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孩子對它還真是好的。


    就是自己的尾巴毛還沒長出來,讓它心裏不舒坦,實在太醜了,影響以後求偶。


    想想就鬱悶。


    時戚帶著黃鼠狼下了樓,客廳裏已經有了人。


    立春已經起床了,正在收拾客廳,給花瓶裏換上新鮮的花朵,看上去十分忙碌。


    他在那看了會兒,坐到了沙發上。


    立春一迴頭就看到了,笑眯眯道: “戚少爺今天怎麽起這麽早,天剛亮呢。”


    往常可是要遲一個小時了,昨晚大少說了請假,今天就相當於不用早起上學了,還起這麽早。


    時戚看了眼趴在沙發上的黃鼠狼,長長的身體占據了很大的空間,“它叫我起床的。”


    “真的嗎?”立春驚訝。


    這段時間的相處讓她知道這隻黃鼠狼不是普通的,起碼能聽懂她們的意思,有時候她還會覺得黃鼠狼的眼神在鄙視她。


    她走過去,摸了摸光滑的皮毛,說:“小黃今天好像沒什麽精神呢?”


    寧檬也洗漱好,從樓上下來,看到他們在那邊說話,再看時戚似乎挺開心的樣子。


    動靜不小,兩個人都發現了她。


    立春過來扶,“老夫人您怎麽也起這麽早,天還沒亮呢,今天不多睡會嗎?”


    寧檬盯著時戚,嘴上卻說:“我大孫子要出門,我當然要早點起床了。”


    時戚睜大眼,有點不敢相信,又有點覺得她說的可能是對的,小聲地叫道:“……奶奶。”


    寧檬高興得在心裏鼓掌。


    就知道他吃這一套,果然下對藥了,以後就這麽做,保證不拋棄她這個老人了。


    正說著,時善謹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說:“可以走了。媽,您在家好好休息。”


    寧檬應道:“好,你們小心。”


    李慧也剛好從房間裏出來,聞言趕緊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故意將那個放著老東西的袋子遺忘在那個房間裏。


    要是能找到,這個東西對他們有用就留給他們,反正在她家裏也沒什麽用,而且現在一家就剩她一個人了。


    時戚跟在時善謹邊上,臨出門前迴頭看了眼。


    奶奶坐在沙發上看他們,見他迴頭,還朝他招手,時戚臉頰紅紅的,又轉了迴去。


    寧檬哼了一聲:“這小屁孩又別扭了。”


    最後那個扭頭肯定是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不好意思個什麽,都相處這麽久了。


    雖然昨天晚上時戚開口了,但是最後給她的感覺還是和前幾天差不多,僅僅有了一點點的緩和。


    早晚有一天她要搞清楚他小腦袋瓜裏在想什麽。


    看他們消失在門口,寧檬幽幽地歎一口氣。


    其實她也想去,在家裏待著太無聊了,不過還是沒開口。


    這個老太太的身體素質還是挺好的,但也僅限於沒有被鬼撞過之前,她現在就隻能在家裏躺著。


    而且陰魂這個一聽都和屍體有關,她去了除了害怕還是害怕,也沒什麽作用。


    甚至有可能會成為他們的累贅,不如不去。還是在家聽係統轉播。


    從小樓離開,他們便出發去李慧所在的村子。


    司機沒有去過那樣的地方,一開始是想導航,結果連導航係統上都沒有出現那個村子的名字,可見這個村子是十分的不出名。


    時善謹也知道為什麽辦冥婚這麽多年沒人管了,因為估計警察都很少去那邊看,哪裏還查這些隱秘的事情。


    也不知道偷屍體做什麽,很大可能是做壞事。


    一路從市區過去,人煙越來越稀少,最後隻能看到滿野的樹木,十幾分鍾都不見得能看到一棟房子。


    車子最後停在一段石子路前,司機下車查看前麵的路,迴來後說:“大少,恐怕前麵會非常顛簸。”


    他的意思很明顯,怕他們受不了。


    李慧有點不好意思,囁喏道:“時先生……”


    時善謹沒說什麽,頜首示意,迴頭看:“時戚,你能受得了嗎?”


    時戚連忙點頭。


    他當然是可以的,以前什麽苦沒吃過這樣的路,他走過無數遍,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想到這個,他就想到了現在的生活。


    立春的話還浮在他的腦海裏。


    如果沒有那隻野鬼讓他現在會是什麽樣的生活呢,而是迴到自己以前的地方,還是被時聰看不起。


    因為那隻野鬼要帶他去那邊,所以讓大伯看到了他隱藏的能力,隱藏的陰陽眼。


    如果沒有開,現在自己恐怕還是被歧視著吧……


    他清楚地記得自己剛來時家那幾天的生活,大伯對他的態度他也分得清,和現在是不同的。


    還有昨天晚上,他喊奶奶時,她似乎真的很開心……


    時戚抿著唇,目光落在外麵飛速往後退的樹木上,一望無際的綠色田野讓他放鬆不少心情。


    車子果然顛簸了許多。


    李慧一直在給他們指路,因為這條路又分了很多小路,歪歪扭扭的,一會往這拐,一會往那拐。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麵露喜色:“就這條路,一直往前走,馬上就到村子了。”


    司機自己心裏長出一口氣。


    他真的還從來沒開過這麽難開的路,這個村子還真是夠隱蔽的,估計裏麵現代化的東西很少。


    十幾分鍾後,一排排土黃色的小房子映入眼簾。


    車子停在村子外麵,李慧率先下車,和村口圍觀的人解釋了他們來的原因。


    “慧丫頭,這些是什麽人啊,怎麽跟著你來我們村子裏了?有什麽事情嗎?”


    “這車看著就不是一般人能開的吧,我上次出去大城市裏看到了,可要不少錢呢。”


    “看那幾個人,長得模樣也很俊,那小孩子的眼睛還是綠的,可真好看,一點也不像我家那皮小子。”


    李慧連忙解釋:“叔叔,我是請他們過來幫忙找人的,大家都知道的……”


    聽她這麽說,村民們都露出了然的神情。


    他們家結陰親的女性屍體丟了,村子裏幫忙找過都是清楚的,也替他家覺得倒黴。


    這哥哥剛走,母親就跟著,現在李家就剩一個女兒李慧了,跑前跑後的,他們也能體諒。


    時善謹站在車邊,放眼看整個村落。


    房子不多,道路兩旁算是主體,從他們這邊甚至可以看到頭,然後又房屋後麵延伸,田野處又有幾家。


    很普通。


    時善謹卻覺得哪裏不對勁,這種感覺太強烈了。


    李慧已經從村口那邊跑迴來了,紅著一張臉說:“時先生,我給您帶路。”


    一行人在眾多村民的注視下往村子裏麵走。


    很快,李慧家的房屋就出現在他們眼前,和剛才看到的那些房子沒什麽區別。


    “這就是我家了。”


    時戚跟在後麵進去,正麵對著大廳,上筵的長桌上擺放著兩張黑白的遺照,一張老年婦女,一張年輕男子。


    李慧原本想讓他們坐下來,沒想到時善謹主動開口問女方家有沒有給什麽東西。


    他強調:“如果是女方生前用過的最好。”


    李慧想了想,從房間裏拿出來一個盒子,“這個是劉華家裏本來準備陪的手鐲和鏈子,但是屍體丟了,我們就沒有用。”


    劉華就是女方,也算是獨生女,所以給手鐲鏈子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暗黃色的手鐲和鏈子放在一張紅布上,看得出來年歲已久,雖然花紋不算好,對這裏的人來說應當是好的了。


    時善謹接過來,仔細觀察了一下。


    良久,他蹲下來,將手鐲放在時戚麵前,問:“你能看到有什麽特殊的嗎?或者其他什麽。”


    也許這孩子和他見到的不一樣。


    時戚眯眼,目光定在其中一個雕刻的小花上,說:“這個地方……有紅色的線跑出來。”


    時善謹揚眉,紅色的線?


    他想起不久前時戚畫的那張符。


    因為剛入門,好像他畫的是最簡單的定人符,也就是最普通的貼到陰邪上會定住一段時間。


    時戚當時畫的尚可,沒有哪裏有斷,隻是想歪歪扭扭,並不精致。


    後來等他離開後,他便嚐試了一下這張符的威力。


    時家裏是養著小鬼的,時善謹與他們有自己的協議,往常一些實驗也會做,那次就找了個普通的小鬼。


    符紙很成功地將小鬼定在那。


    每張符紙定住的時間都是不同的,看畫符人的功力能否控製相同。像那些僵屍電影裏,一張符定住幾百年,除非是特定的符,不然是絕對不可能的。


    為了實驗能定住多久,他一直沒有拿掉。


    沒想到令他吃驚的是,第二天他再去那裏,是那隻小鬼還被定在那,符紙輕飄飄的,有了鬆動的跡象。


    作用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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