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戚側過臉,朝她伸手:“過來。”


    寧檬趕緊走過去,拉住他的手,還是每次拉手或者是揪衣服這樣最安心,其他的都是浮雲。


    過道似乎很長,兩個人一直往前走。


    這裏麵應該是因為常年不見光,而且還有一點不通風,空氣裏彌漫著潮濕的氣息,還有身後祠堂裏的香味傳進來。


    時戚手中的熱度源源不斷地傳入寧檬的身上。


    隨著越走越遠,通道也由一開始平坦變成了逐漸上升的上坡,而且還非常陡,稍不注意就會從上麵滑下去,走起來非常受罪。


    身後的入口已經看不見了,隻有數不清的燭燈照著,寧檬一迴頭看到的就是非常狹小的一個點,看不到盡頭。


    時戚偶爾會在她耳邊說話,讓她不要害怕。


    寧檬就算害怕也不可能說出來,況且有他在身邊,而且還有係統在腦子裏,她梗著脖子,“沒有。”


    時戚也不戳破她,隻是眉眼彎了彎。


    寧檬索性直接說真相了,“你隻要好好的,我肯定不會害怕的。”


    時戚一愣,而後應道:“嗯。”


    不可否認,這個答案他很喜歡,也很開心。


    寧檬正被自己的肉麻驚得臉紅著呢,係統忽然跳出來叫:“前麵有光啊有光啊!”


    她連忙向前麵看,果然看到一個光點。


    隨著往前走,那光點就越來越大,而且還有風聲進來,空氣似乎也開始流通了,她還能聞到一些草木香味。


    時戚也看到了,捏緊了她的手。


    跳動不已的燭光落在他的臉上,映出一大片陰影,襯出高挺的鼻梁,深邃精致的五官。


    寧檬一時看得愣神,等反應過來就看到時戚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看,頓時臉發熱,忙不迭轉開視線,“前麵好像到頭了。”


    時戚也不揶揄她,“嗯。”


    不多時,前方的出口映入眼簾,風聲也逐漸變大,一道石門開著,外麵太亮了反而看不到有什麽,隻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寧檬腳都走累了,看到出口眼睛是真的亮了,但沒敢動,畢竟一看就知道這地方不普通,時戚肯定以前沒來過。


    越往前走,光就越亮,不過到了一定距離的時候,白茫茫就可以看見外麵的景象是什麽了。


    等踩在門口的時候,寧檬的頭發都被風吹亂了。


    時戚擋在她麵前,也遮住了她麵前的一切。


    耳邊風聲唿嘯,寧檬不禁捂住耳朵,就像是有野獸在那邊怒吼似的,震得人耳朵發疼,又頭暈。


    她悶著聲音問:“外麵怎麽了?”


    怎麽突然停在那裏不動了呢?難道外麵不能出去還是怎麽咯?


    時戚側開一點,讓她可以看到外麵的情況,寧檬眯著眼,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這哪是時家大宅所在的那個半山腰,明明就是一座高山裏麵,他們好像進入了一座山裏麵。


    出口外往下看是一個很陡的下坡,外麵是數不清的樹木野草,而不遠處就是山腳,抬頭都看不到山頂在哪裏,能見到的頂端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轉向時戚,喃喃道:“這怎麽迴事?”


    時戚還沒迴答,係統已經給了答案:“很明顯啊,在這裏的那個人布置了陣法,可以直接從時家通向這個地方,這樣就能省很多事了。”


    時戚忽然說:“這是燕山。”


    “燕山?”寧檬瞠目結舌,“那不就是之前那個……”


    他們前一次才剛剛從燕山裏迴來,時善行也正是從那裏麵跑出來的,也是那個地方被人養了很多快要成僵的屍體。


    難道這個人真的是時家的人?


    時戚麵色沉重,徑直地往前走,“他受傷了,不會走多遠的。”


    寧檬“啊”了一聲,“這就是你昨天晚上做的事嗎?你受傷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時戚迴頭與她對視上,“你以後會知道的。”


    寧檬有點聽不懂。


    什麽叫以後會知道的,難道現在知道不行嗎?還是有什麽秘密必須要等到那時候才行?


    等她想了半天,時戚已經帶著她往前走了,山裏路難走,他直接就把她背起來了。


    寧檬趴在他背上,小聲地問:“我會不會拖你後腿?”


    她什麽都不會,說好的學畫符,也就前段時間學了一點,一張符飛起來的時間才一分鍾不到,連時戚畫的符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不會。”時戚斬釘截鐵。


    寧檬這才鬆了口氣,不再問什麽廢話了,乖乖地觀察著周圍,生怕有人偷偷埋伏什麽。


    一切又迴到了那個山洞。


    不同的是,這次裏麵多了不少東西,寧檬從沒想過會在這樣一個地方見到那些神話裏才有的東西,還有傳說中的龍之九子,栩栩如生,就如同真的。


    這些雕刻都排在各個角落,眼睛幽幽的,盯著他們看的時候就好像是活過來的一樣。


    係統忽然冒出來:“快看那個角落!”


    寧檬連忙看過去——那是個老人。


    說是老人,其實已經算是很年輕化了,寧檬不知道怎麽形容那個人,他現在渾身的模樣就像是枯木,臉上的皺紋深得幾乎看不到皮膚。


    整個人身高縮成了孩童大小,穿著寬大的衣服,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而且整個比例十分奇怪。


    他很蒼老,皮膚鬆弛,整個人縮成了一團,下半身隱在黑暗裏,隻能夠看到詭異的上半身。


    可以看出來,他已經奄奄一息了。


    寧檬不想節外生枝,而且小說裏都這麽寫過,人大多都死於話多,主角到時候都成了反派,然後廢話一多,就死掉了。


    時戚從懷中拿出了兩塊木碑。


    寧檬掃過去,發現上麵竟然是她的名字,還有時善言的小名……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拿到的。


    看到熟悉的木碑,對麵不遠處終於有了動靜。


    係統趕緊提醒道:“他現在受傷很重,你們不要廢話,趕緊上去就解決,就可以享受生活啦!”


    這樣一來,它的宿主就可以享受接下來的幾十年,它的任務也可以完成了,不必擔心被收迴維修了。


    寧檬沒動靜,時戚已經上前了,她看不清他的動作,隻能聽到老人不停的咳嗽聲,還有吐血聲。


    沒過多久,時戚又站迴了她身邊,對著那邊冷冷道:“爺爺,你不要白費力氣了。”


    他現在已經恢複了,對付一個重傷的人還綽綽有餘。


    爺爺……寧檬歎了口氣,這真的是和她之前的猜測一樣。


    真正算起來,能知道剛出生的時善言生辰八字的,又能在時家出入自由的,除了時家人還能有誰?


    而且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比時戚厲害……當然是他的祖先。


    時老爺子是書中僅僅提過名字,描述過而沒有出場過的人,他的能力卓絕,不然也不會將時家發展到那個地步。


    隻可惜,一步錯,步步錯。


    “我不會死的……”老人渾濁的眼睛猛地精光閃爍,說話的力氣也突然加大,就像是突然活過來了一樣。


    寧檬正詫異著,係統說:“迴光返照。這老頭子活不下去了,已經燈枯油盡了。”


    也是,這麽透支自己的身體,還做盡傷天害理的事,能活到現在對他本人來說已經是很寬鬆了。


    就在他迴光返照的時候,還想著起來給時戚重重一擊,等看到寧檬的時候,又露出貪婪的神色,“你……比那個老太婆……好太多了……”


    寧檬知道他的意思是她的靈魂。


    係統早就說過時老太太是陰女體質,但和她比起來還差一點,不止她,就是她附身過的那些,都比不上她本身擁有的體質,萬中無一。


    難怪自己每次附身都被盯上。


    寧檬看著他想往這邊來,卻被時戚直接一腳踢飛,隨後摔在地上,一動不動,失去了動靜。


    係統連忙提醒道:“他不行了。”


    “真的死了?”寧檬追問。


    “沒有,怎麽可能死的那麽簡單。”係統說:“有一個方法,你把血混著你老公的血,滴在他的身上,然後就能燒起來。”


    寧檬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會燒起來?”


    係統猶豫了一下,“其實有件事我沒說,你之前救你老公的時候,被他老媽種了蠱……所以很特殊。”


    如果沒有這個蠱,所有的一切都是白搭。


    寧檬是第一次聽見這個說法,但她最奇怪的反而是自己心裏竟然沒有憤怒,而是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


    以往那些情感博主迴答別人話的句子都浮現在腦海裏,她怕是真的以前沒察覺到吧。


    她甩了甩腦袋,從係統那借了個小容器,把自己手臂那個包紮的解開,又擠了一點血進去。


    原本是很怕疼的,但現在似乎一點都感覺不到了,寧檬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


    她將容器遞給時戚,“快,擠點血進去。”


    時戚雖然疑惑,卻並沒有懷疑,手中符紙飛了出去,貼在時老爺子的身上,很快燃燒,化為灰燼,時老爺子卻沒什麽損傷。


    寧檬叮囑道:“然後把這個撒到他身上,就可以讓他真正的死了……時戚,我知道他是你爺爺……”


    時戚打斷她的話,“他很早就不是了。”


    從他一心想著長生,所有的人生軌跡,包括娶妻、生子……還有兒子戀愛……所有的都是為了他這個目的所存在的。


    幸好當初他母親跑了,否則如今還不知道是什麽模樣。


    時戚沒有問這容器怎麽來的,他徑直走過去,將整個容器的血傾倒在時老爺子的身上,一滴也不留。


    果不其然,下一刻,平靜許久的時老爺子屍體猛地跳了起來,在山洞裏跑來跑去,口中嘶啞地喊著什麽,似乎非常難受。


    時戚冷眼看著。


    隨著時間過去,被血液弄到的地方開始灼燒,冒出絲絲白色的霧氣,伴隨著他的痛苦喊聲……直到整個身體就這麽灼燒殆盡。


    而就在之後,又有一條白色的細小蟲子突然出現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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