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彤道,“阿姨不用麻煩了,我們來之前已經定好了酒店。”


    “住什麽酒店啊,我家難道沒你們住的房子麽?”華歆嘟囔了一句。


    惠疏齡卻道,“住哪家都是一樣的,小熙家什麽都沒有,怎麽能住人呢?好了,聽我的,你們就安心住下吧。華峰,把小愛心抱過來,小熙朋友來了。”


    “我幹兒子來了!”許婧瑤道。


    “誰是你幹兒子,你可真搞笑。”華歆笑著揶揄了一句,被惠疏齡瞪了一眼,隻好又改口道,“幹兒子叫得親熱,你倒是帶了見麵禮嗎?”


    “膚淺…”


    許婧瑤白了華歆一眼,說完,卻從行李箱裏翻出了一把金燦燦地長命鎖,那長命鎖做得十分精致,上頭刻了好一些龍形圖案,又鑲嵌了翡翠玉石,一看就是出自大師手筆。


    “喲,下了血本啊。”華歆笑道。


    “那當然,我幹兒子。”


    “行,你幹兒子。”


    管彤準備了一把銀項圈兒,格子親手打了一把瓔珞,三人送的正好湊齊一整套。


    華峰抱著小愛心從遠處走來,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是那樣的溫柔,那樣的英俊不凡…


    三個女人齊刷刷地盯著,眼神竟出奇的一致,華歆冷笑,“喂,我說,你們到底是來看我兒子的,還是來相親的?”


    “好久不見。”華峰靠近,淡淡一笑。


    華歆接過寶寶,笑道,“我大哥正好單身,你們誰看中了,盡管跟我開口,反正他也看不上你們。哇哢哢哢…”


    “小熙…”華峰淡淡地提醒了華歆一句。


    華歆立馬變成了一隻小鵪鶉。


    許婧瑤接過小愛心,正兒八經地教育道,“你媽瘋了,你長大了可不要…咦,這是我幹兒子?”


    許婧瑤又低頭看了好幾眼,這娃娃,分明是個嬌滴滴的女娃娃啊…


    “怎麽樣,我兒子女裝是不是同樣美呆?”華歆興奮道。


    格子管彤許婧瑤麵麵相覷,很有默契地粗粗地歎了口氣,許婧瑤說,“你媽可能真的瘋了…”


    三個沒怎麽見過孩子的女人圍著小愛心‘寶貝啊’‘心肝兒’逗了好一會兒,完全無視華歆存在。直到小愛心睡著,華歆才迫不及待地拉著三人迴了自己房間。


    惠疏齡看了一眼,陸修道,“這是小熙組合裏的成員,她們感情不錯,小熙負/麵/消/息纏身時,她們一直陪在小熙身邊。”


    “越是出事越是能看出真心,我看她們幾個年紀都不大,倒是挺難得的。”


    過了一會兒,惠疏齡又問,“陸修,小熙是不是已經決定迴申城了?”


    陸修沒有迴答。


    華峰蹙眉,道,“這是小熙長久一來的夢想,我們應該尊重她的決定。”


    惠疏齡不置可否。


    才關上門,華歆便興奮地問了一句,“你們猜前幾天我在蘇黎世碰到誰了?”


    “白斯蘭?”管彤迴。


    “你怎麽知道的?”華歆略囧。


    “這有什麽難猜的…她受邀來電影節,前後幾天行程被安排得滿滿地,其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來瑞士,為lf新品發布會站台。”許婧瑤懶洋洋地躺到華歆房間裏的榻榻米上,翹起二郎腿,道,“最近網上有關lf可能會選她成為中國區彩妝大使的通告滿天飛,鬼知道是真是假。”


    華歆感受得到,房間裏的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凝重…


    “lf怎麽說也是老牌奢侈品牌,雖然這些年乏善可陳,可再怎麽說,也不至於輪到她這種段位的吧…”華歆實事求是地道。


    要知道一年前,素熙知名度、人氣那麽高,也沒見有半個奢侈品傍身,如今這白斯蘭憑什麽?


    “對了,她受邀參加電影節,你們呢?怎麽會突然過來?”華歆又問。


    許婧瑤張了張嘴,沒說話,格子咬唇,不願多提,隻有管彤道,“沒什麽…反正大家閑著也是閑著,來玩玩也無所謂,而且,小愛心不正好滿月嘛?”


    華歆眉頭一皺,“到底為什麽?”


    許婧瑤煩躁地起身,道,“公司給她接了個活動,對方覺得一個人唱歌太幹,所以也請了我們。說白了,我們就是給她來當伴舞的,懂了麽?”


    許婧瑤這話說得忒直白了些,連素來好脾氣的管彤都咬住了嘴唇。


    “胡說什麽?-luna是個團隊,存在誰給誰伴舞嗎?這都誰跟你們說的?白斯蘭?”華歆不悅道。


    “還需要別人說嗎?”許婧瑤躺迴榻榻米,沉沉地歎了口氣,繼續道,“你不在的這一年,白斯蘭一家獨大,很多活動其實都已經不再跟我們一塊兒了…出了國,她可能還是有些擔心自己名氣不夠吧。看吧,其實我們還有一些利用價值的。”


    娛樂圈向來都是最現實的地方,沒有人氣,什麽都別提…


    良久,華歆歎氣,“抱歉,要不是我…”


    “別這麽說,我又不是怪你…如果沒有你,我跟白斯蘭也走不到一塊兒去…”許婧瑤道,“你說得沒錯,她就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女人,我以前是怎麽對她的,她如今都怎麽還了迴來…就算沒有你,她也一樣不會真心待我。她要報複我,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好了…不提她了,我們好不容易聚一聚,聊點開心的吧…”


    “對啊,都過去了,素熙,今天是個高興日子,那些不高興的事兒,咱們不提了。”管彤也笑道。


    華歆也想聊些開心的,可是…她要怎麽才能開心得起來?


    如果沒有她的那些醜/聞,婧瑤跟管彤怎麽可能會被白斯蘭這樣消遣…


    --


    華歆陪管彤她們幾個,好好地在蘇黎世玩了一圈兒,瑞士是個節奏異常緩慢的城市,對於浮躁而疲憊的她們幾個來說,無疑是最合適的選擇。


    玩得再開心,再享受,也有不痛快會自己找上門。


    白斯蘭在瑞士參加各種活動,每每有了新的動態,總會有工作人員們以不同方式,提醒管彤她們點讚轉發,各種支持白斯蘭。同為-luna成員,要樹立親厚緊密的團隊關係,這種行為本無可厚非。但這種事兒,直接同她們兩個助手溝通就可以了,為什麽一定要通知本人呢?


    答案不言而喻。


    每每看到網上諷刺管彤許婧瑤倒貼白斯蘭的帖子,華歆心裏就特別不是滋味。


    出發前兩天,白斯蘭接受了當地華人媒體的采訪,采訪要求現場連線團隊成員,接到白斯蘭通知的管彤,等了白斯蘭整整一晚…直到淩晨,那連線始終沒有音訊。


    許婧瑤忍不住給白斯蘭打了電話,卻被白斯蘭助手以打擾了白斯蘭休息為由,劈頭蓋臉,將婧瑤吼了一通。


    白斯蘭新請的助手嘴巴很惡毒,惡毒到連許婧瑤都毫無招架之力。


    “麻煩你們也考慮以下別人好嗎?斯蘭姐從早到晚忙了一整天…”


    “她這麽辛苦,還不是為了宣傳-luna,靖瑤姐,我求求你,你就放過她吧。”


    “斯蘭姐已經來這邊工作這麽久了,你們沒工作沒通告,渡假消遣我們就不說了,但你們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要湊過來蹭熱度?一個電話引來多少關注度?吃相真是很不好看啊。”


    許婧瑤被氣的發抖。


    端著糖水給她們宵夜的華歆,站在門口,平靜地折迴了房間。


    次日,華家給姑娘們踐行,其樂融融的聚餐吃到一半,華歆忽然道,“我也好久沒去看過電影了,這樣吧,這次我就跟你們一起去好了。”


    華歆這話一出,飯桌上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華峰皺眉,看向惠疏齡。陸修則小聲問了一句,“怎麽不跟我商量一下?”


    管彤見氣氛有些尷尬,忙笑道,“你啊,現在帶著孩子,跑去法國多不方便…這樣吧,你把你喜歡看的電影告訴我們,我們替你看,好嗎?”


    許婧瑤也道,“是啊,你還是乖乖留在家裏帶孩子吧。”


    “沒事兒,孩子我帶過去就是了,我想跟你們一起去。”華歆放下筷子,平靜地道。


    “小熙…愛心現在還太小。”華峰亦開口勸道。


    “既然小熙想去,你們就隨她吧。”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惠疏齡忽然開了口。


    惠疏齡從容不迫地望著華國昌,道,“正好,你這幾天不是總念叨著,想去法國走走嗎?那就一起去吧。爸,一起去走走,您覺得怎麽樣?”


    華清遠點頭,“嗯,這個建議不錯。說來,我好像也有十幾年沒去過法國了,這迴可真是托小熙的福了。”


    華歆愣愣地看向母親,惠疏齡淺笑,道,“你一個人去要怎麽照看愛心?我跟你一起去吧。”


    “嗯。”


    華歆扁嘴,又道,“阿姨,你最好了。”


    --


    晚上,大家都睡了,華歆一個人去了練聲房…她知道媽媽會在那裏。


    這些日子,媽媽總喜歡把自己叫到練聲房,一絲不苟地教她樂理,發音…哪怕她鬧出再多的笑話,媽媽也從來不會苛責於她…隻會耐心地幫她矯正,稍有進步,便誇得天上地下,華歆自己聽著都覺得不好意思…


    這間房裏,她們像真正的母女一般相處…


    這樣的快樂,甚至在多年以前,華歆都從未曾體驗過。


    華歆知道,以媽媽如今的立場,其實是不能阻止她重返娛樂圈的,但華歆想得到家人的支持,尤其是媽媽的支持。


    “阿姨。”


    推開門,華歆見媽媽正坐在鋼琴旁發呆,便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輕輕坐到她身邊。


    “小熙,阿姨問你,你是不是一定得迴娛樂圈?”沉默了一會兒,惠疏齡望著華歆,問,“你可知道娛樂圈有多少勾心鬥角,肮髒內/幕?”


    華歆抿唇,良久才道,“我知道啊,我會跑迴這裏生孩子,不就是被那些黑幕逼得嘛…”


    惠疏齡皺眉。


    華歆斂笑,誠懇而平靜地道,“但是,阿姨,能站上舞台表演,真的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為了能上台,我拚命的學跳舞,學聲樂,就是想讓那些喜歡我的人,看到一個更完美的我…至於這一路,會發生什麽,我真的…管不了那麽多…”


    惠疏齡歎氣,看著一臉嚴肅認真的華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有一個瞬間,惠疏齡想到了那個自由散漫,整天無所事事的女兒…


    “如果她也有你這樣堅定的目標,或許…”


    “她…她是指?”


    “一個跟你一樣調皮,但卻沒有你這般誌向的姑娘…”惠疏齡淺笑,“好吧,既然這是你想要走的路,阿姨會盡量幫你的。”


    “阿姨…”


    華歆情不自禁地抱住了母親的手…上輩子,她幾乎從來不與母親這樣親熱,母親總是很優雅,很高貴,高貴得華歆都不敢靠近…


    這輩子,她更像個母親,一個毫無原則,寵溺女兒的母親。


    “我覺得自己很幸福。”華歆說。


    “阿姨也是。”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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