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很正常的幻覺後果。


    寧檬這才鬆口氣,偷偷湊到時戚邊上,小聲問:“剛剛那老爺爺是吐血了麽?”


    舞台上的人壓根就沒注意他們倆,還在爭吵,也許是太過自信,覺得所有人都昏迷了。


    時戚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見她一臉茫然不解,輕聲解釋道:“他用力過猛,反噬了自己,能活著就是運氣好。”


    這麽慘?


    不過做出攝人魂這種事,這麽慘也是惡有惡報,就是她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如果這個老人是想要人的魂,那她之前在大禮堂的時候為什麽不動手,還反而警告她,讓她不要來。


    這怎麽看也是有點不對的。


    寧檬想了想,心底冒出來一個想法:這個老爺爺會不會是被那群長的就很醜的人控製的?


    老人一口血吐了出來,噴的幕布都是,自然那些人也看到了,在查他是不是裝的。


    舞台上已經炸成了一鍋熱螞蟻。


    一個臉上有一道疤的中年男人猛地拽住瘦弱少年,兇狠地問:“這死老頭怎麽了?你來弄醒!”


    少年臉上全是淚,被他扔到老人身邊。


    他看到嘴角流下來的血,整個人嚎啕大哭:“爺爺……你不要嚇我……不要嚇我……”


    旁邊一人推開他,罵罵咧咧:“就知道哭,哭有個屁用!一天到晚喪氣!”


    幾個人隨意地鬆開昏迷的老人,自顧自地討論起來。


    “我們帶著做好的皮影走吧,反正這老頭也活不長了,以後再去找其他人。”


    “可是這戲唱到一半沒什麽用,咱們隻有兩個紙人,幫不到什麽,太少了。”


    “兩個就兩個,總比沒有好,操他的,怎麽這時候出事,眼睜睜地看著煮熟的鴨子跑了!”


    幾個人齊齊看向下麵的觀眾席。


    這都是人啊,都是可以拿魂的人,讓他們來填充紙人的,從此就可以為他們辦事。


    就在這時,臉上有疤的男人突然看了第一排。


    他猛地上前幾步,不可置信道:“你們怎麽醒著的?”


    其他人明明都昏過去了。


    他原本長得一副惡相,現在臉上還有疤,更讓人覺得兇狠可怕。


    看到細皮嫩肉的兩個人,幾個男人都反應過來:“幹脆把他們綁了,等死老頭醒了,把他弄成紙人。”


    一群人想的很好。


    寧檬看智障的表情看他們,時戚可是這本書的男主,怎麽可能被他們捉走做成紙人。


    幾個男人也不管老人和少年,跳下來就要去抓時戚,才碰到胳膊就整個人被彈了出去。


    隨後猛地撞上了舞台,發出好大一聲響。


    等寧檬抬眼去看的時候,碰時戚的幾個人的手都被灼傷,殘忍地翻皮,露出血肉。


    有疤男人臉上滿是陰狠,嘴裏無聲地喊了一句。


    時戚突然站起來,將一臉茫然的寧檬往自己這邊一拉,拽到自己邊上,沉著聲說:“別動。”


    一聲慘叫突然從身後傳來。


    寧檬趕緊循聲去看,是她的椅子那傳來的。


    正在慘叫的是她當初一開始碰見的第一個紙人,被畫上了眼睛活過來了的那個。


    這紙人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她身邊,貼在她後背的椅子上,一雙白眼珠滴溜溜地轉。


    此時此刻正扭曲著身體,十分瘮人。


    寧檬咽了咽口水,默默地往時戚那邊靠了靠。


    一想到自己整個夜晚都靠在這張紙人上,紙人還能動,她渾身就發麻,隻覺得毛骨悚然。


    時戚忽然低頭說:“它剛來的。”


    寧檬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是在告訴她這紙人才來,心裏鬆了口氣,心跳也恢複了一點。


    這個皮影戲團真的是……


    紙人最終扭曲著,從下至上,逐漸縮小,最後無端地冒出一團火焰,將它燒成了灰。


    那團灰還能動,最後又被吹飛,消失殆盡。


    這一招讓受傷的幾個人都暗暗吃驚。


    紙人用人的魂活過來是和普通的不一樣的,不僅能聽從他們的命令,還能讓他們賺錢。


    這張紙人不知道是那個老頭子怎麽做的,那天他們逼著他畫上眼睛,後來就會自己跑了。


    這張紙人能聽他們的命令,剛才有疤男人就是控製他的。


    舞台邊上那幾個人一時不敢過來。


    寧檬在時戚後麵,揪著他的衣角,不出聲打擾。


    時戚眼裏泛過陰冷,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撚了撚指尖,原本幹淨的手指上有粉末逐漸落下來。


    總要付出代價的。


    寧檬一無所知地盯著舞台上麵,微微睜大眼。


    她看到帷幕被拉開了一條縫,兩張紙人從地上爬了過來,扭曲著身體,臉上的表情也十分可怕。


    最後齊齊貼上了中間那個臉上有疤的男人。


    男人根本沒有察覺到什麽,還在衝他們罵罵咧咧,卻又礙於剛才的表現不敢上前。


    就在這時,兩張貼在他背後的紙人突然從後背爬到前麵,蓋住了他的臉。


    旁邊的人看到了,叫道:“大哥!大哥!”


    有疤男人揮舞著胳膊,想把臉上糊住的紙人撕掉,卻沒想到越貼越緊,讓他唿吸不過來。


    紙人像生在他臉上一樣,死活拿不掉。


    時間越久,他整個人像魚被撈上岸一樣,跳著抖了幾下,最後停了下來,沒了動靜。


    幾個人都抖著手去碰他。


    覆蓋著的紙人終於鼓了起來,慢慢地從男人的臉上起來,帶起微小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


    “啊!”旁邊的人尖叫著往後退。


    他們親眼看到紙人連皮帶肉地撕了下來,有疤男人的臉上一片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血管。


    寧檬踮著腳,越過時戚的肩膀,要去瞅瞅看發生了什麽情況,叫的那麽恐怖。


    沒等她看到,一隻手擋在眼前,蓋住了一切。


    她肯定害怕。


    不能讓她看見。


    ——《時戚偷偷藏起來的小日記本》


    第41章 041


    一個人在分分鍾被紙人撕掉了臉皮。


    血腥又殘忍,舞台下方這邊開始蔓延出絲絲腥味,配上那具不忍直視的屍體,令人作嘔。


    大概是幾個人都沒預料到這樣的情景,盯著有疤男人的屍體,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片刻後,一個男人爬到一邊,結巴道:“……三子……大哥他他他死了……”


    旁邊的光頭臉色猙獰,一把推開他,叫道:“我他媽眼睛瞎了沒看到,要你來說?”


    他一骨碌從地上站起來,謹慎地盯著眼前的少年,看他還捂著身後小姑娘的眼睛,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想了想,他問道:“是不是你幹的?”


    明明之前還好好的,這紙人被那老頭弄了之後就會聽他們的命令,現在老頭雖然昏迷了,可還是能聽他們的話的。


    剛才突然沒有反應,一下子把老大給弄死了,他都沒來得及命令,肯定是被人操控了。


    想到之前好像看到這男生嘴裏念叨了什麽,沒聽清,指不定就是他動的手。


    時戚不吭聲,眉目冷淡。


    這反應在他們眼裏就是默認,一時間又想滅他,又不敢上前,最後隻能將目光放在他身後的女生身上。


    寧檬伸手扒住時戚的手,“我現在能看了嗎?”


    時戚說:“不能。”


    寧檬:“……”委屈巴巴。


    係統隻好給她偷偷直播:“那個臉上有疤的男人被紙人弄死了,其他幾個人正盯著你,恐怕要對你下手呢。”


    聽著它好像有點興奮的樣子。


    寧檬往後退了點,能看到周圍的景象了,第一眼就是地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她當即就是一陣幹嘔。


    怪不得不讓她看,這也太可怕了,紙人果然什麽都做得出來,之前隻是嚇唬她還是輕的。


    時戚無奈地拍她背,“讓你別看。”


    幾個男人火冒三丈,立刻叫道:“唧唧歪歪的,都抓迴去做紙人算了。”


    他們才踏出一步,整個人就往前一倒,趴在地上,摔出好大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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