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衛明沅精神一振,似有所感,心神沉入空間,入目一片金黃,流光溢彩的金色,宛若佛祖身後金光,溫和不奪目,卻能驅散人們心中的所有陰霾。


    作者有話要說:  又到周末^w^不知道有多少小天使正在火車上趕往大學校園,又有多少小天使像我一樣在家睡懶覺?


    第80章 解毒


    “張家的, 聽說了沒, 那株能治好寧王的奇藥開花了!”


    “聽說了聽說了,聽說還是寧王妃在佛前不眠不休潛心禮佛求來的, 要不然,得等十年呢!”


    “寧王妃真是佛緣深厚, 得神眷顧啊!”


    “心誠則靈, 那也是寧王妃全心全意侍奉佛祖, 才能得佛祖青睞, 據傳寧王妃還因此病倒了。”


    “寧王如果真的能好,寧王妃也算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諸如這樣的議論在向佛葵開花以後便時時在大街小巷中上演, 皆因繼令幾十年未開的金蓮重新開放以後, 寧王妃又用她的誠心感動了佛祖, 令花期十年的奇藥,在距離上一次開花的一年以後重新盛開, 寧王有救!


    百姓們隻是感歎衛明沅的佛緣深厚,宮裏的那兩位卻對此事將信將疑, 衛明沅真的如此神奇?


    祁院正和佟司苑再次被派來視察向佛葵的情況,很明顯地確定他們見過許多迴的那株向佛葵真的開花了以後,又去看望了“累”倒了的寧王妃。


    感謝林神醫的鼎力相助,衛明沅成功裝病騙過了同樣醫術高超的祁院正。


    得到真實情報的太後於是催促林神醫盡快將向佛葵入藥來為寧王解毒,而昭武帝旁觀著這一切,並未置言。


    以一瓶靈泉水做交換,林神醫對寧王和衛明沅這對黑心夫婦的要求是有求必應,不管是衛明沅裝病, 還是假裝拿著向佛葵去炮製入藥,都盡心配合著。


    當然,他這般做也不全是為了靈泉水,而是出於對衛明沅在不借助於他的情況下如何治好寧王產生了好奇,再有一個便是,衛明沅他們對他沒有壞心,他過得自在,也就不計較他們拿自個做幌子了。


    於是昭武帝所能得知的情報是,林神醫在閉關炮藥,而寧王則一直陪在病了的衛明沅身側不離一步,地點,守衛森嚴的寧王府——為了讓病了的衛明沅更好休養,寧王帶著她迴了寧王府。


    昭武帝能夠得到的消息,都是寧王想要傳遞出去的消息。皇上縱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因為如同鐵桶一般的寧王府而無從下手。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衛明沅這一日養足了精神,用過早膳以後便吩咐下去準備一個浴桶。


    屋裏,再無旁人,宣逸握著衛明沅的手有些揪心,“阿沅,隻是需要一個浴桶?”


    衛明沅點了點頭,定睛看著他,“相信我。”


    寧王並非不相信她,隻是廢了十年的腿,眼見就要大好,有些忐忑,即便曉得衛明沅有些神奇的能力,卻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並且缺乏安全感。


    對上她的眼睛,寧王也知這種情況下,擔心隻是多餘,隻會加重她的負擔,再想想,他如今還有五年八年的時間,若是現在不行,他再等等便是。


    “嗯,我信你。”說著,他又提了從前問過的問題,“當真對阿沅的身體無害?”


    隻是準備一個浴桶,旁的東西卻無,那麽替他解毒的東西便隻能從衛明沅身上出來了,這可和不明來路的果子不一樣,他有預感,衛明沅這迴拿出來的東西不簡單。


    衛明沅聞言,心下一暖,臉上漾起溫淡如水的笑來,“別擔心,我總不至於賠上自個來換你的健康不是?咱們可是承諾過一同白首的。”


    宣逸喉嚨吞咽了兩下,遲疑著問道,“你要如何做?”


    這也不是什麽秘密,衛明沅很是坦率地迴道,“內服外敷?”


    通過浸浴和喝水來疏通經絡從而洗髓解毒,不就是內服外敷麽?


    宣逸愣了一下,看她輕鬆的樣子,心裏的猶豫和擔憂去了一些。


    不曾想,他還是大意了!


    一切準備就緒,在寧一推著宣逸到偏殿去更衣時,衛明沅毫不猶豫地倒了滿滿兩杯靈泉水,放在一旁備著——這是拿來內服的。


    而後,把手伸到空空如也的浴桶裏,心神沉入空間當中,引導著空間靈泉通過她的右手往浴桶裏注入。


    起初,衛明沅並未覺得不妥,像往常一樣從空間裏拿出靈泉水,隻是,這迴比以前任何一迴的量都多——從前可都是一杯兩杯的量取出,這迴可是要裝滿半個浴桶的架勢!


    時間流逝,隨著浴桶的水位上升,衛明沅卻漸漸感覺到了異樣,慢慢感覺到了力不從心的疲乏,她搖了搖頭,眼睛仍舊清明,看了眼才到浴桶三分之一位置的水位,咬牙堅持著。


    終於,浴桶裏注夠半桶的水量!可此時的衛明沅卻麵如金紙,渾身像被汗蒸過一樣,眼前一陣發黑,她忍不住掬了一把靈泉水喝下去,可收效甚微,她想她這迴大約是鬧大發了,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她已經聽得輪椅的輪椅咕嚕轉動的聲響,顧不得許多,她閃進空間裏,借著時間差換了一聲衣裳,給臉色其差的臉上撲了一點粉,讓它看起來紅潤一些,這才出了空間。


    時間並未過去多久,才出空間,她卻明顯感覺到比方才更甚的眩暈和虛弱。


    “王妃,屬下可以推王爺進來了嗎?”門外傳來寧一請示的聲音。


    衛明沅狠狠咬了咬舌頭,疼痛讓她清明了一些,她深吸一口長氣,而後又緩緩吐出,這才答道,“進來吧。”


    宣逸看著隻憑一己之力便把浴桶填滿一半的衛明沅,愣了一下,眸子一轉,便看得她在浴桶的另一端扶著浴桶的邊沿朝他盈盈笑著。


    “還請王爺坐進浴桶裏。”她如此說道。


    宣逸隱隱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卻被寧一上前抱他入桶的動作分了神,待坐定以後,才發現浴桶裏看似和普通清水無意的水液竟非凡物,他能感覺到被浸潤的身體從四肢百骸湧進來一股清流,雖隱約有著酥酥麻麻的刺痛,卻也是舒爽的,感覺就像阿沅給她吃的那些特別的果子,特別的茶水。


    愣神間,一杯清泉一樣的水奉至他眼前,他循著手臂看去,卻是奉了衛明沅吩咐給他端來靈泉水的寧一。


    他頓時朝她看去。


    卻隻見她依舊笑意盈盈,“王爺,請用茶!”


    他心裏奇怪,卻沒有猶豫地將那杯“茶”喝了下去,接連兩杯下肚,卻已經不是通體舒泰能夠形容了,他精神一振,張了張嘴,想要問她這是何物,可想想寧一還在,於是作罷,心底卻猜測著,這興許和她往常加在澆灌花草的水裏、加進泡茶的沸水裏的東西有關。


    衛明沅的強忍著眩暈,扶著浴桶的手緊緊用力,看著他但笑不語。待瞧見浴桶裏的水漸漸被從他身體湧出的穢物所髒汙了的時候,繃著的那根心弦頓時有了鬆泛的跡象。


    寧一和宣逸都注意到了這一異象,眼睛不錯地盯著那汙水,凝神靜氣,倒是一時沒有注意到衛明沅的異樣——虛汗漸漸從她額角冒了出來!


    過了一會,浴桶裏的水已經汙穢得如同墨汁,衛明沅這才有些艱難地問道,“王爺感覺如何?可要站起來試試?”


    宣逸沒有遲疑地動了動腿腳,這迴不再有鑽心地痛傳入他全身,讓他痛不欲生,他反而有些不習慣。


    寧一早已伸出手翹首以盼,宣逸看向衛明沅,她向他露出鼓勵的一笑。


    宣逸於是扶住浴桶的邊沿,借力慢慢站了起來。寧一準備著以防萬一他摔倒的手沒有了無用之地,他欣喜得眸中淚光閃閃,“恭喜王爺,賀喜王爺。”


    宣逸卻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他看向衛明沅,喜笑顏開,“阿沅,你看到了嗎,我能站起來了,我能站起來了!”


    繃緊的心弦嘣的一下斷了,衛明沅欣慰地朝他露出一抹蒼白的笑,“那就好,那就好。”而後在宣逸驚恐的目光和叫喚中昏了過去。


    “阿沅!”宣逸下意識地去接她,卻因為才好的雙腿有些無力和不習慣而絆倒,還是寧一眼疾手快地將衛明沅接住,才免除她磕倒再地的命運。


    寧一略懂一點醫術,探了探衛明沅的鼻息,而後在寧王的點頭下為她把了脈,最後得出一個結論,“王爺,王妃似是消耗過度,虛脫了。”


    宣逸這時也顧不上男女授受不親,忙讓寧一將他的阿沅抱到床上,他自個則勉力從浴桶裏出來,顧不得一身汙穢,緊隨其後跟著去了床榻之前。


    林神醫在“閉關”製藥,宣逸隻好喚了府醫來為衛明沅診脈,得出的結論和寧一的一般無異——因為消耗過度而虛脫昏迷,休息好了以後便自然會醒了。


    得知了這一結論,宣逸縱然揪心,卻也隻能守在她榻前不離一步。


    迴想方才在淨房內的一幕,他才恍然大悟,明白過來此前隱約的不對勁在何處——她一直扶著浴桶站著,便是他進來也未相迎,而那兩杯“茶”也是吩咐寧一遞給他的,這與她平素事事躬親的舉止不符!


    他早該察覺到不對勁的!


    在宣逸懊惱自責中,衛明沅卻並未如他所願很快醒來,一天,他尚能忍得住,隻是讓府醫一看再看,第二天,過午,她仍舊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他便再也忍不住了。


    管他皇上的猜忌,他需要林神醫!


    “寧一,把林風給本王抓來!”


    第81章 沉睡


    林神醫皺著眉頭收迴了把脈的手, 向寧王問道, “她做了什麽?竟虛弱至斯。”


    寧王的心頓時像被人狠狠一抓,他也不知阿沅做了什麽, 但總歸和替他解毒有關。


    但當下不是懊惱自責的時候,他隻問, “那她什麽時候能夠醒來?”


    麵對他無限期盼的目光, 林神醫沉吟著搖了搖頭, “她這狀態像是虛脫太過昏睡過去, 隻要歇息夠了,便能醒過來, 這什麽時候能夠醒來我也不好說, 隻是這期間, 可以給她喂點補物,興許能助她早些醒來, 不過,切記補而不臃。”


    眼見林神醫也沒有好法子, 寧王失落地揮了揮手,讓寧一帶他下去歇息。


    林神醫看著這樣的情形,卻似乎猜到了一點事實真相,望聞問切,雖然沒有切脈問脈,但從寧王的表象卻能看出一點端倪來。


    他感歎一句,“王爺日後待王妃好一些。”


    寧王愣了一下,眼神莫測地看向他, 後者很是坦蕩地隨他看,可惜寧王的眼神太有壓迫性,最終他扛不住,跳起來便往外衝,口中叫喚,“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再說了,不是有那株奇藥嗎?我這就去炮藥,炮藥。”


    寧王給寧一一個“看好他”的眼神,而後開始了他“護工”一般的日常。


    喂湯喂藥,替她擦拭身體,摟著她睡覺,在她耳邊說話,告訴她,他現在每日和她一起食補,腿已經開始長肉了,他現在走路已經利索了,可以抱起她,也可以和她如同生辰那日她送他的孔明燈上的畫那般,一起攜手看花……


    “我的生辰要到了,你個懶丫頭,睡夠了就早些起來吧,別想賴掉我的禮物。”眼見八月初九將至,而衛明沅已經昏睡半月,寧王憂心得飯都吃不香了。


    “阿沅,我騙你的,沒有你幫我布菜,我可吃不香,覺也睡不好,就怕你半夜會忽然間醒來,你看我都瘦脫了,你還不醒來麽?”


    說著這話的宣逸目光專注,卻掩藏不住眼底下的青黑,以及明顯凹了下去地雙頰,相較而言,床上隻能喂些湯水的衛明沅情況卻好得多,並不若一般昏迷用湯藥吊命的病人一般瘦削,還和從前一樣。


    衛明沅病倒昏迷的事,能夠瞞得過世人,卻瞞不過她的爹娘兄長,趙氏和衛清朗在她昏迷五日還沒有醒來的跡象的時候,得到了寧王府傳來的消息,趕去看時,無論如何都叫不醒她,趙氏可是掉了一汪眼淚。


    趙氏因此住了下來照料女兒,也盯著寧王不讓他真的“廢寢忘食”。眼見女兒除了沒醒來,還是好好的,克王爺卻瘦脫了相,便是她原先私心裏有些埋怨他沒有照顧好女兒的趙氏也不忍心責怪她。


    寧王府和衛侍講府的異常被人看在眼裏,免不了一番探究,寧王無法,還是沿用之前的說法,寧王妃因為為寧王在佛前日夜不輟地禱告,累倒了,嶽母不放心,便來親自照料。


    皇上可不好忽悠,又派了祁院正來替她診脈,寧王問過林神醫的意思以後,這才點頭讓他來看,得出的結果與林神醫的一般無二,這虛脫,其實也可以換成累過了,至於說衛明沅昏迷,還不如說她像睡著了,因而祁院正除了寧王妃有些虛弱耗損過度,沒有得出進一步的結論。


    寧王卻高興不起來,允他為阿沅看診,不過是想抓住一點微弱的希望,期盼著,興許祁院正能有別的法子,可惜,最終還是失望了。


    得到這樣的結論,昭武帝也不好說什麽,隻是問及了寧王的情況,他在祁院正出發前,可是特意叮囑了他,尋機為寧王看診,一探他的真實情況。


    可這樣的心思,寧王豈能不知?在祁院正看著他疲憊的神色提出要為他診脈的時候,充耳不聞,執著衛明沅的手專注的看著她,沒有分出一點心神給他,祁院正總不能逼他,隻好作罷。


    得到這樣地結果,昭武帝有些不滿,但得知寧王為了衛明沅竟然瘦脫了相,頓時眯著眼睛不知謀算著什麽。


    八月初九還是如期而至,衛明沅卻沒有如寧王期盼的那樣醒過來。沒有眼力見的人如同去年一樣朝寧王府送來賀禮,全都被心情陰鬱狂躁的寧王扔了出去,沒有阿沅的生辰,有什麽值得慶賀的!


    主子發飆,寧王府上下皆夾緊屁股做事,免得遭了池魚之殃,寧王府的氛圍頓時變得死氣沉沉的。


    此時的衛明沅,卻如當初來葵水的時候一樣,心神不由自主地被空間吸了進去,被一團粉色迷霧裹住浸在清泉當中。


    不同的是,上一迴,她是自個踏進清泉當中的,這迴卻是昏迷著沒有意識地躺進去的。


    待她恢複意識的時候,空間裏已經度過了一年,而外界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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