不是這個樣子的,這年月,分明咱們都是小仙女,憑啥要活得不如誰啊。在被歧視的路上,需要鼓勵和正確的引導。(媽蛋,我在說什麽,有點語無倫次了2333)


    今天過了一個非常頹廢的一天,作者君睡了一天,現在感覺好多了,沒有那麽累了,非常非常感謝每一個支持作者的小天使,關心作者君的小寶貝們,超級感動的,鞠躬~愛你們,麽麽噠~


    第24章 二十四 一眼


    方才還興致勃勃和人交談的人一下子就被嚇住了。


    有風一看便知,於是收起了自己麵上隱約出現的冷意,轉而強行露出一個笑容來,哪裏曉得這個笑容更是讓說話那人嚇得倒退了一步。


    他又不吃人,至於嗎?


    “胡山先生在哪裏?”有風索性也難得強裝笑意,他不笑的樣子極其冷漠。可是他不知道,在路人眼中,他的笑容就像是狼露出的笑,惡意滿滿,那才更嚇人呢。


    “這……這我也不知道在哪裏啊?”那人也奇怪,怎麽的就問到他頭上來了。


    “你不知道?那你們在談論他?”怎麽連當地的人都不知道呢,有風就想不明白了,胡山先生到底是誰,到底在哪裏,弄得這麽神秘,上輩子也是如此,見過他的人也屈指可數,他的身上到底有神秘秘密,如此的見不得外人?


    他曾經多麽多麽想見他一麵啊。


    那人想說什麽,可是卻被他的友人拉了一把,然後他的友人說道:“既然叫胡山先生,您不妨前去胡山鎮瞧一瞧。胡山鎮背靠著胡山,想比兩者之間必然有些聯係的。”說完他就拉著友人匆忙告別離去了。


    直到走遠了,這人才說道:“你瞧瞧方才那人的衣著和氣勢,像是個普通人家出來的嗎?就你這人傻乎乎的,還想著給人頂迴去呢……”


    有風能記得吳國的大致郡城已經不容易了,畢竟對於他來說,時間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在苑城下邊有個鎮叫做胡山鎮,有座山叫做胡山。


    其實他應該知道的,畢竟上輩子在胡山出現過太多太多的奇跡,但是他醉心對外戰爭,很少去管這些時期,等到他想去了解關於胡山先生的一切的時候,卻又想著等著這個人走到他的麵前來,結果到死也沒有等到。


    但凡他上輩子用點心思,也不至於如此,也不至於這輩子連點線索都沒有。


    巫芒好說歹說才將花兒全給了那賣花的小姑娘,一迴來就聽見有風說了一句話:“收拾行李,去胡山鎮。”


    “為何要去胡山鎮?那是哪裏?”一個小小的鎮,那樣的環境,讓巫芒有些皺眉,他不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麽,怎麽公子突然就要去胡山鎮了。


    公子的命令,不能違背,巫芒沒有再多說什麽,這麽多年,他太熟悉有風了,當他抿嘴不說話的時候,就代表他的心中已經堅定了這個想法,旁人說再多也無用,他就是這麽倔強和□□的一個人。


    陳郡守好歹是一方郡守,換句話來說,其實幾乎等於苑城的土皇帝,他想做的事情幾乎就沒有做不成的。在收到景翹的消息之後,哈哈笑出聲,景翹的阿父曾經救了他一命,可以這樣說,沒有當年的景公,他陳懋早就屍骨無存了。


    景家遭遇此難,其實是景公早已經預料到的了,他沒有辦法阻止。陳懋是他生前最信任之人,於是才將景翹送過來。可是誰也沒想到景翹一來苑城就染上了惡疾,陳懋就算心裏再著急,也無濟於事。


    隻能送去萬水鎮求醫,可是萬萬沒想到,他們竟說景翹的病早已經藥石無醫了。


    林傅姆說起這段往事的時候,幾乎是聲淚俱下,她從景翹小小一團的時候就照顧她啊,景公已經去了,倘若是景翹也去了,她恐怕也是要跟著去了。戚慈永遠不會知道,她做了一件對於林傅姆來說,多麽偉大的事情。


    聽聞是這胡山先生救了景翹,陳郡守二話不說就應下了這件事。一方郡守想做的事情,自然是容易極了的,於是關於胡山先生的好名聲,竟是先在苑城傳開,漸漸傳去了縣裏和鄉鎮之中,想來不需要多久就能將村落裏也傳遍。


    人們對於和自己有利的事情,總是特別感興趣的。瘧疾本身就是一種惡疾,早前說過,這年月不是每個人都看得起病,也不是每家每戶都能供得起家中有個藥罐子。倘若是當家的病了,這個家的生活維持的就會有些艱難了。


    能知道青蒿可以治療瘧疾之中惡疾,對很多人來說是天大的好事,盡管不是每一個患病的都能救迴來,但是隻要病得不嚴重,那就是有救的,這樣豈不是好事?


    轉眼又到了下山的日子,這次不是猴子帶頭了,帶頭的人是大山,大山說是想去看看外麵變成了什麽樣子,於是猴子自然將帶頭的位置讓給了大山。


    臨走前,戚慈非常慎重地將她這幾日所畫的木板拿給了石老,石老接過去,隻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就這一眼,戚慈就知道石老一定是懂得這是什麽,她深深一鞠躬:“還望石老……深思。”


    說完就告辭了,下山的路上再沒有迴頭。


    大山走在前麵,戚慈走在中間,這一次她沒有帶著阿溪,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些事情不適合阿溪聽見,也不適合部落的人知道。是需要她一個人去完成的,一件寂寞的事情。


    所有人隻需要知道,有一個叫做“胡山先生”的人永遠站在部落的前麵就可以了。


    下山的路走起來總是格外的快,也許想著梅花菇和豆腐的價值,所有的臉上都是帶著笑容的。關於豆腐如何同趙原議價,戚慈已經將能預料到的情況都同猴子仔細分說了。


    走到胡山的腳下,能看見一些稀稀落落的村舍,他們沒有停留,沿著土路往前走,約莫走了半個多時辰,傳來了“噠噠噠”的聲響,這聲音有些奇怪,戚慈一行人停了下來。


    這聲音,有點像馬蹄聲,戚慈在心中想道。


    果真如此,不一會兒,就有一輛馬車行駛了過來,趕著馬車的是一個穿著短打的老者,他看見戚慈他們後,將馬車停了下來,不知道衝馬車裏麵說了什麽,然後從馬車上跨下來,慢慢走到大山的麵前。


    這老者的神情很淡然,但是卻非常的知禮,他拱手稱道:“這位壯士,請問此去胡山還有多少時辰?”


    這話問得人有些發愣,連大山都不知道如何迴答,胡山這般大,此去恐怕誰也不知道要多久才是。他斟酌了一會兒,也拱手迴答道:“能瞧見嗎?那邊隱隱約約綿延的一片山都叫胡山,你們若是問山腳下的村落,那約莫還有半個時辰,走路。”


    賀老看了看遠處的山,收迴目光後眼睫低垂:“多謝這位壯士。”他沒有再多說,轉身迴到馬車上,驅車就要離去。


    馬車慢慢從戚慈他們身旁駛過,馬車的簾子突然被人掀開了,露出了一張俊秀無比的臉,戚慈心神一跳,不知為何就偏過了頭。


    一時間四目相對。


    整個空氣都仿佛停滯了一般,有風掀開簾子就看見了轉過頭來的戚慈。大概這就是命運,注定遇見的人,無論如何也會遇見。


    後來迴憶這一次相遇,戚慈說:“我還以為他傻了呢,就傻不拉幾看著就看著,不笑不皺眉的,白瞎了那副好麵皮了。”


    有風的說法卻截然相反:“萬萬沒有想到在這種鄉野之間能見到這般容貌和氣度的女子,相比王姬也絲毫不差。”這是他呆愣的其一,其二是,這個女子周圍的人很是眼熟。


    後來的戚慈分明知道他的話並不是那麽完整,也笑笑不再追究他愣神的緣由。


    微風吹過戚慈的鬢發,她眨眨眼睛將頭發隨意挽至耳後,對著有風笑了笑便扭過頭往前路走去。


    有風放下了簾子,心中有些不安。


    這等鄉野間出現這樣的一個女子,這樣的一群人原本就是有些反常的,況且他怎麽看怎麽覺得這一行人有些眼熟。


    說不上來究竟在哪裏見過,可是他總覺得見過。


    有風放下簾子就變得有些心事重重,巫芒是唯一一個敢與他說些玩笑話的,便一本正經說道:“怎麽了?公子可是看上方才那女子了。”他掀開簾子的時候,巫芒也順帶著看了幾眼。


    不似凡間物。說的是她的容顏,也說的是她的氣度。


    有風看了巫芒一眼,沒有多說,隻是微微合眼,在腦海之中思索起來究竟是在哪裏見過那幾人。


    直到他們行駛至胡山腳下的村落中,他也沒有想起來,可是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深了。


    戚慈這邊,卻根本沒有將有風一行人放在心上。有風的到來,在戚慈的心中連個漣漪都沒有掀起來。進了萬水鎮後,大山和猴子就與戚慈分開了。


    戚慈獨自一人去了景家的別院。


    景翹親自迎接的她,看見戚慈,她爽朗地一笑:“給你的承諾,我完成了第一步。剩下的事情,咱們進來慢慢談。”


    戚慈勾唇一笑,點點頭:“好。”


    景家少主,景翹。


    第25章 二十五 合作


    上一次來到景家別院,臨走的時候,戚慈說,希望景翹能曬曬太陽,外麵的陽光挺好。


    這句話固然是在隱晦地規勸景翹不要自怨自艾,要振作起來。還有一層意思就是,戚慈想看看景翹,值不值得她幫一把。


    她是否是一個合格的、合適的合作對象。


    景翹身上的病好得很快,她的心病好得似乎更快。眼神之中已經看不見之前的憎恨,轉而化作一片清明。


    這樣子的景翹倒是更讓戚慈高看一眼。她點點頭,說道:“景少主病已大好,實乃幸事。”她一邊說一邊笑著往別院裏麵走去。


    戚慈為什麽要選景翹?有更多的原因是因為她雖孤身一人,卻是個心中有信念的人。她的很多點子可以和趙原的主家趙家合作,甚至她若是願意也可以和燕家搭上關係,燕家好歹是個貴族,乍一聽上去,不比沒落的景家好聽多了?可是這些都不是戚慈的選擇。


    商人商人,趙家遠遠還沒有到掌控吳國經濟命脈的地步,隨便一個貴族都可以掌控他的命運,不是良人;至於燕家,一個連封地都失去了的貴族,除了好聽的名聲以外,還剩下什麽呢?


    也許就有人會疑惑了,那麽相比之下景翹又剩下什麽呢?


    戚慈選擇她,正是因為她什麽也不剩下了。一個人失去了那麽多東西,陡然從高處跌下來,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是痛不欲生?還是生不如死?亦或是自暴自棄?


    不是,是一種歸於平靜,不是沒有感覺,而是將所有埋進心底,因為失去的早晚有一天會拿迴來。在看見笑著的景翹的時候,戚慈就知道了,這就是景翹。


    大病之後,鳳凰涅槃。


    貴族,不是失去了一個名頭一個封號,就不再是貴族了。他們高於常人,是因為所擁有的那份底蘊,這是一些突然成長起來的小士族沒有的,景家失去了封地失去了封號,可是這份底蘊還在。


    戚慈看重的正是這份底蘊。自古以來,雪中送炭的情誼就遠遠高於錦上添花。


    景翹帶著戚慈穿過小路,最終在樹下的石桌旁坐下。林傅母上了茶水點心便退到一旁去了。


    她所站的位置不遠不近,遠了便看不見景翹和戚慈了,近了又會聽見兩人的談話。


    景翹輕輕飲了一口茶,這茶還是以往在家中飲用的茶,可是舊人和家卻都已經不在了:“我叫景翹。”


    戚慈眉眼帶笑,沒有飲茶也沒有吃點心,也自我介紹道:“戚慈,胡山人。”


    “戚慈?哪一個慈?”景翹突然來了興致,問道,隨後又接著說道,“胡山是我知道的那個胡山嗎?你住在山上?難怪你說五日之後再來呢。”景翹不過也是一個十六歲的姑娘,這個年紀,如果景家沒有出事,她尚且還是個天真的小孩兒。


    和戚慈相比,倒是看起來幼小一些的戚慈更成熟一些,當然實際上來說也是戚慈更成熟一點。


    “慈愛的慈。我的確住在山上,就是你知道的那個胡山。”她眨眨眼睛,突然就大笑起來。


    “胡山先生就是你吧。”景翹放下茶盞,篤定極了。


    戚慈隨手撚了塊糕點,直視景翹道:“的確是我,希望景少主能夠保密。”


    “為何……你不直接……”直接公布藥方,這是多麽大的一件功德,是一件大善之事,何須藏頭露尾呢?景翹也沒有想過她就這麽一說,戚慈竟然當真就承認了。


    這份直接和坦蕩實在讓景翹震驚。


    “為什麽?因為這世間容不得一個女子這般。”倘若一開始便說胡山先生是位女子,那麽在世人的眼中,她首先就比別人矮了一截,無論是做什麽,都要背著為女子的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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