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這句話,寧檬迴頭,才知道時戚就站在她後麵,沒聲沒息的。


    時戚低頭,壓低了聲音:“你不是想知道具體原因麽,跟著他。”


    寧檬小聲地問:“沒什麽危險吧?”


    她的確是想知道那個皮影戲團和那些人的關係,還有那些紙人為什麽能活過來?為什麽能攝走人的魂魄?


    但是知道這一切的前提是安全。


    她又不是傻子,不會做那種把自己往坑裏送的事,


    時戚挑了挑眉,微微搖頭。


    少年連忙擺頭,像撥浪鼓一樣的,“我……我不會害你們的,不會的!你們救了我和爺爺!”


    隨後,三個人去了學校對麵的咖啡廳,裏麵人少,還有包廂,比較有隱私性。


    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少年還有點拘謹。


    等過了一會,他才開口,聲音很小:“你好……我叫文生,之前那個是我爺爺。”


    寧檬想到那個老人,不是個普通人,能看出來她的不同,不過國家這麽大,有特殊能力的很正常。


    她想了想,問:“你們為什麽要幫那幾個人做皮影?還幫他們去害人?”


    這個問題她那天就想問了。


    從那幾個人的對話來看,明顯是他們老少被他們控製,然後按照他們的命令做出紙人,還攝走別人的魂,用來控製,聽從命令。


    感覺上看,他們是不認識的,有怎麽會就扯到了一塊,而且這樣的特殊能力肯定是要隱藏的,還被外人知曉了。


    文生聽到這話,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錯,害了爺爺。”


    過了好大一會,他才安定下來,小聲的講著不久前的事情。


    他和爺爺都來自一個小村莊。村莊不大,就十幾戶人家,躲過了天災留下來的。


    這個村莊裏盛產皮影,幾乎家家戶戶都能表演唱上秀秀一兩段,也算是一個風景小鎮,偶爾有遊客過去,但人少,還是很窮。


    做皮影用的不是紙人,但是村子裏窮,隻能用最便宜的紙來做東西,打發時間。


    他爺爺有比較特殊的能力,一旦給紙人畫上眼睛後,紙人就能活,這樣的事情一直被他們隱瞞著,就連村子裏的人也不知道。


    有了這項能力之後,他們生活實在支撐不下去的時候,也就在晚上給紙人畫上眼睛,然後那些紙人就能聽從他們的命令。


    村子的邊上不遠是一座山,裏麵有不少動物,這些紙人就可以去抓一些小動物,比如兔子之類的,然後帶迴給他們。


    這樣一來,偶爾他們就可以吃上一頓肉,還可以把皮毛拿到很遠的集市上去賣,得點錢買皮影用的東西,包括紙。


    因為每一次抓一隻兔子就要用掉好幾個紙人,晚上迴來的能有兩個就算非常幸運了。


    為了不引起懷疑,他們抓兔子的時間間隔的非常長。


    他們村子裏的人一般半夜都不會出來,所以沒人碰見過這樣的事,對於野兔的來源,都覺得是他這個孫子抓來的。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一個月前。


    一個月前,一夥五大三粗的男人出現在村子裏,說是來旅遊的,結果都跑到村民家裏住了。


    那幾個男人也是一起來的,最後借宿在他們家,吃喝全是要好的,把他們家的餘錢都弄得差不多了。


    趕又趕不走,他才十五歲,爺爺也這麽年邁,壓根不是他們的對手,隻能忍著。


    家裏的菜沒了,肉也沒了,這時候隻能讓紙人去抓,還必須得瞞著才行。


    文生聲音帶著哭腔:“……那天晚上,我跟爺爺在後院的一間小房間畫紙人,等一個紙人畫了眼睛,活起來後就讓它去山裏抓野味……誰知道會被其中一個人看到。”


    寧檬能想象的出來,尋常人看到這樣的事情,要麽是害怕的跑了,要麽是要利用這些事情,很顯然那群人選的是後麵一種。


    文生繼續說:“一個人發現了,就把其他人都叫起來了……那個紙人才出去不久,他們逼著我爺爺又畫了一張紙人,再次活了過來。”


    他爺爺每次隻能畫一兩個,否則精神就不好,就要睡上一整天,所以每次畫的都很珍惜,那天就被他們逼著畫了三個,第二天昏迷了一整天。


    等爺爺醒過來之後,他們就被這群人控製了,一開始他們兩個都很強硬的說不畫,爺爺也知道他們肯定是要利用這個做壞事。


    沒想到的是,他們利用他去威脅他爺爺。


    文生從小和爺爺一起相依為命,爺爺非常疼他,那些人打他罵他,爺爺看不過去,僵持了兩天,最終答應了下來,為他們畫紙人。


    但是因為每天畫的紙人太少,而且很容易死亡,達不到他們的目的,所以那群人就開始折磨他們,詢問其他的方法。


    文生看了眼對麵的兩個人,吸了吸鼻子,“我們那個村子其實是有一個傳說的,流傳下來的老話。說是一旦在紙人裏放上人的魂,就能夠不畏生死,為做紙人的人賣命……這話我和爺爺都是不相信的,但那些人卻覺得是真的……”


    這句老話在他們村子裏實在流傳的特別久,他從小就是聽這個長大的,但是從來沒見過。


    在這裏有幾個小孩子有時候也會玩這種遊戲,所以沒人當做是真的,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傳下來的。


    那幾個人當了真,就覺得肯定有門道。


    一開始就整天琢磨著那方法怎麽弄,讓爺爺一直畫紙人,畫完後滴血,喂血,用血畫,什麽方法都出來了。


    爺爺的手藝高超,他們就一直讓他試驗。


    後來不知道他們在哪裏找到了一首曲子,讓爺爺學,還讓他打鼓,雙雙配合著弄,最後在一個三更天裏真成功了,把他們那夥人裏的一個男人攝走了魂。


    那個男人從此昏迷不醒,最後就被他們丟在了山裏喂老虎。


    裝有人的魂的紙人的確比以前單獨畫眼睛活過來的紙人要厲害很多,就和一個真人一樣的,什麽都能做,還不會被水打濕,被火燒。


    隻是那紙人長的樣子,卻隨著得到魂的那一刹那,變成了那個攝走魂的男人的模樣。


    村子裏人少,而且老人居多,他們覺得沒多大用處,就帶他們兩個去了大城市,準備弄更多的人。


    但是大城市裏的人都不怎麽看皮影,沒人看,還不讓他們走近,當然一直沒得手,那些人還對他們非打即罵。


    這時候一個學校找上門了。


    也許是因為這段日子那群人到處宣傳的皮影戲緣故,學校找上門也看了一場表演,那幾個男人覺得學校裏的人多,就沒把那幾個領導給弄了。


    爺爺表演自然很好,表演結束後學校的人果然沒有多懷疑,反而還把他們給帶進去了,安排了住宿。


    文生悄悄瞄了眼那邊一直沒說話的男生。


    他覺得這個男生很厲害,上次就是直接把幾個人都給收拾了,但看起來似乎沒什麽的樣子。


    就在這時,文生和他對上視線。


    他連忙收迴眼神,不敢再看過去,又偷偷瞅了眼對麵的女生,覺得她好相處多了。


    “他們一直想著表演的時候攝走學生的魂,這樣就可以一次性得到很多紙人,而且還沒人可以確定是他們做的……但是那天有一個女孩過來,非要看表演,還惹惱了那幾個人,他們就決定給她看一次表演,讓她以後再也不能醒過來……”


    寧檬知道,這就是六班那個女生,不過她都沒想到具體會是這樣的原因。


    文生想了想,還是說:“這個方法……隻能用在看皮影的人身上,而且還要唱特定的戲才行……為了不讓人懷疑,他們隻讓那畫了眼睛的紙人跟著她,藏在了她衣服裏,後來晚上的時候去了她宿舍……”


    寧檬突然想起來那天晚自習她看到的紙人。


    那個指不定就有可能是跟蹤六班女生的,不小心在窗邊被她瞅到了,還嚇她。


    “第二個……我聽他們討論的時候說,是那天爺爺在試驗,那個女生自己偷偷看到的,後來不許浪費,也讓紙人跟著,算她倒黴……”


    文生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小。


    現在那幾個人因為以前就犯過事被警察抓進了牢裏,他也不敢和警察說紙人活了的事情,他爺爺已經躺在病床上了,紙人也畫不了了,也決定不再弄皮影了。


    這件事他們當然有錯,幸好那些魂還能迴去,當然他是不知道眼前這個男生怎麽弄的,最後那些人都醒了過來。


    他偷偷摸摸從口袋裏掏出來兩張手掌大的紙人,臉色微紅地說:“這是爺爺讓我送給你們的……”


    兩張紙人一男一女,男紙人穿紅衣服,女紙人穿綠衣服,都長的一般般,很普通的紙人。


    一被放在桌子上,兩個紙人就睜開眼,動了起來。


    寧檬注意到他們的眼睛不像是她那次看到的,白眼珠黑框框,這次的和真人很像。


    撐著點點大的細胳膊細腿兒,在桌子上打轉,眼睛滴溜溜地轉,桌子太滑,就一直摔倒,摔倒了就爬起來再走。


    文生說:“你們可以自己選男的還是女的,它們平時會逗樂,做事就不行了,會壓扁的,不能被水淹,也不能被火燒,偶爾碰水了,放陽光下曬曬就行了。”


    這紙人和那些不一樣,是單獨做的,爺爺從警局出來後偷偷做了兩個,從此決定再也不做紙人。


    兩個小紙人已經到了寧檬那邊。


    她把食指放在桌上,兩個紙人紛紛用小手捧著食指這個龐然大物,想上嘴咬,卻咬不動。


    寧檬亮著眼睛:“好可愛。”


    時戚突然從後麵伸手捏住它們倆。


    兩個小紙人被他兩根手指捏著,在空中懸掛著,搖擺來搖擺去,四肢亂動,如果能有聲音,必定是嘰嘰喳喳的。


    寧檬見狀,忍不住笑,小紙人有點萌。


    她有點想看倆紙人躺在外麵曬太陽的樣子。


    紙人有什麽可愛的


    你比它們可愛多了


    --《時戚偷偷藏起來的日記本》


    第43章 043(捉蟲)


    小紙人真的很小,才巴掌大。


    麵對時戚的手,隻能是無力地掙紮著。


    寧檬將它們解救下來,兩個小紙人立刻遠離時戚,躲在她旁邊,趴在手掌上偷偷地看他。


    她悄悄地說:“不要招惹他。”


    萬一一個不開心,把它們給燒了,那就糟糕了,以後想找都沒地方有了。


    時戚:“……”


    說話聲音不小,他能聽見。


    寧檬一無所知,逗著紙人玩,看向文生,“那你們以後的生活怎麽辦?”


    他們靠著紙人抓野兔生活,現在卻不準備做紙人了,以後肯定是無法生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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